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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五日星期日下午——
“從這個片上來看呢,腦內是沒有淤血的。”
在醫院,大樹和舍亭听著醫生的解釋。
“加上剛剛做的檢查,已經能確定是沖擊導致的全盤性失憶了。”
“醫生,那、怎麼辦?”大樹擔心地問。
“嗯……只能先觀察一下,看看患者對什麼東西有反應,再去做針對性的治療。”
似乎沒有什麼治療方法,醫生搖了搖頭。
畢竟神經是非常復雜的,失憶不像什麼病一樣、能吃藥治療。
“不過撞到全盤性失憶,還真是夸張。”醫生又說。
“你們這些異能人的世界,真是難以理解。——怎麼會能從海面上被炸到岸邊的?”
“額……”大樹也不知道,尬而不語。
“總之,現在都只能再觀察。有什麼情況,再來看看了。”最後,檢查就這樣結束了。
“抱歉舍亭。”出了醫院,大樹對舍亭道歉。
本來兩人來到醫院,就是希望能夠找到給舍亭找回記憶的辦法,不要再讓舍亭像個白紙一樣迷迷糊糊的。
可是現在……唉,大樹感到愧疚。
而看著大樹失落的樣子,舍亭有些緊張。
她現在還懵懵懂懂的,對于失憶了這一事,並沒有感到多大的壓力。
看著比自己還上心的大樹,她感到不知所措、只好四處張望。
她看到醫院附近有一座公園。
“我們難得出來了、去逛逛吧。”于是便提出了建議。
“……嗯。”大樹點點頭。
走到公園門口,那有許多的小攤,在賣著一些零食、燒烤一類的食品。
這里畢竟是醫院外的公園,人流量大、有這些商販並不稀奇。
“媽媽,我想吃這個!”
“小朋友,要來一點‘欒粑’嗎?”
而其中有一個小販,在賣著什麼像滋粑一樣的、學府本地的特色甜食。
舍亭不自覺停下來、看了兩眼。大樹便主動買了兩人份。
“走挺久了,吃點甜的補充下糖分吧。”在舍亭想要推脫之前,他就這樣說。
于是兩人就這樣在公園里散步。
公園里很是熱鬧。雖然很多穿著病患服、剛從醫院里出來遛彎的病人。
但得益于這里是市中心,來這里的年輕男女也不在少數、充滿了活力。
“嗯~這東西…嗯!”大樹吃了口那甜品,黏吧的包裹上撒些了什麼粉,吃著還有股豆香。
咬開後里面的甜味餡流進嘴里,更是在舌頭加了別樣的新鮮刺激。
“呼呼”這東西是熱的,舍亭有些燙舌頭。
看著她這樣子,大樹臉上不禁露出笑容︰“小心點,要不挑開涼一涼。”
“呼——”終于,舍亭緩了過來。
之後她按著大樹的說法,用簽子夾開、涼了後才吃,這才好好地嘗到了味道。
這甜品的餡,又熱又甜,足以令人食指大動。
他們又買了許多,各種各樣的零食不僅僅填滿了他們的胃,也就像粘合劑一樣填補了他們之間尷尬的縫隙。
“你你你你你好。”大樹兩人正開心地閑聊著,突然听見一聲來自背後的叫喚。
要不是大樹反頭好奇地看了看,甚至不知道這是對著自己的招呼。
來者是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男生,臉上帶著不自然的變扭微笑。
“不不好意思,打擾你們,我有口吃。”他如此說。
說的那瞬間、臉上擠出的微笑就開始維持不住,看得出來,他想好好說話就竭盡全力了。
“所所所以,”不過,即便他好像竭盡全力,口吃還是讓他支支吾吾的。
他從一開始,就說得很急,沒有給兩人回話的機會。大樹也不在意,默默地等他說完。
“我想訓練我的對話能力,所以在這這這里找人聊天。因為這這這這——對不起,因為這樣能克服我的口吃。”
一個“這”字,他卡頓了三四秒,讓大樹都為他捏一把汗。
“當——”“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做——我想把這花,送給陌生人。”
不過在大樹想說點什麼話來回應時,卻被他緊張的聲音蓋過了,沒說出來。
“所所所所所以,我就是想送你這一支花。”這少年終于說完,把手上的花遞了出來。
這花是一朵玫瑰,而且睫稈被大力捏了許久,整體已經被折成了一個角。
“哈哈,你太客氣了。”
可大樹沒有計較什麼、輕輕笑了笑,接過了這支“鮮花”。
“太謝謝你了。”大樹笑著答謝。
“不用客氣,謝謝你們願意和我說話,謝謝你們。”這少年連連道謝,臉上也是如沐春風。
“小事情。天哪、一支玫瑰,我第一次受到玫瑰居然是從男人那里,哈哈。”
大樹很開心、也意外地咧嘴笑著,這份笑容也感染了一旁的舍亭。
“你這個想法挺好的,加油。”最後,大樹還鼓勵了一下那少年。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少年听了,支支吾吾起來,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可是緊張了起來,不大流利。
“對不起。”半天沒能說出第二個字,他難過似得低了頭,說了句道歉。
“不,不用道歉。”大樹連忙揮揮手。
“嗯嗯嗯嗯嗯嗯嗯,——謝謝謝你們,謝謝你和我說話。”他終于擠出了想說的話。
“也謝謝你。”大樹也回應著說說。
少年起步離開,邊走邊道謝、邊走邊點頭。他和大樹兩人本就萍水相逢,不到一會就兩散了。
大樹看了看手上的花——居然從男的手上收到一支玫瑰,真讓他感到有些無奈又好笑。
“那人好勇敢呀。”舍亭這才說道。
明明說話不是很利索,卻願意直面缺點、甚至做出努力,這在內向的舍亭看來十分地有勇氣。
“嗯。”大樹也點點頭。
“祝你們幸、幸福!快樂!”突然,後面傳來這麼一句。
大樹兩人回頭,發現是剛剛那人、沖著自己在喊。而且他喊著,就跑走了。
被那人說的、周圍人都看向了大樹和舍亭。
“這……”留著大樹臉上的表情,帶著笑意、以及一絲尷尬。
“好像我們被當做情侶……了。”他憋著不好意思的笑意說。
“好像……是吧。”舍亭也很害羞。
“啊哈哈……走吧,別在這站著了。”大樹領著舍亭、走動了起來,總不能一直站那里給人看著。
“不過歐陽你…剛剛也很帥喲……”恍惚間、舍亭靦腆地低語。
“什麼?”大樹沒有听清。
“不…沒什麼——我們再去吃點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