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戰妖嬈!
可能是在水底沒有看到過人類,他的眼神雖然克制,但還是泄露出了驚訝和好奇。
而後宮殿的大門便被打開,戰嬈又被繼續拖著往里游,被拖著游了這麼久,戰嬈早就暈頭轉向,根本無暇觀察宮殿里的情況,只知道這里肯定不是什麼好地方。
或許就是笙口中那些暴虐無度的王庭貴族居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自己一個人類落在他們手里會是什麼樣的命運。
宮殿里竟然不似外面那樣處處都被海水浸沒,只是隔著一道門,里面卻和陸地上的房屋一般,沒有水。
戰嬈就被那幾個水獸在提上拖行了一段之後,仍在地上,緩了好一陣戰嬈才止住胃里由于暈眩引起的翻騰。
“將她關進幽冥水牢,听候發落!”
一個低沉的聲音自頭頂上傳來,戰嬈掙扎了兩下抬頭看向說話的人,只這一打眼戰嬈差點沒消除聲來,原來真的有龜丞相這麼一個角色的存在!
在宮殿正北的正中坐著一個一臉病態的男子,身上的玄色袍子松松垮垮的罩著他瘦骨嶙峋的身體,雖然坐在王者的位置上,卻沒有絲毫王者的雄風。
在他身側站立的便是先前開口說話的龜丞相,通身灰綠的顏色,就連厚吶的唇上那兩撇稀疏的胡須也是摻夾著灰敗的綠色。
即便是用力抬頭,身子依舊以一個怪異的方式弓著,仿佛下一刻就要被背上那個長著厚厚苔蘚的大龜殼壓倒在地。
一頂烏紗帽在小的無法與脖子劃分界限的腦袋上搖搖晃晃,可偏偏是長著這麼一副尊榮的人卻有著那麼低沉的聲音。
“老烏龜!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顯然戰嬈對龜丞相的稱呼激怒了他,他只輕輕一抬手,那張蓋在戰嬈身上的巨網便一下子收緊,越來越小,越來越緊,最後竟然像繩索一樣緊緊的捆綁在戰嬈的身上。
而且還在繼續收緊,知道戰嬈的嘴唇開始發紫他才放下手,瞪著冰冷的小綠豆眼俯視著戰嬈“閉上你的嘴,或許還能活的久一點!”
說完便對著旁邊的水獸一揚手,戰嬈便如來的時候一般又被水獸從宮殿的邊門拖了出去。
戰嬈被丟進了一個像是水井一般的石洞里,在洞口設置著一個六芒星形的結印,憑著結印發出的微弱的光,她能夠看清楚石洞里的情況,可事實上這個石洞除了冰冷的石壁便是咸澀的海水。
突然六芒星發出一道刺目的光芒,拿到光芒像是生了眼楮一般直直的朝著戰嬈刺了過來,戰嬈被網綁著根本無從躲避,只能絕望的閉上雙眼。
慶幸的是這道光芒只是讓她的心髒猶如萬箭穿心一般的痛上一陣,並不致命,可不幸的是這種疼痛每隔約莫半個時辰便會光臨一次。
戰嬈的身體被網緊緊的捆綁著,不上不下的懸在石洞中,望著頭頂的那個六芒星形狀,心里是無邊的絕望。
此刻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知道她正在距離地面幾千丈的水底承受著這樣痛苦的煎熬,這種想法讓戰嬈不由得打了個寒噤,難道自己終究要死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她的眼前突然越過了許多張面孔,戰連成慈愛深沉的眉目,韶華無可奈何的笑顏,六個姐姐憐愛寵溺的目光……
轉瞬又想到了甕城的畫面,朗玄受傷被帶走時寬容安慰的眼神,百陌在火場里發現她時驚慌失措的一點都不像他。
惜淵在血浪翻起時那堅毅的側臉和緊緊抱著她的堅實手臂,還有最後被血浪擊昏後那一段短暫清醒的瞬間看到的鐘離 ……
戰嬈的眸子募得突然張大,心里總算找到了一點點喜悅的感覺,那天在水底醒來,對之前發生的事情的記憶只停留在她被血浪拍暈在惜淵的懷里。
而暈過去的瞬間眼里最後的景象是鐘離 的身影完全被血浪淹沒,所以她一直不敢想那個後果,想深了她就不得不面對鐘離 已經被蚊子精的血毒浸潤的失血而亡的結果。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想起自己再昏迷後曾有過短暫的清醒,也就是那一瞬間的清醒讓她可以肯定鐘離 並沒有死,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打敗了敵人。
可是小相公,你既然是安全的,為什麼還不來找我?
石洞里的日子是怎麼過的,戰嬈也不知道,六芒星帶來的劇痛開始時還覺得是生不如死,畢竟心髒是全身最敏感脆弱的地方,戰嬈一度以為自己會這樣活活被痛死,可是時間長了竟然也會變得麻木。
那些疼痛就像是一日三餐一般變成一種習慣,甚至有時候在一次結束後,會默數著數來看下一次到來的時間和上一次間隔幾個數。
也就是這樣在痛苦和寂寞中自我尋找樂趣,才讓戰嬈在十年暗無天日的煎熬中沒有發瘋。
戰嬈想不明白那只老烏龜究竟是為了什麼要將她抓來,卻只是囚禁,漫長的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光陰,從來都不曾問津。
她還以為自己會一直在這個深淵一般的水牢里直到死去,可終究還是離開了那里,那只老烏龜不知是哪路回光突然反照了,竟然還記得這深不見底的石洞里還有一個她。
一如當初被抓緊來的時候一樣,被四個水獸用網子兜住拖著,由于那些水獸都長著同樣的臉孔,她並不知道這四個是否就是當初的那幾個,只是這拖著的手法實在相似,依舊讓她頭暈目眩。
這種感覺在這些光陰里只有餓到極點的時候才會產生,有時候甚至眼前會產生一些幻覺。
在餓的最厲害的時候,她曾將自己散在水中的頭發看成是母親最拿手的涼拌裙邊菜,直到咬在嘴里的時候才驚覺自己竟然饑不擇食到這種境地。
好在時常有一些小魚避過六芒星的圖形游進石洞里,這對于戰嬈而言無異于雪中送炭,現在的她對于生吞活魚可以說是駕輕就熟。
依然是那個宮殿,點上正中位置上坐著的男子依舊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只是經歷了這麼多歲月,那張臉依舊如當初一般年輕,絲毫沒有變化。
他的身側依舊是那只面目可憎的老烏龜,此刻那雙小綠豆一般的眼楮正俯視著伏在地上的戰嬈,即便他努力的想要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可是在戰嬈眼里他的形象早就已經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