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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司空夜言正獨自行走在這升靈台之中。
周圍的森林茂密而詭靜，也不知過了多久、走了何時，此時此刻的他，已經走入了一片完全不像是初級升靈台模樣的地方。
這里沒有那清新綠色的森林，有的只不過是那黑暗的恐怖枯木。
但是令人驚訝的是，盡管周圍全是枯木，理應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這里卻只有這隆重無比的黑暗。
“這里......到底是哪？”
司空夜言皺了皺眉，身上的感知越發清晰，周圍的一切都令他有一種惶恐的不安。
在這樣一種環境下，即便是之前那升靈台的虛幻感，也逐漸消失不見。
難不成是強大的精神力魂獸？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所否決了，除非是神元境，不然不會有人能在他完全感知不到的情況下，侵入他的精神之海。
那麼......剩下的就一個解釋了，那個吸引他的東西，很可能只不過是個幌子。
真正想要吸引他，並且讓他落入這種陷阱的人，除開那毫無知處的寰者，也就只有......
“出來吧......源者。”
.......
唐舞麟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強烈的饑餓感傳遍全身，這是氣血消耗殆盡帶來的副作用。
是的，他掌控了全場，那種感覺深深的烙印在他內心深處，這種滿足感是任何東西所無法替代的。
“真是一場難以置信的勝利啊！”張揚子由衷贊嘆道。他的話也說出了每個人的心聲。
“大家原地休息，恢復魂力。”唐舞麟有些虛弱的說道，然後他就率先閉上了雙眼，開始冥想。
至于安全問題？那還需要擔心麼？周圍都是劇毒的人面魔蛛蛛絲，無論是人還是魂獸，接近過來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他們完全可以踏踏實實的在這里休息了。
至于司空夜言，他們並不會多問什麼，這是對于一個隊伍力量核心的信任，也是對他自己的信任。
盡管唐舞麟在小時候，接觸司空夜言的大多時候，他都是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但實際上，這人是個好人。
嗯，是好人。
外界，看著兩邊都陷入不可描述之地的舞長空，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怎麼會這樣？這是升靈台出現問題了。”工作人員目瞪口呆的看著唐舞麟五人身體周圍的靈力開始變得越來越濃郁，像見了鬼似的。
能說唐舞麟五人作弊嗎？現在肯定說不上啊！可是，眼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他們能夠吸收的魂獸靈力就會越來越多。這些靈力當然不是憑空來的，至于從何而來，那是傳靈塔組織最大的秘密之一，無疑是要消耗的。
可以說，零班五人在誤打誤撞之下，借助人面魔蛛的力量獲得了一次曠世難逢的好機會。
“舞老師，這種情況我必須要向上面匯報。”工作人員嚴肅的說道。
舞長空看了他一眼，“我的學生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嗎？他們面對強大的百年人面魔蛛戰而勝之，現在只是在冥想恢復，眼前的一切都是自然形成的。按照我對升靈台的影響，你們應該沒有權利來改變這一切。升靈台是完全自由運轉的，只能進行微調而已。”
工作人員額頭見汗，“是，升靈台是不能輕易改變。可是，繼續這樣下去，你的學生也會出問題。他們的精神力和身體強度難道能夠承受得住魂靈進化到千年層次的沖擊嗎？尤其是那兩個一環修為的孩子，更是如此。萬一魂靈晉升過度，他們可是會有危險的。”
是的，按照唐舞麟他們現在遇到的情況，繼續進化下去，他們的身體有承受不住的可能。但是，至少目前，距離承受不住還差得遠呢。
至于一環能不能承受得起千年魂靈沖擊，舞長空一點都不擔心，唐舞麟的身體強度哪能用普通魂師來衡量。靈通境精神力，再加上強悍身體，千年沒問題。更別說古月了，古月馬上就要二十級，達到二環層次，身體素質，精神力更是上上之選。
這次期末考試，這幾個小家伙可真的是超額完成任務了啊！
工作人員看舞長空沒什麼反應，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魂導通訊器撥通了一個號碼，他們的存在，本來就是要保證升靈台正常運轉的。
但是......
此刻的司空夜言那邊，又出事了。
原本觀測著他的魂導屏幕，突然變作一團花白，白黑點點不斷閃爍，仿佛一台沒有信號的老式電視。
“這是什麼情況？”
龍恆旭看向遍布雪花點子的魂導屏幕，眼里滿是慎重。
他的這個學生可是東海學院乃至世界的頂級天才，可不能損失啊。
“大概是，傳靈塔的信號接收出了問題吧。”
見識過司空夜言強大力量的舞長空推測出了一個錯誤的結果，其實也很正常，畢竟在看到傳靈塔的接收器出現問題的時候，尤其是在了解那個出問題的人實力的時候，很容易就將兩者聯系起來。
畢竟他可是能戰勝穿著斗鎧的舞長空的。
而當初，萬年前的那幾位，也是如此.......
當唐舞麟魂力完全恢復的時候，只覺得全身微微有些發脹，睜開眼楮時，更是被眼前的一切嚇了一跳。
在他和伙伴們身體周圍，都有極為濃郁的黃色光暈環繞著，這、這是靈力？
再向遠一點的地方看去，地面上，躺倒了許多魂獸的尸體，有些魂獸尸體已經被腐蝕的溶解了。但還有些正在做著最後的掙扎。
他消耗最大，所以是最有一個從冥想中清醒過來的，其他伙伴們早就醒了，只不過同樣看著外面的一切，處于呆滯狀態之中。
“這……，這什麼情況？”唐舞麟低聲問道。
“劇毒，是人面魔蛛的劇毒。”平時少言少語的王金璽臉色古怪的說道。
唐舞麟很快就明白了他們現在的境況，人面魔蛛不愧是魂獸殺手，它的劇毒蛛絲殺死了大量十年、百年的魂獸，而那些靈力卻都被他們吸收著。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的魂靈自然是在不斷進化了。
“我和金璽可能快千年了。”張揚子臉上不自主的溢出了幾分開心。
在司空夜言對零班不知不覺的精神力調養中，二人的精神力也到了可以容納千年魂靈的地步。
本來張揚子想著估計還要去一次升靈台，才能幫助王金璽升靈成功的，但現在看來，他們解決了人面魔蛛，反而獲取了更多的靈力。
他早就看零班其他幾人的紫色魂環眼饞了，眼下他也能突破到這個地步，怎麼能不開心呢？
“你們不用糾結這些，人面魔蛛的劇毒蛛絲眼看就要堅持不住了。我們要準備離開了。”古月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唐舞麟向外圍蛛絲看去，果然，原本有著濃郁黃綠色的蛛絲，現在顏色已經十分淡化，韌性和強度也大幅度下降了，也開始出現一些斷裂的痕跡。人面魔蛛雖然劇毒，但劇毒的總量還是有限的。沒有了外圍蛛絲的保護，這里可就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了，畢竟，他們也怕踫到劇毒蛛絲啊！
唐舞麟道︰“你們有估算，我們現在吸收了什麼程度的靈力麼？”
古月眉頭微皺，道︰“大約每個人吸收了四百年到五百年的樣子，他們平均下來，就是每個魂環都吸收了兩百多年，我們兩個都在一個魂環上。這是不計算目前我們身體周圍這些，我們身體周圍的這些靈力，至少還有一百年到兩百年左右，但吸收需要更長的時間。離開這里後，我們恐怕更要小心的是其他魂師，而不是魂獸了。”
是的，他們身上如此濃郁的靈力，一旦被其他魂師看到，恐怕立刻就會成為目標。畢竟，升靈台內並不是真的殺戮，誰不希望濃郁的靈力呢？
唐舞麟微微一笑，“放輕松點吧。我們畢竟已經過了考試。“
......
“何必呢，我不過是那個失敗的你而已。”源者自始至終都是笑眯眯的模樣，但這種樣子沒有為他征求到一分一毫的善意，反而讓司空夜言更加謹慎了。
“謎語人給我滾出斗羅大陸。”
“你這小子......”
源者搖搖頭，眼里露出幾分追憶之色，他看向周圍，右手一揮。
原本的枯樹竟重新恢復為了茂密的森林，腳下的黃土也逐漸生長出了各種植被。
“知道嗎，我們，所有人，都在為你鋪路啊。”
“什麼？”
源者自嘲的笑了笑，看向司空夜言的眼神里出現了幾分悲涼，“無論是龍炎、源者、先皇、神主、亦或就是司空夜言，都不過是一個執行者、一個失敗者。”
“我們並非無所不能，甚至你所看到的源者， 的力量，也不過是在那一代一代的輪回，累積下來的。這片世界並非那麼簡單，在那時間前後皆為無限延長的過程中，天命也終不可違抗。”
“至少曾經在龍炎的時候，我依舊向往著超脫于無限，成為唯一的我，讓世界成為唯一的世界。但很可惜，我失敗了。”
“因為我是源者、我是神主、我是先皇、也是龍炎......”
“我許諾不了任何事物，因為我與那個家伙是死敵，但是在抗爭中，她依舊能保持著那顆永恆唯一的心，她的存在令我感到害怕。”
“于是，我意願沒落，為此，將這唯一的鑰匙，經過那一代一代的累積，傳授于你。”
“只不過，你的一切，都與我們不同，你從一開始就是最特殊的存在。知曉未來與過去的終之人，帶著你那時候的決心，將樹，扎根于此吧！”
沒有給予司空夜言太多的反應時間，周圍的一切都開始分崩離析。
一切都好似鏡子、好似泡沫，全都開始破碎。
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語，他望向源者，源者卻獨自走向這分崩離析的更深處。
或許.......他的記憶，本就是沒有的？
他是獨立的存在，又是什麼意思？
莫名的，司空夜言感到自己的心中出現一陣劇痛，這是一種悲涼的疼痛。
隨著源者站在最深處、朝著他微笑搖擺的手臂，司空夜言的腦海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源者——樹。
追隨著本該早已無法繼承的管理員職位，或者說，是“唯一”的存在。
但是這股意識，並沒有在他的體內待太久，僅僅是片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謎團更多了，無論是對方的謎語，還是那所謂的“唯一”，都讓他找到了一點陌生的熟悉感。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從此刻開始，你就是所有中的唯一。”
畫面崩塌，伴隨著逐漸黑暗的世界，周圍的一切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滑蓋棺材的滑動聲響起，引得等候室內眾人的目光都朝著發出聲音的那邊看去。
“草，頭怎麼有點疼......”司空夜言揉了揉腦袋，抓著滑蓋棺材兩邊的扶手，勉強的坐了起來。
不知為何，在剛才那莫名其妙的場景中，他的整個人都像是被塞入了一大堆東西似的，有點脹氣了。
不過剛才啊......
倒是有不少的特殊鍛造技巧，以及各種外掛，被塞入了他的記憶中。
“沒事吧，遇到什麼敵人了嗎？”
舞長空關切的聲音傳了過來。
司空夜言抬頭看去，只見舞長空臉上帶著一絲焦急，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沒啥事，大意了沒有閃，有只狗魂獸來騙，來，偷襲！”
“......下次小心點。”
不知說什麼的舞長空，憋出了這麼一句話後，就再次回到了觀看唐舞麟他們一眾的魂導屏幕前。
“沒什麼事吧。”
工作人員帶著儀器也來到了司空夜言的旁邊，畢竟是被魂獸打出來的，估計是能量波動太強了，遇到了什麼變態魂獸，直接就把這個零班變態打了出來。
“沒啥事，你看我，還能跳舞呢。”
說著，司空夜言就一個起身，然後在原地跳起了風騷至極的舞姿。
“......”
好消息，身體沒問題;壞消息，腦子出問題了。
工作人員扶了扶額，帶著儀器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