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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毅被女子挽著走入到大門內,里面非常寬敞,抬眼掃去每張桌子上都圍坐著男男女女,毫不避嫌,酒過之後摟摟抱抱,最靠牆的位置還擺著一個舞台,身穿艷服的女子翩翩起舞。下方觀眾,喝彩聲一片,喧鬧程度堪比集市。
吵雜聲使唐毅有了精神,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疲倦的面容看向扶著自己的女子,緩緩開口︰“我來找紫衣。”
“你說什麼?”女子听不清,疑惑看向唐毅。
“我找紫衣!”唐毅提高了腔調。
“紫衣?”女子愣了一會,瞧著唐毅那肯定的眼神,有些失望不悅道,“你在這里等著。”
很快,女子朝櫃台方向走去,向那里的一名老婦人說了幾句,老婦人毒辣的眼楮掃向站在一邊的唐毅,輕哼一聲︰“是他!這家伙又來找她,也行,看在銀子的份上,什麼都好說。”
“唐小哥,我這的紫衣丫頭又招您惦記啦,可是她正忙,你的先付訂金等候哦。”老婦人扭著腰皮笑肉不笑朝唐毅走去。
“她在,好,我等。”唐毅干干的道。
“唐,公子請上樓來。”老婦人撇了唐毅一眼,他那糟蹋模樣實在不能出現在大眾場合,太煞風景了。
“哦。”唐毅隨口的應了一聲,跟著老婦人上了二樓的一間雜物房,老婦人吩咐了他兩句就走了。
半響後,唐毅緩緩扭轉著頭,環顧四周盡是雜物,露出苦澀的笑容,自嘲一笑︰“竟然把我拉來雜物房,連客房都不給我,真的是完全沒把我當東西啊……”
唐毅一步一頓拖著疲倦的身體,靠在一牆處緩緩坐下。
他太累了,眼楮一閉,瞬間陷入寂靜的黑暗。
……
“唐哥哥。”一道略顯稚嫩,但溫婉柔和,風鈴般的聲音
響起。
“唐哥哥。”
唐毅緩緩睜開眼楮,那兩聲唐哥,听著暖人心肺。
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蹲在跟前,她穿著一件棕色的圍裙,裙邊上還殘留著菜渣油跡,像是剛從廚房里出來的樣子。她的頭發梳成簡單的披發,頭頂用一直木發夾固定住微微有些凌亂的發絲。略帶稚氣的可人臉蛋,卻干淨的沒有一絲瑕疵,像是剛洗過。
少女伸出白皙的手,手指輕觸了觸唐毅的額頭,在他疲倦的眼眶上劃了劃,有些心痛的道︰“唐哥哥你是不是沒有吃飯,怎麼又累成這副模樣?”
紫衣身子與唐毅相距很近,唐毅鼻尖一動,他嗅到了一股與門口那些厚脂濃沫截然不同的獨特清香,讓他疲倦的神經感到舒適。
唐毅看向紫衣,這個女孩子在他心中有著極其特殊的重要位置。如果王慶的關心中還帶著喝罵和其他情緒,那紫衣對他的情感就完完全全是關懷。他還記得很清楚,第一次遇見紫衣。
那是在半年前,唐毅流浪到這里,倒在了王慶門外被救後,唐毅不時去王慶那里串門,隨著時間推移兩人越來越熟絡,王慶除了給唐毅療傷還給過一些特制的丹藥,供給唐毅平時在山上用。其中有一種,名叫傷風感冒丸,萬萬沒想到還沒上山就已經派上了用場。
那一日,下著雨,唐毅在街上冒雨行走,舉著被雨水浸泡得有些發白的手掌,遮住雙眼,透過手指縫隙,遙看到拐角街道處竟然躺著一名少女。
少女模樣十五六歲,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她倒在混著泥水的雨泊里,狼狽不堪。她想要張嘴呼喊救命,但她虛弱得竟連張嘴都艱難,眼楮干巴巴的望著被雨水覆蓋得模糊的街道,眼神中盡是絕望。
就在她即將放棄掙扎的時候,她感到有人拖著步伐走到了她跟前,她艱難抬頭然後看到了唐毅同樣狼狽但是帶著關懷的目光。
這一刻,唐毅的神情形象,仿佛是在少女的心中扎根了一般,永遠深植在了她心里。
在少女模糊的意識中,她感到自己被唐毅扶了起來,然後跟著唐毅到了山上一間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
唐毅將她平放在木板床上,摸著她發燙的額頭,然後將王慶給他準備的傷風感冒丸給她服下。因為地方簡陋,少女又無法言說,唐毅竟粗魯的用自己的嘴將藥丸攪碎,然後兌水喂她服下。
少女的衣服全都淋濕了,因為怕她受寒,唐毅一點一點,一個部位一個部位的,將少女身上的衣服擰干,擰出的水唐毅用一個小盆子接住然後倒到了外面去。
唐毅低頭忙活著幫少女擰衣服,完全沒發現少女此時的目光已經緊緊注視著他,將這一幕,永存心底。
少女便是紫衣。她服下了傷風感冒丸後第二天,慘白的面色就浮現出了紅潤,竟然就這樣好了。兩人一起在山上生活了一周,期間每天晚上唐毅都是睡在地上,讓紫衣睡床,白天唐毅就到山里處尋找“茗無”草,每次他帶著草藥和摘來的一些蔬果回來,總能看到紫衣笑嘻嘻的在小屋外等著他,宛如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
一個人在山上的生活是枯寂的,唐毅也很珍惜和紫衣相處的這幾天,即使每頓都要把大部分的食物分給紫衣,唐毅也覺得心甘情願。
七天後,來了一個說是紫衣姑姑的女人,紫衣才依依不舍的和她的姑姑下了山去。唐毅沒有阻攔,少女是他救的,他也希望少女幸福,何必跟著自己整天在山里食不果腹。
讓唐毅意外的事,在他下一次下山時竟又遇到了紫衣。紫衣告訴他,她隨著姑姑到了雲上花開當雜工,因為姑姑在那里當廚師,所以兩人也便在那里住了下來。
“唐哥哥,最近出什麼事了嗎?”紫衣忍不住問道。
唐毅看著紫衣,從回憶思緒中退了回來。那種悲哀茫然的神情,一轉移到她身上,便化作淡淡微笑,面對這個對自己投以關懷的女子,唐毅實在不忍讓她徒增悲傷。只是,這種淡淡的微笑中,仿佛隱藏著什麼異樣的情緒。
這一切都逃不過紫衣的眼楮。
“唐哥哥,有什麼困難不妨跟紫衣說,紫衣想辦法幫你?”紫衣輕聲道。
唐毅轉過頭,望著一邊,洋裝出來的那絲笑容又消失在了茫然的神色里。沉默了,這種沉默持續了很久。他不是不想讓人幫助,可唐毅很清楚他的仇人是唐家,若是把紫衣拉進來只會將她連累。
“你餓了吧。”華芳又道。
“是啊。”唐毅緩緩抬起頭,臉上的茫然又褪去,朝著紫衣輕輕道。
紫衣站了起來,輕輕拉起唐毅︰“唐哥哥,我們去吃東西吧,紫衣煮面給你吃。”
紫衣扶著唐毅慢慢朝外頭走去,紫衣只覺得唐毅的身子很輕,她剛認識唐毅跟他在花海山采藥時就拉過唐毅的手,那時的唐毅體重就不重,現在更輕了。側頭看著唐毅那顯瘦的側臉,紫衣心窩的位置,莫名痛了。
紫衣扶著唐毅從走廊上經過,廊道兩旁傳來雜亂的吵雜聲。通過窗紗能看到一點房間內交談的人影,雖然傳出來的聲音不大,但每間客房內都有客人,所以廊道內充滿了細細碎碎的雜音。
听著這些聲音,紫衣發現,唐毅竟想要打瞌睡,紫衣臉湊到唐毅耳邊,輕聲到︰“這里平時有很多開端境的高手到這里來哦,像東墨和西君家的人幾乎每天都可以看到。”
“開端高手…”唐毅模糊的有了些反應。
他們所處的這個世界分為五大州,分別是東州西州南州北州,還有中州。其中中州是最大也是最神秘的,而他們所在的國家位于南州,南州共有七個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