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情緣!
星庭府門前的待考者依舊排著長長的隊伍。
已經通過初試的人也排起來長長的隊伍。
星庭府門前的侍衛夜間是休息的,但是,功過台上四靈聖者雕像可是沒有休息的。
自從昨天北辰君帶他們離開後,功過台上四靈聖者雕像測試的人,通過率直線飆升!
門前的侍衛換了三波了。依然沒有哪一班侍衛把錢盒子抱出來。
第四波前來換崗的是金宇,金宇身後走著的是抱著錢盒子的長留大師。
今天的金宇一身淺藍色緞面官袍,官袍上繡著金色團龍。他的頭上沒有戴官帽,僅是簡單的挽個發髻。發髻上插著一個白玉雲紋發釵。
長留大師一臉嚴肅,眼楮是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金宇也很郁悶,已經來到了監考現場了,這位還不相信自己。
啊哦,
我真是被他們陷害的!
“我一個文弱書生,怎麼可能把北旋執事的胳膊打折了?你別信他胡說。他這是找個理由為自己躲避監考而做的局。
我就是恰好不小心推倒了他。具體是不是推到胳膊我都懷疑。何況,他把自己的胳膊纏的,跟你老家端午的粽子一樣。”
長留大師抱著錢盒子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一眼門前換崗的侍衛,沒有說話。就是心里挺憋屈的
這麼多年了,沒有拖過懶,耍過奸。剛剛動了一次念頭,就被這麼一個玩意拉下水!
真是交友不慎!
“老和尚負責發放功德錢。你就去那邊做監考指引官。”
金宇“……”
不臨陣脫逃就行。
不就是監考指引官嗎?我也不陌生。
——
龍虎山權峰君凌行宮,丹時治世星辰執政廳正殿——星辰司。
紫宸坐在主位上,一手黏著茶盞,眼楮盯著健步走進來的沈佳宜。當看到他把小混子的通關牌,丟給鳳皇淺羽的那一刻,淡漠的提醒
“公子悅,還有一個呢!”我家小混子的通關牌,你一個也別想私藏!
沈佳宜面色微凌,掃一眼大殿,目測大殿內的空間明顯狹小了許多,雖然心有疑問,卻也不能此時直白的點出來,
“紫宸大人,按照規矩本君乃是她的師兄。為兄為長,留下一枚通關牌存與羽庫乃是我權力範圍之內的事。”
紫宸微微勾唇,睨一眼鳳皇淺羽,“你告訴他為什麼?”
鳳皇淺羽抬手拿起一部天規律政書文,展開後,指著第一千二百三十條條紋轉給沈佳宜看
凡是執行任務的星辰,無論職務高低,權力大小。只要沒有交令完畢之前,都只是晉考者!
凡是晉考者,均沒有與當世執政者進行討價還價的權利。
“若是閣下不認識字,我可以勉為其難的替你並細心講解這條款中的每個字的意思。”
鳳皇淺羽笑得一臉溫和。看著一臉執拗的沈佳宜,眼底蕩起陣陣得意。他知道紫宸大人對這位有意見,礙于天下大政的需求,不得已才勉強露面見他。
而這位,明顯是想借著這次通關牌的歸屬問題,假公濟私留下小混子。
想啥呢?
我家小混子出來執行一趟任務而已,該回家還是要回家的!
“這位晉考者,請回答我的問題。”
鳳皇淺羽站起來,從君鐵木制成的案台邊繞出來。
“哦,是這樣啊。”
沈佳宜一看鳳凰淺羽的架勢瞬間了然于心若是再不拿出來,這位可就要行使執政者的權力——將自己扔出龍虎山!
聖域軍部的人,就沒有一個正常的!
他們的軟肋是丫頭,丫頭可是一點不懼怕和我硬踫硬!
唉,
棋差一招。
“這個在這里。請您收下。”
沈佳宜又拿出一枚通關牌,這一次他用了敬語。人也禮貌很多,雙手恭敬的將通關牌放在案台上。
而後,貌似恭敬的垂首站立。
鳳皇淺羽回到座位上,將兩枚通關牌收好,接著說
“抱歉啊,你手里的時政主政牌也是她的。”
“什麼?!”
沈佳宜面露懼色,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鳳皇淺羽。
他知道她的通關牌有貓膩,但是這麼大的貓膩還真是嚇到了自己!
一直以為功過台上的通過初試的寄語是給自己的,鬧了半天,那是她的功過計算!
她這是,明目張膽的玩偷天換日…不對,偷龍轉鳳…也不妥,那是……瞞天過海……不是,那可是眾目睽睽之下!
她,
真是讓我一言難盡。
丫頭,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聖域軍部的小混子果然名不虛傳!
我就是那個為了趕時間,屁顛屁顛的替她交令的掌令官!
你可真是會挑選個人兒!
我服了。
“我這就拿出來。”
沈佳宜心里震驚不已,從來沒見過丫頭執政。一直以為她就是個吊兒郎當的小混子。
可是,這種把天宇內外的每一個人,精確的算在星盤里的動機,絕非是一時沖動行事。而是有著非常精密的計劃。
她的計劃是什麼?
沈佳宜神思恍惚,鳳皇淺羽拿出一個一尺三寸見方的美玉雕件,美玉雕件上僅剩下三個凹槽,看樣子就是這三枚通關牌的位置。
鳳皇淺羽把三枚通關牌分別放在美玉雕件的凹槽之內,在三枚通關牌完全鉗入美玉雕件的那一刻,一道無色光波從殿外徐徐收攏。最後化作一道無色水珠緩緩潛入美玉雕件內。
美玉雕件上的每一個雕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片刻之後,縮小成了一枚印鑒。
沈佳宜還沒有看清楚印鑒上的花紋為何處的物件,鳳皇淺羽已經把印鑒收起來了。
須臾,鳳皇淺羽從案台後轉出來,移步到沈佳宜旁邊的位置上,笑道
“前任時政主政的掌令官鳳皇淺羽,恭迎新任時政主政就位。”
沈佳宜面色凝重的看向紫宸大人,紫宸大人啜了一口茶,慢慢的品著,半晌之後,放下茶盞,緩緩起身,笑得一臉溫和,
“哦,是這麼一回事啊。時政主政的差事歷來不做交接。所以,也沒必要寫交接文書。因此,本座與鳳皇陛下先行告退。不打擾你這新任時政主理政了。”
紫宸大人邁著優雅的步子緩緩離開後,鳳皇淺羽立刻笑起來。
“哈哈哈……”
沈佳宜看著笑得如此猖狂的鳳皇淺羽,不禁扶額苦笑,移步到主位上之後,在君鐵案台上拿到一枚屬于自己的時政主政的通關牌,拿出自己的時政主政官牌時,放在案台上的凹槽之內。
大殿上的那夜炫紫的蔓帳緩緩拉開,在蔓帳後,是碼放整齊的卷軸,分別是按照事情的輕重緩急排列的。
這些卷軸排列,完全是根據時政主政的特殊執政時間排列的。
這樣的卷軸排列方式,非常適合時政主政這個特殊執政。
好吧,
丫頭,
但看著卷軸排列的高度,你丫頭做時政主政的時刻,應是一點政務沒有處理。
即便是現在這些卷軸排列的如此整齊,也是鳳皇淺羽不辭辛苦的日夜趕工的成績。
唉,
佩服。
誰家的內政誰家處理,誰的事誰家解決。
你是不吃羊肉,也不惹那一身騷。
夠狠。
不愧是我師父的親閨女。
我的親師妹。
還好我好心給你一枚通關牌——丹時天地星辰龍虎榜的主考官。
若是那個通關牌也給你扔了回來,你師兄我只能自己趴在案台上認真理政了!
“鳳皇陛下,你可以不笑了嗎?”
沈佳宜恭敬的沖著鳳皇淺羽作個揖,滿眼無奈的看著他,委屈巴巴的說,
“在下知道錯了。不該起那不該有的心思。可是,紫宸大人對我的處罰也太重了吧?這麼多政務,我一個人可怎麼處理過來?”鳳皇淺羽,你只要應一句話,我保證你接下有干不完的差事。
“???”
鳳皇淺羽“……”
小子,你這委屈巴巴的樣子給誰看?
我嗎?
抱歉啊,不吃這套。
我們聖域軍部那幾位,每每想要拉我做墊背的時候,無一例外都是這個表情。
“紫宸大人,等我,我還有重要的事情報成!”
沈佳宜望著去是流星的鳳皇淺羽,不禁懷疑自己的演技生疏了。
唉,
時間太久了,有些技能竟然如此生疏。
是要找些個人好好練練。
沈佳宜望著大殿上排列整齊的卷軸,默默的趴在案台上,看向殿外的台階。眼神游離,神識飄忽。
饒是早有預謀,也沒有想到那位給自己留下的是整個江山。我費盡心力的鬧這麼大的一出戲。就是希望你們聖域軍部的人,在這次天地星辰龍虎榜的晉級考試時,順帶著把那些心思機巧的東西阻在外面。
如今看來,不僅是簡單的失敗。簡直是太失敗了!
丫頭留在九州靈境的星庭府做值時星君,明面上是遲到了趕著攆政。實際上,她是在補償那些執政,在她無暇應對天地星辰龍虎榜的考試時間時,星庭府眾人所為天下大政定成所出的力!
好嘛。
我堂堂鐵算盤,被自己的小師妹狠狠地擺了一道!
這些政務,你說她沒干嘛,他好歹給你在她在位期間,按照事態輕重緩急排列了順序。
你若說她干了啥。
她真是什麼活計都沒干!
關鍵是,丹時值時星君的官用薪奉,早已被她收進了自己的私庫。
就是那些個文武執政者的薪俸她也有了明確的目標。
嘿,丫頭,你可真是一毛不拔!
用我天下萬民之才,濟我天下萬民之困!
高,
實在是高。
是啊,最高級的獵手,往往是以獵物的身份出現的。
玩吧,
你要是不把我這天下玩翻個個,你就不是我的小混蛋!
我招誰惹誰了!
師父,你怎麼不看好她呢?在家待著不好麼?
出來禍禍我干啥?
徒兒我很累的哦。
沈佳宜越想越憋屈,驀然起身,迅速拿出筆墨紙硯,快速書寫交接完成文書。爭取,在紫宸大人回到檢證台的那一刻,把這個文書給他們送過去。
你們不做交接文書,我做。
你們不想走,不行,我攆你們走。
最好是連丫頭一起帶走吧。
馬上新一年要開政了,你們再不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善後工作。我就要被你們徹底整到深淵里去了!
什麼人!
真是醉了。
至于,那個主考官,唉,為兄覺得你還是可以勝任的。
畢竟,朝野江湖都盯著呢!有你在那站著,朝中權臣是沒有機會在上面動手腳。
所以,丫頭,不是小師兄非要給你加政,而是大勢所需。
至于,他們幾個,我會用手中的文書把他們打發掉!
——
龍虎山權峰君凌行宮,丹時值時星君檢政台的大殿上,空空蕩蕩的。
殿前的台階上大馬金刀的坐著鳳皇淺羽。他在等,等那個鐵算盤送來交接文書。
紫宸說了,若是鐵算盤不給交接文書,自己個就要想辦法弄一個。
小混子可以不要文書,可是,有時候,有了這玩意兒會少了許多後續麻煩。
果然不出紫宸大人所料,鐵算盤不僅差人送來交接文書,還畢恭畢敬的索要了回文。
當鳳皇淺羽把小混子早就備好的回文交給來人時,那人的臉色很不好看!
雖然很不好看,卻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將回文文書恭恭敬敬的送回時政台主事的大殿。
“王玉琪,小沒良心的。你早就算好了!”
鐵算盤接到回文文書,跳起腳來大喊,
“我被壓到黑暗的地淵一萬年,你都沒有看我一眼,這個我忍了。你原來也不知道啊。我原諒你了。”
“可是,你這樣在我不在家的時候,偷摸做完所有政務的交接文書。你把我放在眼里嗎?”
九里施政處的施童大人此時趕來,看到暴跳如雷的人,深恭一禮之後,走到案台前,小聲說
“陛下,喊兩聲就得了。咱家師小姐什麼德行,你我都清楚。你不在家,尚有些推脫之詞。若是在家,她那個混不吝的樣子,萬一拿刀逼著你寫交接文書。你說,你是寫呢,還是快點的寫呢?”
沈佳宜面色微微一變,伸手拿過那張早已被寫好的回文。看了一眼,說
“施大人,今年輪到你們九里施政處前來輪值。怎麼?嫌棄政務不夠多嗎?還有閑情逸致關心我臉面?”
施童一臉郁悶,討好道“陛下,你還不知道吧?他們出將存檔都結束了。”
沈佳宜一臉震驚這是怎麼回事?以四相的心機手段,斷然不會讓她這麼輕易脫身?
而今,她不僅脫身了,還讓四相吃了癟。
那她該是用了什麼法子?
傷沒傷到身體?
是不是和她受的傷有關?
“她做了什麼事,讓四相輕易地給她交接文書?”
施童一臉嚴肅,再次躬身一禮說道“陛下,臣只是外臣。不知朝中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一流言蜚語這麼說的
想當初,那權傾天下的小魔女都要腳踏釘板前來交令。你們這幫狗東西,憑什麼走著進來皇城。”
原來是這樣啊!
沈佳宜面色蒼白,雙手緊握成拳,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殺意。
“傳令下去凡是參與天地星辰龍虎榜的考試人員,只能走晉級考試一條路。”刁難我丫頭。那你們想要的人就別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