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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想起來跟老梁握手時，後面跟進來的人讓我停下了動作，
是陳彪！本來就長的人高馬大，也許是這幾年混的風生水起的
原因，走路的姿勢像螃蟹一樣橫著進來的。
他見到我的反應讓人感覺一點都不意外，好像是有備而來的一
樣，顯然老梁在他面前肯定有提起過我，我有點尷尬的朝他喊
了聲︰“梁總！”
老梁用手勢做了個動作，建議我坐下的意思，然後很熱情的跟
裴施 說︰“施 啊，現在難得踫面了，這就是施昂的兒子吧？”
我看到裴施 的心情好像還沒從剛才的爭吵中回過神，臉色顯
得有點僵硬，只是動了動嘴唇，聲音輕的無法听清她有沒有回
應。
在我坐下之前，陳彪已經自顧坐下了，翹著二郎腿的姿勢看上
去極其囂張，嘴里叼著一根煙，朝正對面的我噴出一股煙氣，
我沒加理會，很從容的也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剛吸了一口，我
隨即又掐滅了，因為小龍在此，雖然不知修養是什麼，但至
少懂得要顧及到小朋友。
我抬起頭看到裴施 剛好在鄒眉頭和舒展開的一個過程，即使
我沒把煙滅掉也不必裝出這麼明顯的表情吧，反觀陳彪大喇喇
的還在繼續抽著，她連看都沒看一眼。
這次我沒有把眼神避開，而是有點不樂意的對視著她，仿佛在
告訴她，我就是一個爛人！
還是老梁遏制了陳彪，語氣有點嚴厲的說︰“陳彪把煙滅了，
沒看到有小孩子在。”
“哦，好的，梁總。”
我的視線從裴施 身上轉移到放在桌上的手機，今天的場合
注定有點不太融洽，當然也只是對我而已。
幾年前，我確實從陳彪手里拉了一個大單，單單回扣就有幾
十萬，雖然這些年過去了，看來陳彪還是沒能釋懷放下這段
恩怨。
如果今天的他顯得很善意，我可能會跟他當面說開，但他擺
出的架勢並沒有這麼簡單，幸虧我不是在老梁手下干活，早
知道他會參與進來，我肯定會避開。
隨著包間的門再次推開，李總到了，總共有五個人，其中有
幾個我沒見過，那幾個人一進來，陳彪立刻從座位上站起來，
很殷勤的一一握手，又是遞煙又是問候，好像故意在我面前
顯擺。
我一直听著他們的談話，終于听出了個所以然，裴施 把工
程項目要轉讓給老梁，我想她應該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打理這
部分的產業，雙方在價格上談的很爽快，基本是以裴施 定
的算。
這時我在心里已經有些明白，今天陳彪為什麼會這麼狂，我
是靠李總，李總又依附于裴施 ，那麼她的退出意味著增加
了老梁的權利，如果陳彪趁機煽風點火，而我有可能隨時被
踢走。
這麼一番權衡後，也讓我知道跟裴施 之間的矛盾由于她的
退出也即將劃上句號，因為不踫面了就不存在有說話的機會。
李總做事、說話都屬于比較圓滑，飯桌上跟他們聊的很投機，
款款而談的個性也顯得很合群。
今天陳彪的氣勢一直壓著我，導致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晚上
基本也沒開口說話，坐在身邊的小龍也許是答應帶他去電動
城，此時有點坐不住了，時不時抬頭看著我。
我聲音很輕的說︰“你姑姑不同意，電玩城去不了。”
我剛說完，他突然哭了出來，裴施 同時站起來拉起小龍的
手說︰“我們回家。”
然後用基本的客套跟在坐的人打了聲招呼，李總剛站起來剛
想挽留，裴施 頭都沒回的拉著小龍出去了。
我不知道基于怎樣的想法，也猛的起身，隨口說了句︰“你
門慢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剛拉開門，听到陳彪用戲弄的語氣 了一句︰“跟屁蟲呢。”
我僵了一下背影，沒有回頭，重重的拉開門直接朝外走出。
轉彎處，看到小龍蹲在地上，用哭腔在抗議︰“我不想回家，
要去電動城，你為什麼不讓我去。”
裴施 有點無助的回道︰“我不會玩，你會嗎？”
“剛才那個叔叔會，你為什麼不讓我跟他一起去。”
裴施 在抬頭的那一刻也看到了我，臉色很難看，好像在怪
我不應該沒經過他的允許去跟小龍去答應這件事。
我輕輕的把小龍從地上拉起，然後看著裴施 說︰“你心情
不好可以理解，但不要把這種情緒強加在孩子身上，你整天
把他關在家里，哪個小孩受得了！”
裴施 正想反駁，小龍在她之前先開口說︰“叔叔，你帶我
去玩。”
“行！”我非常果斷的答應，完全把裴施 涼在一邊。
接著我故作不經意的跟她說︰“如果你不喜歡去，我等會把
他送回去。”
“誰允許你私自做決定的？”裴施 的語氣明顯帶著憤怒。
“我沒想管你家的破事，只是兌現對孩子的承諾。”
“你這樣的人還有信用可言？”
“我怎麼了？不就這麼點破事嗎，臉都被你抓成這樣了，也
應該扯平了吧！還是你覺得像林海一家才算得上有信用度？”
裴施 立刻從我手里拉過小龍，嘴里說出的話很有攻擊性，
當然是說給我听的︰“你覺得可以隨便跟一個陌生人出去玩
嗎？有沒有一點自我保護的意識？”
“你不是認識的嗎？”
“不認識！”裴施 帶著情緒回道。
“你就讓我玩一次吧？”小龍用可憐的表情看著她。
看到裴施 的臉色瞬間了溫和了很多，也讓我意識到，眼前
的這個女人是吃軟不吃硬，用裝可憐博同情的態度是致命的
軟肋。
其實我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麼非要去遭人嫌，我可以完全不
去管這件事，又好像小龍身上有我的影子一般，很想讓他感
受本該屬于孩子的天性。
趁裴施 語塞的片刻，我又拉過小龍的手，直接領著他往
外走去，而且讓我感到握在手心的小手同樣緊緊地抓著我，
也許這就是一種信任和想要獲得自由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