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落下時，明顯看到傅景川黑眸中的亮光褪了下去。
她想起她剛才脫口而出“听雨軒”三個字時，他倏然上前失控緊扣住她胳膊的模樣，那一瞬的他整個眼眸像是瞬間被點亮了般，熠熠生輝。
盡管他現在已經不再提起，但他內心里，是真的很渴望她能想起一切。
那種許久沒有出現的遺憾和心疼難過又涌了上來。
“對不起，我……”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但道歉的話沒說完，傅景川失控鉗住她胳膊的手掌已經微微送了些。
他沖她笑笑，手掌愛憐地輕撫過她的頭發。
“沒關系。”他溫聲開口，“能下意識說出過去的細節，或許是被壓制住的記憶已經在慢慢被盤活了也不一定。說不定哪天一覺醒來，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過往的一切。”
時漾也沖他笑笑，輕輕點頭︰“嗯。”
傅景川也笑笑，心思重新回到她剛才說的听雨軒的問題上。
“我讓柯辰查一下你出事那天晚上的打卡名單。”
傅景川說。
輝辰集團旗下的工地都是嚴格按照打卡考勤制度來管理，所有工作人員每天上下班都要打卡。
時漾點點頭︰“好。”
傅景川掏出手機給柯辰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
“你把時漾去年出事那天，國風度假村項目的考勤表發給我。”傅景川說，“還有那期間在工地的所有員工名單都發我，包括那天的打卡時間、崗位信息以及履歷背景等，盡可能詳細。”
柯辰詫異︰“怎麼突然要這個？”
傅景川︰“時漾出事當晚，有人拍到了現場照片。”
“哈？”柯辰詫異，“消息可靠嗎？之前時小姐剛出事的時候您這邊發了這麼多懸賞都沒人來領賞，如果真有人拍到了現場照片，怎麼會不找我們呢？”
“不可能出錯。”傅景川說，“你按我的要求做就是。”
原本安靜听兩人打電話的時漾本能抬頭朝傅景川看了眼。
他語氣里的篤定讓她有些意外。
她和傅景川離得近，手機雖沒開免提，但時漾還是清楚听到了柯辰電話里的質疑，她心里同樣是困惑的，進而忍不住懷疑自己腦海中冒出的那些片段是否真的真實存在，連她自己都不敢百分百確定，她沒想到傅景川會這麼篤定不會有錯。
電話那頭的柯辰听出了傅景川話里的認真，趕緊應承了下來︰“好的。”
傅景川掛了電話，但手機還拿在手上，神色還帶著幾分若有所思。
柯辰的疑問同樣是他的疑問。
當初他調查上官臨臨和她父親上官聖杰時，當時有在集團內部另發了懸賞，高價征求事故現場視頻和照片，但那時雖不斷加價，卻從沒人來提供過任何相關影像資料。
柯辰也曾在工地召集所有人詢問過是否有人拍到了事故發生時的照片或者視頻，但現場沒有任何人站出來提供，事後也沒人聯系他們。
傅景川想不明白，那麼高額的獎勵，對方為什麼不願意站出來指控？是為情？還是因為害怕？或者對方就是上官臨臨的人？
但傅景川很快就排除掉了最後一個可能性。
上官臨臨不可能還找人給自己留把柄。
那就只能是工地內部的人，只是可能因為某些原因不敢站出來而已。
“國風度假村工地現在還是以前那批工人嗎？”傅景川直接給柯辰發了微信，“還是有變動，當初的那批人有幾人離開工地了？都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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