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至于為什麼還要逃走,因為道長沒走幾年,村子里又出事了。”馮建業又開始回答秦時的問題。
他眼里的光彩逐漸褪去,繼續用沉重的語氣說道“和上次不同,第二次消失的只有男人。男人一個接一個地失蹤,到最後,村里就剩女人和我們幾個年輕人。女人們還好,我們這些男的只能跑了,可那時候沒錢沒工具,就只能順著村口那河往下跑,也就跑到了這兒,之後”
馮建業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立馬改口道“能找到個有人的村子都是萬幸了,我們也就沒再接著跑,跟這里村長商量後,在這里定居了下來。”
馮建業的故事漫長又短暫,幾十年的悲歡喜怒被壓縮成短短幾十句話。
對許明淵來說,對方每說一段話,伴隨而來的奇怪疑點就越多
人面蛇既然已經被趙玄之殺死,那後面吃人的怪物又是什麼,又為什麼只吃男人。
為什麼當年趙玄之不肯告訴馮建業他的名字與來歷,卻又為了女孩留下關于自己的線索。
他像是執著于那個女孩般,那女孩是誰,有什麼值得他注意的,這跟後來能重新出現的影蛇有沒有聯系。
古方鎮和碾石村都因影蛇徹底覆滅,二者明明相差甚遠,為什麼都被盯上。
這中間唯一重合的存在是馮志宏,但他現在神志不清,什麼都問不出來。
天衡山的趙玄之也不知是否還在,至于那個女孩
“當年被救的女孩叫什麼名字。”許明淵問
馮志宏搖了搖頭,有些遺憾地說“不記得了。”
“快些離開吧。”他無比疲憊地看向眾人,又有些猶豫道“還有,如果這里人邀請”
“汪”馮建業身旁的老狗突然抬頭叫一聲。
“咳咳。”馮建業咳嗽兩聲,他剩下的話立馬噎在嗓子里。
許明淵知道馮建業想說的是什麼,因為岑憬早上告訴過他,留下來吃飯就會徹底留下來。
他打量著這條突然叫起來的狗村子里其他地方,幾乎到處都有狗,它們似乎起到一種監視作用。
心知馮建業知道的可能更多,但他被監視著不能說。
但陳飛鳴等人不清楚,姜初槿問道“您剛剛說什麼,我們沒听清楚。”
“沒什麼。”馮建業別過頭去,不再看眾人,“我累了,能說的也都說了,都走吧。”
見馮建業直言拒絕,眾人有些無奈也只能轉身離開,許明淵依舊跟在最後面。
剛走幾步,他敏銳察覺到馮建業又看向自己,余光掃過,他看到馮建業張開口想說什麼,但又什麼都沒說。
疑點更多了。
許明淵現在肯定,馮建業願意隱晦地將過往講出來,全是因為自己。
可是為什麼,自己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還是說當年,天衡山的趙玄之還跟他說了什麼。
然而這些問題都不是他現在該分心關注的,接下來的救援任務才是最要緊的。
“哥們,我們這次好像搞到真的了。”陳飛鳴倒著走幾步來到許明淵旁邊,笑著發出邀請“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大家一起去天衡山踫踫運氣?”
許明淵沒有答應陳飛鳴,反問“你們為什麼執著于找影蛇。”
陳飛鳴愣了下,與許明淵雙目直視,這人不僅俊得不似人間有,眸子也有些太亮了,璀璨無比卻又了無波瀾,有種說不出來的神秘與高貴。
這一瞬間,陳飛鳴對許明淵的好奇甚至超過了影蛇。
“也不是執著啦。”陳飛鳴壓下心底的好奇,解釋道“我們幾人都是山河電影大學的學生,今年就要畢業了,來這里是為了搜集民間恐怖傳說,以此為靈感完成畢設。”
“在此之前,我們還跑過很多地方,找到個真的,肯定要繼續追下去。”陳飛鳴在腦中想了下關于天衡山的各種傳說,玩笑般說道“正好去天衡山試試,看看那里到底是不是真有說的那麼靈。”
“所以我說了半天,你呢。”陳飛鳴再次問道,“你總不能就是單純好奇就來找了吧,還只有一個人,膽子真大。”
“我”許明淵開口正打算編個理由,卻被突然打斷。
“幾位問得怎麼樣啊。”範同方不知何時出現在幾人面前,笑眯眯說道“天色也不早了,順便留下來吃個飯怎麼樣。”
此時太陽西斜,但遠不到徹底落下的地步,只是天黑的時間已經在逐漸晚了。
顧婉婉掏出手機看一眼,確實,不知不覺已經快六點了。
“不用了。”姜初槿委婉拒絕道,“我們車子停得挺遠的,還是趁天黑前早點走為好。”
“是啊。”陳飛鳴也道,“本來就已經挺麻煩的,怎麼好”
“害,這有什麼的。”範同方打斷陳飛鳴,繼續邀請道“這里出去有多遠我可一清二楚,你們現在出去也來不及了。”
“可是”陳飛鳴還想拒絕。
“實在不行,再在這里住一晚。”範同方道,“等明早兒,天亮了,我一塊兒送你們出去。”
“行啦,有什麼可推的,”顧婉婉看了眼導航顯示的時間,發起牢騷“我可不想走夜路,從這里到車子那塊要走多遠,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幾小時都走不完,吃頓飯住一晚明早再走能怎麼樣啊,一直推。”
她看向仍舊想拒絕的陳飛鳴與姜初槿,有些不開心地說“而且就一晚而已,你們急什麼,弄作品就缺這一天是嗎。”
“我們不缺這一天跟你沒關系,因為你根本幫不上多少忙,甚至有一半行程是你拖累的。”秦時看向顧婉婉,毫不客氣地懟道“為什麼要走那麼久你自己心里沒數是嗎,非穿個高跟鞋,顯得你很高,還是顯得你腿長?”
陳飛鳴“”
看得出來,小時真的很生氣
別人不清楚,但陳飛鳴是秦時發小,對他了解得很。
秦時這人從小時候某次高燒後,話就逐漸變少了,即使跟陳飛鳴說話,也不說太多話,現在蹦出這麼多詞,顯然是已經忍顧婉婉很久了。
而秦時說的這些話,陳飛鳴也沒辦法反駁。
他們確實因為顧婉婉一路上耽誤不少了時間。今天也是,明知道要來山里,她還非要穿裙子和高跟鞋,一兩個小時的路程,因她直接翻了倍。
但是陳飛鳴反駁不了,不代表顧婉婉不會反駁,她的大小姐脾氣比真大小姐還厲害,見秦時這麼說她,也是當場翻臉懟起來“我穿什麼關你什麼事,給你看的?還是為你穿的?一個大男人就剩張臉了,心眼子比我鞋跟還細,難怪單身單到現在,再說了,陳飛鳴都沒對我指指點點的,你憑什麼在那里叫。”
“大晚上烏漆嘛黑的,傻子才走了,反正我是不走,你們誰要走誰走。”顧婉婉說著雙手抱臂扭過頭去,用余光看向秦時挑釁地說道“你有本事,就帶著陳鳴飛和姜初槿走啊,大不了把我一人丟這啊。”
想也知道不可能真把顧婉婉一人丟這里,真出什麼事,秦時三人根本不可能擔負起這個責任。
不等陳飛鳴和姜初槿在中間拉架,秦時面色一沉,強行忍下心頭的怒火“算你狠,最後忍你一次。”
“切,誰要你忍啊,以為自己”顧婉婉還要繼續懟,姜初槿急忙拉住她,勸道“婉婉,現在還在山里呢,秦時都不計較了,你也退一步,不要再咬著不放了。”
“你!”顧婉婉看向姜初槿,似乎有什麼話,但又生生咽下去了。
陳飛鳴也拽住秦時不等開口,秦時先一步冷聲道“最後一次。”
陳飛鳴身子一僵,他自然知道秦時口中的最後一次是什麼意思,是最後一次為他忍顧婉婉。
顧婉婉是個極其嬌慣的人,說難听點,除了臉一無是處,還逼著幾乎所有人都要讓著她。
當初陳飛鳴和顧婉婉在一起,也是偶然的意外。
大四開學,顧婉婉跟人分手了。
從大一開始,她總是很高調宣布自己戀愛或分手的事情,但因為性格過于驕縱,不少人當她一月或半月男友就忍不了分手了。
于是大四開學,陳飛鳴舍友也津津樂道這件事,談論誰能當上顧婉婉的下個受害者。
雖然顧婉婉性格不好,但確實足夠好看,眼光也很挑剔,不少人甚至以自己當過顧婉婉男朋友為榮,以此來證明自己顏值之高,反正不用一個月就能分手了。
陳飛鳴室友當時口嗨說一起去表白,誰被看上了,另外三人就請吃飯慶祝。
結果就是,陳飛鳴隨口一表白,顧婉婉就真答應了。
陳飛鳴當時自己都是懵的,甚至最開始的幾個月顧婉婉還收斂了自己的壞脾氣。不少人還來找他取經,問他是怎麼做到讓顧婉婉為他改性的。
問題是陳飛鳴自己也不知道,直到他和秦時以及姜初槿三人聯合準備畢業作品,顧婉婉也要加入時,才得到解答。
這人是看上陳飛鳴的專業課能力了。
陳飛鳴雖然看著不找正調,但專業課成績一直都是第一。
決定好題目,幾人帶著她一起出發後,噩夢就開始了,一路上不知糟心多少次,然而在外面窮鄉僻壤的,還不能把她丟下。
姜初槿還好,她跟顧婉婉大一開始就是室友,早就知曉對方的麻煩脾氣,也知曉該怎麼哄了。
但無奈秦時沒有啊,一路上不知忍了多少次。
他說最後一次就真是最後一次,說難听點,不能把顧婉婉踢出去,大不了他自己滾蛋。
陳飛鳴無奈嘆口氣,小聲安慰道“保證最後一次了,明天就回去了,我保證你倆再也不用見面了。”
秦時輕皺下眉頭,似乎對陳飛鳴的回答很不滿,問“你回去了還不跟她分手?”
“分啊。”陳飛鳴說,“一路上我也受夠了。”
“我還以為你要幫她把作品弄完再分手呢。”秦時的語氣依舊有些不爽。
陳飛鳴果斷搖搖頭,“我又不是聖母,能給她整理好已經夠意思了。”
關于陳飛鳴的想法顧婉婉並不清楚,此時她還在氣頭上,由姜初槿哄著。
範同方似乎樂得幾人吵架,加上許明淵單獨一人,徹底分成三波站著後,他才和事佬一般勸道“好了,我也是隨口一提,沒想讓你們吵架,都是年輕人有什麼矛盾非要鬧成這樣啊。”
“沒沒有。”陳飛鳴回頭,有些尷尬地說,“讓叔叔你見笑了。”
最後他們還是留下來了,因為顧婉婉不想穿高跟鞋走山路。
許明淵全程沒有說話,這個結果完全在意料之中,即使沒有顧婉婉鬧脾氣,範同方肯定也有辦法將他們留下。
或者說從幾人站在界橋村橋頭,範同方走來時,這個結局就已經注定。
這也是岑憬不更改計劃的原因,來到界橋村,他們注定無法離開。
範同方樂呵地領著幾人來到村中央、一個帶大院的三層自建房前,透過逐漸昏暗的天色,能看到明顯的裊裊炊煙,伴隨而來的還有飯菜肉香。
範同方笑著說“這我家,平時就我跟我婆娘住,空房多,你們要不嫌棄住一晚,我明早找人送你們出村。”
幾人都點頭表示沒有問題,畢竟有問題也沒辦法。
姜初槿實在不好意思,打算付錢,剛開口就被範同方擺擺手,故作嚴肅地拒絕了“叔這又不是酒店掏什麼錢啊,客氣什麼,幾雙筷子,幾床被子能值多少錢啊,你們賞個臉留下我就知足了。”
正巧此時,範同方的妻子範芸推開門,走出來,看向幾人也熱情招呼道“呦,這麼多人啊,來來來,快進來,趁著飯菜剛做好,還熱乎的,趕緊吃。”
範芸跟範同方差不多的年紀,四十來歲,微微發福,皮膚略黑,混著銀絲的頭發被低低地盤在腦後,笑起來時眼角會有明顯的皺紋,慈眉善目的,讓人生不起戒心。
“來來來,快進來。”在她的招呼下,幾人與範同方一起走進屋內。
庭院里支著燈架,一張大圓桌支在旁邊,桌子上擺著炖雞,燒魚,鹵肉一個大菜不少,還有很多葷素搭配的家常菜。
饒是聞到香味,知道有好菜,但陳飛鳴見到桌上滿漢全席般的飯菜,還是忍不住問“阿姨,這麼多菜,是不是太麻煩了,我們要不還是給錢吧。”
姜初槿也道“是啊,阿姨你這樣,吃不完多浪費啊。”
“不麻煩,你們是正好趕巧了。”範芸說著又進屋端出一盤紅燒獅子頭放在桌子中間,順便掀起圍裙擦了擦手,“同方他大哥這幾天也回來,還帶幾個同事一起回來,專門吩咐我今晚啊做幾個好菜大菜。”
陳飛鳴不疑有他,只覺真是太巧了,“這樣嗎,那還真是趕巧,那叔叔他們人呢。”
範同方從屋里拿了幾瓶酒出來,放到桌上後繼續招呼道“沒錯,咱們先吃就行,我大哥估計還要有一陣才來。”
姜初槿下意識道“叔叔,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好。”
“不礙事,我哥比我還大幾歲,哪會跟小孩計較這些事啊。”範同方說著坐下來,又對範芸喊道“小芸啊,去把碗筷拿過來啊。”
“好勒。”範芸說著轉身進屋,片刻後端出一堆碗筷,放在桌上一一擺好。
剛擺完,範同方打趣道“小芸啊,我的呢,怎麼,難不成讓我用手吃啊。”
“鎭呀,你瞧我這記性。”範芸也拍了下手,一副剛想起來的模樣,不好意思道“怎麼就能給你忘了呢。”
她又看向剛要入座的幾人笑著說“你們先吃,我進去再拿副碗筷就出來。”
“娃娃啊,快坐,別客氣。”範同方坐在桌子一角,招呼眾人坐下。
他還順便開了瓶酒給自己倒上一小杯,不等幾人開吃就自己喝了一小口,儼然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見狀,幾人也坐下來,開始吃飯,也許因為剛吵過架,陳飛鳴四人都很安靜,而白日沒有必要情況更是不會主動。
範同方也不嫌寂寞,一邊喝酒一邊獨自念叨著,等範芸將碗筷拿出來後,也開始吃飯。
他剛夾起一塊排骨放在嘴里慢慢吃完,陳飛鳴的眼皮子突然重起來。
片刻後,陳飛鳴率先倒在桌上,其余人也接二連三倒下,秦時是最後倒下的,他甚至還有力氣朝範同方看了眼才緩緩倒地。
範同方繼續吃著排骨喝小酒,眼見小杯中白酒見底,他又給自己重新倒上。
倒酒的短暫功夫里,房屋關上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了。
一個個子不高,身材干瘦的中年男人走進來,身後還跟著許明淵幾人白日遇見的老太婆與另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男人嘴里叼著根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