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多種使用方式!
借汪宇航吉言,今天的拍攝異常順利,包括江元在內的各種青年群演沒一個掉鏈子的,很快就將上午的拍攝進度完成了。
馮導對眾人上午的表現異常滿意,難得舉起喇叭夸獎兩句“大家都表現得不錯,下午繼續保持,現在都去休息吧。”
剛說完,他又補充道“都早點吃午飯,中午十二點半在這里重新集合。”
話音落下,眾多群演立馬做鳥獸散,又三三兩兩重新扎堆,畢竟都是些年輕人,很容易就聊到了一起。
但江元卻沒有過去,他在侯涅生要從輪椅上站起來時,小聲拜托道“侯影帝,你能跟我來一下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不能現在說嗎。”侯涅生站起來說。
江元看了眼還沒徹底離開的其他演員,道“嗯,人多不方便。”
怕侯涅生拒絕自己,他又補充道“是關于許明淵的。”
話音落下,侯涅生轉過頭來,目光掃在江元身上時,有一瞬像是冷冽的寒芒,要將他徹底冰封。
江元有些緊張地咽下口水,心道是錯覺吧,他也沒做什麼,侯涅生的眼神怎麼會那麼恐怖呢。
等待回答的短短幾秒漫長得如同過了幾個世紀,江元的內心越發忐忑,心撲騰撲騰地像是要跳出胸膛。
“好。”侯涅生回答。
听到侯涅生答應下來,江元徹底松了口氣。
這時幾個年輕人站在不遠處,其中一人喊道“江元,你走不?”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江元道。
“行了,走啦。”又一個年輕人道,說話間隱隱有些敵意,“畢竟我們的戲份跟人可比不了。”
他說完第一個年輕人用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看向江元有些尷尬地說“那你先忙,我們就先走了。”
然而幾人走到菜館就發現問題了,因為那里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其余不少來吃飯的年輕人也站在不遠處圍觀。
只見一個牌子擺在台階入口,上面寫道昨晚做飯一不小心給廚房炸了,經過一晚的沉思決定開始給自己放假。今後就不招待了,你們找別的地吃飯吧。
眾人“??”
不是,誰家廚師做飯能給廚房炸了啊。
而且說得輕巧,鎮上就你一家菜館,不上你家吃飯去哪家吃啊。
最後,一幫人聚在一起商量片刻,氣勢洶洶跑向回薛宅,又派唐成雙為代表,敲響了薛文的房門。
昨晚被侯涅生嚇到失眠,早上好不容易睡著的薛文穿著睡衣開門,滿臉怒氣地對唐成雙吼道“敲毛敲!睡覺”
目光偏見唐成雙身後的一眾人,薛文憤怒的氣焰瞬間消失,話喊一半立馬改口“睡覺睡差不多了,你們有什麼事嗎。”
說完,他又賤兮兮地笑了下“沒事的話,我就關門先換衣服去了。”
眾人“”
你是一點不嫌尷尬,變臉變真快啊。
“菜館沒了,這里還有別的地方能吃飯不。”唐成雙說。
薛文一愣,像是沒听懂般,問話脫口而出“啥玩意?你再說一遍。”
“我說,菜館廚房被炸了,現在我們沒地方吃飯了。”唐成雙頂著雙方的注目,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這兒能做飯嗎,或者給個地方我們自己”
“就這點事啊,沒問題。”薛文不等唐成雙說完就答應下來。
唐成雙對情緒很敏感,不知為何在薛文听到廚房被炸了後,這人瞬間就表現得極其開心,甚至說話的語氣都輕快了不少。
只見薛文又看著眾人,心情十分愉悅地指向南邊,“第一間就是廚房,里面肉菜都有,隨便用,不用客氣。”
說完,他又打了個呵欠,“沒事了吧。”
不等唐成雙說什麼,他又自言自語道“沒事的話,我就繼續睡覺去了。”
“砰”一聲,房門被關上了。
眾人被這離奇的轉變弄得完全不知所措,只能面面相覷,大眼瞪小眼干站在原地。
畢竟薛文討厭明星演員不是秘密,這幾天沒人少找過他,但態度都很差。
他們壓根就沒想過薛文能同意,甚至在問之前就準備好了第二方案,砸錢給薛文,畢竟這人從不跟錢過不去。
誰想薛文居然那麼爽快地答應了,最後一人站在人群中悠悠發問“問個問題,你們誰會做飯。”
眾人“”
對哦,我們誰會做飯呢。
一瞬間,他們目光齊齊轉向唐成雙,如果有誰可能會做飯唐成雙的概率絕對最大。
唐成雙“??”
不是,你們怎麼知道我會做飯的。
他後退幾步,有些氣弱地說“我會是會,但可能口味不是太”
不等說完,眾人已經推著唐成雙去了廚房,一人更是喊道“有吃的就行了,我們不挑。”
另一邊,江元終于鼓起勇氣對侯涅生說“侯影帝,許明淵沒你看到得看麼好。”
他說完又深吸一口氣,將從飛機上遇見許明淵的事全都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在江元的描繪下,許明淵是個擺架子,小心眼,斤斤計較,只剩臉能看的花瓶。
最後他用關切的目光抬頭看向侯涅生,有些忐忑地說“你被他騙了,趁現在還有機會,你們快分手吧。”
“分手?”侯涅生笑著說。
他的語氣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是的。”江元點點頭。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你找我是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休息了。”侯涅生說著轉身便要離開。
江元見侯涅生概不承認的模樣,壓根沒往兩人沒在一起這方面想。
他望著侯涅生的背影無比生氣,許明淵這個死面癱到底給影帝灌了什麼迷魂湯啊!
他氣得全身顫抖,手緊緊攥著,指甲在掌心壓出深刻的月牙印。
不行,絕對不能讓影帝就這樣墮落。
他咬咬牙,仿佛在做什麼嚴肅的決定,連眼楮里都泛出淚花,他下定決心對侯涅生喊道“我看到了!”
侯涅生一愣,回過頭去,只見江元哭著說“我昨天看到你們接吻了,你不能跟他這樣墮落下去,如果你再繼續,我就我就”
侯涅生不用想都知道江元要做什麼,他冷聲打斷江元的話“你可以試試告訴別人,你看看有誰願意信你。”
江元抽泣幾聲,他知道自己說出去沒人會信。
侯涅生出道十幾年,曾經經常被人傳緋聞和造謠,甚至不乏被人捆綁炒熱度,但每次他都能第一時間澄清並擺出證據,還有段時間專門和無良狗仔硬剛。
以至于現在沒人相信任何關于侯涅生的緋聞,甚至還有粉絲調侃他以一己之力斬斷了所有的姻緣線。
可是不能就這樣看著影帝墮落。
江元崩潰又無奈地說“我有照片!你要是不分手我就把照片”
“這年頭連視頻都能造假,更何況是照片呢,有些事不要太想當然了,更不要太自以為是。”侯涅生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臨走前又補充道“你應該感謝你活在現代社會。”
江元沒听懂侯涅生話里的深意,他只知道大影帝被許明淵那個花瓶迷了心竅,連威脅都不怕了。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薛宅,路上汪宇航叫了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向對方,啞聲問“什麼事。”
汪宇航見江元哭得臉都腫了,失魂落魄得像被談了十幾年的初戀渣了一樣,他摸了摸江元的頭發柔聲問道“怎麼哭了,被人欺負你了嗎。”
江元委屈得想把剛剛的一切都說出來,但是不知為何又止住了,反問道“如果有兩個一看就不合適的人突然在一起了,你該怎麼勸他們分手呢。”
汪宇航“??”
不是,你真被甩了啊。
想到自己酒後犯下的大錯,汪宇航還不能不管江元,他在心底嘆了口氣,說“喜歡這種事是控制不住的,可能在你或者所有人看來都不合適,但是就在一起的兩人而言,他們是合適的。在不愛彼此前,他們就是合適的。”
“哇”一聲,江元哭得更厲害了,本來已經止住的眼淚重新落下來。
汪宇航“”
難道這也能戳到他痛處?
“他們什麼時候會不愛彼此。”江元含著哭腔,淚眼朦朧地望向汪宇航。
那眼神巴不得汪宇航堅定地回答,下一秒,然而這種事想也知道不可能,他只能略顯尷尬地說“這個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不是月老。”
見江元又要哭了,他急忙將江元往薛宅推去,岔開話題道“感情這種事,你干著急是沒用的,今天有人在薛宅弄飯,聞著可香了,你趕緊去吃點吧。”
不給江元反駁的機會,他繼續安慰道“先吃點東西再說,總不能餓著肚子想辦法是不是。”
半推半就把江元送走,汪宇航終于松了口氣。
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他又搖搖頭,略顯疲憊地扶下額頭“這都是什麼事啊。”
“在愁什麼呢。”蔣欣雯抱了杯姜茶走來,喝了一口順便站到汪宇航旁邊,露出一臉八卦的表情“不介意跟我分享一下吧。”
“也沒啥事。”汪宇航跟蔣欣雯兩人以前也做過搭檔,關系一直不錯,便隨口道“就是感覺這里跟自己犯沖而已。”
“巧了。”蔣欣雯說,“我也一到這里就感覺啥事都不順。”
她說完又小聲八卦道“你跟剛剛那小孩怎麼回事啊,怎麼人家是哭著回去的。”
“看上了?”她調侃道。
“想也知道不可能。”汪宇航想也不想地否定了,見蔣欣雯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樣,他又道“也不算看上,就是覺得他條件不錯,想提點幾句而已。”
“然後呢。”蔣欣雯問。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汪宇航又不是傻子,關系好也不可能什麼話都說,想到剛剛江元的模樣,猜測道“可能人家有喜歡的人,看不上我唄。”
“頂流愛豆還看不上啊。”蔣欣雯笑著調侃道,又望向大山的方向,開玩笑道“看剛剛那樣,我還以為你是個渣男,把人家小男生睡了又不想負責,小男孩傷心過度了呢。”
汪宇航心底“咯 ”一聲,臉不紅心不跳地飛速否定“想也知道不可能。”
“不過你對渣男怎麼看呢。”汪宇航又試探性問道。
“快成年那會,我當過一段時間偶像,只不過沒什麼名氣,之後才轉行做了演員。”蔣欣雯說,“那時候隊里有個相處很好的姐姐,我們本來說好要一起當演員,然後繼續做閨蜜。”
汪宇航猜測道“她退圈了?”
蔣欣雯接著說“沒有,她在團隊解散後被一個渣男騙婚了。婚後她一直被家暴,最嚴重的幾次在醫院里差點沒救回來,那渣男每次都跪在她父母面前哭著扇自己巴掌,說他錯了,說他下次一定改。”
汪宇航听出蔣欣雯話語中的悲傷,輕聲問“沒改是嗎。”
“嗯。”蔣欣雯似乎陷入了那段回憶里,神情落寞,言語悲傷,“姐姐的父母見那渣男哭得很真誠,加上她和那渣男還有個孩子,每次就都原諒了對方,勸姐姐忍忍就過去,讓她跟那渣男繼續在一起。”
“最後,姐姐在一次家暴後徹底堅持不住了,打電話跟我哭訴說她好後悔,好恨,然後就從樓上跳下去了。”
“所以你問我對渣男怎麼看。”蔣欣雯仍舊看向大山的方向,陽光下的山體陡峭巍峨,葳蕤翠綠的樹木金光閃閃,像是翠色的鱗甲泛著生機,彰顯澎湃的生命力。
這些落在蔣欣雯眼中卻是無盡的陰靄,是任何陽光與生機都無法驅散的,她說“就像渣男虐待女人一樣,我會把他們虐殺致死,這些骯髒的不可見光的生物本就該死,該死在陰影的角落,永遠不被世人發現。”
輕飄飄的話語迎著光飄入汪宇航耳中,卻是噩夢般無法散去的陰影。
汪宇航全身寒毛聳立。
這一瞬間,蔣欣雯給他的感覺變了,仿佛真的能把他殺了般,陽光照在身上是冷的、寒的,讓他恍惚間以為自己已經躺在冰冷無光的陰影中。
“你是在開玩笑吧。”汪宇航的笑容和問話都有幾分牽強,一種詭異的直覺告訴他,蔣欣雯沒在開玩笑。
“想也知道不可能。”蔣欣雯又喝了口姜茶,眼底的陰靄散去,笑著打趣道“都多大人了,怎麼這種不切實際的話都信呢。”
她又看了眼時間,說道“時間還早,我先回去休息會。”
她朝汪宇航揮揮手,在對方莫名其妙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回到自己的房間,她脫下外套,右手撫在左側鎖骨下方,白皙的肌膚變得灰黑,片刻後,灰黑的影子散去,一塊血淋淋的刀口出現。
她摸了下傷口,吃痛地皺起眉頭,眼楮里卻閃過一抹疑惑,喃喃自語道“為什麼我對這傷口一點印象都沒有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