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暑之夏,熱浪翻滾,被曬了一天的萬民街道,在黃昏時分迎來了最舒服的時候。大街上小姑娘們手拉著手上街,豆蔻可愛佔滿了整個大街。
街邊擺攤的年輕小伙看著這些小姑娘,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吆喝聲喊著“看一看,瞧一瞧啊 ”
但此時出現大多都是買些首飾玩具的。要等再晚一些,街上滿滿當當全是好吃的,冰糖葫蘆、缽仔糕、涼粉、冰沙等等等,街道就煙火味被充斥著變得熱鬧起來。
太陽的余光在雲邊山邊瓖上金色,漫天變化四溢的才被注意到,天空空的,只有紫紅色一大片染料在上面。
不少裝扮統一的男子,拿著蒲扇坐在藤椅上,遙遙地看向天邊,看樣似乎在想什麼重大的人生問題。
他們大多穿著一個背心或打赤膊,肚子圓鼓鼓的,除卻藤椅外,一旁茶幾上還有冒著熱氣的茶水。辛苦勞作一整日了,仔細看去,已經不少閉目休息了。
夜幕漸漸降臨,萬民街四處燈火通明。
歡聲笑語、嬉笑打鬧、跋扈斗毆聲音交織一起,時不時一陣整齊的大笑,又安靜了些,隨後又變得吵鬧。水邊的船掛滿了彩燈,在遠處映襯著水波粼粼,頗有美感。正值初夏,一陣風吹了過來,小女孩抱住自己的雙臂,狠狠地說“起風了,又要下雨了!好討厭。”說罷嘟嘴嗚嗚哭了起來。
白日都是酷暑,到了涼爽的夜晚又在下雨,龍舟月從來都不討孩子們喜歡。
大家看著風向和風速,開始撤離街道,往屋內走,有不少因此覺得掃興,直接歸家了。
燈火依舊亮著,只是在搖晃。一陣呼嘯之聲從遠方傳來,大家紛紛轉頭看向路的盡頭,除了搖擺的風雨,什麼也沒有。
大家面面相覷,有些愁著雨有些笑著打鬧,屋檐下也是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直到一聲沙啞刺耳的聲音撕破黑夜,萬民街上霎時間安靜了下來,大家屏住呼吸,眼珠子不停地到處看,卻不見任何東西。
人群中有一人大喊道“是銀鴉族!”
這時,街道轟隆隆一聲聲巨響逼近,一幡三角旗在風雨中飛揚著,在街上風馳而過。但停留在在火光中顯現出來黑底銀鴉的圖案,赫然出現在空中,停留了好一會兒。
啊!
人群出現慌亂,大家嘩的一聲四散跑開,不顧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奮力走到最黑暗的地方躲起來。
“快看,是三殿下!”
有人指著天空,三殿下旬亥正站在高處,看著銀鴉族不過十幾人從萬民街一路往上。
旬亥甩手就是一刀砍下,將地面都劈開了兩段。銀鴉族前衛只是放慢了腳步,他轉眼看了旬亥,依舊往前沖去。由于速度太快,眼見就要到城門。
只听到銀鴉族齊聲大吼,一聲整齊的巨響,整個發著亮光的隊伍,在黑夜中定在原地。
旬亥從空中跳下去,他將長劍對著最前鋒之人。
他稍低眼看了眼那人的腰牌,揚起下巴問道“你就是銀鴉族長席敬?”那人眯起了眼看向旬亥,仔細上下打量了一番旬亥,做出厭惡的表情。
他一旁一人說“你是那位?竟對銀鴉族長不敬!”
旬亥一旁的侍衛呵斥道“這位是三殿下。還不行禮。”
席敬一旁的人冷哼一聲,說道“銀鴉從不認平衡的殿下,只認蛇皇族!”
“唉,任達。”席敬打住了這位叫任達的話說,接著對旬亥鞠躬一下。席敬接著說道,“敢問三殿下,四殿下在何處?”
旬亥依舊是仰著下巴,他根本不理會席敬的問題。他湊近仔細打量著席敬,耳後有銀色的羽毛,背後那忽閃著的也是銀色的大翅膀,正眯著眼看向自己。那種挑釁的無畏的表情讓旬亥心生怒火,他說道“銀鴉族無故闖入萬民街,按法處于絞刑。”
語罷,旬亥身後一字排開手握凌遲的侍衛,他們各個凶神惡煞,低著頭瞪著眼看著面前的人。
任達哈哈大笑起來,他口無遮攔說道“我們是來找四殿下的,關你什麼事?都說了不認你們平衡族的殿下,還在這里裝什麼裝?”
不少人膽子大,站在一旁圍觀,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旬亥更是覺得掛不住臉。
旬亥怒吼道“擾亂法制者,殺無赦!”語罷,旬亥身後的侍衛將銀鴉族十幾人的小隊伍圍了起來。
“三殿下何必動怒,我們一不傷民二不行軍,只是想見見四殿下而已。”席敬眼神真誠接著說道,“請見四殿下!”
轟隆隆一聲巨響,宮門緩緩地打開了。
雲橫倏地一下出現在席敬面前,他繞著席敬走了幾圈,席敬伸出手,猛地用力捶在空氣中,發出一聲巨響。席敬就站在原處,手似乎沒在動,從他身上出現轟隆好幾聲巨響。
席敬哈哈笑起來,說道“雲橫殿下要和我比速度嗎?”
雲橫定在原地,站在旬亥身邊。雲橫露出了笑,反問道“你覺得呢?”
一旁的任達見到雲橫,激動地立馬上前來,問道“你就是演風戰神!果真如風一般,銀鴉速度雖快,更優于耐力,若是站著比試,族長怕是要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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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敬爽朗大笑起來,他拍了拍任達的背,說道“唉,演風戰神竟然願和我比,自然是看得起我。我也不是虛的,為了銀鴉的面子,想必還是有幾個來回可以打的。”
雲橫笑道“大族長謬贊了,只是我鮮少見到銀鴉族來,未免有些失了禮數。平衡雲橫,見過銀鴉大族長。”
說罷,雲橫對席敬深深地鞠躬。
“唉,哪里的話。”席敬呵呵笑著,他仔細打量著雲橫,知道雲橫在平衡族的位置比起三殿下更不一般,又忌憚他演風戰神的名號的聲望。不敢再讓任達開口說道,他扯著任達往後一點,輕輕地問道“怎麼不見四殿下?他還好嗎?”
雲橫說“四殿下在宮里,很少出門。”
語罷,雲橫一揮手,周圍出現黑色的侍衛,將前來圍觀民眾全部趕走。
“可否一見?”席敬期待地看向雲橫。
雲橫看了眼十幾人各個瞪大眼看向前方,他們都瞪大眼楮齜牙咧嘴的,樣子十分可怖。雲橫說道“只許兩三人,其余的不可進宮。”
旬亥皺緊了眉頭,那手握凌遲的侍衛集體大吼了一聲,旬亥舉起手,示意不要出聲。旬亥即便年長雲橫,但雲橫脾氣不好,他也沒必要與他對著干,于是問雲橫“這是荒主的意思?”
“這是四殿下的意思。”雲橫回答。
席敬和任達安心地相視一笑。
旬亥冷哼一聲,說道“我作為行宮禁軍總頭,怎麼能放他進去?若不是我出手制止,他們怎麼能乖乖的站在這里。”
銀鴉族幾十人面面相覷,都沉浸在不可進去的悲傷之中,一人大膽地說“族長,我等前來就是來見四殿下的,不讓我們進去,我們怎麼也不依。”
“見什麼見,既然四弟沒有獨立府邸,那行宮便是父親說了算。只要父親沒說讓你們進去,那便是一只蒼蠅也不能進去。”旬亥狠狠地說。
雲橫嚴肅地盯著席敬,又苦笑道“行宮規矩本就多,你們那麼多人是不可能全部進去的。既然說了兩三人,最多不可多過三人進去。”
席敬對雲橫的話了然于心。這里畢竟是平衡族,要按平衡族的規矩來。況且此行匆忙,也未有任何報備,能讓兩三人進行宮,已經是仁慈了。
除卻雲橫之外,宮內宮外到處都是人物,要是不服,今日也就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論怎麼樣,先見到四殿下再說。
席敬和任達兩人皺著眉,又點了點頭。任達轉頭,面對著舉著長矛的銀白色隊伍,大聲說“我和族長先進去,等見到了四殿下,知會兄弟們。”
大雨還在下著,任達的臉上卻明顯的笑著。不少人咬著牙關,直到一人喊道“族長!我也要去!”一隊伍中,此起彼伏都跟著喊了起來。
席敬舉起手,他皺起眉,說道“此行不易,我知道各位兄弟都想見到四殿下,只我們腳踏在平衡族土地上,就要按著平衡族的路走。”
“族長!若是你們兩三人進去,他們關起門來下了死手,又當如何?”語罷,大家附和起來。
雲橫說“行宮內不能動武,這是自古以來定下的規矩。”
旬亥見雲橫這般篤定,又不是收到七術的委托,心中覺得蹊蹺。但無奈要和雲橫撕破臉,這于誰而言,都不是好事,于是服了軟,說“銀鴉只听蛇皇族,那也得按著我們平衡的規矩來。”
他靠近雲橫暗聲問道“你怎麼做這種決定?要讓父親知道了,你也要受責罰的。四弟身子不好 ”
“之後我會和荒主說的,三哥不必介意。”
旬亥臉上抽動,心中已然不爽。任達從一旁侍衛手中接過三角旗,說“族長,我們先走。”
席敬說“諸位兄弟請原地等候,我們去去就回。”
“族長!”剩下留在門外的戰士們憤恨地將長毛頓了頓地,大喊道。
但任達和席敬已經跟隨著雲橫和旬亥的腳步往前走了。戰士們的目光一直追隨到不遠處宮門的關閉,才收了起來。他們相互安慰道“沒事,我們遲早見得到。”
大家都點點頭,直接席地而坐。雨變小了,人群又涌上街道來。大家很少見到銀鴉族,又害怕又好奇地往前。
一個小孩戳了戳一位戰士銀白色的盔甲,驚呼“哇,這個太好看了!我以後也要穿鎧甲!”
那戰士轉頭看去,那小孩和自己盤坐的高度相差無幾,忽然瞪大了眼,那雙深色的瞳孔在燈火下變得煞白。
人群嘩的一聲往後退了一步,小孩卻不怕,他也瞪大了眼回給那人。小孩驚喜地問道“我的眼楮也變白了嗎?”
被這樣一問,周圍的銀鴉戰士將他半圍了起來。有一人驚呼道“是我們太久沒出來了,都不知道外邊世界變化那麼大。適才見到的演風戰神那氣度、哎,現在的孩子膽子真大。”
大家見小孩也不怕,更是圍了上來,直接上手摸著銀色的鎧甲。一個頗有書生氣的人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大家小心,這可不是外穿的鎧甲,這是銀鴉族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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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又是一聲驚呼。
“嗨,你這人挺有見識。”一人被稱贊著,站了起來,他雙手緊緊地握著,往下一壓,後背出現兩個巨大的銀色翅膀。
在雨水的浸打和月光的照拂下,那驚艷之感讓在場的人心中都生起一股頭皮發麻的快感,民眾愣住片刻後。再度圍了上去,他們用手來來回回的摸著,都驚訝于這絕美的大翅膀。
“錢虎,收起來。”一人嚴肅地站起來。
錢虎見狀立馬松手,翅膀緩緩地將錢虎的身子包裹起來,身上鎧甲反射銀白色的光,立刻盤腿坐了下來。慢慢地,銀白色變暗成為鎧甲的模樣。
“指揮,難得出來一趟,大家伙有點按耐不住了,你不要生氣。”另一個人解釋道。
被叫指揮的人掃了一圈,大聲說道“再有發現,軍法處置。”
席敬走在宮道上,心想,城牆也不算高,怎麼就那麼陰森呢?他一步一個心情,不安地問雲橫“為何四殿下沒有獨立的府邸,這來來回回進進出出,多不方便。”
雲橫回答“四殿下身體弱,不方便出宮。”
席敬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正是沉默時,雲橫和席敬猛地回頭,席敬握緊拳頭看向面前。
任達問“有什麼東西?”
話語剛落,天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箭,正對著席敬這邊。任達率先用旗桿橫掃一周,拉著席敬說道“族長,靠牆站。”
席敬一個翻滾走到牆邊,雲橫瞬間消失在面前。
任達大罵一聲“他奶奶的,跟我玩陰的。”話語之間,旗桿不受箭力,已經折斷了。
任達也靠在牆上,他憤怒地又罵道“他奶奶的都不是好東西。”說罷就要打開翅膀,往前沖去。
席敬一手攔住,他說“行宮內不能用法術,既然我們到了行宮,就按著行宮的規矩走。”
“他奶奶地暗算我們,難不成死在這里?”任達鼻孔氣得渾圓,嘴里的髒話不斷涌出。
不一會兒,雲橫再次出現,箭也消失了,沒了一點聲。雲橫雙手握拳對席敬鞠躬著說“讓大族長受驚了,已經處理好了。”
任達氣沖沖地揪著雲橫的衣角,說道“他奶奶的,我和你們好好說話還真當我好說話是吧?你信不信我一聲令下,行宮都給你踏平了。他奶奶的,你們平衡家的還真是陰毒。說了一做不到一,說了二又反其道而行,全然沒有平衡者原本的威嚴,我看,你們日子快要到頭了!什麼演風戰神,靖木戰神,各個狗屁一樣,趁著夜黑風高想搞死老子,他奶奶的 ”
席敬呵斥道“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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