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思考問題的時候誰敢打擾，幾個小丫頭呼吸心跳壓至最低。
江宇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畫面，重生前，重生後。
兩世記憶，信息錯綜復雜。
盡量將一切象征生機永恆的事件和人物挖掘出來，不是沒有而是太多。
覺醒古樹算一個，例如笙瑤老家那棵銀杏，沒有靈氣的環境中都可以存活數千上萬年。
它的生機有沒有盡頭無人知曉。
應龍庚辰算一個，能讓昆侖使者青鳥垂涎的龍珠、骨骸，可以跨越紀元的存在。
黃帝紀元距今萬年，骨骸、龍珠看不出衰減。
盤古殘軀化作的尸城算一個，傳說它誕生于天地初開，盤踞大荒之中從未消散。
血肉無限再生，豢養著無數凶獸惡神。
墨家機關術制造出的玉魁算一個，血肉骨骼的原材料是某種未知礦物，無視歲月。
能量不散，傀儡會永遠存在。
江宇暫時只能想到這麼多，隨後一一pass掉。
以上四種存在最大的問題是無法復制，無法量產，更不可能推廣到整個九州。
玉魁最有可能，可能性同樣微乎其微，血肉苦弱，機械飛升是不錯，听著讓人熱血沸騰。
問題是時間。
幾百年，幾千年，還是幾萬年。
墨安成傾注全部心力，也只是打造出了玉魁一人，沒有第二個。
等等！
等一下！！
江宇意識到自己似乎想錯了一件事，人類的壽命不是永恆，根本不需要永恆。
覺醒者壽命兩倍于普通人，傳承者壽命五倍于普通人。
喪尸轉化為人類後，生機不用鎖住太久，幾十年就行。
想到這，江宇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任天諭的臉，初見真容時的畫面。
一道可怖的疤痕貫穿臉龐，猙獰惡心。
接著是前世自己手臂上的齒痕，彩雲之南的一個小丫頭臨死前留下的紀念品。
直至地牢中身死，齒痕依舊清晰。
那些小東西人見人怕，不要說接觸，單是想一想就讓人毛骨悚然。
蠱蟲，末世中最可怕的存在之一。
甚至完全可以把‘之一’剔除。
諸子百家落幕後，趕尸匠、蠱女、揀骨師等等等等陸續登場，蠱女的威懾力始終居于榜首。
蠱蟲傳播無影無形，常人無法防御，無法驅除。
一旦中招，只能等死。
蠱蟲有一種特性，幾乎無人在意的特性，它可以和人類共生，和平相處。
分享宿主營養或者能量，為宿主提供幫助。
簡單的初階蠱蟲可以增強力量、防御、速度、精神力...
復雜的高階蠱蟲可以為主人作戰，化身武器、鱗甲，或者治療隊友，控制敵人...
更高階的江宇不知道，他沒見過也沒听說過。
前世，《末時代》對蠱女、蠱蟲介紹極其敷衍。
想清楚關鍵，江宇把寫著詞匯的紙撕下來，團成一團扔給素影。
“有沒有想過靠外物，中醫是強大，但也不能固步自封，現代醫學沒落只是暫時。”
“我看過一本書，關于人體的書，書名記不得了。”
“那本書的觀點有些奇特，作者認為生物不是獨立的個體，包括人類。”
“生物是一個復合體，無數微小生物黏連在一起共生。”
“簡單舉個例子，益生菌，腸道可以消化食物，多半都是它們的功勞。”
“還有搬著大山奔跑的驅動蛋白...”
江宇詳細解說了書中的核心內容，用最簡單易懂的詞匯。
素影听完後怔住，心中翻江倒海，精神幾近崩塌，她似乎抓到了什麼。
就差一點！
就差一丟丟！
“主人，你的意思是...”
江宇沒興趣賣關子，直接開門見山，只是說的話有些嚇人。
“蠱蟲！”
“蠱蟲有一種特性，可以與人類共生，除非必要絕不會傷害宿主。”
“記不記得我們初次見面時，你為任天諭驅逐過蠱蟲。”
“它還有另一個特性，不刻意驅逐，可以在宿主體內存活終生。”
“你可以想辦法培育出一種能夠自身產生生機或者鎖住生機的蠱蟲，寄生于喪尸體內。”
“兩者共生，規則可以利用，不需要攻破。”
蠱蟲的宿主指的是養育它們的人類，用蠱蟲傷敵不過是一種刺激蠱蟲的手段。
古籍記載，最初時，救人的蠱蟲遠比殺人的蠱蟲種類多。
不知為何，殺人的蠱女日益壯大，救人的蠱師反而沒了傳承。
與人類共存的益生菌，或許就是先民遺留下的有益蠱蟲。
合情合理。
說起蠱蟲，江宇自然而然想起前世那個為他犧牲的蠱師女孩。
不知她姓名，更不知她的過往。
今生相遇不太可能，但彩雲省無論如何也要去一次。
不去看一眼，遺憾永遠不會消散。
听完主人的想法，幾個小丫頭腦子終于轉過來，徹底明白了素影方才拍的馬屁。
她拍的太含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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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到底誰才是神農傳承者啊，小色坯當真沒有短板嗎？
道法、劍法、儒術、謀略、歷史....
醫術也懂？
這貨真就沒有知識盲點？
沒有極限？
同時，眾人又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不是站在主人對立面，與這種妖孽為敵，想想都讓人絕望。
素影臉頰紅的異常，呼吸急促，心跳超頻，眼中是能把萬物融化的熾熱。
天才和瘋子的爽點向來與凡人不同。
“主人，我想和你單獨聊聊，醫術方面，我還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一小會就行！”
......
次日，秦軍再次發動攻擊。
與江宇預料中一樣，尸群中沒有了文士尸將的身影，取代它的是一位弓箭手。
胖尸將還在，不過狀態極慘，裸露在外的血肉，剝離的幾乎只剩下骨架。
早就說過，內史騰再強也是尸將，尸將有靈智，但不多。
執念和戾氣才是驅動他們的根本，記憶混亂，理智微弱。
城牆上，素影挽著江宇胳膊，一副小女人模樣，僅剩的那點傲氣煙消雲散。
無論力量還是學識，主人是真的強，她能有什麼辦法？
抵抗不了，那就只能乖乖被馴服。
江宇看了眼乖巧听話的小丫頭，臉上沒有多少開心。
有些男人天生犯賤，不好點名。
鬼醫冷冷淡淡的時候，讓人超級有感覺，變成軟軟糯糯的小點心反而感覺無趣。
“丹藥給她們了嗎？”
素影抬起頭，眼楮里滿是星光，越是性子冷漠的人動情越是極端。
“嗯。”
“丹藥吞服後，可以完美呈現血祭表征，沒人能識破。”
“主人，我厲不厲害？”
江宇揉了揉素影的小腦袋，在心里深深嘆了口氣，他不喜歡打擊追隨者的積極性。
馴服就馴服吧，等有機會再找一個難度高一點的目標。
追隨者听話是好事，做主人的不能太過分。
“你是鬼醫，自然厲害。”
素影讀懂了主人眼里的情緒，神色黯淡了些，表情也變得不自然。
她看得懂，主人眼里的情緒是失望。
也是，作為神農傳承者，在自己最擅長的領域中搞得一團糟，還要麻煩主人費心。
重金養出來一個廢物，換做誰也會失望。
“吼——”
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徹九天，遠處天空突然暗了下來。
戰場上，無盡戾氣擴散，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挑逗著雙方原本就不多的理智。
戾氣浸染心神，于喪尸，于人類效果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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