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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花吃力地把身體轉到一邊去，傷口應該還有些痛。
我給她剝了一根香蕉，喂到她嘴邊，她故意把牙齒咬得緊緊的。
順著臉頰流下來的眼淚滴到了枕頭上，我用手去幫她擦拭，卻被她一口咬住了手指。
“哎喲……，”
我大叫了一聲。
她並沒有松口，而是咬著我的手指，還用眼楮瞪著我。
我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臉，“花，疼，饒了我好不好？我這幾天一直都陪著你，行嗎？”
她這才把口松開，按住我摸她臉的那只手，“你不許騙我……，”
“不會的……，”
先把她安撫下來再說吧，明天有什麼事情誰又能料到？
她怎麼這麼倒霉，偏偏趕上過年生這種病。
我說她肯定是把那種不健康的食品吃多了。
她撅著嘴不承認，也抓著我的手不放。
“你知不知道，那天差點把我疼死了……，”
她委屈得像個孩子，淚眼汪汪的，樣子讓人憐憫。
“你現在知道一個人生活不方便了吧？趕緊找個男朋友照顧你，我看吳東這人不錯……，”
何花又把我的手放進她嘴里，輕輕地咬了一下，“你要是再提他，我就把你咬出血。”
在我眼里，現在的吳東真的是個很不錯的男孩子。
他已經改掉了之前的那些壞毛病，工作中吃苦耐勞，又有一門賺錢的手藝，何花跟他過一輩子將是很好的歸屬。
吳東曾多次問過我，他可不可以追求何花，我當然是同意的。
可偏偏何花看不上他。
也不是看不上，像何花這種沒文化的女人，性格倔 得很，認定了的事情往往不會輕易改變。
“花，這兩天二姐照顧你還可以吧？”
“她把我照顧得很好，可我還是只想你陪在我身邊。”
我摸著她小臉蛋，捏了一下的鼻子，突然開口叫了她一聲‘寶貝’。
我是糊涂了，有時候真的分不清誰是誰。
何花被我這一叫也有些懵，但很快臉上又露出了微笑，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些。
春節期間醫院只有幾個值班的護士，這間病房里也只有她一個病人。
晚上天冷，我就直接跟她一起躺在那張病床上，和她同蓋一床被子。
我怕壓著她的傷口，不敢太靠近她，讓她枕著我的手臂入眠。
大年初二
一大早周紅艷就提著保溫桶來醫院給我送吃的。
可我跟何花還躺在床上沒有醒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周紅艷站在我們面前。
她把保溫桶放下就走了，里面是煮好的餃子。
是值班護士把我們叫醒的，因為何花該吃藥了。
也是護士告訴我周紅艷送了餃子過來，還說她站在床邊看了我們好久。
也幸好是周紅艷，要是換著甦清清估計得把床下掀翻。
甦清清這兩天在老家陪她父母，她打算大年初四帶帆帆去省城給方三哥和靜姐拜年。
我到時候肯定是去不了了。
何花這兩天還不能進食，醫生說要放屁後才能吃東西，代表腸道功能恢復正常。
她就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我吃餃子，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餃子是香菇餡的，周紅艷知道我喜歡吃香菇，還往餃子上面淋了些醋。
我吃完後打了個飽嗝，用手擦了擦嘴巴，拿出手機給周紅艷打電話道謝。
“好吃嗎？”
“非常棒，你自己親手包的？”
“嗯，我還煮了一些打算給小剛送去。”
看來周紅艷並不生氣我跟何花睡在一張床上，她也知道我們不可能干什麼。
身在老家的張春梅打電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
我讓她來縣城，也跟她說了這段時間我要在醫院照顧何花。
她便把這件事跟羅芳芳講了。
羅芳芳命令我大年初三必須回家，否則就讓我好看。
這下又弄得我左右為難，羅芳芳在電話里說的話何花是听見了的。
“愛國，要不你還是回去吧，如果惹怒了老板娘，你的日子不好過。”
我表現出無所畏懼的樣子，“怕個球，我說了要陪你，就不會走。”
“你還是別逞能了，明天回去吧，只是……，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
何花竟然讓我再叫她一聲寶貝，听得我渾身起雞皮疙瘩。
“花兒寶貝……，”
我這次叫得更肉麻，就是想讓她開心開心，甚至還用雙手出去捂她的臉。
“國國，你的手好涼啊……，”
國國？
這樣的稱呼從何花嘴里叫出來，我惡心得想吐，也連忙抽回自己的手。
“要不……，我讓艷兒來陪你吧？”
我指的是羅艷艷，何花卻誤以為是周紅艷。
所以她說不需要，還問我是不是跟周紅艷有一腿。
我捏住她的鼻子說，“關你什麼事啊，你又不是我女人。”
她就生氣了，把嘴撅得老長。
我是在大年初三的上午坐車回去的。
回老家過年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羅芳芳主要是看我听不听她的話。
我敢不听她嗎？
她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已經對我夠放縱的了。
我這次一回到家後，她就上來揪著我的耳朵問，“陳愛國，你還是不是我羅芳芳男人？”
“是……，”
我歪著脖子，回答得很沒有底氣。
“這兩天你老老實實在家里給我待著，哪里都不許去，否則我打斷你的狗腿。”
羅木匠已經把我們那個新家整理出來了。
羅芳芳說我們以後回老家不用去我爸媽那里居住。
四嬸和羅木匠今年都在老家過年，他們對我年初三才回來有很大的意見。
羅艷艷就幫我說話，罵羅木匠和四嬸沒良心，住在我花錢修的房子里，卻還反過來給我臉色看。
她還問我何花的病情怎麼樣了，需不需要她去縣城照顧。
我說她要是願意的話，現在就可以去。
四嬸不準羅艷艷走，原來明天為她安排了一場相親。
對方全家都是在省城做生意的，听說相當有錢，又是三姑當的介紹人。
羅艷艷不感興趣，巴不得找個借口早點離家出走。
四嬸揚言，她要是敢走，就打斷她的腿。
既然明天要相親，我讓羅艷艷還是待在家里，別惹四嬸生氣。
她卻說現在要去看她師父，還問我去不去。
“姐夫，師父可想你了，你可不要因為她生病就冷落她啊。”
羅艷艷的這句話氣得四嬸把掃帚扔在她身上，罵她吃里扒外。
羅艷艷卻跟四嬸說，要不是張春梅教她手藝，她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
說不定會跟村里其他那些女孩子一樣，背井離鄉去南方打工了。
可能也正是因為羅艷艷和張春梅特別親近，所以羅芳芳平日里才對自己這個親妹妹不太關心。
羅艷艷搖著我的手臂，“姐夫，走吧，看我師父去……，”
我讓羅芳芳也一起去，順便給我爸媽拜年。
兩家的距離也就四五分鐘的路程，就當是在村里散散步。
“陳愛國，你當我剛才的話是放屁的嗎？你哪里都不許去。”
見羅芳芳也對我這麼凶，羅艷艷就替我打抱不平，“姐，姐夫是男人，有身份和地位，你不要老是這樣欺負他……，”
“你覺得我是在你欺負他是不是？那你讓他跟你去啊？”
“姐夫，你怕什麼？我們走……，”
羅艷艷還在家里提了兩樣東西，又把嬌嬌拉上，“跟小姨去奶奶家。”
“芳芳，我……，”
羅芳芳不耐煩地朝我揮了揮手，讓我把丫丫也帶上。
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姐夫，明天我不想相親，你必須替我想想辦法……，”
在去我爸媽家的路上，羅艷艷這樣跟我說道。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不小了，如果遇到合適的，就答應了吧，放心，姐夫會替你把關的。”
“那好吧，明天只要你不同意我就不同意。”
我們在路上剛好踫到三姑，她在我面前把羅艷艷明天要相親的對象吹噓了一遍。
只是那個男的要比羅艷艷大五歲。
豈不是比我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