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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辦酒席的前一天,父親又收到了哥哥的信。
哥哥在信里為我感到高興,不介意我比他還先找婆娘。
他還不知道我入贅了羅芳芳家,更不知道明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
父親說這封信暫時先不要回,等辦完酒席後,讓我跟羅芳芳去鄉里照張相片,在一起給哥哥寄去。
哥哥在信里說他對羅芳芳沒什麼印象,反倒是提起了幾次張春梅,問我現在還像不像以前那樣跟張春梅斗嘴。
信的末尾他還提到,今年春節有一次探親假,到時候他會回來的,要好好陪我們過個新年。
我心里酸酸的,等到今年春節的時候,我就成了這個家的一個客人,按照習俗,大年三十都不能陪父母一起吃飯。
不,從明天開始,我就已經不是這個家的主人了。
今天家里面要殺一頭肥豬,伍胖子跟他爸一大早就跑過來幫忙。
殺豬的屠夫是羅芳芳的親大爹,他要先把羅芳芳家的那頭豬殺完後才會到我們家里來,這次酒席做廚也是請他來操辦。
在我跟羅芳芳之前,伍家村還沒有同村通婚的。
這也就意味著,村里人這次要分散到我們兩家來吃酒席,也要同一時間送兩家的禮。
酒席上的豐盛程度自然也會被人拿來做對比,我媽擔心被羅木匠家里比下去,還提前向我打听他們家準備了哪些東西。
我爸覺得無所謂,反正做廚的是同一個人,家里也同樣殺了一頭肥豬,辦得太差就是做廚人的責任。
至于煙酒這兩樣東西,我們兩家人都是讓王禿子提供的,質量和價格沒有差別。
羅屠夫也沒說自己忙不過來,只是讓我們兩家多請幾個人幫忙,他兒子這次也要來給他當幫手。
我媽跟四嬸都請了何二嫂幫忙,她最後思來想去還是選擇了我們家,估計是怕我們說她嫌貧愛富。
請的人還包括伍胖子媽媽、村里的唐寡婦,我媽甚至還想到了張春梅。
“愛國,要不你去把春梅叫來給我們搭把手。”
考慮到張裁縫病的很重,我本沒有去叫張春梅的打算,是她自己帶上圍裙主動到我們家來的。
今天晚上就要待客,我們家的親朋好友不多,羅屠夫為我們預計了十席,由他兒子留在我們家主廚。
當然也是他事先安排好了的,並且還給何二嫂和其他幫忙的人辦了交代。
他說羅芳芳家里今天晚上起碼有十五桌客人,他不得不親自前去操刀。
羅木匠是手藝人,人緣廣,客人多也不稀奇。
伍胖子打算等晚上所有的客人都散完後,再找我好好喝幾杯,他現在要先去羅芳芳家里吃席。
“愛國,你明天就要嫁人了,今天晚上是不是也要哭嫁?”
我朝胖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去你的,你真把我當成了大姑娘?”
在我們這里姑娘嫁人有哭嫁的傳統,就是在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找幾個跟自己相好的姑娘一起坐在床上,哭訴對婆家的依依不舍。
除了哭爹娘,也要哭族里的長輩,那可不是白哭的,只要哭到誰,誰就要拿點禮錢出來,多少就看個人的心意了。
我確實也想哭,心里也難過,但更加知道自己是個男人,婆婆媽媽的只會讓父母更加傷心。
“愛國表弟。”
我在照顧外公吃飯,姨媽家的蘭英表姐過來跟我打招呼。
她個子很高,年齡比我哥哥還大兩歲,但至今都沒有找婆家。
“蘭英表姐。”
我跟她不熟,小時候也只有過年時才能在外公家里看見她。
“你先去吃飯,外公我來照顧。”
蘭英表姐穿得像一個城里人,長得也很好看,她這次能屈尊到我們家里來,我和我媽都感到很意外。
“表姐,不用了,你跟姨媽還有舅媽他們去屋里聊天吧。”
蘭英表姐卻說道:“跟一幫老頭老太太有什麼好聊的?我倒是想跟你好好聊聊。”
那她究竟是想找我聊天?還是想來照顧外公的?
張春梅這時也過來叫我吃飯,所有的賓客已經吃完了,現在只剩下廚房里幫忙的和我們自家人。
羅屠夫兒子的手藝也不賴,做出來的流水席色香味俱全,早已經饞的我直流口水。
可我沒有吃下去多少,因為胖子待會兒還要找我喝酒,所以也讓張春梅幫忙留點下酒菜。
張春梅听說我們要喝酒,她也要參加,說是同學一場,在我大喜的日子里想與我們來一個一醉方休。
我媽沒有和我們一起吃飯,她今天晚上一直在忙碌著,這會兒又被姨媽叫進了屋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邊那個,是你姨媽家的女兒?她長的好漂亮呀?”
張春梅悄悄問我,她看紅英表姐的眼神充滿了崇拜。
我也悄悄地告訴她,“都二十五歲了,還沒有說婆家,眼光太高,怕是很難嫁出去的。”
“女人干嘛非要嫁人?要是我沒找到自己喜歡的,也寧願孤獨終老。”
張春梅往我碗里夾了一塊肥肉,看著我吃下去,她說明天之後我就為人夫了,要做一個有擔當的男人。
“愛國,你上屋里來一下。”
我媽在叫我了,我把碗筷放下走進屋里,紅英表姐也把外公扶了進來。
姨媽、姑媽、舅媽擠了一屋子,除了我和外公,都是女人。
姨媽問我,“愛國,听說你最近做生意也賺了些錢,那些錢呢?是不是都在羅芳芳那里?”
“在她身上……,”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蠢?你父母把你養這麼大容易嗎?這些錢應該拿給你父母才對,憑什麼交給羅芳芳?”
姨媽剛說完,我的親二姑也發起了牢騷,“你是去當上門女婿的,可他們羅家這次給你父母什麼東西都沒買,也沒有拿過一分錢,這分明就是沒把我們陳家放在眼里嘛。”
“大姐,我看你們就是太老實,都不會提要求,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現在要白白送給人家了……,”
有些親人就是這樣,當你主動找她們幫忙時,她們會找各種理由推三阻四。
當你不需要她們多嘴時,卻又擺出一副非要替你打抱不平的樣子。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她們無非是覺得羅芳芳家里不懂禮數,今天晚上應該派人給我們家送彩禮來才對。
仔細想想也是,羅芳芳她們家在這方面確實做得不對,按照一般嫁女兒的規矩來講,她們家還應該在今天下午往我們家里送些東西來。
等明天早上送親的時候,我們會把送來的那些東西,連同我們家置辦的一些嫁妝,再一起給他們家送回去。
可我的父母也並沒有給我置辦嫁妝,他們只給我準備了兩床新棉被。
姨媽的意思很干脆,明天什麼都不用帶,她們一行人就空著手把我送到羅家去。
“你們陳家是嫁兒子,不是娶兒媳婦,哪能這麼便宜她們?明天我們一起去找她們家好好說道說道,還有那個做媒的,今天晚上都沒有露面,明擺著是瞧不起你們家嘛。”
蘭英表姐卻在這時發表了不同的看法,她認為婚姻是兩個人之間的事,只要彼此恩愛就行了,不要在這些事情上斤斤計較。
“你懂個屁。”姨媽罵了她一句。
“表弟,你別听她們在這里瞎說,盡扯一些沒用的,無聊。”
蘭英表姐把我拉出屋子,她剛才就說想找我聊天,不知道我跟她兩個有什麼好聊的。
“你哥今年過年會不會回來?”
“要吧,他來信說今年有探親假。”
“你哥也二十三了,他在部隊里發展得很好,就是找對象有點難,你媽跟你爸有沒有幫他考慮過婚姻大事?”
“沒听他們討論過,表姐,你是不是有合適的姑娘要給我哥介紹?”
蘭英表姐說有是有,怕是我父母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