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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廠長,早啊。”
我去食堂吃早餐,看門的馮大爺跟我打招呼。
他舀了一瓷碗稀飯,手里還拿了兩個白面饅頭。
“馮大爺早,你辛苦啦!”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我每天都會這樣跟馮大爺對話,時間一久竟成了習慣。
這個時間點工人們已經吃過了,馮大爺打好飯後也去了門衛室。
食堂里只有何花坐在那兒,她正把手里的饅頭一塊一塊地撕下來往嘴里塞。
我在她身邊坐下來,食堂的李大媽就給我端來了早餐。
雖然也是稀飯饅頭,但比其他人多了兩個雞蛋。
“羅芳芳來吃飯沒有?”
何花搖了搖頭,幫我把雞蛋剝好放在盤子里。
羅芳芳比我先出門,她既然沒來吃早餐,應該是去了商店看她妹妹。
我喝了幾口稀飯,把饅頭掰開往里面放了些咸菜,這樣吃起來才有味道。
那兩個雞蛋我今天不想吃,就推到了何花面前。
“昨天……,老板娘打你了?” 她突然這樣問我。
我嘴里正嚼著饅頭,差點被噎住,趕緊喝了幾口稀飯順到胃里去。
我記得當時辦公室的門是關著的,她怎麼會知道?
“誰告訴你的?純粹是瞎說,我是廠長,她怎麼敢打我?”
何花沒有追問,端起那兩個剝好的雞蛋離開了飯桌。
她今天又有些心不在焉,我擔心昨天的事連累到她。
都怪張春梅,要不是她口無遮攔,我也不會挨那一巴掌。
邱薇今天要來上班,我特意走過去告訴何花,“以後給我們那桌多準備一個人的飯菜吧,我招了一位秘書。”
她先是表現得很驚訝,而後又顯得很平靜。
“陳廠長,你真的打算這麼做?”
她到把我給問糊涂了。
“什麼真的假的?不就是招個秘書嗎?誰還能干涉我?”
“哦,我知道了,你以後好自為之吧。”
我听出來何花話里有話。
趁現在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人,就問她昨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然她也不可能知道我挨打。
“你自己去辦公室看看吧,我想收拾的,是老板娘不讓……,”
我把手里那一小半沒吃完的饅頭扔進了垃圾桶。
還沒走出了食堂大門,就看見馮大爺領著邱薇向我走來。
我看了看表,剛剛八點鐘,她還挺準時的。
“陳廠長……,這位姑娘找你。”
“馮大爺,她叫邱薇,是我請來的秘書。”
“哦,原來是邱秘書啊,你好你好。”
馮大爺背有點駝,他的身高剛好到邱薇的肩膀。
邱薇想要跟他握手,還必須把身體大幅度往前傾。
“馮大爺你好,我初來乍到,以後還要請你多多關照。”
“邱秘書太客氣了,你一看就是個文化人,我一個看大門的糟老頭子哪能關照到你?”
等兩人把客套話說完了,我才問邱薇有沒有吃早餐,食堂里的饅頭稀飯還是熱乎的。
她說已經吃過了,是在花狗家里吃的。
花狗一早就帶著邱霞去了朱家場?
邱薇還提了兩大包行李,馮大爺要幫她拿到宿舍里去。
“陳廠長,邱秘書住哪一間屋?”
“就讓她住我們隔壁吧。”
“住你隔壁?可是……,張姑娘已經把行李放在那里了。”
“誰?”
“張姑娘……,”
我知道是誰了,還好馮大爺沒當著邱薇的面說張春梅是我的相好。
“誰允許她住進來的?這里是工廠,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馮大爺以為我是在批評他,就向我承認了錯誤。
並當面向我請示,下次到底要不要張春梅進到廠里來。
“你幫我把她的東西放到門衛室去,她沒資格住在這里。”
“好吧——。”
我還是把邱薇安排到了我隔壁的宿舍。
她的隔壁就是伍胖子的房間,這個時候伍胖子才從床上起來。
昨晚那頓酒花狗本來也是要叫上他的,只是他下午就騎著摩托車去了朱家場。
“伍副廠長好。”
邱薇竟然認識伍胖子。
“來啦,你住這屋?”
“陳廠長安排的……,”
伍胖子見馮大爺把張春梅的東西往外搬,就先制止了他,並把我拉到一邊。
“我說大哥,你想干嘛?這姑奶奶得罪不得,你還是讓邱薇住最邊上那間吧。”
“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等下再說吧……,”
伍胖子伸手把邱薇招呼過來,“你住那間房吧,里面也是打掃干淨了的。”
他又讓馮大爺把張春梅的東西放回原位。
原來昨天晚上我喝醉之後,是伍胖子去飯店把我背回來的,所以他就跟邱薇認識了。
還是飯店老李的佷女到家具廠報的信,因為花狗同樣也喝得人事不省。
“還好我昨天晚上從朱家場趕回來了。”胖子說道。
我現在只想知道張春梅怎麼會搬到這里來。
伍胖子也不太清楚,他從朱家場回來的時候,張春梅正在往里面搬東西,還讓他幫忙。
“羅芳芳就沒有阻止她?”
“誰敢?馮老頭不讓她進來,她就揚言要跳到沙溪河里去。”
以死相逼,我都覺得張春梅夠不了臉的。
一哭二鬧三上吊,她倒是全都使出來了。
“她真想來上班就讓她上吧,可以把她安排出去跑市場,這樣一來她也沒多少時間待在工廠里。”
伍胖子的這個建議確實妙,我打算到時候讓他去管理張春梅。
邱薇做為我的秘書,她要和我共用一間辦公室。
我那間辦公室有二十幾個平方,也足夠我們兩個人辦公。
我拿鑰匙去開辦公室的門,發現門根本就沒鎖。
推門進去之後,里面一片狼藉,扔在地上的東西沒有一件是完好的,包括幾把椅子和我看的那些書。
就連那張辦公桌都被砸壞了一個角。
要不是何花提前告訴了我,我還以為辦公室遭到了打劫。
現場破壞得這麼厲害,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並沒有發現羅芳芳身上有傷。
她可能打贏了吧,那麼恭喜她了。
也沒听說張春梅受傷。
她們兩個或許是把氣撒在了這些東西上。
“陳廠長,這……是怎麼回事?”
邱薇第一天上班就讓她看了笑話,恐怕也影響了我在她心目中的形象。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讓她先去伍胖子的辦公室待一會兒。
屋子這麼亂,我只有自己來動手收拾,這種丑事也根本沒臉找別人幫忙。
何花也說過,羅芳芳昨天不讓她打掃。
但她今天還是來了。
“那個就是你的秘書?”
“對。”
“交給我打掃吧,說起來這件事我也有責任。”
何花有些傷感,模樣楚楚可憐。
“她們打你了?”
“沒有,她們只是警告我不要痴心妄想,其實我有自知之明,是她們想多了……,”
我沒有出言安慰何花,她並不是無辜的,我們兩個心里都懂。
“屋里東西是誰砸的?”
“小張裁縫,她想來當你的秘書。”
“她這個瘋子……,”
“也不能全怪她,是老板娘打了你,她心疼……,”
呵呵呵
這個理由真他媽的搞笑。
所發生的一切難道不都是她引起的嗎?
兩個女人相互辱罵,何花跑進來勸解,卻反而成了她們攻擊的對象。
她應該沒有跟她們吵,不然今天不可能還來上班。
已經快十一點了,羅芳芳還沒有回工廠。
我去了一趟商店,羅燕燕說她姐姐上午並沒有來過。
隔壁張春梅的裁縫鋪還是開著的,她此刻正在埋頭踩著縫紉機,估計是想盡早把手里的生意完成。
我沒有去理張春梅,心里在想羅芳芳究竟會去哪里?
她也沒有在劉會計那兒。
我猜她或許是因為生氣跑回了老家。
羅木匠跟我爸並沒有過問昨天發生的事,何花說干活的工人都不知情。
羅芳芳一整天都沒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問羅木匠,“爸,芳芳在老家干嘛?”
“她沒回去啊。”
我又問我爸,“芳芳是不是在家里?”
“沒有,怎麼會事?”
完了,老板娘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