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海平做事多有優柔寡斷的時候,但是,不可否認,他是個好人,他從不害人,從不使用惡劣陰毒的手段算計人。
他也是個好領導,有自己善良的堅持,從不對員工采用強硬的管理方式,正如他自己所經常說的,善良是一種教養。
倉庫里的各種貨物清單原本都存在電腦里,竇豆回到倉庫以後,就著手把這些電子文檔重新整理一番,把沒用的和自己存在電腦里的私人文檔全部刪除。
竇豆把整理好的文檔用u盤拷貝下來,然後撥通倪憲鵬的電話,詢問他倉庫里的這些材料交給誰?
倪憲鵬回答說“先放在你那里吧,過兩天會有人接替你的工作。”
竇豆剛把電話放下,雲躲像個幽靈一樣悄無聲息地進來了。
看著雲躲那張自以為是的臉,竇豆很想把眼前盛著羅漢果茶水的杯子,砸到這張人面獸心的臉上。
“為了一個男人,你居然三番五次的害我!有本事跟菊地使去,跟我使算什麼本事?”
但她是公司現任的副總經理,是菊地多年的老朋友,老相好,她現在不能沖動。
竇豆不動聲色的直視著向她走來的雲躲,雲躲被她看得有些心虛,她不自然地笑了笑,“竇豆,你還好吧?不是听說讓你在家多休息幾天嗎?怎麼今天就來上班了?”
竇豆忍了又忍沒說話,起身走到貨架前,整理貨物,雲躲看竇豆不理她,沒趣的跟在竇豆身後說
“我後天去日本,是唐海潮的父親,日本千科信息科技公司董事長,菊地茂老先生親自邀請我去的。
你還不知道吧,菊地茂老先生,等于是咱們唐海平董事長的師父,就像你跟倪憲鵬總經理的關系一樣。
咱們唐董的thp信息科技公司,就是在他的扶持和栽培下成立的。
我們公司,只有擔任總經理以上的職務,才有資格到千科接受業務培訓。這是千科給予我們的特殊照顧。
我們thp信息公司跟菊地父親的千科公司一直都有聯系,因為唐海潮的關系,他們一直以來對我們都多有照拂。”
雲躲伸手把一沓信封整理好,竇豆厭惡的轉到另一邊,雲躲又跟了過來說“你知道老菊地讓我去他們公司意味著什麼嗎?”
雲躲拿起一個折疊大紅燈籠打開看了看,又收起來說
“海潮沒跟你說吧?海潮的外祖父是日本遺孤,外祖母是地地道道的中國人。
因為海潮的媽媽有中國血統,海潮的祖父祖母認為海潮沒有純正的日本血統,很排斥他們母子,一直不接納他們。
海潮的兩個哥哥也很擔心海潮會跟他們爭奪家產,所以一直百般阻撓海潮回到日本。
但是老菊地很疼愛這個小兒子,而且一直覺得愧對他們母子,可是他想靠一己之力、讓海潮堂堂正正的回到菊地家族也沒那麼容易。
因為海潮這兩個哥哥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大哥是日本外務大臣,二哥是千科現任總經理。
只有我,雲躲,可以幫助海潮回到菊地家族,我想這正是老菊地請我去日本的原因。”
竇豆心說你應該跟唐海潮說去,跟我說有什麼屁用。
雲躲看竇豆仍然沒有接招的意思,而且不管跟她說什麼,她都仿佛無動于衷,就自我解嘲道“我跟唐海潮有十幾年的感情,算得上青梅竹馬,關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動搖的。
海潮跟大部分日本男人一樣就是那德性,喜歡跟年輕漂亮的女孩子玩兒,有時候還玩的比較過火。
你知道嗎,他的處男身,就是被一個喜歡貓的女孩子給破的,有段時間,他非常喜歡貓,自從不跟那個女孩子玩了以後,他也不喜歡貓了……”
雲躲臉上風輕雲淡地笑著,眼里卻像淬了毒。竇豆趁她心游天外之際,飛快地看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的惡毒和恨意。
竇豆心里立馬暢快起來,菊地的真過往也好,假過往也罷,那些貓呀狗呀的,能起到反復刺傷雲躲的作用,真是件大快人心的事。
她今天不是武裝到牙齒,來傷害自己嗎?可從她強裝的表情里,可以看出,她自己被反噬的更重。
竇豆不由得開心地想唱歌,想唱就唱,嗨起來
姐兒頭上戴著杜鵑花∼呀
迎著風兒隨浪逐彩霞
船兒搖過春水不說話∼呀
水鄉溫柔何處是我家
船兒搖過春水不說話∼呀
隨著歌兒劃向夢里的他
嘴兒輕輕唱呀不說話∼呀
水鄉溫柔像那夢里的畫
蹦…蹦…蹦…蹦…
雲躲耐著心听她唱到這里,一把抓住竇豆的胳膊,很用力地掐住,幾乎咬牙切齒地說,“我在跟你談菊地呢,你不想知道他的事?”
竇豆冷眼看著她,使勁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胳膊上扒拉掉,“雲總,說話就說話,你掐我胳膊算什麼,很痛的。”
雲躲追上她,繼續嘮叨
“攤上這樣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男人怎麼辦呢?就得跟日本女人學,寬容他的花心和風流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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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很多賢惠的妻子,在老公上班的時候,都會在他的公文包里塞上避孕套,防止老公嫖妓時惹上病。”
竇豆听雲躲越說越惡心了,就回到桌邊,拿起桌上的手機,脫掉身上的工作裝,把雲躲撂在那里,自己出了倉庫的門。
雲躲抱著雙臂,朝著竇豆的背影陰沉沉地笑了笑。
竇豆一路走,一路想人至賤則無敵。
竇豆明白,雲躲今天說這番話,就是來惡心她,挑釁她的,可是明明知道雲躲的心思,卻無論如何都忍不住心中悲涼,菊地跟雲躲的關系,的確不一般。
雲躲今天說的這些事情,菊地從來都沒跟她說過,她不知道菊地跟雲躲到底深刻、淵源到什麼地步,他還有多少事瞞著她。
想想前兩天的事,竇豆就覺得從頭寒到腳。
她從麗江回來的那天晚上,海群過來跟她說“董小曼不好意思直接跟你說,讓我過來遞個話。
她本來想請菊地跟你說的,但是菊地因為怨恨王昕,不願意說這個情。
小曼說王昕因為心事太重,生病住院了,請求你原諒他。
小曼還說,雖然王昕不讓她告訴你,但是她不願意讓王昕當這個替罪羊,她說王昕所做的一切,都是雲躲在背後指使的。”
海群對竇豆在thp公司都受了什麼委屈,知道的並不多,也不知道雲躲背後指使王昕做了什麼,她只是受人之托,過來轉達董小曼的話。
竇豆乍一听這話很是震驚,旋即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菊地。
果然如楚君紅所言,雲躲就是一個陰險歹毒的女人,以前菊地一直蒙在鼓里,還拿她當朋友。
現在,菊地應該知道雲躲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了。
竇豆還沒來得及想出對付雲躲的計策,第二天,就爆出了王昕的“跳樓逼婚”事件。
那天菊地開車把竇豆從公司接走後,竇豆越想越覺得王昕跳樓這事蹊蹺,如果不知道雲躲一直在背後指使著王昕擠兌自己便罷了,一旦知道,就不由自主的把一些事情往她身上想。
竇豆對菊地說“今天王昕跳樓這事十有八九是雲躲在背後使壞,這個女人太陰險、太歹毒了,擺明了想把我往死里整啊。”
菊地面無表情,也沒說話。
竇豆看了看菊地的表情,有些不開心,心說她都把我整的差點跳樓,你連一句話都不舍得說,不由得怒氣蒸騰。
“這就是你交了十幾年的好朋友,不擇手段,蛇蠍心腸,殺人不眨眼!”
菊地不耐煩地說了句“沒證據的事,不要亂說。”
竇豆忍不住喊了起來“啥叫沒證據?怎麼才叫有證據?我就不信你一點都不知道她都對我做了什麼事,你居然還這麼鎮定和處之泰然。
甚至,還來埋怨我說話沒證據,委屈誣蔑了你的雲躲。
她親手把我殺死,才叫有證據是吧?還得你親眼看著!
不對!你就是親眼看著她害死了我,沒準還會替她做偽證,說是我自己找死自殺呢,對吧?那畢竟是你多年的老相好。”
菊地生氣了,剛想發作,又忍了回去,“你今天受了刺激,我不跟你理論。”
看到他那種強忍怒火的樣子,竇豆更惱火了“被我說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是吧?我看在你心里,雲躲比你媽都重要。”
菊地壓抑著怒火,低吼了一聲,“你夠了沒有?越說越不像話了。”
竇豆哭著說,“我夠了!再也不會惹你煩了。停車,讓我下來。”
菊地氣苦地說“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在我這里發泄發泄就算了,咱以後別在thp做了,咱們再重新找份工作,離他們遠點。”
“離他們遠點?遠到哪?我就這樣躲他們一輩子?我做了什麼丟人現眼的事非要躲著他們?我偏不躲,她能把我怎麼樣?
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這樣怕她,難道你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把柄被她握著?還是你跟她有什麼齷齪的事見不得光?”
越想越氣,說話更加口不擇言。
菊地一氣之下把車子停了下來,正要發作,竇豆快速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上了出租車,竇豆還在不停的抹眼淚,心說她害我如此,你連一句責怪的話都舍不得說,還不讓我說,你就護的這麼嚴實!
菊地看著竇豆乘出租車走了,氣得不知怎麼好,表情復雜的站了一會兒,然後開車走了。
想了半天,白領公寓是不能回了,沒有記者也得有狗仔在那里守著。除了唐宋那里,自己居然沒有可去的地方。
直接把車子打到格雅高中門口,竇豆輕車熟路的在門衛室作了登記,領了入門證,就去了高三教師辦公室,找到吳老師,對他說,自己忘記帶鑰匙了,來找弟弟要鑰匙。
吳老師看了看一身污漬的竇豆,也沒多問,就到班級里把唐宋叫出來,一看到唐宋從教室里出來,竇豆就忍不住撲了上去,趴在唐宋的懷里“嗚嗚”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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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宋驚慌的問道“怎麼了傻妞?出了什麼事?”
竇豆抹了把眼淚說“我一時給你講不清,回去再說吧。你先去上課,把鑰匙給我,我家不能回了。”
唐宋非常著急“到底出什麼事,連家都不能回了?”
竇豆堅持著說“你快回去上課吧,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別耽誤你上課。”
唐宋著急道“你想急死我呀!這堂課做模擬試卷,沒什麼,你把事情給我講清楚,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是我今天差點跳了樓。”竇豆心情很亂,口不擇言的說道。
“差點跳樓還沒什麼?為什麼要跳樓?”唐宋急吼吼的叫道。
竇豆又哭了起來,像個委屈的孩子,“是王昕逼我的,他說如果我不答應他的求婚,就去跳樓。”
唐宋一把抓住竇豆的雙肩,咬牙切齒的說“你是sb呀,他逼你你就跳樓。他丫想跳樓關你鳥事,你讓他跳呀。”
竇豆說“現在,我都不能開機,一開機都是記者打來的電話,我沒處去了,只能到你那里去躲幾天。”
唐宋摟著竇豆說,“走,我送你回家。”
竇豆往後退了一步說“不行,你還得上學呢。”
唐宋手上一使勁兒,把竇豆往前推了一步,說“還上個鳥學,你都這樣了,我還能坐住嗎?”
跟唐宋一起回到家,唐宋問竇豆“你是先睡一會兒,還是坐一會兒,我去買吃的,你在家等我,哪也不能去,听到沒有?”
竇豆機械的點點頭,唐宋對著竇豆的眼楮看了看說,“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算了吧,你也別歇著了,你還是找點活干吧。
我櫃子里有被子,你去拿出來曬曬,晚上就睡我這了。還有,曬好被子再燒點開水,茶瓶要涮涮,很久沒用了。”
竇豆乖乖地答應了。
這反而讓唐宋更擔心,他看了看竇豆身上的污漬說,“去找一件我的衣服換上,把你自己的衣服洗洗,對了,我房間里還有一堆髒衣服,一起洗了,記得等我回來啊。”
唐宋飛快地跑到家里時,竇豆穿著唐宋黑色的羽絨服正在洗衣機前呆呆的站著,看著洗衣機洗衣服。
看到竇豆,唐宋才算放心,兩人一起吃了點飯後,唐宋說“現在啥也不要想,去睡會兒,我看著你,誰也不敢來騷擾你。”
竇豆睡著了以後,唐宋連打了幾個電話,終于弄清楚了“王昕跳樓求婚”事件的來龍去脈。
竇豆睡了一下午之後,心情好了許多,情緒也穩定了下來。回想起跟菊地鬧矛盾的那一幕,又擔心菊地找不到她著急。
本來跟唐宋說好了不再回去的,吃罷晚飯以後,竇豆坐立不安起來。
唐宋坐在自己的老板桌前溫書,竇豆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他放下書本問道“怎麼了?有我在呢,還有什麼不安的。”
竇豆實話實說,“來的時候生菊地的氣,跳下車打車走了,菊地找不到我,該著急了,我想我還是回白領公寓吧,這麼晚了,應該不會踫到什麼人。”
唐宋不開心道“你怎麼就不怕我不開心呢?你走了我就不著急嗎?
今晚啥都不用想,就在我這里好好呆一晚上,管他誰著急去。對了,你那個電話號碼不能用了,我陪你出去走走,順便買個新號碼。”
賣卡的小店旁邊,有個賣水果兼賣炒瓜子、花生的小店,唐宋又買了兩包花生和瓜籽,說“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吃瓜籽。”
捧著唐宋塞過來的瓜籽,竇豆的眼淚又出來了,唐宋打趣說“又來了,你哪來這麼多眼淚啊,你這是激動的還是難過的?”
竇豆說,“唐宋,等下輩子,你要比我早點出生,哪怕幾個月、幾天都行。”
唐宋在竇豆前面倒退著走了幾步,看著她的臉問道“干嘛要比你早生?”
竇豆說道“那樣,我就可以嫁給你了。”
唐宋不走了,眼楮瞪著竇豆,說“怎麼,被我感動了?我說你是不是太容易感動了?不就兩包瓜籽嗎。
比你晚生就不能嫁給我了?我又不嫌棄你老。”
竇豆又被唐宋的話逗笑了,唐宋說,“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你笑,這才是竇豆嗎,哭哭啼啼的我不喜歡,我寧願意看你凶巴巴懟天懟地的樣子。”
竇豆問道,“我會凶巴巴嗎?”
唐宋說道,“還不會?是誰逼著我上補習班的?我這一輩子都毀在你手上了,你要對我負責。”
竇豆不響了。
唐宋把臉貼過來問道“怎麼,你還真打算對我負責?那就嫁給我,養我。”
竇豆認真的問“你那個小公司一個月能賺多少?”
唐宋說道“不好說,有幾十萬的時候,也有掙不著的時候。”
竇豆嚇了一跳“幾十萬?一個月?那一單生意不就夠吃幾年的了?我還真是毀了你。”
“所以說嗎,怎麼彌補我?跟你說實話,我金盆洗手的時候,正是我生意開始好起來的時候,如果那時候不轉給別人,現在不說多,一千多萬應該差不多了。”唐宋說。
“啊?”竇豆的心一下子痛得難受,能掙這麼多錢,還上什麼狗屁大學啊?
竇豆帶著哭腔說,“你當時怎麼不告訴我呀?”
真是恨不得以頭搶地爾。
旋即又氣不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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