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電影里說的,時間不會為誰停留。
不知不覺間,允棠已經二十二歲,距離輪回期限只差兩年。
單英和周延朗三十多歲才有的周澤錦,如今兩人皆已步入六十,怎麼等都等不到允棠下次輪回成年。
周澤錦趁著允棠來他家過年,商量了結婚的事,最終將婚禮在五月二十七日。
這是一個特殊的日子,是允棠步入輪回的日子,是她永恆不變的生日,更是前世薄奚錦聿帶她回山的日子。
婚禮在五月末,可單英還沒見過允棠的父母,就在她年後準備回家時說起這事。
允棠今生父母早已亡故,卻還是點頭說好,出了周澤錦家,就去興海分局霍霍侯涅生,讓他回山幫自己準備嫁妝。
結婚這事麻煩得很,必須要盡早訂酒店,準備婚禮需要的物品。
允棠二月末走的,回山折騰一個月,等最靠譜的谷若戈回來,就大包小包、收拾東西重回興海安全區,順帶還將薄尊溟拐走充當管家。
這一個月,單英也沒閑著,待在家中幫忙籌備婚禮,听到門鈴聲時,桌上堆著紙、筆,雜亂一團。
“來了。”單英走過去開門,將允棠領進屋子,順手倒了杯果汁給她,才道︰“棠棠,怎麼就你一個人,我親家呢,怎麼還沒跟你一起來?”
允棠喝了口果汁,瞥見桌上長長的筆記清單,垂下眼簾,不好意思道︰“對不起,阿姨,我騙了你,我父母早就過世了,從小就是在別的地方長大的,還有......”
她瞞了很多事,話沒說完,單英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沒關系,阿姨不計較,不過小錦知道你的情況嗎?”
允棠點頭,“嗯。”
單英笑起來,“難怪能瞞到現在,原來是小錦一直在幫你。”
允棠紅了紅臉,“阿姨,你們真的不生氣嗎?”
單英回道︰“我是不生氣,但等延朗回來,你得好好跟他解釋和道歉。”
允棠見單英說完又低頭忙于籌備婚禮,提醒道︰“阿姨,畢竟是我欺瞞在先,你們只用預約場地就好,剩下的費用和物品我家會全出的。”
單英抬頭,“棠棠,一碼歸一碼的,婚禮費用是一筆龐大的開銷,你不用這樣的。”
“沒有。”允棠擺擺手,“阿姨,我家里不缺錢的,所以你......”
她見到單英再次低下頭,知道只靠口頭是無法勸懂的,只能祈禱薄尊溟快點到。
侯涅生塞給允棠的嫁妝極多,足足有五輛大卡車,薄尊溟直到傍晚才來到周澤錦家。
周敏熙下班回來,正巧見他們在搬貨,就直接將人領了進來。
她看著不斷有充滿年代感的木箱子被堆到院中,好奇心不斷往上竄,走到允棠旁邊不好意思道︰“棠棠,我能打開來看看嗎?”
允棠道︰“可以,不過別被嚇到就......”
話沒說完,周敏熙已經跑過去開箱子,剛打開就驚得立馬合上。
她拍著胸脯子緩了幾秒,才顫顫巍巍地二次打開箱子。
真的沒眼花,里面是一件紅色的古氏婚服,繡工精湛到讓人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金絲的華麗程度也讓人莫名篤定那就是黃金。
她震驚地忘了呼吸,完全不敢想這樣的一套衣服有多少錢。
這時,她瞥見疊好的衣領處塞了張白紙條,拿起來一看,音量拔高幾倍,念了出來。
“臨太祖林燁親賜,皇室繡藝婚服,鳳冠、披紗、腰帶等配飾在同款的其他箱子里。”
“這這這?!”周敏熙拿著紙條跑到允棠旁邊,“棠棠,這是認真的嗎?”
允棠點了點頭。
周敏熙立馬去翻同款箱子,果真翻出了鳳冠、披紗等物件,同樣都是距今一千多年的古董。
她感覺自己的認知受到巨大沖擊,拽著允棠的胳膊,聲音都快哭出來了,“棠棠,是我眼花了嗎?!這些隨便一件可都是天價的古董啊!你居然能拿來結婚用?”
單英听到動靜走出來,將箱子打開來看了看,也被嚇了一跳,“棠棠,這些是?”
允棠正要開口,姍姍來遲的薄尊溟道︰“這些是婚服,花燭,首飾等婚禮需要用到的東西,天衡山方面有特殊的保存工藝,時隔千年也同樣可以正常使用。”
周敏熙和單英都還沒緩過來,又一個箱子被抬上來,重得離譜,幾個搬運人員都險些沒抬動。
允棠不記得哪樣東西會這麼重,將箱蓋子打開,滿滿一大箱的黃金。
周敏熙被嚇得險些暈過去。
單英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允棠那句不差錢的含金量。
然而驚嚇不止于此,周澤錦下班回來,順帶將侯涅生和許明淵也一起領了過來,“媽媽,我回來了。”
他見一群人站在院子里,連薄尊溟都在,地上還堆著很多箱子,問︰“允棠,你們這是?”
薄尊溟扭頭,朝周澤錦微微頷首,“來送婚服的,順便來幫忙整理。”
單英見過不少大場面,卻也被眼前這些東西震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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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了張嘴,適應良久,才看向許明淵,“明淵,你們怎麼來也不跟我說一聲。”
許明淵道︰“阿姨,事出突然,我們是來幫允棠談嫁妝的。”
“嫁妝?!”單英垂眼看著還未蓋上的滿滿一箱黃金,“這不算嫁妝嗎?”
“不算。”侯涅生將箱子蓋上,“山上庫房堆了不少雜物,正好借著允棠結婚給處理了,這箱算附贈的雜物,彩禮另算。”
單英︰“??”
黃金算雜物?!
接下來,她和周敏熙用幾個小時接受允棠是異能者、來自天衡山、跟侯涅生算同門,是祖上富貴至今,強者橫出的頂級大豪門之女。
別說是這兩人,晚些回來的周延朗也受到不小的沖擊。
這是允棠和周澤錦的婚禮,侯涅生負責出彩禮,但具體細節還得兩人自己敲定。
他和許明淵沒有多待,商量完彩禮就走,不過之後時不時就得被叫去幫忙。
允棠沒有雙親,娘家算在天衡山,侯涅生本來想弄只火鳳凰、火龍、伴隨著花雨、靈風之類的自然奇景,從天衡山飛來興海安全區。
可惜他的想法一說出來就被允棠嚴詞拒絕。
這人是懂怎麼高調的,真給他弄出這些東西一路飛過來,不說婚禮接親要多久,也不知道管理局方面看到會怎麼想。
經反復商定,允棠出嫁的地方被定在侯涅生的山間別墅。
時間一天天過著,轉眼就要結婚的日子,待出嫁的允棠,鐘夏、薄棲寒等當伴娘也提前一天到侯涅生這。
侯涅生想過允棠會出嫁,但沒想過自己居然要負責他們給當化妝師。
他晚上去周澤錦家給男方化妝,畫好了又跑回自己家,給反客為主的允棠等人化。
天衡府君擔任化妝師,鐘夏、薄棲寒、柏幼是受寵若驚,允棠卻挑刺道︰“你就不能化淡一點嗎,搞得我好像很丑一樣。”
侯涅生給她又上一層粉底,“跟丑不丑沒關系,稍微重點上鏡才好看。”
允棠挑眉,“你沒框我?”
侯涅生笑著懟道︰“我又出錢,又出力,天底下幾人有這種待遇,你別故意給我找事。”
允棠“切”一聲,“航拍,跟車都弄好了吧,你的司儀台詞背好了嗎?”
侯涅生懶得搭理她,給她額間點好花鈿,放下筆,扭頭就走。
允棠嘴上嫌棄,但侯涅生化妝技術確實好,鐘夏從化完就開始對著鏡子犯花痴。
她們鬧騰一陣子,許明淵敲了敲門,“允棠,準備好了麼,澤錦他們要到了,該披頭蓋了。”
“就來。”鐘夏過去開門,整個人堵住許明淵的視線,“不準看,棠姐頭蓋還沒戴呢。”
“好。”許明淵笑著背過去,“我不看,就在前面領路。”
屋內,柏幼替允棠理正有些重的頭冠。
薄棲寒捏著紅頭蓋小跑過來,為允棠小心翼翼地戴上。
紅頭蓋微厚,允棠的視線有些模糊,柏幼攙著她走出去,鐘夏和薄棲寒在前面笑盈盈地領路。
外面,周澤錦的接親隊伍也到了山腳,隨行的伴郎有汪宇航、薄尊溟、顏司,還負責兩個小尾巴,是因外貌不合格又不甘于當花童的趙檀和薛延。
入口處,勒無終撐著紅傘攔住眾人,“不準進,除非打贏我。”
汪宇航後退一步,湊到顏司旁邊,小聲嘀咕︰“為什麼開局就是噩夢難度。”
眾所周知,勒無終和谷若戈是相互綁定的。
天衡山兩代守山人一起,這可不是硬打就能過去的。
汪宇航正愁該怎麼對付勒無終,周澤錦已經過分耿直地問︰“我趕時間,你能直接認輸嗎?”
勒無終搖搖頭,“不行,我.....”
谷若戈突然出現,摸了摸他的頭,“好了,別玩了。”
“好吧。”勒無終往旁邊一讓,又朝周澤錦伸出手,“放你過去,但是要給好處費。”
周澤錦摸出一個被侯涅生當雜物送來的金元寶,“給。”
“真爽快。”勒無終將金元寶收好,“往山上一直走,半山腰就是。”
前後反轉太快,汪宇航有點沒反應過來,“這是不是太容易了?”
薄尊溟笑著回道︰“勒無終和谷若戈守在這里,除非府君親自前來,不然沒人能闖上去,他們本質就不是來攔路的。”
一夜沒睡的顏司點點頭,打了個呵欠,“快點走吧,誰知道山上弄沒弄折騰人的東西。”
被抓來當跟拍的莊一醉扛著攝像機往後藏了藏,“你們在前面開路,我往後面靠靠。”
幾人同時回頭嫌棄地看他一眼,連最前方帶路的谷若戈和勒無終也不例外。
莊一醉齜牙咧嘴地瞪了一圈,“看什麼看,我就是個攝像的,還指望我去前面給你們開道啊?!”
沒人再理會他,接親隊伍快速往半山的別墅趕。
事實證明,他們純粹是想太多了,半路什麼埋伏都沒設,只是張燈結彩的別墅門口站著個侯涅生而已。
一身大紅婚服的周澤錦愣了下,笑顏里有種勢在必得的傲氣,“是要比武,還是論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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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有,生死離別,苦楚等待,這漫長歲月已是最大的考驗,無需再設任何無意義的關卡。”侯涅生緩緩拉開別墅大門,露出後面被伴娘簇擁在後面、蓋著紅頭蓋的允棠,“我站在這里也只是為了見證這一刻。”
侯涅生笑著讓開,和許明淵並肩站在一側,看周澤錦在伴郎、伴娘的簇擁下,一臉幸福地牽過允棠的手。
他同雲棠十指相扣,牽過來輕輕吻了下,“走吧,我的妻。”
對柏幼等人而言,允棠是朋友,也是長輩,听到這話立馬大聲起哄。
允棠拒絕了侯涅生用火鳳接親的提議,卻采納了許明淵八抬大轎、十里紅妝的。
周澤錦策馬在前方,後面跟著汪宇航等人,再往後是允棠坐著的轎子,更後面是數不清的隨禮嫁妝的木箱。
不過侯涅生準備的嫁妝豪華且重,周澤錦怕人抬不動就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只留個空箱子。
喜悅的敲鑼打鼓聲響徹大街,因為早早進行報備和疏通,道路已經完全清空,兩側也設立了圍欄,方便過來湊熱鬧的群眾觀望和拍照。
在無比歡悅的氣氛里,趙檀快馬加鞭超過周澤錦,手往上一揚,火焰化作數不清的飛鳥,在空中展翅騰飛,翩翩起舞。
薛延緊隨其後,侯涅生暫時借給他少量光元素異能,放出來的嫉妒之影錦鯉呈現晶瑩的亮色,在陽光下被逐漸染成耀眼的金色。
赤色的紅鳥與金色的錦鯉在空中盤旋、交織,在越發激昂熱烈的樂聲中轟隆隆地炸開,化作一個個絢爛的煙花。
這時,真正的飛鳥成群飛來,餃來一朵朵盛開的海棠花,降下滿天的繽紛花雨。
上蒼似乎也無比期待這場跨越千年的婚禮,周澤錦還未使用異能,天空晴朗無雲,卻下起柔柔的綿雨。
花落,雨至,花雨相會、相交、相纏,密不可分。
在這一刻,花雨喜結連理,不再別離。
周澤錦隨手接了一朵盛滿雨水的花,用水編織成手鏈,把花戴在手腕上。
婚禮會堂設在興海分局前年重建的大酒樓里,宴廳足夠寬敞,容得下所有趕來參加的宴客,內部裝修也進行了改造,呈現完全的復古風格,從進入大門的一瞬間就仿佛穿越回了古代。
岑憬、岑憬、蕭問遠、陳榮等人從平燕安全區趕來,貝岑煙給興海分局全員放了假,統一來參加兩人的婚禮。
周澤錦和允棠的婚禮,侯涅生卻是最忙的那個,出錢、出力、出地方,化妝師,再兼任司儀。
侯涅生從息影到現在不過一年半時間,還不至于被所有人遺忘。
除了岑憬等關系親近的人,他上台的一瞬間,余下賓客的呼吸全都慢了一拍。
侯涅生穿了身淡紅色的吉服,款式極簡,只在腰帶、領口、袖口點綴很淺的金色繡紋,如墨的長發用同色系的發帶低低地束在腦後。
許明淵本想讓侯涅生也束發戴冠的,只是他頭發一旦高束,氣場便會變得凌厲,穿著紅衣往那一站,配合嘴角揚起的弧度,不像是來主持婚禮的,反而像是來殺人滅口的。
許明淵只能無奈作罷,讓侯涅生象征性地扎一個低馬尾。
他緩步走到台前,轉身面朝一眾賓客,嘴角掛著很淺的笑容。
伴隨一聲咚嗆的鑼鼓聲,周澤錦和允棠並肩入場。
兩人身著大紅色的艷麗婚服,皇族工藝的繡紋精美奢華,在繡球花燈下泛著盈盈光輝,將周澤錦本就俊俏的面容襯得更豐神俊朗,配著他臉上壓制不住的喜悅,還有種少年人的張揚快意。
允棠頭戴紅蓋頭,婚服長長的拖尾由趙檀和薛延拖起,賓客雖然無法看清她的面容,卻也能通過華麗隆重的服飾想象這該是怎樣的絕美女子。
侯涅生看到朝他走來,臉上的笑意更甚,緩緩開口︰
“茲爾新婚,有宴來賓,咸集致賀,恭祝連理。”
“惟天地以闢,萬物滋養于斯,日受其精,月潤其華.......”
純粹的古式婚禮太過繁瑣,許明淵和侯涅生省去不少沒必要的步驟,不多時便進行到最後一步,單英和周延朗走上台子,坐到正中間的主位上。
“ 一拜天地,敬蒼天黃土,佳偶初成,喜結連理。”
允棠和周澤錦轉身,朝著敞開的宴會大門彎腰一拜。
“二拜高堂,敬謝血肉父母,情如東海,恩重如山。”
允棠和周澤錦再轉身,朝坐在前方的單英和周延朗彎腰一拜。
“夫妻對拜,鸞鳳和鳴,同舟共濟,永結良緣。”
允棠和周澤錦面朝彼此,後者望著紅蓋頭,臉上洋溢的笑意比太陽還要耀眼。
他同允棠緩緩彎腰,在賓客、好友、父母的見證下,行下最莊重的一拜。
侯涅生看著二人,用如雪山融雪般冷而不寒的語調道︰
“天地為證,歲月為契,夫妻禮成,紅線相纏,生生世世,相守如一。”
周澤錦和允棠知道侯涅生的真實身份。
神明與天地共生,同歲月永恆。
他們在神明面前拜了堂,當真就是天地許,歲月允。
神明親自降下紅線,將他們生生世世連在一起。
花開花落花再逢,雨過雨消雨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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