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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錢問他們要不要?便宜點租給他們當短工,得來的租金剛好建一間大很多的漚肥處,到時候全村都能用上。
七大姑八大姨一听,還真是這樣,但這可不能要,忙推出最有權威的太公按他們討論的說︰“我們覺得這樣不太行,現在災年,家家都沒有余糧出租金,你看這樣行不行?大家都信你,所以我們覺得這些人全給你調用比較好,同時也把自家的田都給你耕種,我們就等著收租。”
李元錢慌忙的擺擺手︰“不行,你們都是我的長輩,怎麼能讓你們這麼吃虧呢?”
“不吃虧,到時候你給的租金和收成高一點就成,要是還有多余剩余的,你拿去建漚肥的地方吧,到時候我們再重新簽訂提議,那個提成和租金再提高一些給我們就可以了。”
李元錢假裝為難的想了想︰“可現在眼瞅著地里旱得越發的厲害了,往後我也不能保證有收成給呀,還怎麼給大家更多的租金?”
親戚們一听是這個理,但要不是這樣,自家也不會把地租給你呀,種得起,誰不想自己來,得到的收入還多些,“那租金和收成你能給到多少?”
“只能按收成比例給你們當租金了。”李元錢想了想今年的收成,少得可伶,都不夠他篩兩餐白面饅頭︰“一畝地最高給五成怎樣?”
親戚們感覺還可以,但是看著臉嫩的李元錢這麼好說話,有一個留著到胸口的山羊胡按耐不住︰“還能再提一提不?大家即是近鄰又是近戚,就沒有再得給多些?”
李元錢見沒人幫他說話,心里hui了一聲,要不是以後還要跟他們長久的打交道,他都想翻臉走人了,面上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再提一提,我就養不起這些流民了,到時候還是要走我先頭說的法子,各家掏點錢把他們租回去當短工用。”
坐在他旁邊,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親戚忙一巴掌的打在他的手上,叫他不會說話就不要亂說,這次沒人提出異議,緊接著又討論起了田地的地理位置和種類分別是什麼價錢?雙方你來我往的,李元錢一人站在大廳內身姿挺拔,說話有條有理的,但態度卻毫不示弱。
要是對方誰不滿意,仗著嗓門大就有理,叫嚷到恨不得村口外的人都听見,他便閉嘴,靜靜的看著他,等對方說完後,見李元錢很久之前沒聲了,還盯著他笑,就借著喝茶水的間隙掩蓋自己的尷尬。
李元錢間他安靜,才展顏一笑,態度溫和,條理清晰,任他們再想雞蛋里挑骨頭,把價格抬高也找不到切入點。只能無奈的同意李元錢給出的價格。雖然不是很能接受,但是看看好像也不少了。往年也有旱情,但都沒有這麼嚴重,收成也就比現在得到的租金高一些,但他們干的辛苦啊,還沒有額外的錢拿,算下來,心里覺得還是有些便宜可佔,就閉嘴了。
期間,銅壺內的茶水也不知道續了幾回,總算是談妥了村子里大部分田地的耕種和流民怎麼安置的問題。
斟完茶水,在一旁假裝帶娃的玖玖听完了整場交鋒,恨不得給隊友比比贊,有她的風格,就是平穩些,殺價要好處時沒有她那麼戳人肺管子,听听,旱地居然一分錢都不要就收下了,盡管名字還是不是他們的,但里面的產出是啊!蚊子再小,在現在它也是肉啊。
對于這個價位還是有點滿意的李元錢,毫不猶豫的同意了,為了後面也有人租田給他,他給親戚們給出的年租金並不低,樂得她們幫宣傳,反正大家一起干活時,在繁重的勞動中,最大的樂趣就是嘮嗑啦,相信不用明天,今天全村就可以知道,到時候全村的地都是他的,想干的什麼不行。
第二天,看這些被抓來的流民脾氣磨得差不多了,便走進漚肥處的土屋內,叫村里在這里做看守的人點出些干活積極點的,讓他們跟著村里人一起去冬耕,村里缺牛,很多地塊還是要靠人力翻土、除草、捉蟲,勞動量不是一般的大,但流民們也不敢說些什麼,完不成任務,今天的糊糊就沒了!村民們今天來點人的時候,土屋內的流民听說能出去干活,不用蹲在“茅房”內工作,都差點打出人命來!要不是被制止,告訴他們不安分的話就逐出村子,讓他們出去自生自滅,才沒讓漚肥處亂起來。
漚肥處空出來的位置,李元錢叫在門口看守他們的村民把那些在後山想要有活干,又眼巴巴的望著漚肥處干活的流民給抽去漚肥處頂替。幾百號人特別積極,圍在後山處用來擋野獸的柵欄差點都被他們沖爛了。後山坡上的日子真不是人過的,想跑又跑不掉,肚子又餓到他們發昏,只能默默的找塊“風水寶地”忍受著寒冷與饑餓,也不知道自己能挺到什麼時候。一天天的提心吊膽,但是再困也不能閉眼休息,生怕什麼時候眯了眼,再次醒來時自己是被嚇醒的!直接和野獸臉貼臉。
之後陸續有流民參與到冬耕中來,接近抓獲的流民人數一半,一切都還在可控範圍內,看他們表現良好,李元錢便放他們去跟村子里干了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長工開荒,他們或多或少都在李家村內干了有十年以上了,兢兢業業的這些年里並不容易,所以李元錢願意讓他們落戶李家村,現在先給地,後面還會幫他們建房子。估計也不需要,憑借著古人超強的行動能力。大概一晚過去,他自己就能搭間茅草屋出來。
為了調動他們的積極性,他直接就跟長工們明說,開出來的荒地,有多少算多少,都是他的,村子里誰也奪不走,甚至還給上地契,這些流民就是給他們的幫手,但如果開荒期間和之後過生活的日子里,做出損害村子利益的事情,或者做了些吃里扒外的事情,不管是誰,這些年為村子做了多少貢獻,一律沒收家產,趕出村外,如有不服,還敢再來偷盜、搗亂、搞事情,直接扭送官府。
李家村的長工不多,能干到現在的也就17個,听到這里都興奮了,恨不得現在就能扛著鋤頭下地開工,剛加入不久的短工心中也生出了不少渴望,但听到後面,身上也繃著一根弦,根本就不敢向原主的記憶里那樣,生出勾結流民霸佔他們村的念頭。
反倒是每天頂著嚴寒,在天還不亮的時候就抓著分配給他們一屋的流民一起下地開工,希望李家村的人看見他們這麼積極,有一天也能給他們分田地,建房子。
跟著開荒的流民們見此,心里有說不出的羨慕,當初自己怎麼豬油蒙了心吶?居然听信劉銘那小子的話,跟著他來攻打李家村,要是沒有,前面死皮賴臉的求一下留下來,再努努力干活,過段時間有地的,是不是就是他們了?哪怕沒有,是不是也能跟這些長工一樣?起碼不用想今天的口糧從哪里來,只要踏實干活,就有飯吃,還有屋子住,多好的生活啊。
李元錢遠遠的看了幾天,就看出了流民們的態度變化,他們從一開始的羨慕到後面的拼命工作,沒有工具,空手跪在干冷的硬土地上徒手挖土也不在乎,導致每天的進度都是很喜人。
休息的時候就坐在自家長工的身邊,打探著他以後種地要不要收短工?不然這麼多地,怕不是種不來,他可以自薦!看看這幾天,他多勤奮!收了他來幫忙,不怕偷奸耍滑!
他們像是商量好的,很多在這里幫忙的流民都是這麼做,干得不是很累的長工們看著開出來的地,連三畝地都不夠,“再看看吧,我在這點地上拼死拼活的產出也就夠我養家。”
听到這里,流民們更加努力了,早先遇到短工們還積極聊天了解情況,遇到同一個縣出來的還攀親戚的流民們,已經不太去拍短工們的馬屁了,畢竟拍了也不能給活干。還不如多跟這些長工親近。導致休息的時候,荒地上總是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撥人在休息,倒也成功的分化了流民和短工的關系。兩者想要像原主記憶里那樣勾結在一起,大概是不可能的了。
之後山腳處的流民又有一些態度上的軟化,只要見村民來,不管眼不眼熟,都不停的靠過去陪笑詢問,村子里是否還有活計可以讓他們去忙活,他們保證會干的漂漂亮亮的。
按照李元錢制定的流程,先去漚肥處勞動改造一番,完事以後才能牽出來跟著李家村的村民勞作,表現態度良好的才能夠放去跟著長工們開荒,而且還是只能放一部分,免得他們聯手搞什麼小動作,他放這些人過去,是讓他們看看,在村子里干活的長工和短工到底都有怎樣的待遇?讓他們好好掂量,是在李家村里老老實實的干一輩子,還是像記憶里那樣勾結短工又把李家村給抄了!?這回可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直接亂棍打死,要是村里沒人敢,就把他們驅趕上後山,讓山上的野獸解決掉他們!反正災年嘛,出點人命又不是什麼大問題。
最終在長工處干活的,就沒一個想著逃跑的,都想留在李家村扎根好好的生活,也算是改造成功了,以後不說全心全意為李家村著想,但是別人來勾引他們叛變,想過安穩日子的他們也沒那麼容易生出點別的心思。
這天李元錢帶來了一批替換走了長工手中的部分流民,長工們想說點什麼,李元錢直接冷著個臉說︰“如果這些荒地大部分都不是你們自己開的,到最後也到不了你們的手,李家村不養懶惰的人。”
長工們見自己最近被捧得有些找不著北,懶惰了很多,把很多活都壓給了分來的流民干,被李元錢全知道了,心里有些慌,“下不為例,如果再讓我抓到,開地時是誰出的最多力,地契上就寫誰的名字,我氣頭上來了,也不知道會干些什麼傻事。”
長工們狂點頭,諾諾的回答,“好,好,這是應該的,我門在李家村干了這麼多年也知道李家村的規矩,干的多,吃的多。”
李元錢見他們還算皮緊,便把看好的流民和短工拉到一旁跟他們承諾,下一回要是還能抓到闖村的流民,就讓他們去漚肥,而他們則可以成為李家村的村民,跟那些長工一樣,畫地方給他們開荒,在還沒有種出莊稼以前,幫他干活的待遇由現在的每天一碗飯升到每天兩餐飯,一餐一碗的待遇!流民們听到這里都要瘋了!再次听到有敵襲時比任何一個村民都要積極,生怕抓不到人自己就沒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