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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成飛說出讓鄭娟上學，並說能資助鄭家的生活之後，鄭大媽頓時激動的抓住張成飛的手，
“真的嗎？我們家娟兒真的還能上學嗎？？這可真是太好了！！！”
“張同志你不知道，我們娟兒都是因為我才沒能接著上學......”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她學習很好老考第一名，都是被我這個沒本事的老婆子給耽誤了啊！！！”
提起鄭娟為了家里放棄學業的事情，鄭大媽就各種唏噓。
雖然嘴上老是說著“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但她心里也明白，鄭娟為了這個家犧牲了太多。
當時要不是惦記著生病的自己和嗷嗷待哺的兒子，她不至于現在跟著自己賣冰棍！！！
見自己媽媽又開始說起之前的事情，懺悔著一切，鄭娟慌忙打斷她，“媽，您說這個干什麼？？？”
其實張成飛剛才細數的上中專的好處，鄭娟心里都知道。這個年代，誰不知道上中專好呢？？但，也得有這個命啊.......
鄭娟當然也對能繼續學業心動，可是想到欠了張成飛那麼多，還不知道怎麼去還。
如果再接著上學的話，接下來每個月還要繼續欠他，就不由得有些心虛。
她找了個借口，“張大哥，我都初中畢業三年了，就算現在去考中專，也不一定能考的上。”
“都沒考呢你怎麼就知道考不上？？你跟我去四九城好好備考一年，明年參加考試.....明年不行就後年，總有考上的那一天。”
“你也甭擔心錢的事情，考試期間你的花銷由我負責......總之，錢不是問題！！”張成飛打了包票。
“張大哥，咱們非親非故的，您這麼幫我們，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還得上這份情和這些錢......”
之前的那三十塊錢，還有今天買車的二十塊錢，還有幫他們處理的問題，這一樁樁一件件，鄭娟心里都記著呢。
要是以後每年再拿張成飛一百多塊錢養家，估計自己上三年中專，那就是一共欠債三百多。
欠這麼多，何年何月才能還上呢？
張成飛猜到她擔心什麼，故意開玩笑，“我就是怕自己借給你的錢打了水漂，所以才說讓你去上學呀。”
“你想呀，你如果現在每天糊火柴盒賣冰棍的話，一個月頂多還我一塊錢，那現在欠我的這五十塊錢就得還五十個月......”
“可要是你上了中專呢，每個月咱不說多，就按四十塊錢的工資來算吧，你每個月花十塊還我三十，三百塊錢只需要還一年。”
“你說說，這筆賬這麼一算，我還不得為你上中專使使勁嗎？我這啊，都是為了自己，所以你根本不用感激，甚至還該罵我一句奸商。”
“張大哥，您又開玩笑......”鄭娟小聲嘟囔了一句。
張成飛見她心情好一些，正色道，“不開玩笑了，說正事兒。我確實不是平白無故的幫你，而是需要你幫我做一些事情。
你也知道我是四九城軋鋼廠的二把手，也是gwh副主任......我們那邊的情況復雜，現在我幫了你，只是希望你畢業之後能為我所用。”
“您是大領導，還缺少能幫您辦事的人嗎？”鄭娟不解。
“辦事的不少，但是能忠貞不二的少。”張成飛很是認真的說道。
鄭娟聞言，頓時沉默了。
因為他知道張成飛說的是事實。這個年代世道多亂呀，別說是下屬對上級，就是親人之間也有可能反手就是一刀。
她听說過就去年的時候，那個什麼寫出駱駝祥子的作者，不就是因為某些事情和家人的背叛跳了湖嗎？
張大哥位高權重，身邊也會有覬覦他，想要把他搞下去的人吧？？？
想到這里，她暗忖著張大哥雖然位高權重，但是想必也確實沒什麼可用之人，才會在想著在自己這里做長線投資。
原本鄭娟拒絕張成飛的幫助，是因為不想欠他更多，但是听他說以後這些都是要還的，還要讓自己為他所用後，反而變得坦然起來。
斟酌片刻之後，她便答應了張成飛，“張大哥你放心，我跟著你回到四九城之後一定會好好學習，努力考上中專。即便考不上，最少也會考個高中出來。”
---張大哥幫了自己這麼多，鄭娟覺得自己一定要爭氣。
雙方說定之後，正好也已經回到太平胡同，鄭光明听說家里買了新車都要高興瘋了。
直說老媽以後再也不怕車子在半道上壞了，也不怕大冬天的一直修車子。
最後，他又拉住張成飛的手，“張大哥，感謝你，你真是個大好人！！我們老鄭家會永遠記得您的恩情！！！”
張成飛用沒有被握住的那只手揉了揉他亂糟糟的頭發，“你小子，才幾歲啊就說一輩子？？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我雖然小，但我真的不會忘記你的！！”鄭光明義正言辭的保證。
“成，那我等你報答我。你要是有了錢不報答，我就來你們家討要。”張成飛則是跟他逗悶子。
把新車子安頓好，上面鋪了油布防塵後，鄭大媽心里這才踏實了。
接下來，她和鄭娟去灶房開始做飯，張成飛則是去了屋里，坐在炕上和鄭光明一起糊火柴盒。
一想到姐姐馬上要跟著張成飛去四九城，鄭光明就萬分不舍，一直在拜托張成飛要好好的照顧自個兒姐姐。
“我姐活的不容易，長到了十八歲才遇到張大哥你這個好人，勞煩您多顧著點兒......”
“還是那句話，等我以後有了能力，一定報答你！！”
張成飛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等你姐姐中專畢業有了工作，把你和你媽都接過到四九城，你們家的好日子也就到了。”
--鞍山是工業城市，鄭光明這樣的盲人在這里進不了工廠，日子不會好過的。但四九城就不同了，那里更包容。
“把我媽接過去就行了，我就不用了。”鄭光明擺擺手，悶聲說。
“你怎麼就不用了？”張成飛詫異的抬頭看著他，手上糊火柴盒的動作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