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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日星期五晚上——
冰冷的海浪無情地拍打著海岸,上漲的潮水像是要把整個小島吞沒。
這里是神國東部的無人島,此時尋聖會的“教子”撒督基,正狼狽地在海岸上爬行。
短短兩天到達神國境內,即便他有六階的體能和異能,也絕不是輕輕松松的。
更別說這一路上全是海域,里面有許多海獸和魔物,平均溫度更是只有四五度。
他現在眼袋腫脹、臉色凍得發白;
連續兩天運轉全力逃亡,加上不吃不喝、沒有休息,已經讓他像個冬日的難民一樣。
但還未等休息片刻,他立馬顫顫地拿起手上的聖遺物,確認是否安好。
他渾身沒有沾上哪怕一點水漬,就像是從未下過水一樣;而原因就是這聖遺物。
這個聖遺物似乎有著避水的作用,一路上正因為有它,才能在海底行走。
要不是因為有它,他根本堅持不到這里;
至于 為什麼有這樣的能力,撒督基沒有多少氣力去思考。
確認手上東西無誤後,他身體立刻像是泄氣的皮球一樣癟下,而後順勢直接靠在樹上。
大晚上絕對不暖和,但是對他來說,這是兩天來第一次休息;
現在天為被、樹做椅,他差點就這樣睡去。
但是他又想起師父的教誨,便想施展異能、把匣子收到異空間。
身前的空間發生一點點變化,花生粒大小的空間內,光的折射被扭曲。
他盡力想把它擴大,但是完全沒有變化;他沒有再勉強自己,就此作罷。
本來他就沒有多少空間類元素的天賦,準備萬全的狀態下、也只能勉強構築起兩個巴掌大的空間裂縫。
雖然那樣就可以把匣子收納好,但現在、他根本沒有那樣的氣力。
沒辦法,他只好抱緊手上的匣子,繼續休息、低著頭用余光望著天空。
現在的他,終于算是有一絲余力,思考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前天為了能讓他從圍堵中逃走,不僅僅二長老出去吸引注意、托住武凌;
後來護送他的六長老,也為了吸引注意而去制造騷亂牽制追兵了。
到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
長年身處昏暗洞穴的他,此時終于能夠好好看看無盡的星空;
但他卻沒有一絲輕松自在的神情,反而一臉茫然若失。
他至今前半生的意義是別人給的:作為教子,扛起起尋聖會的未來。
而尋聖會過去追求的“偉大”,就是他的理想。
但是現在,他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了給他指定每日訓練指標的師父,沒有了照顧他生活的長老,沒有了一起在會里成長的兄弟姐妹。
就連他原本的理想,也變得撲朔迷離。
現在只有他一個人…在這片星空之下,他感到自己是多麼得渺小和無助。
耳旁的海浪聲、大到像是一下就能把他沖倒。
說實話,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逃離學府到這神國、還有什麼意義。
這麼想著、他更加抱緊了胸口的匣子,這里面的聖遺物,是現在唯一能牽動他的東西。
可想到自己被賦予的使命,他不禁感到力不從心。
要知道、師父和長老們,可是動員整個尋聖會、花費近十年都沒有完成啊。
而且現在付出這麼多犧牲、唯一的收獲,也只有了解到學府的一些秘密罷了。
他就像是在螳臂當車,但不同的是,他和螳螂不同、深感自己的無能為力。
“怎麼辦?”他只能嘀咕出這樣一句自言自語。
“我可以幫你。”突然,一聲溫和的女聲從他的身邊響起!
他猛然跳起,向聲音的反方向跳開,握緊手上的匣子置于身後,側身一副警惕的樣子。
雖然已經疲憊不堪,但身體卻依舊一瞬間做出了反應。
“你是誰!”同時還喊出了一句質問。
對方站在自己剛剛靠著的樹後,而自己剛剛卻毫無察覺。
這不可能,瘦死的駱駝都比馬大。
再怎麼疲憊,他也是雙武六階能力者,不可能被人悄無聲息地靠近!
——除非對方不是普通人。
那就是追兵了,撒督基努力打量起面前的女子。
但疲憊導致他的視力下降、加上周圍光線的昏暗,讓他難以辨清她的五官,只能看到大體。
她的身材十分嬌小,身高目測只有一米四;
還身穿一看就異常厚重的、蓋住腳邊的某種傳統式服裝。
頭上和夜晚一樣漆黑的頭發盤得高高的,像是古國的古代嬪妃,但是卻不倫不類地將部分頭發垂著、直到腳邊。
但是哪怕她的儀態現在看來是這麼異類,卻依然不能明顯感受到她的存在。
——就像融入了夜晚的影子里一樣。
“哀家,名為‘昏曉’。”明顯是代號之類的名字。
加上她怪異的儀容、奇特的氣質、不明的實力,這些東西都在警告著撒督基不要靠近。
“你說幫我?什麼意思。”
但或許是因為他過于疲憊、又或者自認為已經無能為力,使他無視理智的警告追問道。
而昏曉,則從陰影中踏出一步;右手拿著一把扇子,半掩著自己的臉頰。
漆黑的雙眸中點點星光閃爍,像是天上的星空令人感到無比深邃。
視線明明沒有變動,但撒督基卻感覺自己心里什麼要被撕碎,讓她活活吞噬;
僅僅是片刻,撒督基就感到冷汗直流。
即便昏曉沒有撤下擋住臉的短扇,但他依舊能夠感受到遮掩下的滲人微笑。
昏曉舉起另一只手,輕輕一指撒督基,他就感覺到好像體內的元素被強行牽動;
同時,手上的聖遺物憑空消失了。
是空間移動!——教子清晰地感覺到。
“自己”剛剛施展異能,跳過撕開空間裂縫的步驟直接將聖遺物儲存了起來。
“你干了什麼!”對方能夠調動自己的元素來施展異能,這種聞所未聞的事……
“你會明白的。”但是昏曉並沒有回答他。
“希望你能把事情弄得再有趣一點。”而是說出這樣像是看戲的話。
“動ゑス!(別動)”
突然又一聲喊叫、驚動了教子,同時耀眼的照明燈打在他的身上。
急忙轉頭看去,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著自己。
而昏曉,此時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