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第82章 行商不易(二十一)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叫你敢答應嗎 本章︰第82章 行商不易(二十一)

    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沈家內院之中沈麟站在廊下似模似樣的背誦,坐在院內的二人則一副全神貫注的模樣。

    “……人之倫。父子恩,夫婦從。”待到沈麟背誦到如今所學之後,這才停下。

    鄭直滿意的點頭,對面的錢寧叫好。而錦屏之後,也傳來了女子的笑聲。

    “麟兒功課精進很多。”鄭直開始滿嘴胡謅,學著許多年之前他記憶中蒙師的語氣一陣廢話之後,這才道“去你母親和姐姐那邊吧。”

    沈麟應了一聲,轉身就走,此刻站在他身旁的李嬤嬤卻咳嗽起來。沈麟停下腳步,又回身,向鄭直行禮,奶聲奶氣的回了一聲“是。”反身小跑去了錦屏之後。

    “兩位公子慢用,所若有吩咐,奴就在隔壁。”李嬤嬤笑著行禮,跟了過去。

    “鄭解元,請。”錢寧端起酒杯敬酒。

    鄭直剛剛欠了對方人情,不好推托,舉杯一飲而盡。錢寧即刻起身要為鄭直斟酒,可是鄭直已經提前拿過酒壺,為對方斟酒“錢百戶,這杯俺敬你。”

    “這咋講的?”錢寧做出受寵若驚的神態“使不得,使不得。”

    “當得,當得。”鄭直請對方落座“有人跟俺講人生三大鐵,同過窗,同過牢,同過袍。為啥,患難見真情。前日雖然你在外邊,俺在里邊。可這份恩情,俺是不會忘的。”

    原本以為今日是鴻門宴,卻不想來了才曉得是人家家宴,沈大娘子招待外甥錢寧夫婦。地方雖然在內院,卻不是正廳而是葡萄架下,男女分席,用錦屏隔開。錢娘子好安排,可沈家如今卻沒有合適的人來為錢寧陪酒,這才請了他。鄭直是沈家西席,如此確實講得通。

    這本來很正常的邀請,卻因為沈大娘子所托非人,差點鬧出笑話。前有李嬤嬤含混不清,後有沈栓子混淆視听。害得他昨夜翻來覆去,沒有睡好。就他所知,沈大娘子搬過來這段日子並無啥不妥,本來以為人家做的隱蔽,不想對他卻日甚一日的殷勤。害得鄭直整日提心吊膽,生怕一著不慎,對不起沈傳。

    好在一切都是誤會。這才對嘛,沈大娘子如花似玉,要找也該是虎虎生威的俏書生……呸呸,風流倜儻的狀元郎……呸呸,英姿勃勃的莽男兒。他自認和‘英姿’二字絕不沾邊,相反,這兩字放在對面的錢寧身上才是貼切。大過節的你一個假外甥不好好在家跑到寡婦家里獻殷勤,果然不是啥好人。

    “鄭解元實在抬舉俺了。”錢寧自謙道“若講有恩,鄭解元可是先有恩予安啊。若不是解元襄助,俺如今在這京師也不過是拿半俸度日。”

    “不提了,不提了。”鄭直舉杯“來,俺們滿飲此杯。”真要講起來,又牽涉到了沈傳,所以岔開話題。

    錢寧這次喝完就拿起酒壺,為鄭直斟酒“其實俺是不懂,鄭解元……”

    “啥解元不解元的,喊俺五虎。”鄭直打斷對方。

    “好,那鄭……五虎喊俺三郎就好。”錢寧從善如流“俺不懂,五虎為啥想要進錦衣衛?俺們這,看似風光,可那是有差事的,沒有差事的,就是吃個半俸,餓不死,卻也吃不飽的。”

    “俺對舉業心灰意冷,死了心了。”鄭直無奈道“考前俺自以為必中,言行無狀,指定是惹了不該惹的人,若不然……而前一陣俺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呵呵。”苦笑收尾。

    “其實俺倒覺得五虎沒有踩進來才是對的。”錢寧看鄭直不懂,解釋道“以五虎的本事,就算不走舉業,也不愁沒有官當。退一萬步講,令叔可是狀元啊,俺就沒听過狀元有低于尚書的前程。按照制度,三品以上是有蔭職的。”

    皇明初年,因襲前人任子之制,文官一品至七品皆得蔭一子以世其祿,後漸廢。成化三年定制,在京三品以上方得請蔭,或即與職事,或送監讀書。

    “俺兄弟眾多。”鄭直不想家丑外揚,敷衍道“家叔已經相中俺仲兄。至于非正途入官,俺也想過,不過是在衙門間行走而已,甚是無趣。”

    得知會試落第之後,鄭直就想過去智化寺舊事重提,甚至這就是他考前借住智化寺的另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動力。可很快鄭直就否了這想法,很簡單,拉不下臉。那些走中旨傳升的都被人瞧不起。倘若他這麼做,官可能還沒有得到,就早被人罵的要自戕謝罪了。

    “五虎確實深謀遠慮,俺想的淺了。”錢寧腦子很快,听話听音,已經懂了鄭直的難言之隱。

    “哪里哪里。”鄭直趕緊道“三郎是為俺好。”

    “你們二位竊竊私語啥呢,還不如我們這邊熱鬧。”二人正聊著,突然有位花信少婦端著酒杯從隔壁走了過來“解元公,來,走一個。”

    “這是拙荊李金花。”錢寧趕緊為鄭直介紹“和俺一樣,都是雲南的,沒規矩慣了。”

    李金花听了撇撇嘴,卻沒有反駁。

    “挺好,挺好。”鄭直趕緊起身端起酒杯與對方一飲而盡“這規矩講白了不就是站得高的人約束站的低的人整出來的嘛!”不得不講,跟著楊儒待了太久,鄭直早就被對方潛移默化間同化了“退一萬步講。俺皇明幅員廣闊,有南人,也有北人,千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俺們只要守了朝廷的大規矩,剩下的,只要入鄉隨俗就好。錢娘子是個豪爽性子,何必拘著。”

    錢寧不吭聲,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鄭直。

    “解元講的這個俺喜歡。”李金花根本沒有听懂鄭直的車 轆話,反正听著對方是在為她辯解,笑著拿起酒壺又倒了一杯“俺倆再吃一杯。”

    鄭直沒想到作繭自縛,只好向錢寧投去求助的眼神,對方卻不仗義的低頭夾菜吃。他沒有辦法,只好又和對方吃了一杯。然後不顧形象的放下酒杯,拿起筷子大口吃菜。

    “解元這脾氣俺喜歡。”李金花笑道“有老婆了嗎?”

    鄭直一听,直接吃嗆了,不住咳嗽。李嬤嬤從錦屏之後走了過來,端來清茶遞給鄭直。

    錢寧也趕忙過來一邊為鄭直拍打後背,一邊解釋“俺老婆的意思是她有好多姐妹。俺們那的女人,瞅上喜歡了,就會大膽講出來。遇到滿意的,若是自個已經嫁人,就會介紹給親友。”

    李嬤嬤听的目瞪口呆,鄭直則狐疑的看向錢寧,你媳婦當著你的面勾搭俺,你就真的不在意。

    “俺還道解元是個真男兒,不想也是個道學先生。”李金花看鄭直那窘迫的模樣,突然撇撇嘴“算了,俺的姐妹瞅不上你。”

    鄭直無語,又看向錢寧,喂喂喂,李金花這樣子,你就一點都不怕?

    “俺跟你講話呢,你咋一個勁盯著俺男人看?你喜歡他?”李金花沒好氣的質問一句。

    這次錦屏那邊傳來了叮當之音,顯然女人終究是女人。

    “不如俺們行個酒令吧。”錢寧也頭疼,不等鄭直分辯,趕緊道“對,就是酒令,啥酒令……”他也不過是胡言亂語,此刻一著急根本想不出後邊的話。

    “投壺,投壺……”不曉得啥時候也從錦屏那邊跑過來的沈麟突然一邊蹦一邊鼓掌。

    “也好。”鄭直也想擺脫這種窘境,立刻應了下來。

    “不是俺瞧不起你。”李金花撇撇嘴“不用俺男人上場,你這樣的,俺一個人來多少都沒問題。”

    李嬤嬤見此,轉身出去找沈栓子安排了。

    面對直翻白眼的錢寧,鄭直只好不吭聲。他挖的坑,必須含著眼淚填了。誰讓他剛剛故作高深的講‘不必拘著’,如今可好,人家直接按照雲南的規矩有一說一,他就必須忍著。

    待沈栓子扛來箭壺還有投箭之後,李金花活動了一下手腕,率先下場。

    有時候氣勢很重要,倘若不是鄭直憋了一口氣,要為廣大男人爭爭面子,真不會曉得,啥叫‘會干的不如會吹的’。好家伙,李金花來勢洶洶,嚇得鄭直還沒開始,就在考慮一會輸了咋能體面的爬出沈家。卻不想一上場,這位嘴上神勇無敵,堪比戰神附體的漂亮女人就一路喝,喝到最後,竟然提出存酒,然後就被李嬤嬤扶著去了東廂休息。

    “拙荊性子豪爽。”面對鄭直狂虐李金花,錢寧原本一直袖手旁觀。此刻終于上場,然後就讓在李金花身上找到戰神之感的鄭直一敗涂地,重走李金花之路,一路喝到存酒為止。

    迷迷糊糊間,感覺面前有個大白餑餑,腹內空空的他伸手拿住,張口咬了下去。耳听驚呼,接著就摔倒在炕上啥也不曉得了。待醒過來,外邊已經黑了天,看周圍,也不像是他的房間,搖搖晃晃下炕,走到門口瞅了瞅,是沈家的前院。

    鄭直四下找了找,卻沒有看到沈栓子,正考慮要不要不告而別,突然听到了不遠處傳來動靜。他立刻提高警惕,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還疼不?”沈栓子揶揄一句。

    “你試試。”李嬤嬤沒好氣的去掐對方“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又不是俺咬的。”沈栓子齜牙咧嘴的忍著。

    “都不是啥好鳥。”李嬤嬤坐了起來,開始摸衣服“燈呢,穿錯了,俺還見人不?”

    沈栓子趕緊拿出火鐮點著油燈,卻把要起身找衣服的李嬤嬤拉進懷里“俺瞅瞅。”

    “有啥可瞅的。”李嬤嬤嘴上拒絕,卻還是隨了沈栓子的意。

    “沒想到俺們解元還有一對虎牙。”沈栓子大笑,卻被李嬤嬤捂住了嘴,瞪了他一眼,沈栓子趕緊討好的縮縮脖子。

    “你瞅他醒過來還記得不?”待李嬤嬤把手拿開,沈栓子突然問。

    “人家記得這干啥?”李嬤嬤撇撇嘴“俺瞧出來了。”

    “瞧出啥啊?”沈栓子好奇的問。

    “人跟人就是不一樣。”李嬤嬤看沈栓子不懂,惱火的給了對方一巴掌“人家腦子里壓根就沒咱家大姐。”

    “這啊?”沈栓子早就看出來了。

    “你懂啥!”李嬤嬤看沈栓子竟然想表現高明,立刻不干了,就要起身,卻被對方再次拉進懷里,又是一番說服教育,這才心平氣和。只是這次功夫更短,李嬤嬤只好舊事重提“他不是不想娶妻,是想娶高門大戶。”

    “俺家姐不就是高門大戶?”沈栓子相比剛才更加萎靡,慵懶的問。

    “那是以前。”原本還期待奇跡的李嬤嬤頓時沒了興致,再次坐了起來,又開始穿衣服“俺想好了,這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為啥讓俺家大姐一棵樹上吊死。趁早讓大娘子熄了念頭。”

    “那還教書不?”沈栓子關注的重點顯然不一樣。

    “教書,教書。”李嬤嬤又伸手掐了幾次,卻不想沈栓子天生的賤骨頭,竟然又行了,再次找李嬤嬤配起鑰匙來。

    鄭直無語,只好躡手躡腳的原路返回。他對男女之事,並不是一竅不通,甚至懂得更多。畢竟史臻享和楊儒現場為他教學好幾次。只是以前沒覺得有啥,可這回他感覺怪怪的,心里不穩當,腦袋時而空空如也,時而千頭萬緒。不過有一點他曉得出了岔,沈大娘子確實瞅上他了,卻是打算招他做女婿。對此鄭直只能深表歉意,他肯定不會娶家道中落的沈氏的。好在人家如今也瞅出來了,想來也不會再讓他費心思了。

    又等了一會,還不見那邊有動靜,鄭直無可奈何,故意推了一下門,發出不小動靜。終于不多時,外邊傳來了腳步聲,鄭直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鄭解元醒了?”沈栓子只穿著一個牛鼻褲,因為沒有燈,也看不清對方表情。

    “這是哪?”鄭直裝作宿醉,捂著腦袋問。

    “俺家。”沈栓子趕緊扶住鄭直“朱大郎晚飯時來過,怕擾了解元,就回去了。您歇著,俺去喊他。”

    “不用了。”鄭直擺擺手“俺自個回去。”

    “那俺送你吧。”沈栓子趕緊道。

    “不用了,替俺多謝大娘子款待。”鄭直再次拒絕,獨自從沈家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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