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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應了聲便出去回話了。
歐若若摸了摸微微發痛的心口，苦笑，看來想放下不如想象中那麼簡單啊。
“主子。”
老管家的聲音響起來的時候，歐若若正在半睡半醒之間。
“主子，陳公子他……”
“他不肯信是吧。”歐若若迷迷糊糊地說，“清濁就是這般性子，你且不用理他，待時日長了，他也就信了。我這剛出來一會又乏了，你先下去吧，我睡一會。”
“可是主子……”
歐若若揮了揮手，把頭一歪便入了夢。
醒來的時候已是傍晚，睜開眼看見的卻是那個夢中出現無數次的清朗少年的面容。
歐若若翩然一笑，伸手覆上了少年的臉龐︰“我現下這般嗜睡唯一的好處也就是可以在夢中見到你了。”
陳清濁輕嘆一口氣，在歐若若額頭上印上一吻。
歐若若此刻是全醒了，感受到這真實的觸覺，眉目中露出喜色，隨後又是很快的冷了下去︰“誰讓你進來的，我現在一點也不願見你。”
陳清濁卻道︰“殿下有所不知，我那同父的姐姐是太醫葉凌的得意門生。”
話說到此歐若若明白了，葉凌是從小就負責她的身子的，為了解毒也費了不少思量。原來陳清濁就是這般知道的。
陳清濁將頭輕輕貼在歐若若的小腹上︰“殿下也別惱，是我早就覺察出不對勁這才去求的姐姐，管家也是見我可憐才放我進來的。”
“我早該知道的，你這般冰雪聰明，我這點小伎倆又怎能瞞過你。”歐若若苦笑。
“我知你心中顧慮，也明你心中所想。只是清濁亦有心，清濁的心早已經給了一個叫歐若若的無賴。這幾日，留我陪你可好。”
“好。我已同母皇求旨，母皇也答應了，將你指給京兆尹做正夫。衛平其人你是見過的，此人重情重義，又有聖旨在後，你過門後也不會受了委屈。”
陳清濁搖搖頭︰“曾經有個人承諾此生唯我一人，她說她會已正夫之禮把我迎進門。在清濁心里，不管有沒有儀式，那人也是清濁的妻，此生不渝。”
陳清濁看著歐若若的眼楮一字一頓的說道。
歐若若心中震動，無奈︰“清濁，我對不住你，原以為可以多活幾年陪你，現在看來是我奢望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不該招惹于你，若是沒有我，你許是會找到一個良配，哪里需要費心費神。”
“清濁這一生慣會壓抑自己的感情，唯一不悔的事就是向你吐露心跡，我們在一起一天也是上天垂憐。”
歐若若看著陳清濁，久久不語。
此後陳清濁便又在皇女府住下了，二人絕口不提那日的事，日子好像又回到了歐若若入宮之前的樣子。
二人相處半月倒像平常夫妻一般。閑時，陳清濁也會下廚做幾個小菜，歐若若食指大動，帶著食欲也好了不少。只是，食欲好了身體卻越發的清瘦。
這日陽光正好，灑在人的身上暖融融的。
歐若若讓人搬了躺椅放到花園。歐若若半躺著，看著不遠處投喂錦鯉的陳清濁不禁笑意盈盈。
陳清濁紅了臉︰“你看我做什麼？”
“我在想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樣子。那時候我就看了一面，就這麼鬼使神差的喜歡上你了，我想著這麼美的人斷不能讓別人搶去。就這樣，我把你搶進了皇女府。一直到現在，我都十分感謝上天讓我遇見你。”
陳清濁走到歐若若身邊︰“我那時候想的卻是就算我被十七皇女搶進府，母親怕是也不會管我吧。不過幸好，讓我遇見了你。”
歐若若握住陳清濁的手︰“上天真是待我不薄，我這輩子得父母寵愛，享盡榮華富貴。遇到你之前沒少做那欺女霸男之事，就這樣上天還讓我遇到我這輩子的愛人。歐若若死而無憾。”
陳清濁沒說話，只是將二人握著的手抓得更緊了。
“我做的壞事太多了，也負了不少人，可我最不想負的人便是你。沒想到最終我還是負了你，我說你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男人，我會以正夫之禮迎你進門，最後還是要讓別人照顧你。我是個很自私的人，明知自己的身體情況卻還是讓你住在皇女府，毀了你的清白。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我很怕死，我還有好多事都沒做，我想帶你去周邊的小國，感受她們的風土人情，我還想要一個孩子，一個長得跟你一樣的男孩……”
歐若若現在已經語無倫次，想到什麼說什麼，陳清濁只是靜靜的听著，淚流滿面。
听見歐若若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陳清濁終于慌了。
“若若，你別睡，求你了別睡。你醒來看看我好不好，我們一起生孩子，我們帶他一起去周圍的國家游歷。”
歐若若朦朧中看見一向冷靜自持的陳清濁慌得不成樣子，他不停的喚著她的名字。歐若若很想伸手擦擦他的眼淚，告訴他別哭，這樣她會心疼。可是最終她再也沒有力氣抬起手。
歐若若最終還是閉上了眼，陳清濁趴在歐若若身上哭得像個孩子。
皇宮內，女皇正在批閱奏折，突然心中一痛，手下朱筆也在奏折上劃過一道。
從沒想過這一天來得這麼快。女皇揮手讓人退下，偌大的殿內只有女皇在窗邊負手而立……
歐若若薨逝後，陳清濁進宮求見女皇，懇求女皇讓他居住在皇女府，不求名分，只為歐若若守節。
女皇嘆道︰“若兒遺願是希望你後半生幸福，才會跟我要這一道聖旨。”
陳清濁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說︰“清濁後半生的幸福不是陪著一個不愛的人，對于清濁來說，只是守著與皇女點點滴滴的記憶已是幸福了。”
女皇看著陳清濁，最後終是點了頭。
第二日，女皇下旨，封陳清濁為十七皇夫，又將宗室的一個小女兒過繼到歐若若名下。
入夜，女皇一個人在案幾旁，低喃︰“若兒，陳清濁這孩子是個重情義的，你也有了自己的女兒，這一生，也算是圓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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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清濁（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