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朝做帝王!
俺答此時親自見到這一幕時,自然是更加吃驚的,他不得不承認,火器的出現漸漸的對他騎射無雙的蒙元鐵騎形成了很大的挑戰,而眼前這些明軍廂車後的新式火器更是構成了很大的威脅。
但俺答急于突圍出去,也顧不得什麼,只能帶著麾下兩萬多鐵騎硬著頭皮往近衛軍陣營沖去。
漸漸的,隨著沖來的韃子騎兵越來越多,再加上,俺答本就急于突圍出去,所以,近衛軍的傷亡開始加大。
已經有近衛軍官兵開始因為反應不及被沖上來的韃子騎兵撞飛了出去,當場摔死或重傷。
也有近衛軍官兵不幸被密集的輕箭給射中眼球或頸部而當場殞命。
一旦近衛軍官兵出現傷亡,整個陣型就會受到影響。
因而,漸漸的,近衛軍內部陣型還是開始紊亂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基層軍官的組織能力。
好在近衛軍的基層軍官皆是軍事學堂的軍官生,學習的就是各種戰陣指揮知識,而非只學習武藝甚至連帶兵謀略都交給文官的傳統型武官。
所以,近衛軍的基層軍官們在俺答鐵騎沖來時,能很好的做到臨危不亂。
俞大猷作為把總見有幾名刀盾手和長矛手被韃子騎兵撞飛,而其所在隊的建制已經打亂,便立即冒著箭雨親自帶著剩下的同隊刀盾手和長矛手往受損同樣比較大的一隊走了來,且說道“跟我來!現在我命令你們是一隊!”
俞大猷說著就又問著一人“你們隊長呢?”
“報告!隊長已經戰死!”
一刀盾手回道。
“他的身份是?”
俞大猷又問了一句。
“長矛手。”
這刀盾手繼續回道。
俞大猷點了點頭,拾起一根長矛“我代替他!有韃子要朝我們這邊來啦!做好準備!”
“是!”
這一隊因此立即恢復了戰斗力,開始警戒起來。
一時,真有鐵騎沖破前面的廂車陣,往俞大猷這邊而來,俞大猷瞅準機會,直接一長矛刺了出去。
然後,俞大猷狠狠地長矛扎進了一韃子騎兵的戰馬里。
而馬上的韃子騎兵也就立即摔在了地上。
但緊接著這韃子騎兵就站了起來,不過他剛站起來,就被其他近衛軍長矛手給刺了個透心涼。
其余士兵因此信心大增。
俞大猷見此眼皮都不抬一下,依舊撿起長矛,轉動了一下手,忍耐著手因慣性而搓麻的疼痛感,只說道“繼續警戒!”
這邊。
盧鏜則緊緊握著有些發燙的火繩槍,躲在車廂里,對韃子騎兵進行射擊,且同時鼓勵著自己的戰兵“別害怕!想撒尿的就尿在褲子里,但誰要是忘記射擊動作,老子就算是戰死變成鬼也不放過他!忘記了射擊動作的跟著老子口令來!”
“裝彈!先咬破紙殼……”
盧鏜一邊吼著,一邊自己卻顫抖個不停地取出火繩來,任由褲腳再次變色。
而這時候,盧鏜麾下的一名炮兵突然說道“報告,佛郎機太燙啦,怎麼辦!”
“脫褲子給他撒尿!”
盧鏜忙又趕緊回了一句,心虛的重新取出彈藥,重復剛才的動作。
但盧鏜剛點燃火繩,就發現一名推車的士兵因不幸喉部中箭倒在了地上,也就忙跳了下去,接替這名士兵開始把住車把。
而盧鏜卻因此看見了正在身後的俞大猷,一時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哈哈,你居然還活著!”
俞大猷則也拍了拍盧鏜的肩膀一下。
除此之外,還有負責政治工作的軍官也一直在鼓勵著士氣。
此時,一名刀盾手不幸中箭倒地,張璁就忙帶著醫護兵走了過來,親自給這名刀盾手按住近心端,包扎起胸口來“受傷了別怕!我近衛軍有專門的醫護兵救助你們,兄弟挺住!”
“戰死了也別怕,你們的撫恤金可是五十兩,足夠你回家購置五十畝地了!”
張璁又補充了一句,而近衛軍的士兵們听了倒也因此依舊沒有亂了陣腳,甚至已有迫切想為家里掙田地的士兵居然不怕死地當著韃子騎兵正面沖了上去。
一時間,整個近衛軍宛若一堵鐵牆硬生生的把俺答的兩萬多鐵騎阻擊在了不足一平方公里的區域內。
俺答對此更加郁悶,只得下令道“扎克哈,你親自帶隊,再沖一次!本汗倒要看看他們還要堅持多久。”
于是,俺答部的韃子騎兵再次沖了上來,而且這次由萬戶扎克哈親自帶隊沖在最前面,一時間箭密集如雨,再次覆蓋了近衛軍的步兵陣營。
“部堂,近衛軍不能再打了,他們已經把備用火器都用上了,再打下去,軍事學堂的軍官生就要損失過三成了!所裝備的火器也都要報廢一半!”
近衛軍臨時總訓導官毛伯溫見又有一波俺答鐵騎不死心地一頭扎進近衛軍陣營,而導致許多近衛軍官兵放棄用發燙的佛郎機炮轟擊敵騎而拾起長矛,組成長矛陣,用肉體和長矛阻擋騎兵沖陣時,不得不策馬來到伍文定這里說了一句。
“慌什麼!損失的還可以再培養,打壞了的還有讓軍械總局再造,陛下抄那麼多豪紳的家,得了那麼多錢,不能只拿來發賞銀,得用來發撫恤銀,為大明多培養幾個敢打惡戰的良將強兵!難得俺答這個時候還願意打,也難得我近衛軍還在死命抵抗,本官倒想看看新式訓練法訓練出的近衛軍到底能不能扛到傷亡過半而不潰亂!”
伍文定直接吼了一句。
“既然如此,軍門,你也應該把你的預備千總部派上去頂住,還有你的直屬警衛司!”
毛伯溫回道。
“還沒到這個時候!”
伍文定說了一句。
“哼!”
毛伯溫頗為惱怒,只得離開伍文定這里,走上前來,喊道“大家再堅持一下!馬上就有預備部隊上來!還有桂軍門的上萬鐵騎!”
“還要再堅持!這也要逼我的火器隊變長矛隊嗎?”
盧鏜這里頗為郁悶地對俞大猷說了一句。
“沒看出來嗎,姓伍的是要用我們這些人的血為大明煉一支敢在數萬鐵騎面前不改色的鐵軍呢!”
俞大猷說了一句,就指向了扎克哈“你瞄準那家伙,光著頭的,他已經不是第一次沖陣了,而這次居然是在最前面,說明是個帶頭的蒙古貴族!”
“他在不停地換戰馬,很難射中。”
盧鏜回道。
“這樣,等他靠近時,你再射他的馬,等他摔進來,我來結果他!”
俞大猷說著就示意自己周圍的人散開。
然後,盧鏜這里已經開了槍。
砰!
扎克哈剛要揮動狼牙棒砸向盧鏜,就感覺自己腿下一空,低頭一看,卻見自己已經飛了起來,然後摔在了地上。
等扎克哈站了起來,立即揮動狼牙棒一掃,倒也差點掃到俞大猷。
但俞大猷速度夠快,側身躲過後,就把手里的長矛刺進了扎克哈的腹部,扎克哈立即抓住長矛,想要把俞大猷帶起,卻發現俞大猷穩如磐石地立在原地,頗為驚訝“你竟比老子還有力氣!”
張璁這時候恰巧帶著人過來,見此,直接揮刀把扎克哈的腦袋飛了出去。
而扎克哈的腦袋就這麼落在了陣地上。
“是韃子萬戶扎克哈,被教導官張璁斬殺!”
……
俺答親眼看見了這一幕,一時捏緊了拳頭。
其他韃子騎兵見此皆有些下意識地勒住了韁繩不敢再沖鋒,一個萬戶被殺,這次不僅僅是他們麾下的戰馬開始打顫,連他們自己也心生出懼意來。
俺答見此只得下令撤退,從別的方向突圍,何況,他也擔心眼前這群明軍步兵後面會再冒出騎兵來。
但俺答部的騎兵早已沒了斗志,畢竟傷亡已近三分之一,何況還死了一名萬戶,再加上四處都是明軍鐵騎,所以,在掉轉馬頭往別的明軍騎兵陣營突圍時,也沒什麼陣型,直接成了潰逃,連俺答自己一時都不知道自己身後還跟著多少鐵騎,他只知道不要命的往前突。
桂勇這時候帶著大明禁軍九千鐵騎趕了來,且直接令麾下各軍沖去與俺答部潰逃的鐵騎廝殺。
而與此同時,桂勇則來了伍文定這里“伍侍郎!你們竟現在還沒撤退!”
伍文定一腳朝桂勇踢了過去“姓桂的!你們騎兵是他娘的怕死還是不把近衛軍的官兵不當兄弟!到現在才出現!知道老子近衛軍折損多少弟兄嗎?!”
毛伯溫忙拉住了伍文定“軍門,你這是作甚?!”
伍文定回過神來,吼罵了毛伯溫一句“你說本官做什麼,本官剛才那樣說,要練練近衛軍,是假的,其實是他娘的禁軍鐵騎遲遲不按約定燒狼煙出現!”
桂勇見此也明白過來“我們這個時候才出現,不是我的意思,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
毛伯溫很驚訝地問了一句。
桂勇點了點頭。
“沒錯!”
王守仁這時候也策馬而來,佐證了起來,且持著馬鞭指了一下伍文定“我就知道你伍文定會不甘讓近衛軍做誘餌,便把這個擔心給陛下說了,陛下說既然如此,就讓你練練近衛軍這只雛鷹!”
伍文定沒有再說什麼,只喝道“近衛軍預備千總部與軍部直屬警衛司隨本官一起追擊殘敵!”
然後,伍文定跨上戰馬而去。
桂勇也策馬而去。
王守仁倒是帶著自己的警衛回了京師,親自向朱厚照稟報了戰況“俺答部已經大敗,臣到底是白跑了一趟!”
朱厚照點了點頭,暗自松了一口氣“甚好,讓毛紀替朕去前線勞軍吧。”
王瓊听朱厚照這麼說,心里暗自得意起來,忙道“陛下英明!但臣擔心毛紀會借機收攏軍心,拉攏軍官,故臣認為。”
“他毛紀應該知道分寸,如果他不知道,朕不會保他的。”
朱厚照說了一句。
王瓊明白了朱厚照的意思,也不再多說,內心巴不得毛紀在這方面犯錯。
……
紫禁城,毛紀每日一來到這里,就不由得駐足看一看,看看有沒有錦衣衛遞急報進京。
“俺答應該快要來到京畿,圍攻京城了吧。”
毛紀暗自想了一句,然後嘆了口氣,心道“只可惜,陛下對北方豪紳和勾結俺答的富商們下手太狠了,陛下現在即便想通過殺王瓊來平息眾怒都難了,沒準這些人還會直接幫助俺答攻破京城。”
啪!
啪!
啪!
“疼啊!陛下,你饒了老臣吧!”
正在午門外被廷杖的乃是已被罷職的禮部尚書楊潭。
因其知道朝中有官僚勾結俺答入關而隱瞞不報,故被皇帝陛下朱厚照直接下旨杖斃,以懲戒其無君無國之罪。
而之所以要在午門外廷杖,則是要朝中重臣看見,以警告素來喜歡站在幕後的朝中重臣們。
看著那一板子一板子的打著,毛紀是看得心驚肉跳。
毛紀不禁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明問過楊潭有沒有參與勾結俺答一事,不然的話,他自己也逃脫不了干系。
不過,毛紀不得不承認的是,陛下的手腕實在是太強硬了,楊潭的罪最多就只是隱匿不報而已,卻依舊要被杖斃!
而直接參與勾結俺答的就不必說了,抄家的抄家,滅門的滅門。
毛紀有時候完全沒法想象一位在內閣可以細心听取閣臣所有意見且允許與其爭辯的開明君王有時候居然可以如此殘暴鐵血。
“閣老!您救救我,替我在陛下面前求求情吧,嗚嗚!”
“閣老!你告訴我俺答的鐵騎來京城沒有,你幫我告訴葉家的人,求他們讓俺答逼迫陛下放了我吧,求你幫幫我!”
“閣老!你別走啊!”
……
毛紀全當沒听見,只默默地走了過去。
“閣老!”
毛紀在這時候听見了新任刑部尚書林俊喊他,便忙回轉過頭來,笑了起來“原來是林公!”
“閣老不會沒听見剛才的廷杖之聲吧,不知閣老對此有何看法?”
林俊問了一句。
毛紀淡淡一笑“僕能有何想法,陛下因俺答入關一時急怒,也就下了這樣的旨,但雷霆雨露,皆為君恩,楊公落得如此地步,也跟他自己老糊涂有關。”
“是啊,楊公老糊涂,也是咎由自取,只是不知俺答圍城之時,陛下可會不會再怒而殺不職之臣。”
林俊回應就回了一句。
“俺答圍城”,毛紀暗自念了一句,心道“陛下的九千鐵騎加近衛軍的六千士卒應該不足以擊敗俺答吧。”
“毛閣老!”
而這時候,司禮監的太監秦文走了來,且喊住了毛紀。
“不知公公有何吩咐,可是陛下要召見僕等,商議重要軍情?僕這就走快些去內閣。”
毛紀笑著回了一句。
“不是,陛下傳旨,著你替他去前線勞軍,官軍大勝俺答,據王閣老親口說,俺答部僅僅有數百騎僥幸逃出,三萬鐵騎幾乎全軍覆沒。”
秦文說著就又道“而此戰中,近衛軍功不可沒,硬生生咬住了俺答,使得大軍得以有機會合圍。”
“什麼!”
毛紀听後如晴天出現霹靂。
後面的刑部尚書林俊也頗為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