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第66章 碧虛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美咖加冰 本章︰第66章 碧虛

    與龍訣那日預料的一樣,最多三日,追捕端木惜的異能者全部被殺的消息便將傳回皇城。

    大殿之上,臨承寧可相信是自己出現幻听也不願接受事實,“你,給朕再說一遍!”

    跪在殿中的傳信官顫顫巍巍地重復道︰“回,回稟陛下,派去捉拿端木惜的異能者無,無......”

    他頓了幾秒才道︰“無一生還。”

    其實傳信官還剩了一半內容沒說,也是當真不敢說。

    端木惜趁夜將那些異能者的尸身堆到一城鎮門口,又留了封信讓人傳信給陛下,說不要再派廢物過去送死。

    也是因為他的主動挑釁,才有了這專門回皇城送信的傳信官。

    臨承沉了好幾口氣,強壓下怒意,又將目光移到站在明淵身後的薄奚錦聿和容憬身上。

    他什麼都沒說,可表達的意思早已溢于言表。

    薄奚錦聿是大臨的開朝將軍,助臨燁打下了大臨江山。

    容憬是啟神殿成立時便加入進去的神司,守了大臨幾十年的太平。

    這兩人又皆曾教授端木惜文武課業,算是他的師父,是最有可能將他捉回來的。

    然而臨承不知道的是端木凌長壽是因為他從未使出全力。

    世間唯一能限制神昭異能者的只有他們自身承受不住神昭力量的肉體。

    端木惜只要不怕青年早逝,即使是薄奚錦聿和容憬去追,同樣會落得有去無回的結局。

    薄奚錦聿和容憬皆是沉默不語,良久,二人幾乎同時朝臨承俯身行禮,“神司......”

    明淵知道神昭異能有多強,這兩人去追捕端木惜只是白白送死,當即打斷兩人,“不必了,陛下,我去便可。”

    話音落下,朝中上下頓時陷入死一般沉默。

    沉默了好久好久,文武百官,乃至臨承才逐漸想起那年元旦宴上國師只一個眼神,一個抬手便震懾所有的域外來使。

    國師此人溫暖柔和,言行舉止皆宛若陽光灑在身上,總讓人忍不住親近他,也總讓人忘記他恐怖的實力。

    臨承思索片刻,試探道︰“國師,此事有幾成把握?”

    國師可代表大臨,若他出手去擒端木惜便只許成功不可失敗。

    明淵淡淡回道︰“回陛下,十成。”

    臨承臉上的怒火消散不少,勉強展露一絲笑顏,“那便有勞國師了。”

    明淵確實有十成把握,不過需要付出壽命的代價,大抵帶回端木惜便剩不了多少時日。

    只是他若不出手,放任端木惜繼續解開端木端留下的半神封印,再過不久人間將重新回到千年前那最血腥殘忍的時代。

    明淵不喜歡那樣的人間,幾十年的壽命他敢給,也給得起。

    他沒朝臨承俯身行禮,只是稍稍頷首,身著一襲白衣,從容地轉身離開。

    他剛與薄奚錦聿擦肩而過,殿外傳來守衛的喊聲,“何人敢擅闖皇宮!上面的!趕緊給我下來!”

    臨承和眾朝臣同時朝大殿入口看去,只見一水鳥載人越過侍衛直直飛進來,剛一入殿又將背上的人甩了下來。

    那人渾身是血,顯然受傷不輕,“撲通”一聲落地,又翻滾好幾圈,停下來後直接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臨承和文武百官都盯著地上的人,唯有薄奚錦聿幾人無比詫異地望向上空的水鳥。

    除了薄奚錦聿,此世間還有何人會使用水鳥?

    神使,已消失十三載的神使。

    那水鳥在大殿之中展翅盤旋著,在文武百官面前于臨承頭頂繞了幾圈,又化作晶瑩朦朧的水霧散去,徹底消散的霎那更有一聲神秘亙古的龍吟傳來。

    龍訣在傳信時有個習慣。

    字跡可以造假,但異能不會,他每次傳信都會用異能附上龍吟以證身份。

    听到那聲久遠卻無比熟悉的龍吟,明淵忍不住用極輕的聲音呢喃道︰“龍訣.......”

    薄奚錦聿離明淵最近,也听到了這聲呢喃。

    不待他將龍訣和神使劃上等號,摔在殿中的人踉蹌著爬起來,環視一圈又“撲騰”朝臨承跪下,語氣是又驚又喜,“陛,陛下,臣乃幽歌城守將,幾個時辰前端木惜至幽歌城城下,臣......”

    臨承打斷他,“說重點!”

    守將深吸一大口氣,大喊道︰“神使現身幽歌城阻止端木惜屠城,救臣于生死間又命臣來皇城傳信。”

    臨承急忙站起來,問︰“神使說什麼?!”

    守將答道︰“神使既歸,前方有他,諸位且行本職便可。”

    說罷,一路強撐著的他徹底體力不支地昏死過去。

    朝中沉寂了好一陣,一大臣驚道︰“神使!神使回來了?!”

    一武官半信半疑地問︰“真的是神使麼,莫不是......”

    另一個文官急忙扯著嗓子喊道︰“你傻啊,端木惜進啟神殿時神使還沒走,他怎麼可能不認識神使啊!”

    “是啊!”還有文官接連附和,“早年太祖在位時,神使出現太祖身邊有龍吟響起,除了神使,這聲龍吟可不就是最好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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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早年的神跡也是奠定神使身負神運,乃至國運的基礎,今朝再現亦是如此。

    原本悲觀到近乎死寂的朝堂重新迸濺生機,仿佛下一秒所有的動蕩與禍亂都將結束。

    明淵垂眸沉思,他想不明白龍訣何為突然出手,總不至于是見不得自己死去吧。

    良久,他在心底感嘆龍訣終究是是舍不下【孤命】以命殺出來的人間。

    再說此刻的幽歌城,端木惜以重劍撐地,踉蹌地站著。

    他雖受了傷,卻沒有致命的風險,拿手抹去臉上的血漬,挑釁道︰“神使,你也不過如此麼。”

    不遠處,龍訣沉默不語,仔細一看,他胸口竟有道被完全洞穿的猙獰刀口,更有神昭的黑火附在上面猛烈灼燒。

    對龍訣來說這傷其實無傷大雅,轉瞬之間便能愈合,只是.....

    有好幾縷披散的長發被重劍斬斷,同其他完整的長發比突兀地垂在胸前,難看的要死。

    斷了一半的長發還恰好垂在黑火上方,被灼燒出的焦糊味在龍訣嗅來比血腥味更加難以忍受。

    端木惜沒等到龍訣的回答,以為他已經到死亡邊緣,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再次挑釁道︰“神使,栽在國師身上的感覺如何呢?”

    確切來說,不是國師,而是國師送給端木惜做誕辰禮的平安符。

    附著舊力量的平安符自然能擋下新的攻擊,何況現今的新連原有的實力都沒有恢復。

    也是在龍訣驚愕的一瞬間,端木惜抓住機會重傷了他。

    端木惜不提這平安符還好,一提,龍訣的怒火頃刻間往上翻涌無數倍。

    “礙事。”龍訣抬眼看向端木惜,胸口被洞穿的刀口瞬間愈合,被斬斷的墨發也長回原本的長度,黑火被他抬手一抹變成一根純黑的發帶。

    他用這黑火所化的發帶將長發高束在腦後,胸前衣衫上的血色也在逐漸蔓延,變黑,將本該不染縴塵的白袍變作濃重的黑色。

    他又甩了下血色長刀,純金色的尖銳眼瞳里滿是凶性,濃重的殺意更是讓空氣都變得稀薄。

    “我倒要看看他那平安符能保你幾次。”

    說話間,端木惜身前再次橫了把血色長刀,再次被移到無形的盾擋下。

    端木惜感覺綴在胸前的平安符燙得厲害,他踉蹌著後退,第一次真正意識到神使的恐怖。

    跑,快跑,這絕不是他能戰勝的對手。

    他傳承神昭的時間太早,傳承附帶的記憶大多都印象模糊,可現在突然便清晰起來。

    記憶中,那人只露出一個背影,高束的長發伴著黑色發帶隨風飄揚,站在用尸體堆砌的高山上,手中的匕首還在往下不斷滲血。

    還有一道嫌惡的聲音從下方傳來,“冥龍,殺完了麼,殺完了該去跟白澤匯合了。”

    尸山上的人回頭往下看去,戴著面具看不清面容,只有一雙尖銳的純金色瞳孔駭人駭得可怕,“來了,魔昭。”

    傳承記憶里可怖的人影同此刻的神使重合,端木惜心底逐漸生出懼意,很快壓過仇恨。

    他又後退一步,在龍訣第三次揮刀前降下數不清的黑雷,又激起濃重的塵埃,瞬間覆蓋在龍訣的視野內。

    龍訣將血色長刀一揮,鋒利的血刃劃開塵埃,可端木惜也沒了身影。

    黑龍的嗅覺敏銳到可怕,龍訣能清楚嗅到端木惜逃往何處。

    他沒著急追過去,而是拿著長刀入定般站在原地。

    一個以凡人之軀做的平安符都有此等威力,若是千年前還未隕落的呢?

    龍訣是教養長大的,可卻從未得到過的平安符,或是庇佑,最多是在他真的要死前救他走。

    只要想,即使是在諸神時代,龍訣也能過得比任何人都幸福和無憂,是足以覆蓋年幼苦楚的幸福。

    可不能那麼做,要的不是不諳世事的孩童,而是歷經坎坷和生死的繼承者。

    理應不給龍訣關心和照顧,龍訣也清楚那麼做才是對的。

    可听端木惜提起平安符,龍訣莫名氣得厲害,氣得想殺人。

    不是想殺,而是殺了保佑卻不珍惜的端木惜,恨不得將他和同平安符一同毀滅。

    “......”龍訣低低地呢喃一聲,“一千多年了,你還是這般過分。”

    他的語氣似有幾分委屈,可下一秒又嗅著端木惜的味道,滿是殺意地追上去。

    轉瞬間,距離神使再現的消息已過去二十日左右,又一道喜訊傳來皇城。

    端木惜不敵神使,如今正在逃亡。

    臨承沒見過神使出手,听聞喜訊時還抱有懷疑的態度。

    可又過一月,大臨境內沒再新添出現異兆的城鎮,更沒再傳來端木惜屠城的消息。

    臨承徹底信了這道喜訊,也是心中大喜,只待神使將端木惜擒回來。

    然而又過兩月,先行傳回皇城的是一道惡訊。

    東山過去便是廣闊的大海,海上又出現一種瘋魔的海獸,攻擊性極高,尋常百姓難以抵御。

    更重要的是,無論是人是獸,只要被海獸咬到也會逐漸變得瘋魔,極具攻擊性的同時攻擊力也會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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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月前,啟神殿派去處理此事的異能者也不慎感染瘋魔,此事導致外海沿岸幾城也接連失守。

    若是繼續下去,瘋魔之癥會從東山沿海逐步蔓延到中原腹地。

    臨承知曉此事後立馬送信去啟神殿,薄奚錦聿搶在其余神司前先行攬下此事。

    此事危機程度不容拖延,而危險程度九死一生都奢望,該是十死無生才對。

    明淵沒勸,只是望著薄奚錦聿,“澤安,你想好了麼?”

    薄奚錦聿端了茶盞喝一口,尋常道︰“國師,可否為我立魂碑。”

    侯涅生恢復記憶變回龍訣走了,可早年給顏溯和霍樓立碑的瓶中血還剩了不少。

    那瓶子明淵一直都好好收著,听薄奚錦聿這般說,也用尋常語氣回道︰“當然可以,也理應如此,只要澤安你願意。”

    薄奚錦聿的魂碑立在墓園最前端,許下的願望簡單到跟他家主和將軍的身份有些不符。

    來世太平,再逢友人,如今生一般同國師過分投緣,若是可以,最好再有個幸福無憂的童年。

    他用來許願的是特殊能力【靈澤】,不過很少,剛好夠來連接他和啟神殿。

    明淵猜到薄奚錦聿另有謀算,沒問他要留有【靈澤】做什麼,也沒告訴他自己再無來生,這願望注定無法圓滿。

    也因為無法圓滿,他這來生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有種恰到好處的妙,真以很少的靈魂成立了神祈。

    最後,薄奚錦聿抬手降下潤雨淋在石碑上,那手白得沒有血色,指尖更是如水一般的透明。

    石碑沐浴在雨中,不長的一段願望如已經立好的兩座石碑一樣化作了八個字。

    【身許家國,心向己鄉】

    薄奚錦聿只看一眼上面的字竟是忍不住笑起來。

    下一秒,一道喊聲從後方傳來。

    “澤安!澤安——!澤安你不能去!”

    又一道聲音緊跟著傳來。

    “許璃,許璃你慢些,小心別摔著自己!”

    薄奚錦聿和明淵同時轉身,看到本該在朝中輔佐臨承的許璃竟是趕了回來,身後還跟著荀煙。

    許璃穿著女官的官服,腰間佩戴神宣玉佩,她額間滲著汗,臉頰一側還有道很小的血口,應是跑得太急被山間枝椏劃傷的。

    本來敏感疼痛的她全然沒注意這道傷口,望著薄奚錦聿濕了眼眶,哽咽地求道︰“澤安,你不能去,你不能去的,你要是去了誰接允棠回來,你忍心麼。”

    允棠再次到了輪回的壽限,薄奚錦聿若要接她回來要等兩年多。

    可他等不得,東山外海的百姓等不得,中原腹地的千萬蒼生等不得。

    薄奚錦聿回道︰“忍心,不忍心也得忍心。”

    “求.......求求你了,澤安。”許璃強忍著沒讓盈滿眼眶的淚水流出,“一月,半月,十日,不,三日,說不定神使明日便能帶端木惜回來,只要把那什麼神昭封印再......再......”

    她悲傷到再無法言語,兩手環著手臂蜷縮起來,瘦小一個,脆弱得風一吹便要散了。

    “許璃。”薄奚錦聿輕聲喚道,“無人知曉神使何時回來,也沒人能賭得起你口中的可能。”

    許璃沒回話,只是眼淚洪水決堤般流下來。

    良久,她問︰“為什麼......”

    “我為開朝將,亦是守朝衛,這是我不可推卸的職責,另外......”薄奚錦聿頓了頓,“許璃,我還有一事需你相助。”

    許璃沉默了好久好久,啞聲道︰“何事。”

    薄奚錦聿凝聚出一顆晶瑩的水珠飄到許璃面前,“存一部分你的異能進去。”

    許璃沒伸手,因為她不知道薄奚錦聿要用自己的異能剝離什麼東西。

    這時,她听薄奚錦聿很輕地喚了聲“臨璃”。

    曾是大臨郡主,現是大臨臣子,她一身骨血皆屬大臨,私情在百姓面前不值一提。

    許璃絕望地伸出手,將能剝離一切的能力存到水珠里,啞聲提醒道︰“澤安,不管你想剝離什麼,人失了靈魂來生會變痴傻的。”

    “多謝提醒。”薄奚錦聿將水珠收入袖中,一只水鳥也隨之幻化在他身側。

    許璃抹去眼中的淚水,死死盯著薄奚錦聿和水鳥,要將他們的模樣清晰地映在腦海中。

    “諸位,今生有幸,望來生再逢。”薄奚錦聿翻身躍上水鳥。

    在水鳥展翅騰飛的霎那,拓跋宇白著臉趕來,丟給他一個錦囊,強撐著笑道︰“澤安,你大抵來不及听我說什麼告別的話,那我長話短說,用珠子前打開錦囊。”

    正常來說他不可能知道那珠子是做什麼,除非......

    薄奚錦聿接住錦囊,看了拓跋宇一眼,笑道︰“瞧你臉白的,好生休息,往後繼續悠閑喝你的酒。”

    說罷,水鳥展翅騰飛,載著薄奚錦聿遠去,遠離這座他早已熟記于心的奇山和山間殿堂。

    山道上的容憬看到水鳥飛過,遺憾地垂下眼眸,“終是沒趕上麼。”

    伴隨話音落下,晶瑩的潤雨淋到他身上。

    一如那年山間積雪,容憬找薄奚錦聿說有一事相求,才知殺伐果斷的大將軍實也溫和若雨。

    這雨降在山間的樹上、殿上、亭上、湖上、眾人的身上,拂去心間的別離哀嘆,也帶走了薄奚錦聿最後的溫和。

    是夜,東山外海三百里處的城鎮門口,被瘋魔海獸感染的生物、百姓、將士、異能者如驟雨般襲來。

    他們的戰斗力驚人,見了活物還會越發瘋魔,再加上幾個異能者混在其中,守城將士難以招架,已經撐了一日之久已是極限。

    可在城門破、踏關前,有一水鳥從城池後方踏月飛來,又有一滄浪色的人影伴隨無盡的寒霜一同落地。

    霎時間,瘋魔的入侵者變成冰雕,在盈盈的月光下飄散出森白的寒氣。

    至于落在城門前的那人,疲憊的守城將士們看不見他的臉,可光看背影便生出一股由衷的心安之感,仿佛只要他站在這里便可抵千軍萬馬,護眾生安寧。

    那人凝出一柄冰劍握在手中,咸腥的海風從遙遠的海岸吹來,吹起他的衣袍、發絲,又吹動他腰間的玉牌。

    藍玉髓雕刻的玉牌在搖晃間被冰劍折射的月光照亮,清楚映照出碧虛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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