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戰妖嬈!
她不能想象在這樣的環境下笙是如何度過過去的兩百九十年,而未來只有黑暗沒有希望的日子又該如何面對……
“雖然我也不想相信自己有一個這樣的父親,可是我相信我的母親!我的母親她不會騙我!”
笙反復的重復著相信母親的話,不知是說給自己听還是說給戰嬈听,就像是這樣說下去便會板上釘釘的變成事實。
戰嬈突然想起九頭水怪之前對笙說的一句話,或許這就是笙的生機也說不定。
“相柳說你對他還有用他才不殺你,他是指什麼?”
笙的思緒被戰嬈的問題拉了回來,听清楚她的問題後,卻沒有像之前那樣知無不言,反而有些猶豫。
戰嬈見他似乎不太方便說的樣子,也知道不該再繼續問下去,可是心里又真的擔心他的處境,一時也不知道改怎麼辦。
由于水性不好,加上害怕那只九頭妖就在附近監視他們,戰嬈短時間內無法離開這片海域,索性就以貝殼為家住了下來。
笙每天都陪著她,雖然笙自己對那些人類視為佳肴的食物嗤之以鼻,卻總能變戲法一般弄出一些食物給戰嬈果腹。
戰嬈每天的活動便是努力學習泅水,閑暇時候偶爾和不同的魚群嬉戲,更多的時候會給笙將一些陸地上的事情。
時間一長,笙竟然對人類的生活產生了無限的向往,同時也為自己這離不開水的命運感到絕望。
于是戰嬈便給他講起了人類的戰爭,小到人與人之間的爭執,大到國與國之間的兵戎相見,而後笙又開始感慨這世上原來都是天下烏鴉一般黑,根本就沒有什麼淨土。
倒是讓戰嬈沒想到原本是怕他難過,故意講的夸張些好讓他減輕不能在陸地上生活所產生的失落感,卻沒想到反而讓他對整個世界都絕望了。
最後戰嬈只能趕緊轉移話題,講到了她的父親如何為 國百姓所敬仰,母親如何二的笑料百出,六個姐姐如何賢惠端莊,最後講著講著竟想起了鐘離 。
她失去意識之前親眼看到他被蚊子精掀起的血浪卷走,如今究竟是生是死……
腦海里突然就想起第一次偷偷跟在他身後離開神都的時候,路上遇見了血妖,在與血妖的大戰中,鐘離 始終擋在她前面即便是做肉盾也要護著她的畫面。
她抬起手腕看著手上的鐲子,那是他幾年前不辭而別離開神都時留給她的,現在隨著她一年年的長大,依然貼合的圈著她的手腕。
記得那時候她還因為他的突然離開而賭氣,說什麼也不肯戴上,還是母親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為她戴好,後來便再也無法取下來。
直到現在才終于意識到,如若當初沒有這只鐲子,或許她連這個唯一的關于他的念想都沒有了。
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會對鐘離 有這麼多的依賴,起初大人們解釋說是因為她又六個姐姐卻獨獨少一個兄長,可是究竟是不是這樣她自己也不曾深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眼淚不知不覺的就模糊了她的視線,耳邊笙擔憂的叫著她的名字的聲音也變的模糊了起來。
眼淚才出眼眶便融進了海水里,除了發紅的眼眶根本看不出哭過的端倪,但是笙畢竟是土生土長的鮫人,一眼便能知道。
只是她不說他便不知究竟是什麼能讓上一刻還僅僅樂道的數說著家人趣事的小丫頭在下一刻便哭的慘絕人寰。
在他看來或許是因為想家了,並不善于安慰人的笙只能安靜的陪她坐著。
不過戰嬈的傷感一向來得快去的也快,沒一會她便調節好情緒,抱歉的沖笙笑了笑,其實她很少在人前表現的這麼情緒化,實在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心里記掛著那麼多的事情,那麼多的人,偏偏又困在這片陌生的海域里,還好有笙的陪伴,不然真的不知道改怎麼面對這些,有時候她甚至認為自己其實還是在夢境中沒有甦醒。
可是當明顯的感覺到饑餓和疼痛的時候,又在提醒她著並不是一場夢境,那時候她便會在心底暗暗的嘆上一句,真希望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如果璃茉姑姑沒有被血妖噬魂,也沒有甕城的那場戰爭,沒有曼珠沙華精,沒有蒼蠅精,這個世界其實很干淨,笙也能如那些魚群的魚兒一般自由開心的生活……
那些骯髒那些血腥不過都是她的一個夢,那該有多好……
在水底看不出日夜更替,也不知道究竟經歷了多少時間,戰嬈終于能夠在水里自如活動了。
可是笙總是叮囑她除了貝殼附近哪里也不能去,開始時她還覺得他只是擔心她的安危,可是久而久之戰嬈終于發覺有些不大對頭。
笙常年生活在水底又如何能知道陸地上的人吃什麼,他有事從哪里弄來那些吃的東西,而且每次拿出來的時候都有油紙仔細的包裹著。
這些跡象都太過詭異,每次問他也都是支支吾吾的含糊其辭。
于是戰嬈再次進貝殼里睡覺的時候,刻意沒有將貝殼完全閉上,留了一條細小的縫隙,她躺在里面剛好能看到外面。
笙一如往常那樣目送戰嬈進了貝殼,以往戰嬈進了貝殼便基本與外界隔絕,根本不知道笙每天是怎麼休息的。
只見笙在外面靜靜的盯著貝殼出神,戰嬈以為是他發現了什麼趕忙移開目光,只是過了很久再看過去,笙依舊是那個樣子,戰嬈這才松了口氣。
四周都一片靜悄悄的,偶爾會有魚群穿過,笙卻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久久的對著貝殼,戰嬈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了,分明之前還和她談笑嬉戲,她才一進貝殼,他臉上的笑容便消失不見,只留下一臉的凝重。
“咕嚕……”在寂靜的礁石後面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響動,笙立即警覺的望了過去,同時驚恐的表情浮上了他的臉頰,一如上次遇見九頭水怪那樣。
他迅速而僵硬的直起身子,恭敬的對著礁石的方向低下了頭,果然,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個白色的身影便從礁石後面穿到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