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界實錄

第63章 我想听你說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悄雪不是敲雪 本章︰第63章 我想听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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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暗中一只手搭在了西月肩膀上,那力道不輕不重,西月腦子翁的一聲。

    隨即雙手摁住在肩膀上的那手,一只腳站定,腳踝一轉,將另一條腿橫著往身後掃去,踢到那人腹部,那人見狀想跑,西月抓著他的手臂,放低重心,一腳踩在他手心中。

    那人因疼痛倒地,想將手從西月腳下抽出。西月借著月光想看清楚那模樣,那人不發一言,也沒有絲毫求饒的模樣。

    “你是誰?找我作甚?”西月問道。

    西月雙手交叉,將斷月矢抓在手中,那鋒利的劍刃發出刺眼的白光,只听得那人悶頭一聲低吼,奮力推開西月的束縛,要往更黑的地方跑去。西月不敢過于張揚,追著那人的身影上了屋檐,貓著身子觀察著那人動靜,听到熾秀在院子處發出咿呀咿呀的唱戲聲音,那寒氣在那人離開後便消失殆盡,恍惚間又見到雨的身影,只好一翻身躲在陰影處暗自跺腳。

    杏聲不知何時走到西月面前,說︰“你怎麼了?”

    西月感覺渾身一怔,心都漏跳了一拍。

    杏聲見她被嚇到,解釋道︰“每次見你總是想著事情,我在旁邊站了許久也沒見你反應,才叫你一聲的。”

    “那是什麼人?”西月問道。

    杏聲不解,“我可未曾看到什麼人。”

    雖接連幾日都是晴日,南水氣候比平衡族和落野所在更為暖和,只是外邊依舊蕭條冷清,南水家中已經四處張燈結彩,一眼看去,頗有春節氣息。兩人站在原處不動,杏聲毫無遲疑地回答,西月不想就此糾纏,跳轉話題問︰“六殿下對南水這一案可有思緒?”

    見杏聲不回答,西月尷尬笑了笑,回想起白日詢問兩位族長時溫紙族族長麟州的話。西月又說︰“六殿下的意思西月明白,麟州族長那番話倒是提醒了一些事。適才侍郎也與我講了些,或是... ...”

    “鉑繼侍郎向來做事沉穩,有他在,我們倒是可以省心些。”

    杏聲就站在西月身旁,若有所思地說︰“今日若是無事,便隨我來一處。”

    西月出了神,想著小童還獨自一人應對渙公,心里不免緊張起來。往小道方向走了幾步,杏聲全然看出她的擔心,說︰“凱會看著童姑娘的,你放心好了。”

    西月木然的點點頭。杏聲伸出手,西月看著他那只寬大的手掌,遲疑地將手放在上面,杏聲用力握住。霎時間,兩人越過無數房屋,到了一處繁華地帶落下。西月又是一陣寒顫。瞬移的御風術,原來他也會?按著速度來說,雨的御風術竟略顯笨拙。

    “古來御風之術講究體質輕盈乘風而行,沒曾想六殿下竟也使得?”西月問道。

    杏聲說︰“你看清了嗎?真的是御風術?”

    “木系法術!”西月驚訝發現,杏聲腳底藤蔓往下,在空中猶如雲朵一般輕盈,速度竟可媲美御風術。

    晚宴結束後,童在凱的護送下回到了住所。但又覺得十分煩悶,獨自往園子走去,凱默默的跟在身後。童問︰“六殿下不知是我家族長救了他嗎?”

    凱撓了撓頭,不知這話怎麼問得那麼無厘頭,還是乖乖地回道︰“六殿下怎麼不知。他什麼都知。”童听罷嘟起嘴,搖了搖頭,“或許是腦子糊涂了,不知道是我家族長救了他。”

    “怎麼可能。”凱咧嘴大笑起來。

    童反問道︰“那為何六殿下不感謝我家族長?”凱一下被嗆得啞口無言。

    杏聲笑著對西月說︰“進去吧。”

    西月抬眼看到一處小房,門內站著一位老嫗,她滿臉笑容,只是淺淺的看了一眼西月,便和杏聲嘻嘻哈哈地說︰“公子,這貌美的小姑娘是誰啊?”杏聲只是笑笑。

    “帶她換件衣裳罷。”老嫗伸出手,手中粗糙有力的拉了一把西月,將西月牽進來,這才仔細看著西月,頻頻點頭。她滿頭梳得整齊地的白發,臉上的皺紋將眼楮和嘴巴都蓋住了,只看到幾條橫著的線。

    進到店里,周圍全是綢緞棉布,不少婦人正在挑選花色,她們有的笑呵呵和前台小二打趣。有的皺起眉反反復復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似乎沒有讓她滿意的,有的手中還牽著剛到膝蓋高度的孩子,孩子渾圓大眼楮落在西月身上。

    老嫗帶西月穿過人群中,換了一身衣裳。老嫗發出嘖嘖的聲響,左右看了看,說︰“姑娘,姑娘生好生的標志啊。”

    西月照著半身大的鏡子,看著自己穿著普通人家姑娘的服飾,那種年輕姑娘在街上大多不差布料和時新的顏色樣式,不禁摸了摸臉,已經在發燙了。

    老嫗摘下西月的面紗,又說︰“我們普通人家的姑娘是不用戴這個的。”

    她沒有多說其它的,爽手將西月的頭發換了個樣式,拿來一件粉色的披風,上邊娟繡著水鳥的圖案。

    西月皺著眉問︰“老姑姑,這個是什麼飛鳥?”

    老嫗說︰“姑娘,這是鴛鴦。”

    老嫗領著西月到了偏廳,廳外還時不時傳來顧客和小二們的交談聲和笑聲。杏聲說︰“走吧。”西月看向杏聲,他站的板正,也穿著如今大多年輕男子會穿著的樣式,將頭發半梳,留下半截落在後背,手中拿著一把扇子。

    老嫗見兩人四目相對無言,笑呵呵的搶過杏聲手中的扇子,說︰“這麼冷的天候怎麼用得上扇子,平青公子還真是亂來。”

    平青是儲殿下文玖的戰神封號。

    “平青?”西月以為自己听錯了,忍不住重復一遍。

    杏聲霎時間滿臉不安,耳朵通紅。

    杏聲對老嫗說︰“老姑姑,我們先走一步了。”說罷大步走在前頭,西月停在原地,不知其意,不免尷尬笑了笑。老嫗說︰“姑娘笑什麼呢?”西月搖搖頭,告別老嫗,追上了杏聲的腳步。

    杏聲輕聲地說︰“離我近一點,小心路人。”

    西月走在他身後,兩人走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四處的叫喊聲和嬉笑聲起伏。排列整齊的花燈被風吹開,露出不大不小一條縫。

    一可愛的小女孩坐在男人的肩膀上,驚訝的看向前方一處彩船。那男人帶著半幅面具,嘴邊的疤痕向下,嘴角也向下,滿腮的胡子,一手扶著女孩的雙腿,一手抓著一把長刀。西月轉頭看去,那男人透過面具怒目看向西月,西月佯裝並無察覺,自顧自看著攤上的小玩具。

    所有這一切讓一個奇怪裝扮的女子看得一清二楚,她是花燈攤主人,只是冷哼了一聲。

    西月看去,她渾身上下滿滿當當都是淡色首飾,鼻環唇環都是西月第一次見,她只是側著臉,灰白色的雙瞳斜上看向西月。

    她手中的動作絲毫不亂,隨著金屬踫撞發出鐺鐺聲響,雙手配合著戴上一個大銀色圓圈耳環。那女子說︰“買不買?不買別擋道。”她的聲音尖利,又帶著不耐煩。

    西月只好移開腳步,杏聲步行一路往前,西月還是忍不住眼神四處張望。

    南水與平衡萬民街多有不同,這里大多都是新奇玩意,女子男子的裝扮也與常見的不大相同。四處飄散著柔和讓人陶醉的氣息,姑娘們攜手上街從不戴面紗,她們笑顏如花,引得周圍一眾人駐足長嘆。

    西月眼神停留在一處冰糖葫蘆上,順著抓著插冰糖葫蘆的草棒的手往上看去,那人正是在平衡萬民街上看到的那個老伯。

    杏聲注意到了西月的視線,明知她心中有所疑惑,故意問道︰“你想吃那個嗎?”

    西月搖搖頭,只見那老伯對杏聲揮了揮手。等西月杏聲兩人走前,老伯對杏聲說︰“公子,你怎麼來了?孩子們可想你了。這會兒來多久?”

    西月心想,大概是杏聲經常來這一帶,閏扁這帶總有相識的人,故意編造假名。

    杏聲對老伯說︰“李伯,我今日想見見孩子們,不知道這個點是不是都睡著了?”

    老伯哈哈哈爽朗的笑了起來。

    “那群崽子怎麼肯那麼早就睡下。要來我便叫他們起來便是了。”老伯的視線又落在西月身上,笑著對西月說,“我曾是見過姑娘的。”

    西月點了點頭。杏聲說︰“她叫平念,是我胞妹。”

    平——念!

    西月整個人一怔,倪霖和楔翌宮的剪影天旋地轉的出現,伴隨著倪霖一聲聲的平念,一片片碎片記憶像落英掉落。西月猛地轉頭看向杏聲,杏聲只是笑著,在西月耳邊輕輕地說︰“我隨口取的,你覺得怎麼樣?”

    西月感覺頭皮一陣發麻,手腳像是被針扎了一般刺痛。想起昨晚他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樣,想起他不置可否下達指令的模樣... ...怎麼能對他起了憐憫之心呢?他怎麼可能不讓人盯著楔翌宮?西月心想。

    老伯笑呵呵帶路,西月緊緊地握著拳頭,全然看不出杏聲的心思,一陣反胃涌上來,西月捂著嘴,壓抑著自己的反應。杏聲斜眼看向西月,他仿佛看到西月依舊靜如止水的臉上已然全然崩塌所有佯裝,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與其說是暗中的窺看的快感,更多的情愫中夾雜著說不清楚的心疼。

    三人穿過集市,跟著老伯來到一處小山上,月光下,一個個圓圈圍城的樓大大小小錯落在山腳下,仔細看去,還有方形的城樓,遠處的丘陵綿延無邊,或高或低,每一處都晃著淡黃色的光。

    老伯瞪大了眼,指著一處圍屋下小路邊自己晃動的小點,說︰“公子,你看,我一走,他們就到處跑來跑去,平日哪肯那麼听話,只有跑累了才回去睡覺的。”

    西月看到一處牌匾,光線暗淡無法看清其中的文字。杏聲微微一笑,一把拉過西月,輕輕地說︰“上橋要閉氣,你謹記。”西月點頭。

    老伯邊走邊說︰“念姑娘不知道,這一帶亂得很,還是青公子請來了河仙,就在橋下,我們約定過橋要閉氣,不閉氣的話,就要被河仙吞了。”

    不遠處便是一條長橋,這條橋極長,跨著一處斷崖,如今冬天能看到河底的河水,河水流過大石頭的聲響小而清晰,橋面極寬,兩輛馬車並行似乎不成問題。

    河仙?荒界向來稱神不稱仙。那里有什麼河仙?或許是用來騙小孩子的。西月想著,根本沒有閉氣。

    荒界與獸界兩界的能量場越來越動蕩以來,能降生有法術修為的孩子越來越少。但這四周都發散著大多攜帶能量而生新生荒神的氣息。杏聲看西月有所疑惑,于是悄悄地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

    幾人穿過一兩束鳳尾竹,轉頭看去,橋卻巧妙地被掩住了。三人到了一處圍屋,圍屋很高,或有三四層。外圍夯本厚實,最高那層有清香的煙味傳出,大概是個祖堂。四處已經很暗了,呼嘯的風從山林中沖出來,搖晃著圍屋大門上掛著兩個燈籠,燈籠還泛著昏黃的光。

    西月再抬眼看向前方時,老伯不見了,轉頭看去,杏聲站在自己不遠處,他直直地站著,一動不動。西月警惕地問︰“殿下,你要干嘛?”

    杏聲側著身子,右手上抓著靖橫刀,他一步步往西月的方向走來。西月不禁後退半步,杏聲說︰“西月,你我聯手,我才能救你。”

    西月渾身一怔,她手上緊緊地握著斷月劍,抬起指向杏聲,說道︰“不要再靠近。”杏聲被這樣一說,停在原地。兩人四目相對之時,杏聲問︰“你信我一次,我能幫你。”

    西月搖了搖頭,她周圍看了一圈,靜寂無聲不像是真實空間,才知道這是杏聲的化外之境。

    西月說︰“我來這里是查案的,其他的事情不想多說。”

    “念姑娘,小心腳下。”老伯看西月分神,提醒道。

    西月才被拉回現實來,她緩緩地轉過身看向杏聲,杏聲只是冷著臉。兩人好似並未發生任何事,木然走著。

    一進門,四下被圍了起來,天都是圓的。映著月光和燭光,中央庭院地面上陳列著大大小小的木雕,只能大致看出形態各異,還有不少人正在做活,大致一看,手藝各有千秋。

    在一旁,陳列著各式各樣的菩薩木雕。其中一個菩薩像,面容圓潤若玉,雙目微微下垂,雙耳碩大,赤腳踩地。仔細一看,那木雕袒露雙乳,寬松的絲布搭在肩膀上往下,雙手微微張開,肚臍上長著一朵花。

    那些人中見到有人來了,伸長脖子看了眼,招呼道︰“先生回來了。”

    老伯呵呵笑著說︰“早些休息,明早還有大事要幫手。”

    大家伙嘻嘻哈哈應了一聲,人群中一個稍微豐滿的女子站了起來,一臉驚喜的打量著兩人說︰“是平青公子來了嗎?那群小子趁著先生不在,不知道跑到那個角落去了。”

    杏聲微微一笑,沒有回應。

    涼風呼嘯,杏聲再度將西月拉入化境之中,他說道︰“你過河沒有閉氣,里言已經過來了。”

    “什麼意思?”

    杏聲指著虛無的邊界,說道︰“他們是雨龍族,被圈養在這里。西月,南水之事不在于溫紙南水二族因喪子打鬧出手,更在于,雨龍族水龍族大量消亡,水界並不安穩。”

    西月意識到接下來杏聲的話,有關自己,順著話問,“為何要與我說這些?”

    “你也有你的任務,是什麼,我先說了我的。荒主讓你做什麼?”

    西月遲疑一下,答道︰“熙天城糧草物資斷了,南邊錕滿血書前來,讓我追查此事。”語罷,兩人都靜靜地看著對方雙眸,好似冰釋前嫌,又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兩人像是在黑夜中,好不容易出了聲確認了對方存在,表明態度,卻不知對方手中是否握著致命的鐮刀。

    “我知道你和倪霖之事。”杏聲道。

    西月並不意外,只要有心的人要查,尤其是有權有勢的人,很難不知其中。“我知道你與安陽之事。”

    “狼族思川。”

    “九尾姜晴。”

    “好。”杏聲往前一步,伸出手,“西月,我們都把話敞開說,不論我們是為了什麼,如今是一條路上的人。不談信任,只說合作,你覺得如何?”

    “一言為定。”西月並未伸出手,她微微笑著,又說道,“殿下,可于荒界而言,不論是倪霖還是思川加起來都不如安陽和姜晴的動靜大... ...我想知道九尾卞冬與儲殿下之事,還請殿下告知。”

    杏聲鼻頭微微發酸,他似有回避,“你都知道差不多了,根本也瞞不了你多少。”

    “我想听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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