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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斗,是學府這塊地區長久以來,一直存在的“私下調解”方式。
從幾百、幾千年前開始,自拳頭肉搏到持械斗毆再到異能混斗,決斗就一直在這片世界樹大陸上存在著。
而哪怕是在學府成立後,這習俗依舊沒有消失。
原因有許多,自古以來的傳統還算其次。
最為重要的一點,還是因為這里過去因為被神國侵略、曾經的王室都沒屠戮殆盡。
然後恢復和平後,又沒有原住民願意接受、且有能力的大國接手此地的管理。
而現存的中央學生會為代表的住民自治制度,雖然也有一定的成效。
但只是學生、而且來自各國,代表各國利益的他們,也沒有足夠的資源。
再準確一點說,那就是學府缺少政府、缺少法律、更缺少管理者。
由此導致的問題非常多,最顯著一點就是,學府缺少處理一般民事糾紛的資源。
早期的學府,雖然管理部會協助處理民事糾紛,但是他們不會下最終的“審判”。
原因很簡單,管理部的主體參與國是神州,他們不願意越俎代庖,這點之前也提及了。
哪怕是自治形式開始後,也沒有能力處理來自學府各處,幾十萬上百萬人的糾紛。
畢竟要由學生來處理的話,會花非常多的時間。但學生的主要任務,顯然不可能是來處理這些東西。
因此,這種“古老”、“野蠻”,卻能很大程度上迅速減輕制度壓力的私了決斗制度,就從學府建設初期就一直保存了下來。
不過當然,和傳統決斗不一樣,現在的決斗不會再要拼得你死我活。
在現代化、科學化的規則約束下,進行肉體上“真誠且熱切”的交流,才是學府決斗的本質。
事實證明,它確實管用。很多矛盾在進一步激化之前通過決斗解決、恩怨也得到消散。
畢竟“誰拳頭硬就听誰的。”這點,在身處現代的東聯盟國家雖然太野蠻,但在原住民的世界里卻是共識。
不過後來隨著秩序委員會的成立、以及數年來東亞現代文化多年的燻陶,真正出于民事矛盾而起的實打實的決斗已經很少見了。
想要拜見武能,相互學習的“切磋”變得更多。
但是此刻,蒼夜想要挑起的,顯然是前者。
“你小子…”死寂的十幾秒後,嵐的表情已經從一開始的震驚、憤怒轉化為了冷靜。
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心中已經毫無波動。
事實上,他用蘊含著憤怒的眼神死盯著蒼夜,像是想把他吃了一樣——冷靜的憤怒,沒有什麼比這更可怕了。
然而蒼夜不為所動,他的眼神依舊平穩,雲淡風輕地頂上︰“論年齡,我比你大。”
雖然語氣平靜,但氣勢上又完全不輸給這嵐。
“周蒼夜,你是認真的?”甦萊平淡地問。
蒼夜轉向她,輕輕點頭。
“好!我來主持。”甦萊說著,輕輕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這……發生什麼了?”姍姍來遲的大樹等人很茫然。
他們只看到兩人針鋒相對,還有因為小雪異能而滿地浪跡的辦公室,有些不知所措。
“就等會的元素時間,競技場、自由賽。”
蒼夜提出了決斗的時間地點和形式。在元素時間內決斗、這是對于更高階異能者嵐來說絕對有利的時間段。
這份“狂妄”可謂是在嵐的怒火上添了一把柴。
嵐喊了一聲“好!”,隨即快步出學生會,好像早一點到競技場就能早一步打扁蒼夜一樣。
而他擦肩而過的大樹,看著室內沉默不語的甦萊、還埋在蒼夜懷里的小雪和安撫她的蒼夜。
誰都不能問,誰都不敢問。
“發生什麼了?”他只能喃喃道。
……
“這麼說,等會你們要打一架?”
情況穩定下來後,大樹等人初步了解了情況。然後開口……就被蒼夜抱著小雪的舍亭看了一眼。
“好吧——決斗?”他改口到。
“嗯。”蒼夜淡淡地回復。
“你看上去一點都不緊張啊?”
“他就一個人我緊張什麼?”
“這又不是打群架…異…”想說些什麼,卻對上舍亭做的“噓”,只好閉上嘴聳聳肩。
“行吧,你都不急我急什麼。”大樹聳聳肩。
“我先走了,還要準備一下。”蒼夜給了舍亭等人幫忙照顧好小雪的表情,轉身離開學生會。
還沒走出教學樓多遠,便迎頭踫見了從競技場方向趕來的蓮老師。
本來下節異能課、就是在競技場內的階梯教室上。
蓮手上虛舉著浮空的書,腳下踏著懸浮的透明板,向這里快速過來。
遇到了蒼夜,她放緩了速度,輕輕一躍跳下,書也合上、落到她的手上。
“周蒼夜同學,”她的表情嚴肅,閉著的眼更加緊皺,沒有了平時那種溫和的笑容。
這還是蒼夜第一次、真正看到了蓮作為一名教師的嚴肅樣子。
“听說你要和物部嵐同學決斗?”雖說嚴肅,但是她的話語中沒有脅迫回答的意思。
雖然在學府,僅僅身為教師的她、是無權阻止這決斗的,但基本的知情權還是有的。
“抱歉老師,但是我等會兒得請假了。——我必須去。”
蓮罕見地睜眼,看著蒼夜。他的眼神中沒有憤怒,充滿理智,也沒有一絲“騎虎難下”的猶豫。
只有冷靜,冷靜且堅定。
“決斗…”蓮重新閉上眼,嚴肅表情也舒展開來,像是想起過去的經歷一樣。“還挺懷念…”
听著話,似乎蓮老師過去也有決斗的經歷?
“我以為老師你是來阻止我的?”
“要是你是沖動的話,我當然會阻止你,可你並不是、對吧。
而且有些東西、只能靠拳頭來傳達,老師不是不懂。”
這一番話讓蒼夜更是確定了猜測,不過蒼夜現在、並沒有空听故事。
“但是別干的太過了,也別拼的太過了,你妹妹會擔心的,老師也會擔心的。”
“…我會妥善處理的,謝謝老師。”
接受了蓮的勸言,兩人剛剛準備分開,蒼夜去準備決斗,蓮準備上課。
但是令人尷尬的是,兩人要走的方向是一樣的,都在競技場。
“要不…我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