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的陣陣疼痛已持續了還一陣了,凌墨不由自主地皺起了濃眉,不僅是胃疼,還伴隨著燒灼和惡心的感覺。他估摸著是因為這兩天沒休息好的緣故。
姓李的那位小賣店老板在江爍的軟磨硬泡之下,最後終于答應撤訴,在昨天晚些時候跟凌墨見了面,雙方也達成了友好的協議。
卻不料這邊剛撲滅了一個火頭,那邊問鼎凌霄虧空集團公款的事不知被什麼人泄露了出去,今天一早,股市剛剛開盤,瑞龍集團的股票就一路狂跌。
而在這麼緊急的時候,凌傲北卻不見了蹤跡。雖然瑞龍現在是由凌墨主政,可堂堂一個董事長在公司危機的時刻居然人間蒸發,這也不由不讓人心生疑慮。
先是凌美華夫婦趕了過來,緊接著安建國也進了門。在他身後還跟隨著其它幾個董事。
見此形勢不對,幾個人商量之後,決定臨時召開股東大會。近十一點時,人員到齊,會議的氣氛劍拔弩張,每個人見面寒暄時,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像瑞龍這樣的大集團,一般不會輕易召開股東大會,而一旦召開股東大會,那就說明公司內部是出現了較大的經濟問題了。現在,一些小股東在這樣重要的會議上竟看不到董事長的身影,則更為焦躁不安起來。
凌美華也疑惑地四顧著輕聲問︰“小墨,大哥去哪兒了?”
凌墨隱忍著渾身的不適,微微搖頭︰“上午接了個奇怪的電話就出去了,只有老陳跟著他。打他手機也沒接。”
“奇怪的電話?你怎麼不找老陳?”
“找了,老陳說伯父在外面見一個重要的客人,至于是誰,他沒說。只是說伯父交代的,天大的事情也不要打攪他。再說,眼下的事情我能解決,就不需要去驚動伯父了。”
凌墨語氣沉穩目光堅定地環視著左右,凌美華是相信佷兒的能力的,便不再多話。
大家剛剛坐定,右手邊一位中年男子便亟不可待地率先發話了。
“凌總,今天董事長不參加會議嗎?”
凌墨定楮一看,是一位姓石的小股東。
“董事長今天有重要的事。況且今天的會議也是臨時召開的,就不麻煩他過來了。”
“我們可以等他嘛。股東大會董事長都不來怎麼行?”
“你是第一次來參加股東大會吧?凌總主持會議也是一樣的,難不成你信不過凌總?”
安建國語氣不屑地質問。
這個姓石的是一家小型連鎖超市的老板,原就是個小股東。手里持瑞龍的股份並不多也是頭回參加股東大會,看著凌墨如此年輕,心里不由生出幾分蔑視之意。不想,剛說出一句話來,便被打壓下去。
“呵呵呵,凌總,我們自然是相信的。不過,今天我們要討論的是,怎樣挽回瑞龍股票狂跌的現狀吧。不知凌總有什麼好計策嗎?”
凌墨陰沉著臉看向說話的人。裴帥源正帶著一臉虛偽的假笑坐在他的對面。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裴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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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擺弄起桌上的鋼筆來。
“你要問責我之前,我倒想先問問你,問鼎凌霄的賬目都查清楚了嗎?”
“賬目?”
裴帥源被問得一愣︰“你們不是派了審計師重新去查過賬了嗎?這個事,我可沒有過問。”
“是查過了。你一直說自己對手下人做的這些事毫不知情。那麼,你作為問鼎凌霄最高層的領導者,一句‘什麼都不知道’就可以推卸責任了嗎?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問你的責呢?”
凌墨緊盯著他的雙眼,倒看得他不自在起來。
“我,我承認我有責任。我的責任不就是認人不清嘛。這個副總跟隨我多年了,他的工作能力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就連凌董也曾夸獎過他的。我哪里知道他會伙同外人蒙騙自己公司的錢財?”
“那倒是……”
胃里突如其來的一陣的疼痛讓凌墨咽下了後面的話。
坐在身邊的安靜有些詫異,忙附過身去輕聲問︰“凌總,沒事吧?”
凌墨垂下的右手緊捂住腹部,面上卻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微微搖頭︰“倒杯熱水給我。”
“好。”
安靜雖微微心驚,也並不敢現于面上。
凌美華久久不見佷子說話,插嘴道︰“老裴,今天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制造問題的。我們先來說說公司目前遇到的難題。什麼問責不問責的,以後有的是時間說。”
“美華,你這話可不對了。”
說話的叫劉軍,董事會的董事之一。這個人與裴帥源私交甚深。他一開口,別人便知道他的立場肯定是在裴帥源的一邊。因此,凌美華只是冷哼了一聲,對他並不理睬。
劉軍不以為意地繼續道︰“今天之所以召開股東大會而不是董事會,大家都明白其中的意思吧。最近瑞龍頻頻出事,而且件件都是大事,導致瑞龍的股價一直不穩定。今天更是開盤就大跌。這可嚴重侵犯了各位股東的最大權益。說白了,就是侵犯了我們的錢袋子了。這種情況下,還不該問責嗎?”
話音剛落,眾人皆議論紛紛點頭附和。
喝過一杯熱水,凌墨感到舒服多了。他清清嗓子︰“劉董說得沒錯,問責是必須的。最近發生的一系列的問題,都是因為我把關不嚴,疏忽大意所致。我決定自罰,本月我的薪金全部扣除,今年的紅利我也一分不要。”
他扭頭對坐在一旁的董事會秘書道︰“把我說的記錄下來,呈報給財務總監。”
裴帥源陰陽怪氣的接口︰“凌總,你的工資的確很高,如果今年公司的業績不錯,年底的紅利也會是一筆不小的酬勞。可是……”
他故意托長了音調,拿腔拿調地說︰“眼下公司股票大跌,我們這些股東都跟著虧了不少錢。且不說年底的利潤豐厚與否,就你那份紅利夠給誰填坑的?”
“是啊。”
“說得沒錯啊。”
“還是裴董說的對。”
幾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股東又開始議論紛紛。
凌美華的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按,身邊伸過一只手掌壓住了她。她扭過頭,安建國沖她微一點頭。
“大家听我說一句。”
安建國渾厚的嗓音壓下了所有的竊竊私語。
“老裴,你口口聲聲問責,我們就來問吧。這段日子發生的所有事,都跟你問鼎凌霄出的事有關。我做為一個股東,倒也很想知道一下,你們內部是不是出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
裴帥源冷冷一笑︰“果然又扯到我身上了。這不是說車 轆話了嗎?我已經把你們說的虧空公款的事解釋清楚了,我是被蒙蔽的。現在犯罪的人也抓到了,你們還要我說什麼?”
“那麼陳濤的事情呢?”
久未開口的凌墨冒出一句︰“還有那個死了的工人家屬呢?他們是怎麼找到流觴大廈來的?”
“笑話,問鼎凌霄是瑞龍集團旗下的房產公司,流觴大廈是瑞龍集團的總部。這又不是什麼國家機密,誰不知道?”
凌墨朝身後招招手,鐘離將一支錄音筆打開放到桌面上。
“我兄弟死了,我當然要來為他討個公道啊。”
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眾人皆是一愣,不知凌墨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只見凌墨將手掌向下一壓,示意大家少安毋躁。
錄音筆里傳出另一個聲音︰“我們都為你兄弟惋惜,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盡量多補償你們一些。”
有些人已從聲音上推斷出是誰,紛紛將目光投向安靜。
“補償?你們能補償什麼?我老嬸那麼大年紀了,又有病。我佷兒佷女都在讀書,我自己也有孩子要養活。你們能補償我多少?”
听到這兒,有些董事股東們已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上回來鬧事的吳強和安靜的對話。
一個股東忍不住開口問︰“凌總,你這是什麼意思啊?讓我們听這個……”
凌墨豎起食指放到嘴邊︰“別急啊,後面更精彩。”
“你想怎麼樣呢?要錢?”
“錢當然是要的,可光要錢還不夠。”
“除了錢,你還想要別的?”
“嗯。那個人說……”
聲音停下了,似乎吳強感到自己說錯了什麼,突然住了嘴。安靜緊逼著問︰“人?什麼人?是誰讓你來鬧事的?”
“沒有,沒有……你這姑娘盡瞎猜,哪有什麼人……”
他雖一再狡辯,但在座的人都听出了其中必有蹊蹺。
“那麼,你怎麼會到這兒來鬧事?你堂兄弟是死在工地上的,你不去找包工頭,怎麼會找到流觴大廈來?”
“我找過包工頭了。他跑了,沒找著人。後來就有好心人告訴我們,那個樓盤是屬于瑞龍集團的,讓我們找姓凌的老板。”
“哦?不是找問鼎凌霄?而是找瑞龍集團?你確定嗎?”
“當然了,那個好心人特意上我們家去跟我說的,還會錯?”
“來,說了半天了,喝點兒飲料。”
安建國和傅言朋交換了個眼色,在座一些聰明人也听出了個大概。這其中,必有人搗鬼,而且還是一個非常熟悉公司內部運作的人。
“我老嬸呢?”
錄音筆繼續發出聲音。
“放心,她和你媳婦都在餐廳呢。老人家哭了一個早上,剛剛險些暈倒了。這會兒沒事了。”
“噢。”
“其實,你來錯地方了。”
“什麼?”
“我是說,你們找錯人了,你們該去找問鼎凌霄的老總才對。”
安靜慢條斯理地說。
“什麼?你是說……”
“雇你堂弟的是問鼎凌霄,跟我們瑞龍集團沒半點關系。我們老板是不會賠償你的。”
“什麼?”
錄音筆里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估計是吳強跳起來帶倒了椅子。
“你撒謊,那個好心人說就是要來找你們瑞龍集團的。”
“你口口聲聲說的好心人是誰?你不如告訴我,我們一起去找他把話說清楚。”
“找,找他?不,不行……”
吳強開始結巴︰“他,他不讓我告訴別人……”
“那好啊。”
是鐘離的聲音。
“安助,我看我們還是報警吧。”
“報警?為什麼報警?”
吳強驚慌地叫。
“你聚眾鬧事,本來就犯了法。再加上剛才持刀恐嚇,險些傷了我們總裁,這些罪名加起來,也夠你在拘留所里呆一陣子了吧。”
“那不行,我,我不能進局子里去。我老嬸,我那些孩子……你,你是嚇唬我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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