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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琪住進了鄉鎮府的招待所。
晚上她把我叫過去聊天,並把上次那些照片交給了我。
我準備挑一張最好看的寄給哥哥。
李玉琪讓我不要懷疑她的照相水平,她給我照的每張照片都好看。
那些照片她還幫我上了塑封。
她其實一個多月之前就來了一趟石崗鄉,只是沒來找我,但從別人口中把我的事情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所指的別人,就是開客車的老孫,和那位售票員大姐,還有當時坐在車上的那些人。
不用想都知道,這些人肯定沒有說我一句好。
對他們來說,我身上最大的談資就是跟張春梅之間的那些破事。
“誒,我把你叫過來聊天,你老婆該不會有意見吧?”
“你是我們石崗鄉尊貴的客人,她不會那麼小氣。”
李玉琪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她跟羅芳芳聊過天,能看出來羅芳芳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我剛才到她這里來時,羅芳芳確實抱怨過。
孤男寡女又是在大晚上共處一室,任誰都會多心。
李玉琪既然知道羅芳芳會有意見,她就不該把我叫過來,完全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地把照片拿給我。
她解釋道:“今天白天有許鄉長他們跟著,我不方便跟你聊生活上的事情,所以就只能在晚上。”
“那你想跟我聊些什麼呢?我們農村人的生活是三餐稀飯,頓頓咸菜,不然我也不可能長得這麼瘦。”
李玉琪笑了,她此時坐在書桌旁,用右手托著下巴。
“我所說的生活並不是吃的,而是你人生的方方面面,就比如你跟那個小裁縫的感情糾葛。”
這不就是我們農村人所說的亂嚼舌根嗎?
我告訴李玉琪,張春梅現在是我的干妹妹,我們之間只有純正的兄妹之情。
“呵呵呵,你怕是自己都不相信這句話吧?知道石崗鄉的人怎樣在背後議論你們嗎?他們說你始亂終棄。”
我讀書少,不太明白她所說的成語是什麼意思,只知道肯定不是用來贊揚我的。
管他呢?誰人背後不說人,誰人背後又不被人說?
那些我都不生氣,但有一件事卻是讓我無法忍受的。
李玉琪這次在來石崗鄉的車上听到有人講,我對何花的好是居心不良,是想讓何花幫我生孩子。
幸好這話不是司機老孫和售票員大姐說出來的,否則我馬上就要去找他們算賬。
這種謠言如果不加以制止,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傳成是真的。
可能是有人看到我用摩托車送過幾次何花回家吧,她怕摔跤,摟過我的腰。
“你覺得我會是那種不要臉的人嗎?我幫助何花完全是因為同情她,我的思想才沒有那麼齷齪。”
在這件事情上李玉琪應該還是相信我的,不然她後面也不會跟我聊得這麼開心。
我想到我們伍家村去看一看,了解一下我們那里的真實生活水平,究竟是不是天天喝稀飯頓頓吃咸菜。
張春梅得知我要陪李玉琪回老家,她也關了裁縫鋪的門,說是要回去幫我媽給我們做飯吃。
我們並不一定會在我媽那里吃飯,因為我準備把李玉琪帶到伍德林家里去。
他是伍家村的村長,許副鄉長也讓我告訴他,一定不要怠慢了李玉琪。
可張春梅還是想跟我們一起回去。
我不得不悄悄瞅了一眼羅芳芳,她正拿著一塊抹布擦櫃台上的玻璃。
“你們到底去不去?不去的話我就先走了。” 張春梅催促道。
“芳姐,我陪李宣傳員去伍家村找德林叔……,”
“嗯——。”
伍家村沒有通公路,我們只能步行。
這個季節是水稻快收成的時候,一串串金燦燦的谷穗掛在田間,預示著今年是個豐收年。
李玉琪今天戴了一頂遮陽帽,每走一段路都要拍幾張照,我跟張春梅就只能停下來等她。
“你們兩個就站在那里別動,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好……,看我這邊……,”
嚓——
她以稻田作為背景,給我和張春梅拍了張合照,並不是我們要求的。
這張照片後來也給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回伍家村的這段路程我們陪李玉琪走了整整兩個小時。
她對農村的景象都很好奇,遠處延綿不斷的山峰,腳下層層疊疊的大地,甚至是那彎彎繞繞的河流,她都要駐足欣賞一番。
“李宣傳員,前面那棟房子就是我們村長家,我這就帶你去吧,你想了解什麼都可以問他。”
“誰說我要去村長家的?我這次是要去你家,你是不是不歡迎?”
我家?
我不知道該把她往哪里帶,她或許還不知道我是別人家的上門女婿。
“怎麼?你真的不歡迎我?” 李玉琪問道。
“好吧,我家還在……,那前面。”
我沒往山上指,羅芳芳沒有回來,把李玉琪帶回去怕四嬸會胡思亂想。
“小張,你跟他是不是從小一塊長大的?”
“是啊,我們從小青梅竹馬,只是小時候他一點都不疼愛我。”
都快要到家了,李玉琪跟張春梅兩個突然之間聊起天來。
“我看他也不像是一個會疼愛女孩子的男人,倒是有點怕女人。”
李玉琪是在嘲笑我上午對羅芳芳的唯唯諾諾。
張春梅接過她的話說道:“他也只怕他的婆娘,對其他女人還是挺凶的。”
“那他凶過你嗎?”
“那倒沒有,只是對我不聞不問。”
這都快晌午了,我們回去的時候我媽並不在家里。
以為她在地里干活,我就站在房前扯著嗓子喊了她兩聲,也沒見她回應。
李玉琪就笑我,“你這樣只喊‘媽∼媽∼媽∼’的,你媽知道是你在喊她嗎?”
看來她還真沒在農村待過,我們小時候經常這樣喊大人回來吃飯,總不至于直呼父母的姓名吧。
特別是每天早上,這家人剛剛喊完爸媽,那家人又在喊了,有時候兩家人的小孩同時在喊自己的‘爸媽’。
每個人的音色都是不一樣,听到後肯定能分辨出來的。
我又喊了我媽兩聲,還是沒有听見她的回答。
倒是伍胖子的媽媽在她家屋前大聲回應了一句,“是愛國回來了嗎?你媽今天在山上干活呢。”
“大姑,你是說我媽在四嬸家里幫忙嗎?”
“嗯呢,你今天怎麼回來了?快來大姑家里吃午飯。”
我是想去的,不然的話就真的只有把李玉琪往四嬸家里帶了。
張春梅卻拿鑰匙打開了灶房的門,她竟然知道我媽把鑰匙藏在了門口的鞋子里。
“愛國,不要去你大姑家,我來給你們做飯。”
“難得麻煩,就去大姑家吃頓現成的算了。”
“又不要你動手,有什麼麻煩的?你陪小李姐姐去屋里看電視。”
大姑最後到我們家來了,她把我拉到一邊問,“你領回來的那個姑娘是誰?芳芳怎麼沒回來?”
“哦,她是縣里的宣傳員,來我們伍家村體恤民情的。”
“你可不要騙大姑啊,他們都說你現在有錢變壞了,跟王禿子一個樣,大姑是不相信那些話的。”
我怎麼就成了王禿子那號人了?他就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王禿子跟伍紅梅現在在伍家村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都認為他們兩個傷風敗俗。
我想找大姑問清楚,伍家村的人究竟說了我哪些壞話?
“還不是說你跟張春梅兩個干的那些事,最近又有人說……,”
“說我什麼?”
“說芳芳已經生不出孩子了,你又找了一個姑娘,準備讓她給你生孩子。”
大姑所說的姑娘,八成是指給我們做飯的何花,這件事居然還傳到了伍家村。
我只是一片好心,現在被猜忌成了居心不良。
第一個造這謠的人,我操他八輩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