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才遠離衡月的溫暖又重新襲來，帶著還微涼的龍涎香味一起將她包
衡月有些驚訝，下意識想推拒︰“奴婢不必了，皇上顧好自己……”
“閉”楚今安淡聲說道，摟著她的手卻更緊了幾
他的態度一直這般，衡月覺得自己也應該習慣
但莫名的，在這秋風蕭瑟的夜晚，在經歷一場生死逃殺之後，衡月忽然覺得……
若楚今安能對她更溫柔一點兒就好
就像他剛剛用被子包住她的動作一般，強勢卻也溫柔，讓她心中的暗喜再無法欺瞞自
她眨了眨眼楮，原想挪動一些，卻因為牽扯到後背的傷口而忍不住輕咳出
“蠢死”楚今安又說
衡月連忙捂嘴，想忍住，卻換來更難忍耐的咳
她怕極了，兩只手一起上捂住口鼻，簡直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就想將那咳嗽聲忍住，免得再被人听到找過
還是楚今安實在怕她憋死在這里，握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拉，蹙眉道︰“他們搜完這一片沒有發現，應該會往別的地方你咳就咳，捂自己做什”
“奴婢……拖累皇上”衡月一邊輕咳，一邊抱歉的說
楚今安輕哼一聲︰“知道就”
衡月便又低下頭
隨著她的咳嗽聲，那單薄的肩膀也在輕輕抖動著，一下一下蹭在楚今安的胸
他心中劃過一絲奇怪的情緒，卻不明白那是什麼，片刻後只問道︰“這麼難受？”
衡月邊咳邊搖了搖頭︰“奴婢，無”
“最好是無”楚今安這般說
兩人一時無話，等衡月好不容易過去這一陣咳意，山洞中便徹底安靜下
月光融融，卻照不進這一方天
黑暗中，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他二人彼此相擁，是真實存在
楚今安下意識又將懷里的女子摟緊了一
現在他的世界被迫剝離了視覺，耳朵里能听到的除了不知是不是幻想的蟲鳴聲，便只有衡月的呼吸
甚至令人忍不住懷疑，如今是真是幻，還是只是一場夢？
為了緩解這種不安，楚今安主動開口︰“以後朕去哪里，你都跟”
“啊？”衡月沒反應過來，也不知楚今安這是什麼意
楚今安哼了一聲︰“稍一落單便要受傷，朕那里的好藥都要被你浪費完了！”
衡月聞言，呆呆仰頭看
黑暗中，男子的輪廓不甚清晰，但那微微低下的下頜，是不是也昭示著，他正在看
听起來像是埋怨的話，卻……似乎是在為她著想？
衡月忽然有些面紅耳赤，她慌亂低下頭，不敢再去看楚今
半晌後，她才想起，自己似乎還未回應對方，便又連忙應了一聲︰“是，奴婢記住”
“記住就好，這般”
“蠢”似乎已經成了他對她的口頭禪，衡月有些難堪的垂眸，記憶中並沒有他說旁人蠢的畫
……所以，真的是她蠢，是嗎？
“講講下午明親王去時的場景”楚今安又開口說
沒等衡月回答，他又道，“說的詳細些，看能不能說到天亮，等廖忠帶人來救”
衡月欲張開的口又是一頓，知道這大約是楚今安無聊，拿她打發時間，並不是真的關心她的經
但說起來，她其實真的很困
受了驚嚇，又受了傷，還是侍寢之後便跑了這般
如今她就在楚今安懷里，心安之余，周遭是暖融融的熟悉的龍涎
若不是楚今安與她說話，衡月感覺自己下一刻就要睡著過
她強迫自己清醒過來，再細細斟酌了語言，終于開始講起︰“當時奴婢正和青尋一起用飯，明親王忽然就踹門闖了進來……”
她說得很細，很慢，但是因為視角受限，其實能講的也並沒有很
好在後來燕菲出現後，衡月覺得還算有趣，與楚今安多說了一
楚今安察覺到她的情緒，低頭看時雖然入眼的依舊是滿目的黑，卻仿佛能想到她眉眼生動顧盼生輝的模
再開口，他聲音中帶了幾分笑意︰“怎麼，你也想練武？”
“奴婢……都這般大了，哪里還有那樣機”衡月低聲
楚今安想一想，確實，廖忠查過，衡月今年已經二十有一，確實不算小
他耿直地點點頭︰“你說得極對，這般年紀，便不要想這些沒有用的”
衡月停了片刻，才輕輕“嗯”了一聲，算是應
又等了一會兒，楚今安沒等到衡月繼續開口，便再主動問道︰“當時害怕嗎？”
“……奴婢無用，自小便沒什麼膽量，當時實在是怕極”衡月輕聲答
楚今安卻有些不贊同起來︰“剛剛你拉住朕，讓朕跟你走的時候，膽子可不算”
“啊，那、那會兒，奴婢，奴婢沒想那麼多……”衡月被他說得結巴起來，甚至有想跪下請罪的沖動，“求皇上贖”
“無”楚今安心知能脫險也全靠她的膽大和機智，從未想過要怪罪
只是女子又不說話了，楚今安等的煩躁，只好又問道︰“你既那般怕他，為什麼還有勇氣反抗他？”
撕開布帛，再咬破皮肉，被扔在地上摔得生疼猶記得抓起塵土來反
哪怕略有些不雅和狼狽，這一系列自救的行為也可以說是很漂亮
再說了，讓衡月這麼一個瘦弱的女子去對抗戰場上磨煉過的明親王，別說不雅和狼狽了，能保住半條命都算她厲
但一次次，一次次，衡月似乎都能從明親王手下逃
之前楚今安也是因為這些，才懷疑或許衡月真的和楚今陽有不為人知的關系……
好在今日這場刺殺，讓他算是看清楚了些——衡月應該不是太後那邊的
衡月被他問得有些不好意思，許久之後才訥訥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當時就是想著，要活”
“要活著？”楚今安沒想到答案竟會這般簡單，他忍不住又重復了一遍，“要活著？”
“是，奴婢就只是，想活下去……”
大約是黑暗容易讓人敞開心扉，也大約是楚今安今日說了格外多的話，又總是主動地來問
衡月難的得也敢多說一些
她道︰“萬壽節那晚，奴婢誤闖紫宸殿……之後所為，也不過是為了，能活下” <.bisa.，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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