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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電話問我是不是很忙？
我說是，老婆要生了，又在組建集團公司，哪有不忙的道理。
她就說那好吧，我倆以後不用見面了。
嚇得我趕緊給她道歉，問她又有什麼不開心的。
“陳愛國，我認輸了，這輩子就當你妹妹，可你這個哥哥稱職嗎？我都已經在醫院躺了兩天了……，”
何花住院了？
我還真不知道。
自從娛樂城事件之後，我甚至都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回到賣場上班。
既然她住院了，我是應當去看看她的，就利用中午的時間來到了醫院。
她躺在病床上和人有說有笑，一點都看不出像個病人。
我沒有開口問她得了什麼病，而是先和跟她聊天的人打招呼。
這個人是羅艷艷，我曾經的小姨子，現在是一個漂亮性感的美少女，穿了一件碎花裙。
“艷艷，你怎麼也在這里？”
羅艷艷叫了我一聲陳總，拉遠了我們之間的關系。
自從我跟她姐姐離婚之後，她們全家人都在恨我。
不過我記得羅艷艷跟何花是吵過架的，兩人怎麼又和好了？
“花，你怎麼回事？”
“胃病，酒喝多了……，”
“活該，誰讓你喝這麼多？”
“沒辦法，為了陪客人。”
“什麼？你還在娛樂城？”
何花看著我點了點頭。
“把臉拿過來……，”
“干什麼？”
“拿過來……，”
何花把臉伸到我面前，我給了她一耳光。
“啊——，你有病啊，為什麼打我？”
“自己心里不清楚嗎？我那天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回賣場上班。”
“我就不回賣場上班又怎麼樣？有本事你再打我，來，來，來……，”
何花斜著腦袋，干脆從床上坐起來，把臉貼在我手臂上。
我一把推開她，把巴掌舉得高高的……，
算了，她又不是我親妹妹，關我什麼事？
我這樣想著，就慢慢把手放下，很失望地搖了搖頭。
“你這個人真是的，不問清楚就動手打我，哼……，”
原來她已經回賣場上班了，喝酒是為了來買家具的一個大客戶。
我還是罵她，不能為了生意就去傷害自己的身體。
何花撇撇嘴，扯著我的胳膊問我這段時間是不是把她忘記了。
我卻瞟向了羅艷艷，听張春梅說，制衣廠這段時間很忙，她怎麼有空在這里跟何花閑聊。
“艷艷，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不想干了……，”
“為什麼呀？怎麼沒听你師父說起過？”
“你有見過師父嗎？”
“這個星期……沒有。”
我還是想知道羅艷艷為什麼要辭職。
何花也很驚訝，她以為羅艷艷是專門請假來看她的。
“工廠上班太累了，有好些女孩現在都改行去了夜總會上班，我也想去……，”
夜總會——，
這在宇縣可還是個陌生的名稱。
羅艷艷是所指的應該就是趙總即將開業的那家‘白精靈’夜總會，听說那里正在大量招聘公關小姐。
要不是龔所長三番五次阻止我，趙總不可能把夜總會開起來。
羅艷艷現在竟然想跑去當公關小姐，張春梅難道會不知道嗎？就沒有阻止過？
“你姐和你師父知道嗎？”
“我干嘛要告訴她們？”
我就不想再問了。
“艷子……，” 何花這時講道︰“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那種地方去不得。”
“為什麼去不得？你不也去娛樂城體驗過嗎？”
“我那是……，”
何花坦白了實情，她當初那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氣我，不然誰會去做賤自己？
羅艷艷卻說何花的命真好，起碼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時時刻刻關心她。
“傻艷子，你有爹有媽，還有姐姐佷女，怎麼反倒羨慕起我這個孤家寡人來了？”
羅艷艷沒有說明原因，只說自己還有事，祝何花早日康復。
我一直都沒看出何花有什麼病。
“誒，你小姨子好像有心事，你不安慰安慰人家？”羅艷艷走後，何花這樣調侃道。
我又不傻，當然看得出來，只不過現在不想說而已。
“花，你的胃醫生檢查過嗎？有沒有什麼問題？”
“淺表性胃炎，死不了，以後在飲食上注意一下就行了。”
“知道就好，以後少喝酒，少吃辣的。”
然後我又告訴何花，有一筆大訂單，問她想不想接。
“當然想，在哪里？快介紹給我。”
“我江大哥的那棟別墅裝修完工了，你主動跟他聯系下，保證讓你掙不少。”
其實江衛國有點看不上‘國華’家具廠生產的那些家具，我告訴何花，就是想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拿下這筆訂單。
還有我自己的別墅也需要家具，到時候都可以算在何花的業績上。
“陳總哥哥，謝謝你啊，事成之後我請你喝酒。”
“還想喝酒……，”
我在何花臉上使勁捏了一下。
下午我打電話給張春梅，是想確定羅艷艷是不是真的辭職了，可電話一直無人接听。
我又打給羅芳芳，問她知不知道這件事。
羅芳芳不知道，也不相信，後來又說了句，“那是她自己的事，與我無關。”
我好像有些明白羅艷艷所說的那些話了，在這個世界上，可能的確沒人關心過她。
想到這里，我決定親自去制衣廠看看。
現在的工廠跟之前相比簡直是天堂，有獨立的生活區，甚至還有娛樂室。
宿舍樓也很漂亮，四人一間房，還帶一個小陽台。
羅艷艷是干部，住宿條件自然要比普通員工好一點，她有單獨的宿舍。
然而我並沒有在宿舍里找到她，車間里也沒有。
去辦公室問張春梅才知道，昨天因為工作失誤羅艷艷挨了一頓罵，今天上午就沒見她來上班了。
“梅兒，艷艷說她要到夜總會當公關小姐……，”
“她敢，我打斷她的腿，你去把她給我找回來。”
張春梅對羅艷艷是很嚴厲的，兩人也亦師亦友。
可我到哪里去找羅艷艷？
在宇縣城里逛了大半天，我正想坐出租車返回公司，卻意外發現了羅艷艷的身影。
她正坐在一處台階上，雙手托著下巴發呆。
我走到她面前，她才抬頭看了我一下。
“陳總……，”
我也坐在她身邊，“艷艷，昨天師父罵你了對不對？”
“你怎麼知道？”
“我去工廠找你，你師父說的，她讓你馬上回去，你不要怪她。”
羅艷艷搖了搖頭，她說自己從來都沒有怪過師父，師父比她的父母還親。
听到這些話後，我內心也有一絲欣慰。
“陳總，你去工廠找我干什麼？”
“勸你別辭職，你是個好女孩，不應該有那種不健康的想法。”
“勸我？如果何花對你這麼說，你會怎麼辦？”
“揍她，上次我就扇了她兩耳光……，”
“所以到我這里就改成了‘勸’對不對？反正听不听都不管你的事，那你走吧，我不用你勸。”
羅艷艷的心思我早就猜到，她是希望我也像關心何花那樣關心她。
我之前沒有辦到，她認為我現在不是她姐夫了，也更加不會為她的事操心。
其實她錯了，我還是想她叫我姐夫的，只是我心里愧疚，這輩子對不起她姐姐羅芳芳。
“艷艷，你恨不恨我跟你姐姐離婚？”
“剛開始不恨，後來就恨，我以為你會娶師父的……，”
“你知道嗎？我其實最想的就是跟你姐姐復婚，只是她願意。”
“姐姐配不上你，那是她有自知之明。”
這句話從羅艷艷嘴里講出來，令我吃驚不小。
但她卻說那是實話，她姐姐跟我生活在一起壓力大，不如分開後自在些。
“陳總，如果我真的去當公關小姐，你會不會看在我曾經是你的小姨妹，好好管管我？”
“你知道嗎？那家夜總會的老板是我的仇人，他如果真敢收留你，我會一把火燒了那里。”
“那我……，還是不是你的小姨妹？”
“當然是，姐夫承認，之前沒有關心過你，以後一定會把你放在心上。”
“姐夫……，”
羅艷艷把頭靠過來，我沒敢伸手去摟她的肩。
今天有點熱，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流到了下巴，羅艷艷用手幫我擦拭干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