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第80章 鐘延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美咖加冰 本章︰第80章 鐘延

    龍訣要參加春闈,允棠懷疑他腦子被凍壞了,雖然幫他報了名,但壓根不覺得他能過。

    誰知龍訣不止過了,還一路以斷層第一的成績過到殿試。

    以國師歸山隱居算起,龍訣差不多有近百年沒再現世,加之臨恆有意削弱神的虛名,現如今已沒人再知曉神使,何談是認出神使。

    龍訣化名鐘延,臉上卻沒做多少偽裝,僅在左側眼角敷衍地點了顆淚痣。

    于是,盛元皇城中,世人只知這屆考生里有個才及狀元,貌比探花的存在。

    殿試將在十一月末舉行,十月中旬的時候,化名鐘延的龍訣在一宅邸中看書。

    桌上的燭燈搖曳,暖光驅散深冬的蕭瑟,又穿過他披散的長發,聚在他平靜的面容上,融進他眼角的淚痣。

    燭火晃一下,吸飽了燭光的淚痣也跟著晃一下,似乎真有滴淚卡在那兒,落不下來,也收不回去,平添一股淡淡的哀傷。

    他對面還坐著個丫鬟穿著的女子,可動作和表情都不是個丫鬟該有,緊皺著眉,嘴巴也抿著,像是憋了一大股氣,想罵卻罵不出來。

    龍訣輕輕翻了頁書,淡淡開口︰“靜氣凝神,說什麼都行,流暢些,別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

    話音落下,他腦子里多個道屬于允棠的聲音。

    【閉嘴,我在練了,用不著你多說廢話。】

    龍訣沒有開口,但聲音清楚傳入允棠的腦海中。

    【繼續,罵我也行,反正練流暢些。】

    靈音是一種可以無視距離,直接與靈魂對話的能力,連異能都稱不上,只要自身異能和靈魂相關就能以此為媒介學習。

    龍訣是新,本身還有與靈魂相關的【泯滅】,對靈音還算精通。

    允棠的異能輪回與靈魂綁定,絕對滿足學習靈音的條件。

    除此以外,她還是阮暮雲的傳承者,而阮暮雲更是使用靈音的好手。

    龍訣的計劃復雜且不容丁點泄露,他不可能單方面給允棠下令,也不可能讓允棠用尋常書信回,靈音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練到殿試開始的前三天,允棠可算能熟練運用靈音,也借靈音在龍訣腦子里把他前後左後、里里外外罵了個遍。

    龍訣也厲害,頂著腦子里的罵聲,面無表情地看完了往年所有的科考題。

    他合上最後一本書,對允棠下起逐客令,【你該準備走了。】

    允棠瞪了他一眼,【你當誰稀罕待在你這里啊。】

    她罵罵咧咧在龍訣腦子說了一堆話,最後卻態度一轉,道︰【我不知道他會那樣補錯,害你不得不手刃友人,你也可以恨恨我,要不,你還是恨恨我吧。】

    龍訣連個眼神都給允棠,【若這點事也值得我恨,那我要恨的人會多到數不過來,另外,那瘋狗的事跟你無關,你不說他依舊會那麼做。】

    允棠問︰【你是怎麼下的去手的?】

    龍訣回道︰【他必須要死,依他那狂過天的性子,我殺他是最好的結局。】

    他站起來推門出了書房,再次下起逐客令,“你該走了。”

    屋外的寒風順著敞開的房門吹進來,允棠感受到朝外望去,龍訣的背影太獨,獨的她看不懂。

    這一瞬間,她竟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恨龍訣。

    可若是不恨了,又該如何是好。

    轉眼間,到了殿試之日,又是一轉眼,到了發榜之日。

    人言才及狀元,貌比探花的考生做了狀元,因為絕色之姿蓋不過他的才氣。

    游街之景也成了盛元皇城里難得的奇景,不知情的人怕是得以為探花和狀元走錯了道,

    正式穿上官服上朝那日,龍訣撫了下手鏈上的黑曜石,喃喃道︰“主人,別看,你不會喜歡接下來的我。”

    明淵確實不喜歡。

    他的視角凝在龍訣身上,看他化名鐘延入朝為官,看他善惡不辨,無所不用其極,看他在短短十年里成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這一人之下也只是虛名,是龍訣懶得當大臨皇帝罷了。

    不過,明淵覺得還是暫且叫鐘延吧。

    他舍不得龍訣變回千年前的模樣,龍訣大抵也不想他見到。

    不管鐘延的化名有何深意,于他們而言這是給彼此的一個開脫。

    鐘延不想當皇帝,卻殺了皇帝。

    臨泉死後連皇陵都沒入成,被鐘延埋在皇宮入口的磚下。

    這大臨皇宮一日不毀,臨泉便要多任人踐踏一日。

    新帝叫臨空,是個幾歲大的娃娃,也是臨泉僅剩的獨苗皇子。

    鐘延借這小皇帝的名義,給自己封了異姓王,正式開始他與皇帝無異的攝政生活。

    說起臨空,在明淵看來這孩子的存在是萬幸中的萬幸。

    也不知端木端是如何忽悠的,臨泉自認為長生在即,醉心美色,奢靡無度,用酒池肉林來形容都說小了。

    他身體虧空嚴重,導致妃子們懷的孩子也虛,生下來的要麼直接是死胎,要麼當場咽氣,太醫們想救都來不及救。

    待鐘延做了攝政王,臨泉後宮里的妃嬪多如衣衫,皇子卻是一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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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找遍了後宮,找了三日,在最偏僻的地方找到蜷縮在宮女尸體邊的臨空。

    臨空是臨泉早年身體沒虧空,強行寵幸一宮女生下的孩子。

    整個皇城里,除了被強辱的宮女,沒人知道他是皇子。

    他活的比螻蟻還卑微,螻蟻都能見光,可他卻不得見光。

    臨空是宮女節衣縮食養大的,一塊餅兩人分食,一塊肉給他吃。

    宮女的身體也因此一天比一天垮,死亡只是早晚的事。

    宮女死後,臨空沒了娘,更沒了食物來源。

    鐘延找到臨空時,宮女的尸體早就臭了,因為是冬天且地方偏才少有人聞見,臨空也餓的像個骷髏,薄薄的衣衫壓根掛不住肩膀。

    他身著極盡尊貴的蟒紋袍,站在皇宮最骯髒的角落,垂眼看著死死抱住尸體的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臨空搖頭,沒人給他起過名字,他只能搖頭。

    鐘延感知到他的想法,“臨姓,單名空,此後這就是你的名字。”

    得了名字的臨空沒有喜悅,反而將尸體抱得更緊,大有跟著一起死的意思。

    鐘延沉默片刻,問︰“我可以幫你安葬她,你呢,想吃飽穿暖地活下去嗎?”

    臨空呆呆地望著鐘延,瘦到略凸出來的眼楮只凝著鐘延一人,仿佛是歷經苦難終于等來了救贖主。

    他小幅度點了點頭。

    鐘延又問︰“你想讓你娘的後世,乃至天下人都吃飽穿暖地活下去嗎?”

    臨空思索幾秒,奮力地點了點頭。

    鐘延再問︰“我能幫你實現願望,只要你凡事照我說的做,能辦到嗎?”

    臨空沒點頭,費力站起來,要朝鐘延跪下,在他認知里這樣能向對方表示最大的誠意。

    他沒跪成,被鐘延一手托住,“命你做的第一件事,此後無需跪拜任何人。”

    臨空不理解為什麼,怯生生地說了第一句話︰“大人,連你也不用嗎?”

    他凍得瑟瑟發抖,若非鐘延有感知怕是難以分清這話里的顫抖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寒冷。

    “不用,任何人自然也包括我。”鐘延解下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披風蓋在臨空身上,“跟上來,跟緊了,別跟丟了。”

    或許是臨空讓鐘延回想起年幼的自己,他對臨空的教養多了幾分耐心,勉強稱得上溫和。

    于是,誰都想不到這世間人人唾罵,恨不得挫骨揚灰的攝政王是臨空最喜歡的存在。

    所有人都以為被困後宮的臨空會飽受折磨,無數忠義之士更是想方設法地要救他,可沒人這知道小皇帝每夜只得在御書房才能安心入睡,因為那里有鐘延。

    鐘延每夜都在御書房批奏折,一份奏折要批兩份,一份留給臨空學習用,一份拿回去上朝用。

    臨空偷看過上朝用的奏折,剛受教不久的他都覺不合理,鐘延又怎麼會想不到。

    他知道鐘延是故意的,可他不能問,因為鐘延說過不能問多余的事。

    這夜,臨空照例在御書房里睡覺,夜已深燭火卻亮著,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鐘延難得沒在批奏折。

    鐘延正坐在椅子上發呆,任由燭火緩緩描摹他絕色的面容,臉是美的,唇是柔的,鼻是暖的,獨獨那眼是冷的,眼角的淚痣更是冰的。

    結了冰的淚點在寒冷的眼下,化不了,暖不熱,給他平添一股誰都無法抹去的孤獨。

    這時,鐘延又伸手去摸另一只手,看位置應該是想摸手腕。

    可下一秒,他又作罷,指尖連袖口都沒踫到。

    他如此反復很多次,像是舍不得踫,又或者不敢踫。

    臨空看的愣神,卻听鐘延道︰“趕緊睡覺。”

    他听話地閉上眼,可怎麼都睡不著,輕聲問︰“鐘延,你有喜歡的人嗎?”

    鐘延拿出奏折重新批閱起來,語氣冷淡地重復道︰“趕緊睡覺。”

    臨空,空,空空蕩蕩,空到只有鐘延,鐘延便是他一切。

    無論鐘延怎麼命令,年幼的臨空怎麼都藏不住對他的在乎。

    偶爾的幾次上朝,臨空都能听到朝臣們罵鐘延,他氣得想為鐘延罵回去,卻被鐘延用眼神止住。

    他不理解,更不甘心、只能憋了一肚子氣,陰沉著臉坐在龍椅上,落在朝臣眼里恰好成了無可奈何的忍辱與無能為力的憤怒。

    于是,前來解救小皇帝,反抗攝政王的人更多了。

    鐘延明面上的身份是普通人,數量少還好,殺的多了必然會暴露。

    深夜時分,鐘延在御書房里批奏折,臨空見他時不時就要停筆,像是思緒不佳,驚奇他也有煩惱的時候。

    實際上,鐘延根本不是思緒不佳,而是腦海里允棠在罵他,罵個不停。

    他要給臨空選妃,借機藏幾個異能者貼身保護臨空。

    允棠首先排除,她現在是個女娃娃,入宮的年紀都不到。

    啟神殿的神宣也排除,她們被皇宮記錄在案,而且鐘延也信不過。

    這不行,那也不行,氣極了的允棠就開始罵鐘延。

    罵著罵著,她的聲音從鐘延腦海里消失,良久後再回話竟惹的鐘延無聲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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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鐘延宣布要為臨空選妃,有的大臣厲聲反對,有的卻直接同意送女兒進宮。

    小皇帝才多大啊,鐘延也住在皇宮里,妃子是為誰選的不用想都知道。

    只是鐘延為人薄涼冷酷,作勢獨斷專行,他豈容旁人反對自己,伴隨一些臣子的入獄,選妃大典如期舉行。

    選妃大典的規模很大,仿佛整個中原的美人都被搜刮了過來。

    臨空其實也不樂意選妃,可還是听話選了些他能瞧上眼的。

    他的皇後是鐘延親自選的,直接選定,不容他改。

    皇後名喚黎煙,長得很漂亮,明艷張揚的漂亮,還有一雙淺褐色的眼楮。

    這雙眼單看起來有些凶,可放在整張臉上,凶性又被稍顯柔和的眉眼軟化,顯得端莊大氣,恰到好處。

    臨空承認鐘延欽點的皇後很好看,是選妃大典上數一數二的美人,可最好看的此刻正在他身邊站著。

    鐘延看了臨空一眼,眸色微冷,像是在思考什麼事情。

    選妃大典結束,後宮添了很多美人,逐漸熱鬧起來。

    然而這熱鬧和小皇帝無關,甚至還只會惹他生氣。

    那些妃子變著法子往攝政王的床上爬,曾經獨屬于他和鐘延的御書房也被她們用各種借口闖入。

    鐘延似乎也被煩了,選妃大典剛過三個月他就從皇宮搬回自己的王府。

    那天,傷心欲絕的臨空跑到皇後的鳳儀宮,在黎煙身邊哭到昏睡過去。

    這宮里的妃嬪,只有皇後不去討好鐘延,也只有皇後會注意到他,主動安慰心情不好的他。

    傷心、生氣、郁悶.....總之,臨空習慣去皇後那里尋求安慰。

    黎煙為小皇帝掖好被子,略顯復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換了身黑衣,悄無聲息地離開鳳儀宮。

    早已荒廢的冷宮里,黎煙將咽了氣的妃嬪河里毀尸滅跡。

    伴隨“撲騰”、“撲騰”的落水聲,白霧將冷宮逐漸包圍,鐘延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丟的時候聲音小點,耳朵靈的異能者能听見。”

    黎煙回頭看去,“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耳朵靈敏得可怕。”

    “小心行事總是對的。”鐘延問起黎煙後宮妃嬪的情況,具體到誰是來救皇帝的,誰是來殺他的。

    他問了快一個時辰,只字不提臨空,黎煙先提起︰“鐘延,臨空對你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是麼。”鐘延淡淡回道,“我會解決這事的,你只管看好他。”

    黎煙點了點頭,然後干脆地轉身,白霧也隨著她的離去快速消散。

    鐘延站在落滿灰塵,寂靜到詭異的破舊亭子里,抬眼看著孤月逐漸被濃雲遮蓋。

    沒了月光,鐘延映在地上的影子消失不見,黑暗中,他啞然一笑,喃喃道︰“你是對的,確實不該對他好,也當真是殘忍,我對你僅剩的那點埋怨都留不得。”

    過了半年左右,鮮少再來後宮的鐘延借臨空在課業上的丁點錯,當著他的面弄死了他最喜歡的小狗。

    那只小狗是臨空某次完成課業後,因自己一個人著實孤單,朝鐘延討要來的獎勵。

    那是鐘延送給他的,交到他手上不過才剛滿月,是他從奶狗養到大的。

    滿心歡喜前來的臨空不知道鐘延為何要小題大做,甚至借此發難弄死那條狗,只能哭著求鐘延把小狗的尸體給他。

    鐘延見他膝蓋竟有些軟,再次發難,直接將小狗的尸體丟到湖里,冷聲道︰“敢去撈就別再想見到我。”

    臨空想撈,但是不敢,在池邊呆愣地站了好久,然後去找鳳儀宮找黎煙哭了好久。

    類似的事越來越多,臨空逐漸不再對鐘延心生念想,在鐘延要掘他娘墳墓的那天徹底轉為恨。

    十幾歲的小皇帝被教養的很好,言行舉止初具帝王的威嚴,站在書桌前隱隱有了壓迫感,“理由!鐘延!給我個理由!”

    鐘延批完手頭的奏折才抬眼看向臨空,冷聲吐出兩個字,“惡心。”

    臨空心下一驚,鐘延朝他笑起來,“看來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就因為這樣?”臨空怒到極致竟是笑了一聲,“鐘延,你該死,外面那些人罵的沒錯,你確實是該死,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是又如何?”鐘延重新低頭批閱奏折,語氣滿不在乎︰“那麼說的人多了去了,可誰又能真的奈何得了我呢?”

    臨空沒有回話,轉身出了御書房,連句示威的話都沒留給鐘延。

    旁人奈何不了鐘延,但不代表臨空不可以,因為鐘延坐的是大臨王座,是本該屬于臨空的位置。

    這日過後,臨空開始暗中反抗鐘延,用鐘延教他的手段一點點籠絡人心。

    逐漸地,臨空知道了外面的情況,鐘延重用佞臣,增加賦稅.....除了這越發奢靡的皇宮,其他地方已是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在那一刻,臨空只覺鐘延慘無人道,冷酷無情,也真正恨上了鐘延,必須要鐘延死才能解恨。

    他花了幾年時間,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初步握住那把只屬于大臨帝王的刀——啟神殿。

    許是鐘延察覺到了這點,臨空被軟禁後宮,禁止接觸任何人。

    與此同時,鐘延腦海里想起允棠的聲音︰【已經準備好,隨時可以反。】

    鐘延打開奏折,提筆批閱起來,【兩個月後,我將傳假詔佯稱帝,你當天以救駕天子的名義發病,另外,幫我準備瓶毒藥,越濃越好。】

    允棠回道︰【知道了,不過為什麼選毒藥,拿刀自殺不是更方便嗎?】

    【我愈合速度快,刀傷容易暴露,毒藥方便些,而且我給你個殺我解恨的機會。】鐘延似乎能想到那頭允棠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揚了下,【破盛元城門那夜,我在皇宮大殿等你,你子時之前,我給你殺,過了我就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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