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黑夜突然糾結起來,他覺得薄棲寒這些人身上的詛咒大影帝肯定有辦法解決。
可讓大影帝出手,他難保會付出什麼代價,而那家伙又從來都是一副無所謂,只要自己開心的態度。
薄尊溟等了片刻沒等到下文,主動詢問起來︰“其實什麼?”
黑夜回道︰“詛咒這事應該有辦法能解決,但我現在還不能給你個準確答復。”
“無礙。”薄尊溟道,“這個詛咒我本就沒想過有破解之法。”
黑夜輕微皺了下眉頭,不說侯涅生有沒有辦法,擺在薄尊溟面前的已經有勒無終這條明路了,他怎麼都不該說沒有破解之法。
他喝了口常溫可樂,直言道︰“你們這個詛咒還有其他內幕?”
薄尊溟如實回道︰“近百年前,當時的大少爺知道不過百年封印里的異能者就會魂飛魄散,他也開始著手考慮遺命完成後,我們這一族何去何從的問題,而關于怪魚的這些後遺癥就是他和幾位先輩用生命測出來的。”
“兩天這個時間點是他們用人數堆疊測出來的,兩天內回來的人會失去對應的感官三天,超過兩天的人則會變得和普通人一樣,要想恢復就只能吃人和殺人。”
“不能忍住不吃和不殺嗎?”江旭疑惑道,“難不成就非要五感健全嗎,少一個應該也沒太大問題吧。”
“封印里的異能者對五感健全這件事異常執著。”薄尊溟回道,“吃下怪魚後,普通人的腦海里會有個聲音蠱惑和逼迫他們殺人,只有殺人後感官恢復後這聲音才會短暫消失,因此要麼殺人,要麼被這聲音活活逼瘋。”
“那一任的大少爺撐了三年,最終還是選擇了自盡。”
他雙目閉合,睫毛卻在輕顫著,似乎是在遺憾這不可改變的命運。
江旭眨了下眼楮,不確定道︰“所以你才不讓勒無終幫你治療眼楮嗎?”
“這確實是我說詛咒沒有破解之法的原因,不過......”薄尊溟頓了下,“我的眼楮和怪魚無關。”
江旭愣了愣,追問道︰“那你的眼楮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天生的?”
薄尊溟搖了搖頭,“後天的,不過既是今世不允知曉,我當也不會過多言語。”
江旭十分疑惑地回頭望向謝陽蟄,“謝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謝陽蟄解決掉幾條攻向他的魔鬼魚,抽空回道︰“他意思是我們本該知曉這件事,但現在既然不知道了,那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導致,因此他一個避世之人不會主動去破壞這個外界的現狀。”
黑夜︰“......”
我好像猜到一點了。
薄尊溟的眼楮估計和岑憬的一樣,都是往蛻變時期過渡造成的。
只不過前者是失去了視力,後者是瞳色逐漸變藍。
江旭不像黑夜有個什麼都懂的人幫忙解答,謝陽蟄的回答反而讓他變得更疑惑了,他又道︰“謝哥,你能再說地具體點嘛?”
“具體點的話......”謝陽蟄思索的瞬間,一只巨大的白鷹從他上方掠過,尖銳的利爪將魔鬼魚輕易撕扯成幾半,又警告似的讓魔鬼魚的鮮血如雨般從高空落下。
這變故發生在一瞬間,尚在思索的謝陽蟄猝不及防地淋了場血雨。
他梳向腦後的頭發被鮮血浸濕,軟塌塌地垂了下來,一絲不苟的西裝被染成了紅藍漸變色,冰冷的眼鏡片也在緩緩往下滴著血。
而眼鏡片後,謝陽蟄的眼神則更冷,冷到要殺人碎尸的地步。
謝陽蟄的情感波動很淡,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冷冰冰的,可這絕不代表他不會生氣,甚至有個法子能百分百讓他生氣。
謝陽蟄有輕微潔癖,不允許自己身上有半點不干淨的地方。
有些許污漬他都會生氣,更何況是現在這樣被淋了一身血雨,他抬眼向上看了一眼化作白鷹的岑琛,“岑少,你是覺得殺魚太無聊麼。”
話音落下,數不清的水母觸手飛散開來,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襲向四周的魔鬼魚。
霎那間,低空中的魔鬼魚被拖入【死獄】中盡數絞殺殆盡,于現實的夜空中如流星般猛烈燃燒起來,又在水母觸手的大力拍擊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襲向空中展翅飛翔的白鷹。
“打起來了啊。”江旭望著漫天的紅火開心地笑了起來,“這下有好戲看咯。”
這時,茉茉渾身沾滿鮮血地爬了過來,江旭見狀將它抱起來,又從身旁的袋子里抽了幾張衛生紙出來,邊擦邊嘟囔道︰“岑少也真是的,無聊了找謝哥打不就好了,拿茉茉出氣干什麼,害我還要幫她一點一點地擦。”
下一秒,鷹嘯聲刺破寂靜的夜空,江旭和黑夜听到聲響下意識抬頭向上望去。
白色的光影伴隨尖利的長風在漫天火光中穿行,瞬息之間,燃燒的魔鬼魚尸體齊齊炸了開來,像煙花般絢爛,將無邊的夜幕徹底點燃,如雨般承載了星月的光輝緩緩落下。
江旭水亮的眸子也被數不盡的火光點燃,這是山野荒林永遠無法見到的景色,他由衷地感嘆道︰“放煙火了,真的好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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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感嘆完,謝陽蟄用水母觸手抄起一條魔鬼魚的尾巴將漫天星火一瞬揮斬殆盡。
江旭不可置信地愣住了,“我的煙花呢?”
下一秒,一道和江旭差不多高的風刃從他身邊擦過,徑直砍到海面之上,翻騰的巨浪中幾條魔鬼魚被迫越至空中。
伴隨這些魔鬼魚被風刃絞殺成粉末,岑琛不耐煩的聲音從上方傳來,“不干活的人別發表意見。”
江旭沒來得及回答,謝陽蟄直接甩著一堆魔鬼魚向上拋去,其中幾條身上還刺著很多黑棘,還在半空中被強行甩了下來。
極度無語的黑夜快速避開一堆正巧甩向自己的黑棘,“這.....”
“沒事,習慣就好。”岑憬踏著從海化鯨魚身上延伸出來的黑棘緩步走過來,“死禿鷲嫌一直殺魚太無聊了,找謝陽蟄切磋一下而已。”
黑棘與夜晚的海水幾乎融為一體,乍看之下岑琛仿佛直接在海上行走,他額間的碎發因風刃產生的氣流被反復吹起,黑藍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泛起柔和的光芒,矜貴而優雅。
他徑直走到黑夜旁邊,從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打開了喝了幾口,又抬眼往上看去,“讓他倆切磋去吧,正好也能讓死禿鷲多點干勁,省得他一直發牢騷。”
謝陽蟄的感情波動很淡,惡意值也比常人低上不少,這是黑夜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受到明顯的惡意波動,他悠哉地喝著可樂,好奇道︰“他想切磋不能直接說嗎,潑謝陽蟄一身血做什麼?”
岑憬喝了口水,不急不緩地回道︰“謝陽蟄比你想象中還要冷靜,一般情況他是不會和死禿鷲動手的,不過他有輕微潔癖,往他身上潑點東西把他惹生氣就行了。”
黑夜︰“.......”
確實,從謝陽蟄身上的惡意來看,要不是高度不夠,他早把岑琛拽下來泡到血池子里了。
因為雙方直接將魔鬼魚當作切磋的道具,數量龐大的魔鬼魚不到半小時里就被完全殺干淨了。
全身染血的謝陽蟄眼神冰冷地盯著緩緩落到岑憬旁邊的岑琛,本該冰冷的聲音也多了些許怒意,“岑少,下次你直說就可以了,不要再潑我一身血了。”
他將一根水母觸手對準自己,在手上輕輕蟄了下,進而對自己使用了【死獄】。
片刻後,謝陽蟄全身上下的血漬消失不見,又像剛洗過澡似的,頭發有些濕漉地垂下來,發梢還在往下緩慢滴著水,眼鏡片上也蓋著薄薄一層水汽。
他又用水母觸手快速抽了幾張紙過來,將眼鏡摘下來緩慢地擦著,擦完重新戴上後,他察覺黑夜幾人都在盯著自己看,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身上干淨後,他心底的怒意消散,語氣也恢復了冰冷。
“謝陽蟄,你確定你快三十了?”岑琛上下打量著他,納悶道︰“你頭發放下來,眼鏡一摘,看起來比和我臭花貓還小點。”
謝陽蟄總是將頭發整齊地梳上去,戴著沒有任何度數的眼鏡,又穿西裝打領帶,看起來十分成熟。
可卸去這些修飾後,他的臉又十分年輕,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
“就是因為長相不符合年紀,我才會梳頭和戴眼鏡。”謝陽蟄淡淡回道,“我不想別人總質疑我的年紀,問我今年多大了。”
說起謝陽蟄的年紀,岑憬突然想起一些往事。
謝陽蟄的證件上,他今年是二十八歲,而他被抓到管理局則是八年前。
按理來說,已經成年的謝陽蟄該直接被關進異能者監獄,可端木隨堅持不懈地和高層吵了好幾次架後,他接受了屬于異能者少年犯的從良改造,還成功加入了三隊。
當年的岑憬只當是端木隨惜才,可現在看到謝陽蟄褪去偽裝的臉,岑憬再回看這件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江旭的關注點和岑憬不同,他的提問也正好打斷了岑憬的思緒,“謝哥,你為什麼不變成動物型下海殺魚呢,這樣速度不是更快嗎?”
他又故作天真地眨了眨眼楮,顯然是十分好奇謝陽蟄變成水母的模樣,“謝哥,這可是大海啊,算得上你的優勢場地不是嗎?”
“我拒絕。”謝陽蟄淡淡回道,“我不會用動物型,更不會下海,江旭,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他將半干的頭發隨意撥向腦後,有幾滴發梢上的水珠正好濺到眼鏡片上,透過沾水的眼鏡片,他莫名回憶起以前被人按到水池里反復體驗溺水的窒息感。
大量的水通過喉嚨涌入肺部,將其中的空氣強勢擠出,越是掙扎,肺部的水便越多,直至徹底無法呼吸。
謝陽蟄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了,他推了下眼鏡,眸中快速劃過一抹暗色,又掏出手機低頭看去,轉移話題道︰“岑少,端木楚秋將幸韶依的調查資料發來了,我現在就轉給你。”
黑夜見狀也道︰“給我也發一份,正好閑著也是閑著。”
資料內容應該很多,黑夜幾人點開後就一直處在加載中。
加載好一會兒後,岑琛看著空白的手機屏幕,突然想起了什麼,看向謝陽蟄隨口問道︰“不對啊,我找端木楚秋要資料,他發給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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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陽蟄淡淡回道︰“這地方太偏了,手機信號不好,他試了幾次都無法直接發給你。”
剛說完,資料正好加載出來了,幾人先後低頭看向手機屏幕。
調查資料一點開就是大批量學生退學和轉學的手續文書,乍看之下和幸韶依的事情毫無關系,可仔細一看這些人的共同點又非常明顯。
這些退學或轉學的學生全都來自幸辭年生前就讀的寄宿學校,時間也是從他進入寄宿學校到自殺的兩年間內。
而每個學生的在校經歷,退學理由和後續情況都十分詳盡。
總結下來,一共有四十三位學生退學和休學,其中八人自殺未遂,九人出現奇怪的暴力傾向,還有十四人精神失常到不得不進入精神病院進行長期治療。
根據資料來看,這十四人里有五人至今仍在治療階段,幾乎沒有出院的可能了。
學生的資料結束後是寄宿學校在校職工離職的資料。
幸辭年就讀的兩年間,校醫、舍管、老師等多崗位的校內職工,共計二十一人因不同的理由自願或非自願地辭職離校。
岑琛還未將這些在校職工的資料看完,心底就有了一個大致猜想。
事情全都發生在幸辭年在校的兩年間,這些事絕對和幸辭年脫不了關系。
即使早有心理準備,可真正看到相關部分時,屏幕里的文件還是驚得他瞳孔一顫。
那是一份完整的心理診斷報告,受診者為幸辭年,診斷結果為情感冷漠癥,也確實像對外公開的那樣是極少概率的遺傳性精神病。
只不過幸辭年的病癥不是遺傳自歌後幸韶依,而是他的父親解寬游。
解寬游應是發家後就逐步將自己早年的輝煌事跡給藏了起來,當年的雙胞胎又手段太過稚嫩,這才沒能查到這些往事。
可端木家作為一個傳承千年的異能者家族,底蘊和手段絕非常人可能想象的,所以端木楚秋查到了這些被解寬游藏起來的往事,還查得異常徹底。
患有情感冷漠癥的解寬游是典型的反社會人格,小學時就展現出不符合常理的殘忍和冷漠,很多同學都因他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傷勢最嚴重的一個女孩甚至面臨過截肢的風險。
在多名受害者家長的聯合抗議和施壓下,解寬游五年級時被迫休學,在家自學的同時也開始接受正規的心理治療。
六年的時間,解寬游一共換了八位主治醫師,前七位都因不同的原因選擇了辭職,而他們接手解寬游的時間也在逐漸變短。
第一位是一年半,第二位是一年,第三位只有三個月,中間不到兩年的時間里更是連著換了四位心理醫生,只有最後一位堅持了一年多,還把解寬游的精神疾病勉強治愈了。
當時的檢測結果顯示解寬游的情感波動趨于正常,會對外界展現出略低于常人的同理心,面部表情變化則與常人無異。
檢測結束後,心理醫生那邊還對解寬游進行了約一年時間的遠距離觀察,確定他沒有任何反人性和反社會的舉動才正式結束治療。
可端木楚秋列出的種種事例證明六年的精神治療非但沒能讓解寬游恢復正常,反而讓他學會了偽裝,變得更加恐怖了。
真正回歸社會後,解寬游的人生可以用一帆風順和步步登天來形容,可以說只要他想,他就一定能成功,和幸韶依結婚這件事同樣是如此。
當年的歌後名氣大,人脈廣,身家豐厚,可她出生小資家庭,本身還是天真的性格。
如此疊加下來,幸韶依比豪門千金更容易掌控和拿捏,作為解寬游真正跨越階級的工具最合適不過了。
解寬游達到目的後,幸韶依對他來說自然也就沒用了。
他能騙過無數歌迷順利和幸韶依結婚,動手時也肯定不會留下證據和把柄。
幸韶依會變得精神失常,又發展成精神疾病,最後瘋癲自殺確實是解寬游的手筆。
岑琛看著資料上繞了七八個人的買藥記錄,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慨解寬游未免太謹慎了,還是該夸贊端木楚秋居然這都能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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