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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落市,列車站台。
凌牧剛踏出列車,就被側面疾速奔跑的人影撞了個趔趄。
“哎呀,好痛!”人影伸手揉了揉磕在凌牧顴骨上的腦門。
將被撞得有些歪掉的墨鏡扶正,凌牧循聲望去。
明明被撞的是他,結果對方卻一副惡人先告狀的姿態喊痛,像是他做了什麼惡劣行徑似的。
然而對方好巧不巧屬于那種乍一看就是弱勢群體的女性。
在發出痛呼後,周圍乘客皆是帶著警惕和審視的目光在他身上掃視,仿佛只要少女大喊一聲‘流氓’,就會有無數人要將他擒之而後快。
撞到凌牧的是一個十六七歲、洋溢著青春活潑氣息的少女。
少女五官精致,肌膚勝雪,淺藍色的長發和淺藍色的眉毛給人一種冰清玉潔的特殊感覺,搭配上淺藍色的瞳孔,宛若畫卷上的謫仙一般。
在凌牧打量少女的同時,少女也在打量著凌牧。
稜角分明的臉頰褪去了少年人應有的稚氣,平靜的表情中仿佛夾雜著一絲冷氣,令人不寒而栗。
剛才跑得急,少女也沒注意是自己先撞上對方還是對方撞上自己,見凌牧宛若冰雕一般,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沒來由地懟了一句︰“你眼瞎啊?”
聞言,凌牧從身後的斜肩包里掏出一支折疊棍,拉伸後杵在地上,平靜地回應︰“知道我瞎,還往我身上撞。”
毫無情緒波瀾的語調,讓所有人都覺得這個帶著墨鏡的少年似乎真的看不到面前站著一個嬌滴滴的美少女。
“你真是盲人?”少女有些不信。畢竟凌牧是在兩人相撞之後才拿出折疊棍。
反而更像是踫瓷的。
凌牧沒有回答,再次從包里拿出一個綠色小本本,封面寫著‘藍星聯邦殘疾證’七個燙金大字。
少女︰“……”
這下子少女更尷尬了,知道是自己不對後連聲道歉,然而這時一道滄老的聲音自站台左側響起。
“小姐,原來你在這里!”
少女听到聲音渾身一顫,留下一句‘我先走了’之後,一溜煙跑沒影了。
而那道蒼老聲音的主人,從凌牧身邊跑過時下意識瞥了一眼凌牧,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勢要看穿墨鏡背後的那雙眼楮。
“阿嚏!”
凌牧猝不及防的一個噴嚏,飛沫幾乎全被老者用臉接住,老者下意識閉上雙眼,錯失了探尋真相的良機。
擦了擦臉。
若非看在凌牧尚且年幼,還是盲人的份上,老者都想發難了。
不過一想到小姐的身影即將遠去,最終只是恨恨瞪了凌牧一眼,繼續朝著少女離去的方向追去。
望著漸行漸遠的藍發少女和疑似家僕的老者,凌牧摸了摸鼻子,收起殘疾證和折疊棍,在一眾人驚疑不定的眼神中,朝著出站口走去。
凌牧原本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也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前世的凌牧曾是一家咨詢公司的心理顧問,在某次前往精神病院深造時被一名病患襲擊,醒來後他自己卻成了病患。
經過幾天的記憶磨合,凌牧才確定自己穿越到一個跟他同名,年齡卻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身上。
從記憶中得知,他穿越到了千余年之後的未來世界。
而前世的他,應該是在昏迷過程中就被突如其來的浩劫湮滅了。
大約千余年前,世界各地忽然出現數之不盡的次元裂縫,隨後從里面冒出無數奇形怪狀而又強大無比的生物。
這些生物被稱之為星妖,有的力拔山兮氣貫長虹,有的疾行如風奔馳似電,有的狡詐詭譎陰險無比……
為了對抗這場災難,為了重新奪回藍星的霸主地位,全人類不得不聯合起來,取消國制,創建藍星聯邦,同星妖展開長達千年的斗爭。
在抗爭過程中,一些受上天眷顧的幸運兒覺醒了星脈,成為御星者,使得戰局逐漸扭轉。
人族也開始不斷收復失地,甚至試圖反攻次元裂縫的另一邊。
至此,人類跟星妖勉強形成了對峙割據局面。
迄今,藍星被統一劃分為炎龍域、墨靈域、森羅域、荒風域、空島域和極寒域等六域。
而凌牧一開始穿越到的地方是位于炎龍域中心地區的龍州。
前身本是凌家旁系的嫡長子,六歲那年前往龍州帝都與其他同輩競爭下一任家主之位。
盡管前身多智近妖,運籌帷幄,佔據了一席之地,終歸還是遭人算計,最終被陷害進了精神病院。
凌牧穿越過來之後,為了擺脫其他候選人的迫害,主動放棄爭奪資格,這才得以出院。
然而前身錯過了中考,想要繼續留在帝都讀書已經不可能,當代家主在一眾候選人的聯合提議下,送給他一張雲瀾一中的錄取通知書。
那些候選人或許是覺得只有把凌牧調離帝都,才能一勞永逸。
好在雲瀾一中作為雲州最好的一所御星者高中,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此,凌牧倒是無所謂。
反正他對于凌家家主之位不感興趣,也厭倦了那種爾虞我詐的日子。
于是他連夜離開帝都,回到了雲州老家雲落市,這個闊別十年的三線城市。
走出列車站,凌牧攔下一輛出租車,徑直坐上副駕駛位。
盡管是千余年之後,在普通民眾的圈子里,科技、文化、習俗等方面跟前世幾乎沒什麼差別。
“去哪?”司機習慣性的問了一句。
“千味飯館。”凌牧淡淡報出地名,那是前身老媽經營的一家飯館。
司機將地址輸入導航儀,一則電子提示音彈出︰“……正在生成路線,行駛10公里後可達目的地,費用30聯幣,請問客人是現金支付還是掃碼刷卡?”
凌牧見狀倒是沒有太驚訝,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司機,隨後又拿出綠色小本本說道︰“我是殘疾人,可以打六折。”
司機找零錢的手一頓,真晦氣,居然踫上殘疾人。
這趟生意根本賺不了多少錢呀!
“冒昧地問一句,你是哪方面殘疾?”
“我是盲人。”
听到這個回答,司機本來垮下去的臉突然就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從錢包里掏出五張一塊錢遞給凌牧。
“拿好了,這是一張五十、一張二十、一張十塊和兩張一塊。”
凌牧︰“……”
透過墨鏡看著被司機強塞到手里的五張一塊,他心里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司機先生,你是不是拿錯了?”凌牧可不想被當成冤大頭。
司機心里‘咯 ’一跳,先是拿手在凌牧面前晃了晃,見凌牧沒有半點反應後,這才松了口氣︰“沒錯啊!”
“不同面值的聯幣,其寬窄和面積也各不相同。”凌牧拿出其中一塊錢一邊比劃一邊說道,“一塊錢的長度是1毫米,面積是最小的,很容易分辨。”
很容易嗎?
司機心態有點崩,原以為遇到個瞎子可以騙點錢,哪曾想對方居然可以根據聯幣的寬窄判斷出面值。
為了迷惑凌牧,他可是拿了五張新舊不一的一塊錢,結果還是被識破了。
“可能是我眼花,拿錯了。”
司機尷尬地笑了笑,取回凌牧手中的五塊錢,重新找零。
這回他可不敢再耍小動作,找零給凌牧之後,當即驅車離開列車站。
他可不想讓其他同行知道,他企圖騙一個瞎子,結果還被拆穿了。
收起零錢,凌牧也沒有計較,倚著窗邊欣賞沿途的風景。
雲落市四面環山,形成一道天然的保護屏障,經過人工修建,儼然成為雲落市的中流砥柱。
列車站位于環山之外,進入雲落市必然要翻越環山,此刻司機正開足馬力行駛在山坡上。
沿途可以看到一片片梯田,梯田里有不少頭戴草帽、頂著驕陽在地里干活的農民伯伯。
其中一片玉米地中,有個農民伯伯居然大手一揮,半空中瞬間凝聚出一片雨雲,自動給玉米澆水。
不遠處的稻田里,也隱約可見一名村姑正用風刃收割稻谷……
凌牧收回目光,陷入沉默,御星者似乎比他預想中還要全能啊。
“你知道嗎,每次開車達到坡頂突然下坡的瞬間,我都感覺整個人達到了巔峰,甚至有點想尿尿……”
司機顯然是個話癆,將之前的插曲忘卻之後,就如同打開話匣子一般,滔滔不絕地講起自己的職業生涯。
“那是一種失重狀態。”凌牧听得有些煩悶,當即給司機科普起來。
“在一段坡路上加速向下行駛時,人的內髒器官因失重而上浮,並伴隨精神緊張,內分泌活動會增強,對人的整個植物神經功能產生影響,進而可能影響部分人的支配排尿的神經中樞,產生排尿感。”
“呃……”司機有些無語。
他只是分享一下老司機的經驗,結果凌牧一解釋,搞得他好像沒文化一樣,反而被秀了一臉。
“如果你享受這種感覺,建議你去坐過山車。”凌牧再次說道。
“其實我去過……”司機沉默半晌,臉上微微發燙。
“中途我就尿了,灑得身後那些乘客滿臉都是,然後游樂園的負責人就再也不讓我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