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哥附在朱一平的耳邊說“老大也不知道听誰說的,有個女畫家叫白鐵原。
有人在楚晉買到一幅她的畫跟老大炫耀,說她的畫有水平,現在市場的潛力也很大。
老大看著眼饞,非要我給他弄兩幅來看看。你說,我一個藝術盲,我哪認識白鐵原呀?哥尋思著你也是畫家,肯定找得到她。”
朱一平面露愁容,苦哈哈的說“砂哥,這可不是我不想幫您啊,白鐵原我也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我倒是有個朋友,在麗江開畫廊的,他可是最早發現白鐵原的伯樂,可是,他已經半年多沒見過白鐵原的畫了,她失蹤了。
對了,你問問竇豆,白鐵原可是竇豆的師母。”
竇豆點點頭,說“年前就離開上海了,現在不知道在哪里。”
砂哥面露難色地說“老大輕易不開口,就這麼一件事咱都辦不到,不好交代啊。
你那朋友那里真的連一幅畫都不剩了?給哥想想辦法呀,算哥求你行不?”砂哥想要白鐵原畫的願望很強烈。
朱一平趕緊站起來說“哥呀,羞煞兄弟了。我要是真能弄來,我還不掘地三尺給您弄來呀,您平時這麼關照兄弟。
老魏是竇豆的哥哥,大好人一個,他如果有,咱要多少他不給咱呀?他真的沒有啊,缺了半年的貨了,不信你問問竇豆。”
砂哥絕望的轉向竇豆,“這又是你師母,又是你哥的,你就沒有她的畫嗎?”
朱一平哭笑不得的說“哥呀,白鐵原一幅畫兩萬多,她舍得送人呀,竇豆怎麼可能有她的畫。”
竇豆自听到白鐵原的名字就一直靜靜的豎起耳朵听,朱一平對凌霄辦事處有恩,咱得知恩圖報。
現在既然有人找上門來請朱一平幫忙,咱幫不上就罷了,能幫上咱不能不施以援手。
師母那邊不能驚擾,目前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安安靜靜的養胎,不能讓她受一點刺激和勞頓。
自己手上倒是真有一幅師母送的《空谷幽蘭》圖,雖然不舍得,但是這燃眉之急的事不能不解決呀。
竇豆對朱一平說“一平哥,如果真的很為難,我這里還真有一幅師母送的《空谷幽蘭》,是去年送我的生日禮物,僅此一件。
雖然我很在意、珍惜,但是看砂哥要的迫切,就送給砂哥吧。”
朱一平簡直是喜出望外,“白鐵原還真舍得,居然送給你畫!竇豆啊,哥謝謝你哈,你真是我的救星,幫了大忙了。”
砂哥也是沒口子的感謝不盡“看看,我今天來找一平是找對了,找對了。
老大那是呼風喚雨的人物呀,他都弄不來,咱給他弄來了,哈哈。可惜呀,如果有兩副就好了。”
朱一平無奈道,“那可是白鐵原的畫啊,能給哥您弄來一幅,您就樂呵吧。這也就是竇豆舍得,忍痛割愛。”
砂哥道,“是是是,是哥貪心了。”
竇豆起身到衣服架前取下自己的包,從包里翻出幾朵自己做的絹花,擺到砂哥面前說
“砂哥,這幾朵絹花您帶給您家老大的家人,我做的絹花雖然不出名,但是我師母是很欣賞的,我的那幅畫,就是用絹花跟師母換的,這樣,您是不是好交差點。”
砂哥是個男人,對絹花沒有特別強烈的感覺,竹葉青和熊桂娜可是眼楮放光的看著幾朵絹花。
朱一平驚奇道“哎呀竇豆,你對色彩這麼敏感呀?這色彩搭配的太有學問了。你得學畫畫,不學畫畫虧了。”
黃懿解釋說“竇豆是服裝設計專業的高材生,肯定有很好的繪畫功底的。”
朱一平緊著拍馬屁說“砂哥,白鐵原既是竇豆的師母,竇豆就是白鐵原的弟子。
有了白鐵原弟子的精美胸花,您也應該能在老大面前交差了。
您就對老大說,白鐵原的畫不難求到,但是白鐵原弟子親手做的胸花卻不容易求。
人家是大上海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會三個國家的語言,可比她師母學歷高多了,這些胸花可都是限量版的。”
竇豆心說,她啥時候會三國語言了,她咋不知道。再一想,對了,她似乎還會中國語,加起來可不就是三國語言。
還帶這樣算的,還帶這樣吹的,牛逼!
砂哥喜歡的合不攏嘴,“那太好了,市面上值多少錢,我多出一倍的價給你們。我明天就派人跟你去取怎麼樣?”
竇豆爽快地說“好吧,我明天原也打算回麗江的。”
砂哥說“我派車送你們,順便取畫,哈哈,別怪砂哥性子急哈,我這人做事就是這樣雷厲風行。”
竇豆笑著說“砂哥,那就對了,我就喜歡跟做事雷厲風行的人打交道,爽快。”
砂哥端起酒杯說,“哈哈,爽快,來,叫什麼來著?豆豆?我敬你。”
砂哥心滿意足的敬了一圈兒酒,帶著竇豆送的花,開心的跟朱一平、熊桂娜一起走了。
外人走後,黃懿等人累了一天,敞開來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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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葉青趁竇豆出來去衛生間時攔住竇豆說“明天我不能跟你回麗江。”
竇豆問道“為什麼?”
竹葉青說“我為什麼要回麗江?你腦子有病呀,麗江離楚晉嘎許多遠,我整天來回的折騰,我不要做生意了?
你是要紀律還是要生意?我們大老遠從上海跑到這鄉下,不是來玩他媽的紀律的吧?
你搞搞清爽,我們是來掙錢的。現在又有了砂哥這個寶貝,接下來,我就可以去找砂哥。
老子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我回麗江?你該不是嫉妒老子比你能來事吧?”
拿下第一個訂單的是她,得了總公司表揚的也是她,大概竹葉青覺得她比竇豆還厲害,于是不可一世起來。
“在我面前你說話注意點分寸,信不信我扣你獎金,你粗口一次、撒野一次我扣一次!
你以為這是在你家?沒有一點教養、沒有一點規矩!你也不怕丟人現眼!
你給我記住,我抬舉你,你就是竹葉青。我不抬舉你,你狗屁都不是!”
竇豆話說得很嚴厲,但是心里也在反思,這件事,自己本來就沒想清楚,竹葉青就這樣跟朱一平廝混到一起,到底自己該不該約束和管教?
掙錢和公司形象、職業道德、管理員工的矛盾如何解決?
總公司里,那些專吃窩邊草的女兔子,一會兒算計這個,一會合謀那個,搞得公司烏煙瘴氣,管理者听之任之,不作為也是一種對員工的不負責任。
憑什麼別人就該是她們任性的受害者?
竇豆咬牙切齒地想,如果我是總公司的管理者,我一定要拿那些女光棍開刀!
特麼想戀愛滾一邊去戀,在公司里拉幫結伙,排擠打壓別人算特麼怎麼回事?你特麼戀愛有理了是吧。
跟竹葉青就是一樣的死德行!
看竇豆板著一張冷臉,竹葉青雖然很是不服,但是嘴巴上也沒敢再逞強,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不服氣的看著竇豆。
管,一定要管,不然她是不是就打算上天了。
竇豆沉默了一會兒說“你去租間民房,購置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但是花銷不能太大,超過我們公司規定部分,自付!回頭我讓猴子過來,協助你在楚晉的工作。”
竹葉青不情願的說“為什麼要讓猴子過來,我這里根本就用不著他,我一個人就能搞定。
再說了,既然能跟猴子在一起工作,為什麼不能跟朱一平在一起,人家管吃管住的還給你省錢。”
竇豆氣不打一處來的說“你長點腦子行不行?跟猴子一起,那是同事關系,跟朱一平在一起那算什麼?
你一個姑娘家要不要積點口碑?我們的公司要不要注意形象?人際關系,我們是要建立,要重視,但是不能依附人家、依賴人家,尤其是不能賣身一樣的貼過去,別讓人家說我們公司是靠出賣色相做生意!”
竹葉青惱了“真有你的,都上升到出賣色相的高度了。我沒你想得那麼多,那麼復雜,有錢賺就行,都像你那麼冰清玉潔,我看我們公司一輩子也拿不到訂單。”
竇豆反擊說“胖子和猴子人家靠勤奮還就是拿到了一單生意,很快就進入到實施階段。”
竹葉青翻了下白眼兒說“在沒租到房子之前,能不能先住在這里?”
竇豆直視著竹葉青說“可以,但是只有三天期限,還有,對人家熊桂娜客氣點,人家是主,你是客,不要喧賓奪主。”
竹葉青撂下一句話,轉身走了“我憑什麼對她客氣?她算什麼主?朱一平才是這家客棧的主人。”
竇豆對著竹葉青的後腦勺說“竹葉青,出來混是要還的,別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收斂,等到栽跟頭再後悔,那就晚了。”
竹葉青頭也不回的說“關你什麼事?你以為你是我媽呀?”
“我比你媽對你更好,更有責任心!我告訴你,在同一條道上栽兩次跟頭的人,連豬都不如!
我勸你老實點,低調點,你可別忘了,你是怎麼到我凌霄大院的!”
竇豆罵完竹葉青打算繼續如廁,結果一轉身,差點跟躲在一邊的熊桂娜撞上,熊桂娜若無其事的側側身,扭著水蛇腰從竇豆身邊走開。
竇豆知道,她跟竹葉青說的話,都被熊桂娜听到了。
出了衛生間的門,竇豆給白鐵原打了個電話,一整個晚上,她都對這事放不下“師母,我打听了,您現在不能再一個人住了。
您這種情況隨時都有可能生產,您又是高齡產婦,隨時都會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問題,沒人在身邊是很危險的。
您還是跟我去麗江吧,那邊的醫院我已經問過了,還是比您這邊醫療技術高些的,一級有一級的水平,你在這里我不放心。
就這樣定了,明天我去接您,正好這邊有車送咱們。”
白鐵原沉默了一會兒,剛想開口說話,竇豆又說道“師母,我不是征求您的意見,只是告訴您我的打算,別的事您可以固執,這是人命關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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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佷女的事,都要往後放放,咱們現在的重中之重,就是確保您平安地生下肚子里的寶寶。
既然您也說過,我就是您的貼心小棉襖,這事就得听我的。您不為別的,也得為肚子里的孩子著想,任性不得。”
白鐵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呵呵,我家小竇豆長大了,看這說話的口氣,就是一副發號施令的首長腔調,好吧,師母這一百多斤連肚子里的孩子就交給丫頭了。”
竇豆起初還擔心師母不配合,所以才端著、拿捏著擺出這麼一副命令腔調,現在終于放下一件心事,人立即輕松起來,不由得也笑了“哈哈,這才乖嗎,我如果不跟您嚴肅點,您會這麼痛快地答應嗎?”
白鐵原不無感慨地嘆了口氣說“唉!我這是哪來的福氣,遇到你這個丫頭,好吧,我以後啥都听你的。”
竇豆听得出來,白鐵原說這話時是幸福和由衷的,自己也覺得很是開心。
“您早點休息吧,我明天一早過去幫您收拾。您自己什麼都不要做,千萬別累著,您就都交給我吧,心里想著,反正有竇豆呢就行了。”
白鐵原連連答應著“好,好,有我家小竇豆呢。我早點睡,明天好有精神坐車。”
竇豆說“這就對了,明天要坐幾個小時的車呢,您一定要把精神養足了。”
吃罷飯,洗完澡,竇豆還是坐臥不安,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沒想好,匆匆忙忙的決定了師母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照顧好師母,能不能讓師母在自己的照顧下順利的生下孩子。
她又給胖子打了個電話,“你還沒休息吧?明天上午,你跟猴子去家具城買一張大床回來,你兩個把咱們堂屋西屋好好打掃一下,床就放那里。”
胖子問道“雙人床單人床?”
竇豆說“雙人床,對了,再弄張桌子放屋里。”
正在通話,只听有人敲門,竇豆對胖子說“就這樣吧,我明天就回去,有人敲門,我掛了。”
打開房門,只見黃毅一手扶著門框,奇奇怪怪的站在門口。
竇豆笑著問“怎麼這個樣子看我?我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黃毅揪著竇豆的肩膀,一把把竇豆帶進房里,隨手關上門,又把竇豆擠到牆壁上,眼楮直勾勾的看著竇豆,半天沒說話。
竇豆有點緊張起來“嘿嘿,這是怎麼了?喝多啦?”
黃懿頗有些惱火的問道“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竇豆傻兮兮的說道“知道呀,你不是黃懿嗎?”
黃懿氣苦的捏緊竇豆的肩膀,說“我就那麼可有可無嗎?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對我一點記憶都沒有嗎?傻狗狗!我咬死你,吼吼……”
竇豆簡直驚呆了,黃懿居然叫她狗狗,狗狗可是她的一個厚顏無恥的網友的特權專利。
那家伙在竇豆心目中一直是個善良、無能、好脾氣、沒心沒肺的潑皮無賴形象,也是竇豆嚴厲打擊、無情踐踏、肆意消遣的對象。
說什麼她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儒雅自信、才華橫溢的黃懿——黃總會跟那個沒主意、遇到什麼事都會跟自己討要建議的家伙是同一個人。
竇豆愣了半天才說話,“你是大獅子雷奧?不可能,你們說話的聲音一點都不一樣啊。”
黃懿拽著竇豆來到桌前,把竇豆的手機塞到她手里,又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機,撥通竇豆的手機“喂”了一聲,竇豆耳朵里立即傳來了那熟悉的賴腔賴調。
竇豆還是難以置信“這怎麼可能?你居然是雷奧!”
黃懿用東北話說“我也覺得不可能,你這家伙居然就在我眼皮底下。”
的確是大獅子雷奧的腔調,一股東北大碴子味,現實中,他一口純正的普通話,很難讓人把兩個形象聯系起來。
再說,他們現實中也沒說過幾次話。
在竇豆心目中,雷奧一直是拿她當男人的,從來不會對她憐香惜玉,內心里,未必不是像自己一樣,對待狗狗也是以無情踐踏、殘酷打擊為樂。
他最常說的話就是“喲喲喲喲,笑得真無恥!”
這是個有修養的男人會對淑女說出的話嗎?
可是thp信息科技公司的黃總,黃懿卻是個非常憐香惜玉的人,王昕跳樓事件里,如果不是黃懿及時攔住自己,提醒自己要冷靜,自己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傻事。
竇豆哭笑不得的說“不可能,這太不可能了,感覺居然可以這樣欺騙人!光听你的聲音,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善良、原則到一根筋的矮胖子呢。”
黃懿掛掉電話,急巴巴的翻開自己的手機短信息讓竇豆看,“我這里保存很多咱兩個斗嘴的短信息,不信你看看,看這條
我說‘當幸福來敲門的時候,我幾乎都不在家!’
你說‘那是事先就觀察好的呀,專門等你不在家時,幸福才偷偷摸摸的去敲你家門。’
還有這條我說‘失過一次戀,等于獲得一次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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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最大的收獲是什麼?’
我說‘看透了,成熟了。’
你說‘有多透?有多熟?確定自己熟透了?’
我說‘嗯。’
你說‘那好,俺可以搬個沙發坐在瓜田里守株待瓜了。’
我問‘什麼意思嗎?’
你說‘等著你熟透了從西瓜藤上自動滾下來啊,這樣的西瓜肯定是最甜最好吃的。’”
黃懿念到這里,竇豆的眼淚都笑了出來。
黃懿看著竇豆說“傻狗狗,是不是你?整天就會損人!”
竇豆忘情地撲過來,摟住黃懿的脖子說“是我,是我,我就是狗狗,我真的沒想到咱們之間有這麼深的淵源,不僅有段旅途偶遇,還有一段長達五六年的網緣,真是造化弄人。”
黃懿攬著竇豆的肩膀說“我開始也是難以置信,直到昨天還半信半疑的啊。”
竇豆松開自己的手,拉著黃懿坐在沙發上,問道“你是啥時候知道是我的?”
黃懿于是把王昕跳樓那一天,他偶然發現這個秘密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竇豆。
竇豆起身給黃懿倒了杯茶,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幾上。笑道,“早就知道了,還能憋著不來相認,我是該佩服你呢,還是該佩服你呢,這麼能存住氣!”
黃懿道,“還說我,是誰換了手機號的?我剛知道是你,就打了電話,先是關機,到了晚上再打,就停機了。
我也不好意思去打听,不然,人家不亂說我對你圖謀不軌啊?你本來就麻煩纏身,只好任著了。”
竇豆道歉,“好吧,我的錯,讓我們家大獅子雷奧受委屈了!”
“委屈你個頭呀!”
看看看,又來了,動不動就是“你個頭呀!”
這句話一出,大獅子雷奧立馬原型畢露!
于是乎,兩個多年的“老損友”憶苦思甜到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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