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第70章 續夢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美咖加冰 本章︰第70章 續夢

    薄奚弦確定這絕非原來的神使,他只是披著神使的相貌,內里已經完全變了樣。

    她沉默片刻,策馬追上去,一路上都不敢再多言。

    又過半月,隊伍越過東山抵達外海,龍訣將人送到封印上方的海島上,又領薄奚弦來到海島的最高處。

    他將冰劍拔出,融化成水,融入最高峰的石頭里,而後潺潺清水自石縫間流出,滑過陡峭的山石緩緩往下流淌。

    “給我。”龍訣朝薄奚弦伸出手,見她沒懂,補充道︰“那水滴子留給你的珠子。”

    薄奚弦將珠子遞過去,沉默片刻,問︰“為何要叫家主水滴子?”

    龍訣將珠子化作水融進山石里,“血滴子只能傷人,但水滴子不是,軟硬自洽,可鋒可柔。”

    薄奚弦沒回話,卻在心底認同了這個外號,又听神使道︰“飲此山水可佑汝等不受混沌力量的侵蝕,日後若有不敵者亦可引動其中之力化解危機。”

    “另外,端木氏的例子就擺在眼前,這山石流水的事咽到心底,咽到死。”

    話音落下,神使沒了蹤影,薄奚弦抬頭看到一只水鳥正快速遠去。

    明淵的壽命有限,龍訣是為他才回來的,回到皇城後,兩人也回到眾人熟知的形影不離的狀態。

    只是在熟知的表象下,兩人的關系變得很奇怪。

    旁人看不出端倪,同二人相識幾十載的許璃又怎會看不出來。

    她無法用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現在的國師和神使。

    這兩人相熟到極點,彼此間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可也陌生到極點,站在一起再沒有她熟悉的般配之感。

    非要許璃來形容的話,他們不似戀人、不若主僕、不甚知己,像過了界的同僚,哪哪都找不到合適的界限。

    她不知如何是好,思來想去只能去找拓跋宇,“拓跋,國師和神使這樣,我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嗎?”

    “確實如此。”拓跋宇端起酒盞悠哉地喝了一口,閑適安逸的模樣仿佛外界的禍亂與他無關,“有些事只能他們自己解決。”

    許璃趴在桌上輕嘆一口氣,露出的手腕上手鏈的顏色很淡,要不了多久便會失去作用。

    拓跋宇瞥見,當即折了截藤條,弄了個新的手鏈遞過去,“給,以防萬一,戴著備用。”

    “多謝。”許璃接過手鏈帶上,又垂眼看著手鏈,遺憾道︰“拓跋,如果有天你也要走.....”

    “不會的。”拓跋宇打斷她,笑而篤定道︰“若真有那天,我保證會在走前為你留下足夠多的手鏈,夠你用到壽終正寢。”

    他只是隨口安慰一句,誰料竟是一語成讖。

    三日後,派往北狄邊城增援的將士還有消息,北狄邊城的守將先一步帶昏迷不醒的容憬回來,一同帶回來的還有北狄兵馬大舉進攻,邊城將士不敵的噩耗。

    太醫院的御醫治了兩天,依舊對容憬的病癥束手無策,懷疑他是中了鬼術,命人將他送回啟神殿,說不定拓跋宇能看出病因所在。

    人是一大早被送回來的,拓跋宇站在容憬的床榻邊,冥思苦想卻想不出容憬中了什麼鬼術。

    龍訣站在門口沒進去,感知良久,道︰“拓跋,不用想了,他不是中了鬼術,而是失了【聖渡】。”

    “【聖渡】?”拓跋宇瞳孔一顫,猛然回頭看向龍訣,“失了【聖渡】不就表示從游他......”

    他有些不敢相信,聲音卡在那說不下去,龍訣將剩下的話補全,“是,等容憬再醒來,他大概率會跟其他動物型異能者一樣,喪失人性,變成徹頭徹尾的動物。”

    拓跋宇問︰“【聖渡】在哪兒?”

    龍訣沉默不語,背對著陽光,本該白皙的面容沉得可怕。

    拓跋宇見他這般模樣想起曾為容憬算的情卦,疑問句語氣卻是肯定的,“厲琛,【聖渡】在他那里,對吧。”

    龍訣垂眼望向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容憬,“拓跋,你覺得禍亂年間,靠在亂墳崗廝殺生存的人為何會覺醒名為置換的特殊能力?”

    “貧窮與富貴,饑餓與飽食,寒冷與溫暖,為何有人高高在上、吃穿不愁、揮金如土,為何又有深陷泥潭,饑寒交迫,身無分文。”

    “他的【置換】來源于此,是心底對不等命運的厭惡和仇恨,同樣的,置換,【置換】,他總能以很小的代價換得自己心中所要。”

    “賊人偷了公子的心,可沒了心人是會死的,可對一個異能者來說,特殊能力與心又有何區別?”

    拓跋宇不知如何作答,何況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

    他沉默地替容憬掖好被子,轉身離開,關上房門才道︰“厲琛知道這事嗎?”

    龍訣回道︰“只要厲琛不是傻子,容憬失去【聖渡】暈倒時,他便能察覺到問題出在自己身上,算算時間,再過......”

    拓跋宇見他突然沒了聲,等了片刻,問︰“怎麼了?”

    這段時間,龍訣一直裝作沒恢復記憶時的模樣,雖然內里差了八分,可外表總歸是裝得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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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撕破外表的偽裝,眼眸變作純金色,里面劃過鮮明的殺意,“臨承那廢物居然想割讓北狄邊城,再送皇女去鬼都和親。”

    這麼做的結果如何拓跋宇再清楚不過,維持了幾十年的閑散一瞬散盡,“我去趟皇城,從游的事等我回來再說。”

    他匆匆離開,只留給龍訣一個快速變成點的背影。

    龍訣張了張口,似乎是想說什麼,可最後他還是沒說出口,轉身去找了明淵。

    書房里,明淵看著皇城剛送來的信,面色沉得可怕,若是還有的力量,大抵會比龍訣還駭人。

    這時,龍訣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拓跋知道這事下山去皇城了。”

    明淵回頭看向龍訣,“你知道他要去做什麼,為何不阻止?”

    “明知故問。”龍訣別過臉去,“你知道的,我不會阻止他,也無法阻止他。”

    明淵輕嘆一口氣,臉上的陰沉逐漸散去,“容憬怎麼樣了。”

    龍訣將容憬昏迷的原因講了一遍,明淵垂下眼簾,“難怪那時澤安會說容憬可能出事了。”

    厲琛的【置換】在逐年換走容憬的【聖渡】,容憬也是因此才會說使用【聖渡】越發困難。

    薄奚錦聿曾借用【聖渡】延緩自身的二次死亡,他定是戰斗時發現水化的速度不對才會肯定容憬會出事。

    也是為了通知他們這件事,在死戰不可退的情況下,薄奚錦聿強行找出一個能兩全齊美的極端方式。

    可薄奚錦聿若是不那麼果斷,他能在幾個時辰後等到龍訣。

    至于容憬......

    明淵又嘆了一口氣,“龍訣,世事無常,造化弄人啊。”

    侯涅生沒接話,將話題拉到形勢嚴峻的北狄草原,“北狄,要我過去麼?”

    “那是屬于他們的命數,你改不了,再者,拓跋有屬于他的傲氣,有些事容不得旁人替他了結。”明淵走到龍訣旁邊,又看了他一眼,“走吧,趁拓跋不在,陪我在山中走走。”

    龍訣跟在明淵身邊,陪他在山中漫無目的地走著,走了好一陣,听他問︰“裝侯涅生裝的不累麼?”

    “不累。”龍訣道,“我說過的,南柯一夢,陪你夢完。”

    “可這只是自欺欺人。”明淵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語氣卻滿是遺憾,“你是龍訣,除了外表,你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像侯涅生。”

    “確實如此,已經有很多人覺得神使的內里換了。”龍訣撕開侯涅生的偽裝,不屑嗤笑一聲,湊在明淵耳畔,低聲問︰“那麼你呢,,你為何在乎侯涅生而非龍訣,難道擁有過往記憶的龍訣就那般令你厭惡麼?”

    “不是。”明淵轉身,直視著龍訣,“龍訣很好,是那個時代太糟,逼得龍訣也必須跟著一起變糟,所以我希望可以重來一次,讓龍訣涅盤重生變回該有的美好,而且......”

    他頓了頓,似是膽怯地垂了下眼簾,然後重新看向龍訣,“我後悔了,我不要一個被苦與血澆灌出的繼承人,不要再有人續我之後再被困在神壇之上,被眾生的善惡牢牢拴住,不得不從我變成。”

    “尤其那個人還是你,初見那年我便覺得龍訣這名字不好听,仿佛生來便是為了訣別,我想為你改個名字。”

    “可就像我說過的,我們遇見的時代太糟,我必須有個繼承人,你也只能是龍訣,一切沒有回頭路。”

    “索幸,現在有了第二次機會,龍訣,我從不是厭惡龍訣,也不是在乎侯涅生,我只是想在我有限且僅有一次的輪回中盡可能讓你變回你本該有的模樣。”

    “我不信你未曾和納蘭濯討論過為何我死了卻又變成普通人,重現于人間,我現在告訴你原因。”

    “龍訣,我為你而回來,想為你改名換姓,謀得一條新的生路,不再重復我那悲慘的結局。”

    明淵眼眸本就明亮,照在光下更是多了股能驅散一切寒涼的明媚。

    龍訣覺得這雙眼亮得厲害,亮得他竟是不敢直視。

    他輕輕別過臉去,避開的視線,可卻無法避開滾燙灼熱的靈魂。

    山巔轟然而下的雪避不開太陽的光芒,過熱的炎芒讓暴雪消融,越消越快。

    這一刻,龍訣多麼希望自己沒有這該死的感知,不必無視血肉之軀,直面比語言更真摯的內心,能偏執地說“又騙我”。

    良久,他重新看向明淵,用指尖抵在明淵的心口前,“這里,你的皮囊之下埋了真心,可我卻希望真心還能再被剖開,下面是能讓我輕言否定的虛情假意,但是,我剖不開。”

    “因此,即使真心之下還有虛情假意我也認了,如你所願,此後這世間有的只會是侯涅生。”

    “你......”明淵的腦子一片空白,有些呆滯地望向龍訣,像是听不懂他在說些什麼。

    這時,龍訣改用手掌貼在明淵的心口上,像在感受他熾熱的心跳,又緩緩低頭,將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可我裝的不像,你都教這麼久了,用剩下的時間再重新我教一次,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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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一夢,夢醒了無法繼續,那麼我們換一場夢續下去、重新做。”

    明淵花了好久才消化完龍訣的話,空白的腦子逐漸恢復清明,低低一笑,問︰“你這是在妥協麼?”

    “是。”龍訣也笑起來,在明淵的肩頭蹭了蹭,“所以啊,你騙騙我,說你是對我用了奇怪的異能才讓我變得這般奇怪。”

    這話當真矛盾至極,總恨在騙他,也最恨騙他,可現在竟然主動求騙他。

    明淵輕嘆一口氣,用哄人的語氣說道︰“沒錯,我又騙了你,對你用了奇怪的異能才逼你不得不栽在我身上。”

    龍訣的喘息聲有些重,鼻息灑在明淵的肩膀上,穿透了衣衫,燙的厲害。

    他喃喃道了聲“騙子”,過了片刻,補充道︰“又騙我。”

    明淵沒有回話,貼著他的發絲,撫摸著他的額頂,輕聲問︰“累麼?”

    龍訣答道︰“不累,裝裝樣子而已有什麼累的。”

    明淵又問︰“我問的是多次強行用【泯滅】消滅封印,早已力竭卻日夜兼程,裝作無事地撐到現在,累麼?”

    被揭穿的龍訣聲音里多了絲疲倦,“累又何妨,只要你一句話,我現在照樣能幫你為這大臨踏平北狄,即使需要面對的人是元朗。”

    元朗身在北狄草原,他能放身中鬼術的端木惜回到中原,默許拓跋泗大舉進攻中原,便不可能讓龍訣隨意插手這太平到來前的最後一災。

    龍訣若是去北狄,踏平拓跋泗的軍隊前,必須先消滅禁止他插手的元朗。

    現今的龍訣不可能打過元朗,唯一的法子大抵只有死個成千上百次將元朗耗到魂飛魄散。

    明淵不會讓他去,也不能讓他去,更舍不得讓他去。

    “累了就休息吧。”明淵溫聲道,“現今不比以往,你不必再強撐著。”

    ”真的麼。”龍訣依舊將頭抵在明淵肩膀上,聲音輕到似是下一秒便會睡著,“我若真要休息,可能會睡上很久很久。”

    明淵強壓下心底的遺憾,平靜地問︰“有幾百年那麼久嗎?”

    “有幾百天那麼久。”龍訣忍不住笑起來,“等過了來年的神罰之期,哪怕不想醒也會醒的。”

    明淵輕拍一下他的頭,“回屋再睡,現在睡了,我可抱不動你。”

    片刻後,龍訣回到屋子,幾乎是剛貼到床榻便睡了過去。

    明淵坐在床邊陪了一陣子,估算龍訣已經睡熟,盡可能輕地起身離開。

    他剛走幾步,听到身後有動靜傳來,回頭一看,本該熟睡的龍訣已然醒來,輕微蹙眉,“你要去哪?”

    “我不放心許璃他們,要去趟皇宮。”明淵回道,“你安心睡吧,我很快便......”

    話沒說完,龍訣已經到他旁邊,“走吧,我正好睡不著。”

    不是睡不著,而是無法睡著,生在那個禍亂年代,任何風吹草動都能逼龍訣醒來,無論多想睡都一樣。

    明淵側目看了他一眼,“你可以放心休息,沒人會隨便闖進來的。”

    “無礙。”龍訣道,“回來再睡也一樣。”

    明淵沉默片刻,提醒道︰“龍訣,侯涅生不會跟我頂嘴,是我讓休息就休息的。”

    “不一樣,我沒記憶那會兒也頂嘴,不過是偷著來的而已。”龍訣望著明淵,催促道︰“走吧,有時間爭辯還不如早些過去。”

    明淵拗不過龍訣,帶他一起下山去往皇城。

    再說皇城那邊,朝中百官無一人敢反對臨承以公主和親同北狄求和的事。

    現今中原各地破開的封印雖重新封好,可封得不完全,必須有人鎮守,如何再騰出兵馬同北狄交戰。

    不只是臨承,朝中所有人都覺得用幾座邊城和一個皇女換幾年喘息時間只賺不虧,大不了等封印徹底消失,養兵蓄銳後再打回來。

    然而許璃不這麼想,她站在大殿上,以一人反對整個朝堂。

    同為臨燁和東適汝所出,已是中年帝王的臨清曾覺這幼妹比自己更具帝王之資。

    事實也確當如此,許璃經歷了太多傷痛,已無需再剝離情感,她俯首站在殿前,抬眼直視上方的臨承,眉宇間散出的威嚴比坐在皇位上的臨承更似帝王。

    兩者相較之下,臨承竟像個膽大包天、偷偷坐上龍椅耍玩卻被真正帝王發現的皇子。

    “你——!”臨承緩了片刻,重重拍了下扶手,“琉璃!大殿之上豈容你一人放肆!你知道你在反對什麼嗎?!”

    “臣自然清楚。”許璃直視臨承,平淡的話音盡是威嚴,“陛下,臣女敢問我大臨是無人可用嗎,需先割讓邊城以示求饒,再用一皇女和親示弱。”

    “你此般怯弱之舉對得起或已經戰死,或尚在守城的將士麼,還有邊疆數不清的黎民百姓,你知道他們被割給北狄後會經歷什麼嗎?”

    “近百年前,大將軍薄奚錦聿力戰北狄,收回邊疆城池,又以神司的身份守大臨疆土百年之久,現今他死戰身隕,你卻割讓城池,怯敵求饒,你對得起他奉給大臨的百年忠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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