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省分局眾人分批進行邊巡時,興海分局的幾人只能坐在辦公室里百無聊賴地等著,畢竟他們手頭所有的線索都需要時間。
貝岑煙在趙萱鬧自殺後,又假借聊天的方式進行了一次審訊,趙萱確實知道不少東西,但是她知道的東西只夠幫他們進行立案調查,涉及關鍵點的地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某種意義上說,賈德義也當真是謹慎,連跟了自己十多年的趙萱都不信,難怪能藏了這麼久都沒被發現端倪。
按照以往,貝岑煙說不定還能隨便找個理由把賈德義約來問話,可惜有了上次的事情後,這個可能性就變得非常小了。
再加上,賈德義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和社會知名度,本身又是搞輿論的高手,貝岑煙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
總的來說,這個案子他們只能順著手頭的丁點線索慢慢往上挖,而怎麼挖還全看紀淼星什麼時候醒,或宋昕怡什麼時候去碼頭倉庫。
怎麼想都有些憋屈,貝岑煙手敲在桌面上,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因為煩躁,周身的氣壓也在逐漸變強。
白日感受辦公室的氣氛在變得凝重,抬頭朝貝岑煙望過去,“組長”
“別這麼嚴肅啊,毛丫頭。”侯涅生搶先一步開口。
和貝岑煙的煩躁相反,侯涅生依舊是那般放松,連聲音都是含笑的,“一條路不通就換另一條路,再不濟就退一步,退一步也無可奈何的話,就再退一步,總有一步會給到你想到的答案,何必非在一條死路上、跟一個必然行不通較勁呢?”
貝岑煙朝侯涅生看去,反問“你這是在給我灌人生雞湯嗎?”
她又道“人生雞湯就算了吧,這些無聊的東西對我不管用。”
“給,明淵,差不多該到飯點了。”侯涅生將手機遞給白日,又換了條腿繼續翹著,“不算,我很少給人灌心靈雞湯,剛剛那頂多是實事求是罷了。”
他的語氣過分輕松,可說出的話又像過來人的經驗之談,“只要不是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的事,都不需要,也必要和一個無關緊要的點慪氣。”
貝岑煙問“只能一條路走到黑的事該是什麼樣的?”
侯涅生想了下,收起臉上的笑容,平靜回道“當一件事需要你走到黑或走到死時,證明在此之前,你已經試過了所有可能,除了這最後的一條路,你已別無選擇了。”
“也不怕告訴你,這種情況只可能是逆天而行的大事。”侯涅生用余光飛速掃過正在糾結吃什麼的白日,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你沒有退路,不可回頭,是苦是痛,是生是死,是成是敗,其間種種,皆是不可言說。”
听了他這話,貝岑煙的表情變得有些復雜,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說實話,這種話在我看來只有上了年紀的人才會說,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年多大了?”
她又瞄了眼還在點餐的白日,語氣多了幾分嫌棄,“我可警告你,他才二十三歲,你堂堂天衡府君應該不會故意裝年輕,然後在這里老牛吃嫩草吧。”
侯涅生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不是只有女人的年紀才是秘密,男人的年紀也”
“我是女人,但我的年紀不是秘密,我今年三十二。”貝岑煙知道自己是說中了,無情打斷侯涅生,繼續追問“別想隨便糊弄過去,趕緊說。”
“我年紀確實有點大,說出來怕嚇著你了。”侯涅生用玩笑的口吻道,“毛丫頭,我說我今年已經兩千多歲了,你信嗎?”
貝岑煙冷笑一聲,“給你個建議,開玩笑下次說點別人敢信的。”
她顯然不滿侯涅生一大把年紀拐了自家年輕員工的事,懟道“兩千多歲?你還不如說自己是骨灰修煉成精,從墓里重新爬出來的呢。”
白日點菜的動作一頓,拿著手機強忍著憋笑,但還是沒憋住,終是發出一聲很輕的笑聲。
侯涅生側目朝白日看去,露出的笑容里有些許無奈,仿佛在說我說實話了,但她不信就沒辦法了。
兩人的動作沒有避著貝岑煙,那一瞬間,她有幾分相信侯涅生的話了。
但下一秒,她又立馬將這種可能給拋到腦後去了。
一個活了兩千多年的異能者,先不說他是如何活了兩千年的。
真到這種地步的異能者,不該是天天端個架子,享受香火供奉,受人頂禮膜拜的高人嗎,可能會是侯涅生這種成天想法設法賴在對象身邊的戀愛腦嗎?
貝岑煙認為絕無可能。
正好這個時候,白日點好了飯菜,他用手機輕輕點了下侯涅生的手臂,又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隨口問道“對了,那時候天衡山也是管理局這樣麻煩嗎?”
侯涅生接過手機,“今非以往,那時候是可以先斬後奏的。”
貝岑煙可沒兩人的這種奇怪默契,她反應了幾秒,才明白白日指的是什麼,“說得倒是輕松,現在真給我們這些人先斬後奏,沒幾天就得世界大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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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涅生回道“所以我說了今非昔比,我年輕那會兒還人人奉行弱肉強食的原始法則,你殺我,我滅你,殺人鮮少需要付所謂的法律責任,殺人的理由也多種多樣,可以是名正言順,也可以是所心所欲,只要你夠強。”
侯涅生的語氣太過隨意,這話听起來比他的年紀更像玩笑話,貝岑煙已經不信他活了兩千年這事,自然也不信現在的這些話,她忍不住調侃起來“你這是真當自己活了兩千年啊。”
侯涅生故作無奈地聳了下肩,“我可都實話實說了,是你自己不信的。”
貝岑煙眉頭一挑,目光轉向白日,似乎想讓他給個準話。
白日笑著用手輕扯了一下侯涅生的袖子,道“別鬧了,說正事呢。”
貝岑煙還處在不信白日會撒謊的階段,如此這般,她徹底把侯涅生活了兩千年這個事當做了一個玩笑話。
另一邊,坐在時代娛樂頂樓辦公室內的賈德義正悠哉喝著茶,听見大門打開的聲音,剛想呵斥這不打報告就闖進來的人
待看清來人後,賈德義立馬閉上嘴,見對方又是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立馬從椅子上爬下來,連滾帶爬地繞過辦公桌,“撲騰”一聲干脆地跪到對方面前。
上一次和謝翊川對峙,即使被明著威脅了,賈德義依舊能坐在他昂貴舒適的椅子上。
可現在,已經跪下的賈德義見對方又不高興地挑了挑眉,立馬把頭也磕在地上。
他不敢有半分逾越和不敬,全身上下更是抖得和篩子似的,生怕下一秒,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你現在知道怕了?”身材高挑,濃妝艷抹的‘女人’一腳踹開賈德義,“要不是那邊反應快,你知道我要為此損失了多少人,多少異能者嗎?!”
賈德義顧不上腰疼,狼狽地爬回‘女人’腳邊繼續跪著,“大,大人,我錯錯了”‘
‘女人’顯然是氣急了,又一腳踹開賈德義,怒道“賈德義,你可以用那邊的關系來幫你辦那些髒事,但你告訴我那麼多人、那麼多次,搞不定一個普通人不說,居然還能驚動管理局。”
“讓管理局順著幾個無關緊要的下線找過去,要不是那邊反應快,我這幾十年積攢的暗線都差點被連根拔起了,這是你一句我錯了就能解決的事嗎?!”
說著說著,‘女人’又想起那邊匯報過來的最新消息,連著踹了賈德義幾腳,聲音也更加憤怒了,“就因為你這點破事,我死了十幾個異能者,光是死了還不夠,剩幾個沒死成的還被吊在廢墟前,你告訴我,我是救還是不救!”
“賈德義,這不是挑釁是什麼!不說培養一個強大的異能者要多少資源和時間,我從小到大就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你告訴我,這個賬我該怎麼算!”
“大人,我我”賈德義依舊在忍痛跪著,但他疼得厲害,說話的聲音也跟著發顫,“您別氣,我我”
“別在這里你啊我的!”‘女人’摸出一把折疊刀,削下賈德義不少頭發後直直釘入地板,“賈德義,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現在宰了你,再剝了你皮送到興海分局去,讓他們徹底死了從你這邊挖線索的心。”
“是謝翊川。”賈德義道,“是他,是那小子逼我這麼做的,大人,他就是個白眼狼啊。”
“謝翊川?他不是最自在的那個嗎?”‘女人’翹腿坐到辦公桌上,冷臉俯看著賈德義,“說說吧,謝翊川他是怎麼逼你的,又有什麼事能這般逼你。”
得了‘女人’的許可,賈德義深吸一口氣,又吞了下口水,才忐忑不安地將謝翊川險些和自己撕破臉的事完整說了出來。
“侯涅生”听完賈德義的話,‘女人’手抵著下巴自言自語道,“汪宇航是天衡山的人,他也是,看樣子這次是明著沖謝翊川來的啊,但我之前查過他的記憶了,普通人能有這個能耐嗎,是暗棋還是分散注意,或者別有目的。”
“剝離已經感染病變,隨時都可能覺醒,馬上就到收尾階段了,這個關鍵節點絕不能出事。”
“天衡山的異能者實力又深淺不明,借這次事情探探他們的虛實,但”
‘女人’想著想著眉頭越擰越深,似乎陷入了什麼糾結之中。
突然,‘她’又瞥了眼賈德義,臉上的陰靄竟是一掃而過,笑得陰毒狠辣,“管他呢,反正不听話的棋子,無論多有用,趁早除掉就對了。”
‘她’從桌上下來,走到賈德義旁邊,抬腳踩在他的腦袋,有用鞋跟點了幾下,“最近給我安分一點,不然我保證你會死在謝翊川前面。”
這話冷得刺入骨髓,賈德義立馬打了個寒顫,‘女人’彎腰撿起嵌入地板的折疊刀,順帶再次警告道“賈德義,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老實一點,沒有我的命令,什麼都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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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賈德義回答,‘女人’又想起什麼,“對了,謝翊川現在在哪兒?”
賈德義結結巴巴道“不不太清楚”
“一點用都沒有的廢物。”‘女人’打開辦公室的門又用力關上。
另一邊,即使侯涅生說一條路走不通就退一步,再換另一條路,可在直播綜藝開始前,擺在他們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等紀淼星醒來,拿到他的口供,或者宋昕怡想起她在港口倉庫關了個人,主動去倉庫,給江旭找個正當理由直接抓人。
晚上七點多,紀淼星還沒有醒來的跡象,貝岑煙卻接到了江旭的電話,“貝姐,宋昕怡好像知道紀淼星被救走的事了。”
貝岑煙道“江旭,能說具體點嗎?”
“貝姐,你等我幾分鐘。”江旭坐在枝頭,晃著小腿,手中爬著一只很小的蟲子。
他看著小蟲子,笑著問“可以再說具體點嘛?”
小蟲子不停扇動翅膀,似乎正在飛速說著什麼。
“我知道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現在你可以走了。”江旭點點頭,手貼在粗壯的樹枝枝干上。
等小蟲子順著他的手背爬到了樹上,江旭才道“貝姐,宋昕怡剛接了通電話,然後突然就變得很慌張,現在好像已經開車去港口倉庫了。”
他又補充道“這只蟲子听不懂人話,老鼠之類能听懂的進不到別墅里面,我只能知道這麼多了。”
興海分局辦公室內,侯涅生先于貝岑煙回道“宋昕怡應該還不知紀淼星被救走了,她會神色慌張大概率因為電話是謝翊川打的,謝翊川留紀淼星還有用,所以宋昕怡才會匆忙過去確認。”
江旭听著電話那頭的陌生女聲,沒有過多追問,又道“貝姐,需要我跟上去嗎?”
貝岑煙答道“對,不要讓她到達倉庫,直接在半路攔住她,然後直接帶到泰省分局去,虞瀟他們沒空審的話,就先找個理由扣住她,我會派人過去審的。”
“好的知道了。”江旭主動掛斷電話。
剛準備下班的周澤錦停下腳步,問“組長,需要我留下來嗎?”
審訊這類工作不適合周澤錦,貝岑煙想也不想得地拒絕了,“不用,你正常下班,明天早點來和薛誠換班就行了。”
“好的,我肯定一大早就過來。”周澤錦和貝岑煙幾人揮手告別,“組長,老大,還有明星姐姐,我們明天再見。”
等周澤錦走了有五六分鐘,貝岑煙看向黑夜,“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讓你家這位帶你去泰省分局啊。”
“啊?”黑夜指著自己不可置信道,“組長,你不怕我倆和泰省分局的人打起來嗎?!”
貝岑煙反問道“先不說會不會打起來,他們打得過嗎?”
黑夜“”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組長你有點太直接了吧。
貝岑煙又道“趕緊去吧,白以薇說以紀淼星的恢復程度,快的話凌晨就會醒,我今晚要等在這里,第一時間逼出他的口供。”
貝岑煙的理由一出,黑夜不情不願地起身,又沖侯涅生招招手,“走了,去闖龍潭虎穴了。”
侯涅生沒有否認,跟在黑夜身後就要離開,出門前,他停下腳步,“毛丫頭,再給你提個醒,審紀淼星的時候,不要提謝翊川的名字,和他相關的字樣最好也不要提,更不要讓他察覺到我們在對付謝翊川這件事。”
貝岑煙扭頭朝侯涅生看過去,想追問理由,可侯涅生已經跟著黑夜離開了。
她可猜不到侯涅生的心思,忍不住罵道“每次說話都喜歡只說一半,說明確點不行啊!”
可惜沒人能回應貝岑煙,畢竟在聲音還未傳到耳畔時,侯涅生就已經帶著黑夜來到了泰省分局所在的橋關市。
橋關市港口眾多且海岸線極長,最初的異能者犯罪案也是發生在海上,基于這些原因,泰省分局便建在了海上,其內大部分異能者的能力也和水有關。
站在離泰省分局最近的碼頭邊遠遠望去,昏暗的海平面上,泰省分局漆黑的巨影若隱若現,像大海深處探出頭顱的可怖怪獸,頂端的幾個照燈,像是怪獸渾圓的眼楮,對岸上的一切虎視眈眈。
看著海岸上的巨獸,黑夜難免想起都省分局的蟲洞造型,“這些負責人的審美都這麼奇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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