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景茵夢!
林茵夢慫了,盡管低著頭,也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意。
三生煙火?
絕沒想到他說的吃飯,竟是在這種奢華的夜總會,強烈動感的音樂聲和嘈雜的人聲吵得她雙耳欲聾,舞池里搖頭晃腦的男男女女瘋狂地舞動著,林茵夢鄙夷地朝他後腦勺上剮了一眼,猥爛的生活!
“不是去吃飯嗎?”她悶悶地開口,就算她再沒有常識,也知道這不是個吃飯的地方。
沈括回頭,看了她手上的外賣一眼,語氣冰冰冷冷,“你不是帶了嗎?”
她帶了?林茵夢呆呆地看向手中的外賣,所以……他是要打算在這種地方吃她大老遠從學校提來的外賣?良久才反應過來,他想的還真美,“這是菲菲和我的。”
言外之意,沒有你的份。
服務員在路過他們倆的時候,視線總會落到她手上的那兩盒顯眼的外賣上。
尷尬!真尷尬!
林茵夢把頭低到了胸脯上,幾次用力地甩手,還是掙脫不了他的攥錮,她氣地跺腳,死變態,臭王八,還想吃她的外賣,不要臉,心里狠狠地又是咒罵了他一頓。
手機鈴聲在口袋里劇烈振動,拿起一看,立刻睜圓了雙眼,我去!許菲菲估計要和她拼命了。
怎麼辦?怎麼辦?手上的外賣像兩個燙手的山芋。
忽然,靈光一閃,趕忙把手機關機。
假裝它沒電了,自動關機,哈哈!
還沒從自己的聰明才智中走出來,耳邊的鬧騰聲忽然變小了許多,她下意識環顧四周,金色的電梯門上映出她疑惑不解的樣子,原來是要搭電梯。
第一次來夜總會,也不知道樓上都有些什麼,她也不好意思問,顯得自己孤陋寡聞。
由于好奇,眼珠子在眼眶里骨碌骨碌地轉個不停,兩人的視線在電梯門上乍然一遇,那雙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注視著她,她急忙把頭偏去另一邊,掙了掙手,還是沒掙開。
真無語!這人是有多麼愛牽手,都能把人牽的手疼。她真服了他!
白長了一張好看的皮囊,內里卻是一個難纏的狗尾巴草,還特別愛耍心機。
電梯停在二十二樓,走出電梯,她忍無可忍,“可以松手了嗎?”
“不能。”他不假思索地回。
松手?怎麼可能?當他是傻子嗎?
他要是松手,這女人立馬就能跑掉,她一臉的不快就是最好的證明。
手非但沒松,還加了一把勁。
“啊——”
林茵夢一抬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人無時無刻不在和她對著干。
看他輕車熟路的樣子,這地方,他一定沒少來。
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他推開一間暗棕色的門,在被拉進去的那一剎那,林茵夢以極快的速度瞥了一眼門牌上的字——貴賓室。
哼!他還真會享受。
偌大的包廂里不像下面的五顏六色,她有一刻仿佛自己是走進了哥哥的酒吧。
沙發上坐了男男女女十來個人,見他們進來,紛紛站了起來,臉上堆起一臉的笑,那笑容看在林茵夢眼里,覺得像一團半干半濕的黃泥巴,粘粘糊糊,令人反感。
她本能地想往門外退,沈括一使勁把她拉進了自己懷里。
“我說沈總怎麼這會才到呢!原來是等佳人去了。”站在中間的一個男人一邊調節氣氛,一邊把中間兩個位置空了出來。
什麼佳人?亂說什麼?
林茵夢在心里沒好氣地吐槽了他一頓,又想往門外逃,沈括卻是早有預感一樣,把她錮地死死的,一來二去,兩人推推扯扯的動作看在那些男人眼里,都紛紛露出一副憋笑的模樣。
沈括半抱半扯著她,往中間沙發上坐,林茵夢一著急,緊抓了一把他胸口上的襯衫,不想嘩的一聲,兩粒扣子就那樣松了下來,露出他精實的胸膛。
她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窘地她立馬想挖個地洞鑽走。
她真不是故意的,這扣子也太玻璃脆了吧,買的什麼衣服啊?
沈括低頭朝她看了一眼,唇邊帶著戲謔地笑,微微俯身,不大不小的聲音,剛好夠包廂里所有人都能夠听到,“別急嘛!”
……
林茵夢全身都僵住了,一時間說不出任何的話,難以置信他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樣讓人浮想聯翩的話。
這男人到底知不知羞啊!
什麼叫她別急?他哪只眼楮看到她急了?這都哪跟哪,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好不好!
林茵夢狠狠地朝沈括瞪了一眼,剛坐下,余光里忽然接收到一抹不善的眼神,她憑感覺望去。
那是一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皮膚白暫,及腰的大卷發,尤其是那張飽滿的紅唇,像一個熟透了的紅隻果,有一種勾引人想上前狠咬一口的魔力。
如果忽略掉她不善的目光,林茵夢表示會多欣賞她幾眼,但是現在……她只能用輕蔑地一瞥回敬她了。
喜歡他就去追呀!干嘛把滿腔怨氣撒在她身上?她林茵夢可不當受氣包。
“沈總,不知幸福海岸那片公寓的裝修公司是否定下來了?”摟著剛剛那位美女的一個中年男人試探性地開口。
“還沒有。”沈括淡淡地回應,身子向前傾,把林茵夢提過來的外賣打開。
“哦哦,沈總還沒吃晚飯啦,要不我們一起去六樓餐廳吃吧!這外賣都涼了。”這是一個禿頂的男人,看那模樣,就知道是個圓滑的人。
說著,人就已經站了起來,一副要去張羅的架勢。
“不用,粒粒皆辛苦。”沈括頭也不抬地回。
一見到這兩盒外賣,林茵夢的火氣又冒了上來,還粒粒皆辛苦,真是可惜了兩盒外賣,也不知道許菲菲那個懶鬼吃了沒有。
她今晚都不敢回去了,都是被他害的。
看他的樣子,還吃的津津有味,林茵夢簡直看不下去。
“不吃?”沈括放下筷子,灼灼的眼神盯著她,語氣卻是威脅味十足。
“我想回去。”林茵夢用兩個人才听得到的音量低聲道。
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好像看到他就倒她胃口一樣。
也是,中午才剛跟那個姓宋的吃了一頓。
一頓飽三天,那她就餓著。
沈括沒說話,沒表情地把右腿疊在左腿上,身子便往後仰在沙發上。
這什麼表情?她又說錯什麼了?喜怒無常的家伙。
林茵夢起身就要往門外走,手腕猛然被一只大掌攥住,“去哪?”
猛地睜開眼楮,一雙黑眸里緊張一掠而過。
“洗手間。”林茵夢頭也不回,帶著賭氣的味道。
不讓她回去,她去洗手間總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