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戰妖嬈!
制直到身影的主人唇角泛起淺淺的弧度,隱現出腮邊那兩個淺淺的笑渦時戰嬈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小相公……”
只這一聲嘶啞的輕喚,過去漫長的光陰里所有的苦楚仿佛都凝聚在這一瞬間轟然崩塌,眼淚的落下完全沒有意識。
依舊是白衣如雪,依舊是淺淺的溫潤的笑意,可分明已經不再是當初稚嫩的少年摸樣。
當初疏淡的眉目如今輪廓分明,當初單薄的肩背如今變得結實可靠,當初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如今隨意的披散在肩頭,自己竟在水底呆了這麼多年麼……
在那段被囚禁在水底的日子里,她是多麼渴望能夠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多麼渴望能夠再次感觸到親人的溫暖。
她曾一度絕望的以為自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可偏偏在絕望的盡頭總是有那麼一個聲音在心底叫囂,活下去,活下去……
即便如何黑暗,如何痛苦,只有活下去才能再次迎來光明,迎來希望。
雖然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一個地方,也沒有想到第一個見到的親人竟然就是鐘離 ,但是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
她此刻是多麼想要撲進他的懷里汲取溫暖,多麼想問問他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來找她,多麼想告訴他自己是多麼想念,想念家人,想念他,想念著陸地上的一切。
只是長達十年的水底囚禁,足夠她忘記怎麼用雙腿走路,甚至連語言都是因為總是在水底自言自語才沒有全部丟失。
鐘離 也難以置信自己竟然會在這里遇上戰嬈,曾今那麼瘋狂的四處尋找,每個人都說她已經死了,即便是她的父親也這樣告訴他,可他知道她還在,只要他還是鐘離 ,她就一定還是戰小七!
他一直相信自己只是暫時的丟了她,像三百年前那樣,只是暫時的與她分別……
只是在幾乎踏遍了四國八荒的每一片土地之後,卻不曾想到居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看戰嬈現在的樣子他幾乎不敢深想,在過去的這十年里她究竟過著怎樣的生活。
曾今那個帶著些許嬰兒肥,滿臉紅撲撲總是把一雙閃著皎潔光芒的眼楮笑的彎彎的紅衣女孩,如今卻只剩下皮包著骨頭,依然是那身紅衣,卻不在張揚耀眼,幸好有那件月白的長衫遮住了她的狼狽。
鐘離 只是在感覺到心里的某一處被填滿了,又被刺痛了,失而復得的高興只是短暫的一瞬間,更多的是心疼。
戰嬈的眼前的視線早就被淚水模糊了,只能感覺到他正一步步的向著自己走過來,可是就在那個模糊的人影越來越大的時候,她的身體卻被一股力量重重的甩了出去。
是那片熟悉的桑林,曾記得自己在夢境中還在某一顆桑樹上有過短暫的棲息,而此刻這片桑林帶給她的卻是骨頭碎裂的痛楚。
鐘離 也沉浸在和戰嬈重逢的震驚中,對相柳這突如其來的一襲根本沒有防備,雖然也出手補救,但始終晚了一步。
戰嬈瘦小的身體重重的摔在一棵桑樹的樹干上,若是在從前,她肯定眼前一黑便軟倒在地上,可是在經歷了那麼多的折磨之後,這點痛楚對于她來講已經並不是無法承受的了。
只是她的雙腿自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感覺,再加上那張束縛她的巨網依然如繩索一般捆綁在她身上,她徒勞的努力了幾次都始終沒有辦法站起來,反而將背後被樹杈刮開的傷口扯的更痛。
最終只能伏在地上感受著血從背後緩緩流出,她甚至為了能夠感受到血液的溫熱而感到興奮,在經歷了漫長的囚禁之後,只要是能夠象征生命跡象的東西都讓他無比渴望。
在黑暗的海水中她渴望著又魚群經過,甚至渴望著六芒星帶來淡淡痛楚,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意識到自己的生命依然在延續。
“解開她身上的禁制,我們的恩怨與她無關!”
清冽溫潤的嗓音里帶著溫怒,話是對著相柳說,可目光卻一刻也不曾離開戰嬈,很想過去將她扶起來,可是害怕自己的舉動會帶給她更多的災難。
“放了她恐怕沒有那麼容易,看到你方才的表情,抓她可能是我當初做離國太子的時候唯一作對的事,哼!誰能想到天帝最引以為傲也是唯一僅剩的小兒子,居然會為了一根木頭對自己降下三生劫,我都為他感到悲哀!不知道他知道了是不是能夠輕易放過這根不開竅的木頭!”
“小相公,我沒事,你不用顧及我……”戰嬈雖然听不明白他們說的事情,但是卻並不遲鈍,顯然相柳在用她來威脅鐘離 。
鐘離 的眸子始終看著戰嬈,眉目之間的怒氣越來越盛,原本溫潤的面容竟也帶著陣陣讓人難以靠近的寒氣。
“你究竟想要怎樣?你設下陷阱欺騙我十兄弟又挑撥後羿,射下九日,天界之所以一忍再忍不過都是念及你的母親,如今你還不肯罷手,真當天界是怕了你不成?”
“休提那賤人!”
相柳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瞬間爆發,雙目赤紅的瞪著鐘離 ,食指和中指同時指向鐘離 ,一道綠色的光束帶著無數光劍直撲鐘離 的面門。
鐘離 腳尖輕點,身體迅速拔高數尺,輕松的避過了這一擊,只是相柳的攻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鐘離 干脆抬手拉起一個金黃色的禁制,將所有攻擊都隔絕在外,趁著相柳的攻擊主要放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一個閃身來到戰嬈面前,將戰嬈也納入自己的禁止里。
戰嬈驚訝的看著鐘離 ,這麼多年沒見,小相公的修行竟然有了這麼大的進展。
可是不對啊,即便是修行在高的人類施法的時候也必須借助靈符,可是方才她分明沒有看到他使用靈符,難道是他的動作太快自己沒有看清……
鐘離 伸手想要將她扶起來,才踫到她的手臂,指尖突然傳來一股刺痛的感覺,他本能縮回手。
再看戰嬈的手臂,那根原本捆綁著她的網繩收的更緊了,戰嬈痛苦的皺了皺眉,但她還是緊緊的咬住牙關沒有讓自己喊出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