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個女人叫芳芳!
小曹把我拉到一邊,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之前那個楊隊長被上級領導調回去了,這次來的何隊長跟楊隊長是死對頭。
其實楊隊長也憎恨夏焱那種人,便沒有把他在宇縣的調查結果匯報上去,反而說那只是夏焱的一種猜測。
倒不是說楊隊長那人有多正直,只是因為他是收了錢的,小曹從那兩萬塊錢中拿了五千塊錢塞給他。
楊隊長努力在宇縣查找證據,其實也是想做為籌碼賣給我。
他知道我一個人是做不了那件案子的,就想把我的同伙找出來。
沒想到南通縣那邊等得不耐了,直接把他調了回去。
而新來的這個何隊長手里根本沒有我做案的證據,但他相信夏焱的猜測,于是便帶人來到了宇縣。
這麼說來,小譚的自首不是又成了不打自招?
我忙問小曹,他知不知道有人來自首的事。
小曹回答道“龔所長昨天晚上就跟我說了。”
“不關那位兄弟的事,他是在胡說八道。”
小曹給出了不一樣的看法,他覺得我是有身份的人,現在有人站出來頂罪也未嘗不可。
這樣無論是對我們公司,還是對整個宇縣來說,都是有好處的。
我又不得不反問小曹,“你不是說何隊長他們手里沒證據嗎?干嘛又非得要承認?”
“大哥,實話跟你說吧,人家現在重點就是在懷疑你,肯定會千方百計把證據查出來,這件案子也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小曹的意思是,既然那個小譚心甘情願把事情攬下來,他和龔所長就有辦法保全我。
“不可能,那個何隊長又不是傻子,小譚哪來的行凶動機?他為什麼會跑到南通縣去揍夏焱?”
小曹卻說道“他已經交待清楚了,李玉琪是他的遠房表姐,揍夏焱是為了幫表姐出口惡氣。”
“他跟李玉琪是表姐弟?真的還是假的?”
當然是假的,我突然想到,上次和李玉琪從公安局出來時,坐的就是小譚的車,兩人根本就沒有交流過。
“大哥,真假都無所謂,這件事已經與你無關了,回去吧。”
這件事肯定有蹊蹺,小譚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干出這種傻事來。
我又去找龔所長,她執法嚴明,從不徇私,應該不會相信小譚的鬼話。
“姐……,”
“滾……,”
“姐,你不能冤枉……,”
“滾,這里沒你什麼事。”
哼,號稱鐵面無私的她,竟然也干出這等糊涂事來。
她可能也是為了我著想,畢竟我是她弟弟嘛,但這個情我是不會領的。
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我做事的原則,也是我立足于世的根本。
我趕到‘九鵬’出租車運營公司,問孫鵬有沒有把事情調查清楚。
他支支吾吾的,也說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干脆就不用管了。
他還說我是‘宇城國際’的老總,手里面又有這麼多生意,再加上女兒也才剛剛出生,最好不要惹上這種官司。
就連馬九也勸我,“老弟,你可是咱們宇縣的‘名牌’,屁大點小事,又何必自己去承擔?我想彭書記也不希望你出事對吧?”
馬九什麼意思?難道他清楚我跟彭書記的關系?
他們越是這樣說,我就越想把事情調查清楚,便又找到了蟒蛇。
“你知不知道小譚跑去自首了?承認那件事是他干的。”
蟒蛇也不感到意外,還說如果小譚不那樣做,他也會站出來,反正就是要保全我。
“去你媽的,老子是那種貪生怕死之徒嗎?告訴我小譚為什麼要那樣做,你肯定知道對不對?”
“大哥……,”
“操……,” 我抓住蟒蛇的衣領,“如果你不說實話,以後別他媽的這樣叫我,我沒你這個兄弟。”
迫于無奈,蟒蛇只能告訴了我實情。
原來在楊隊長到宇縣調查我們的第二天,李玉琪就找到了蟒蛇他們四個。
李玉琪跟他們說,南通縣那邊這回不會善罷甘休的,警察會專門針對我,所以她希望有人站出來主動承擔這件事。
她答應給承擔的人拿一大筆錢做為補償,但沒說具體金額。
蟒蛇和大小謝聲稱不要一分錢,願意把案子扛下來,李玉琪當時沒有同意。
“大哥,我也不知道小譚收了多少錢,只知道他家里很窮,父母都有病在身,全靠他一個人跑出租養家糊口。”
我一直以為李玉琪對這件事不聞不問,沒想到背地里竟然在做這樣謀劃,說明她這段時間根本就沒去二龍山。
我隨後又打電話聯系了花狗,他也說沒有見到李玉琪,但我對抗警察的事已經傳到石崗鄉了。
花狗問我怎麼回事,有人傳言是我殺了人,但他卻不相信。
我沒跟他細說,嫌浪費電話費。
做為兄弟,這個時候才來問我這件事,可見也不是真心的。
自從我跟羅芳芳離婚後,花狗和伍胖子跟我的關系就有了隔閡。
我正打算去找李玉琪問清楚,甦清清給我打來電話,讓我馬上回公司簽字。
不過就是一份普通的文件,簽完字後我立馬要走,正巧踫上了李玉琪,她手里也拿著一份文件進來找甦清清簽字。
我一直以為她躲在家里。
“李副總,我有事找你,來一趟我辦公室。”
“陳總,有什麼事你就在這里說吧……,”
我本來不想當著甦清清的面說,可甦清清一直在盯著我看。
“你為什麼要那樣做?我不需要有人替我頂罪,你到底給人家小譚拿了多少錢?”
李玉琪回答道“他是自願的……,”
“放屁,這件事你為什麼不提前跟我說?”
甦清清不耐煩地拍了兩下桌子,問我能不能小聲點,看來她是知道這件事的。
“李副總,你忙你的去……,”
我抓住李玉琪的手腕不讓她走。
甦清清過來把我倆分開,還罵我是神經病。
“陳愛國,你到底想干什麼?”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甘願受罰,不需要有人替我承擔。”
“那你去跟警察說,讓他們判你個年,等你從牢里出來以後,看你兒子女兒會不會認你這個罪犯父親,講義氣,我看你分明就是豬腦子。”
甦清清把我一頓臭罵,特別是她說兒子女兒不會認我這個罪犯父親時,我才明白原來我也是自私的。
但我還是不能接受讓小譚去承擔那些。
可李玉琪卻說,小譚也是在掙錢,她給出的數目對小譚來說就是個天文數字。
我問她究竟是多少錢。
“八萬,這還是按兩年刑期算的,如果是三年,我還會在支付他五萬。”
為了區區十三萬塊錢,小譚甘願付出至少三年的青春。
按照目前的市場價仔細算一算,他開出租車恐怕十年也掙不了那麼多。
李玉琪真有錢,這麼說來也是我害得她損失了十三萬。
後來我才知道她是向張春梅借的,而張春梅也知道她借錢的用途。
小曹那邊傳來消息,何隊長已經把小譚押回了南通縣,他們要對小譚進行審查。
何隊長當然想從小譚嘴里把我供出來,我擔心他對小譚動用私刑。
小曹說小譚肯定能扛得住,因為小譚的父親目前急需一筆手術費,如果把我供出來,小譚是拿不到一分錢的。
通過小譚在公司留下的地址,我找到了他們家,離縣城也就十來公里。
他家里還有個妹妹,十四五歲的年紀,已經輟學在家務農了好幾年。
小姑娘養了十幾只雞,還有幾只大鵝,她說本來打算把雞鵝賣掉給父親湊醫藥費,但哥哥不同意,讓她拿來改善生活。
我笑著問她,是不是你哥哥在外面掙大錢了?
她說是的,哥哥去外面掙大錢了,讓她在家里好好照顧父母。
她媽媽病秧秧的,即使是大熱天頭上也戴著帽子,問我是小譚的什麼人。
我說跟小譚是朋友,路過這里順便來看看。
“他出遠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他爸爸得了肺氣腫,要做開胸手術,家里需要他掙錢。”
我才理解到小譚的不易,內心也十分矛盾,因為李玉琪說這是在互幫互助,對大家都有利。
走的時候我塞給他妹妹一千塊錢,小姑娘嚇得不敢要。
我就讓她給我抓幾只雞,她還拿了幾十個雞蛋給我。
周紅艷在坐月子,正好拿回去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