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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蓋住天空的灰色雲團劇烈的流動,體積似乎在不斷增長。
分散于土地廟的妖怪們在周圍來回亂躥,同時發出猙獰的笑聲。
在眾人的注視下,聖緝妖士麥候正站在土地廟的另一個院落,與他面對面站著的,是“薦食老大”姑獲鳥。
看到面前的麥候,夜辰首先詫異于他的外表。第一次見麥候,他穿的是一身褶皺的西裝,不過此時不同。
衣冠端整,白色的衣裝與對面的黑衣正相反,散發出嚴肅與神聖氣質的純白緝妖服。
這是緝妖閣規定的聖緝妖士正裝。
而且今天,夜辰才發現,原來聖緝妖士麥候是一個腿有殘疾之人,只見他此刻拄著拐杖,立在姑獲鳥的面前,一臉的正氣凜然,根本沒有將這姑獲鳥放于眼中。
姑獲鳥透過眯成一條縫的眼楮望向麥候。而後,麥候挺直後背,把右邊的義足靠在了左腳邊,輕輕揚起下巴。
微微低下眼楮,似乎不想直視道滿的臉面。手里拿著拐杖,合起前臂,然後舉到胸前,袖口自然下垂。
“臭鳥!”
麥候向姑獲鳥打了聲招呼。
“再次見到你,我感到很高興。你還記得我嗎?”姑獲鳥很不屑地說道。
“啊?”夜辰驚訝得來到看著麥候和姑獲鳥。
“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麥候輕蔑地笑了一下。
“我原以為你死了呢!”姑獲鳥極其憤恨,“想不到,你要留著命今天送給我!”
“我的命在這,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本事拿走!”麥候根本沒將姑獲鳥放在眼里。
“看來緝妖閣也是暮薄西山了,居然還要請你們這些作古的人出來湊人數。”姑獲鳥抖了抖臉上的橫肉,冷冷地說道。
“你們‘薦食’也不咋地,听聞你也得靠‘妖丹’活著,怕也將不久于人世了吧!?”麥候瞟了一眼圍攏過來的夜辰,對著他點了點頭。
夜辰明白麥候的意思,他也點了點頭。
不過此時,時機仍未到。
自打聖緝妖士星落發現了“薦食”的目的之後,夜辰的任務就顯得異常的舉足輕重了。
“薦食”仗著“玄黃”的神力,不斷擴張實力,在緝妖閣內部早已是不宣之秘。經閣里研究討論,以這祭奠緝妖士和線人之名,出動討伐大軍,主要目的就是挫挫“薦食”的銳氣,同時,將那“玄黃”奪走。
而當妖怪與緝妖士打得正是激烈之時,姑獲鳥與麥候的這一戰,就顯得異常關鍵了。
雙方都已疲乏,如若此時某一方獲勝,那將是一種鼓舞。
所以無論是姑獲鳥亦或是麥候,雙方都牟足了勁,就算口頭上的上風,大家也都互不退讓。
麥候若無其事的繼續說道。
“那個時候的那一位朋友後來如何了?今天沒和您一起麼?”
听到麥候的問題,姑獲鳥哼了一聲。
“那家伙可是‘薦食’的老二,他有事離開了一段時間,估計很快就能回來了!”
听到姑獲鳥這麼一說,夜辰明白了,這麥候講的是關在緝妖閣妖牢里面的妖怪“睚眥”。
“看來你還是等著他回來的!?”麥候繼續說道。
“這是自然,無論發生什麼事,‘薦食’里總有它的位置,什麼時候都是。”姑獲鳥很篤定地回答道,“畢竟,某人的一條腿,可是很值錢的!”
姑獲鳥咯、咯、咯的發笑。從旁偷听對話的夜辰等人不禁愕然。
“是啊,所以到今天,我也已將它關了十年,恐怕哪天我心情不好了,估計我就讓它魂歸幽都了,畢竟早在十年前,它就應該死去!”麥候很平淡地說道。
麥候不知為何以自嘲的語氣,輕輕的感嘆。
“不然今天,我再奪你一條腿如何!?”姑獲鳥說著就朝麥候發起了攻擊。
只听見“砰砰砰!”的聲響,麥候只是輕輕地將手中的拐杖一揮,那姑獲鳥的攻擊就已被麥候擋在了自己設置的結界前面,姑獲鳥的根本近不了麥候。
一看到麥候與姑獲鳥打了起來,夜辰就旋即出了這對戰場,朝著儀器指引的地方而去了。
畢竟,此刻夜辰的任務,依然是要找到“玄黃”。
夜辰偷偷地出了院落,這才發現,原來這“薦食”組織佔據的土地廟一共有三個院落。
麥候和姑獲鳥大戰的院子是主院,在它的旁邊,各有一個小院,一個是山蜘蛛——三公主;那另一個肯定就是那半神——睚眥了。
夜辰對著手中的儀器看,從儀器上的顯示,這“玄黃”極有可能在睚眥的院落。
正當他躊躇不知該不該往前的時候。
“夜辰,終于見到你了!”巫棠已悄然來到夜辰的身邊,敲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不看完麥候的對戰!?”夜辰有些失望的說道,畢竟這姑獲鳥與麥候的對戰,那可是千年難得一遇。
“我的任務——與你一樣。”巫棠小聲地說道。
“嗯……”夜辰不解。
“緝妖帖上我的任務是協助你,找到‘玄黃’。”巫棠解釋道。
“哈!?”夜辰更是不解了。
“只是我是探路者。”巫棠繼續說道,“所以一進這土地廟,我就在四處轉,想要探知這‘玄黃’的所在之地。”
“那情況如何!?”夜辰問道。
“喏!‘玄黃’極有可能在這里。”巫棠看了看眼前的睚眥院落,說道。
“等等。听你的口氣,好像這個……‘玄黃’?究竟是什麼啊?”
“給你個提示吧。看過《易經》吧?”
“嗯,在閣里看過一些。”
“《易經》里說的天玄而地黃,提到的就是這‘玄黃’。”巫棠解釋道。
“那這‘玄黃’到底是何物?”夜辰問道。
“相傳,一切事物的開端,皆是由‘玄黃’開啟。”巫棠一知半解地說道,“但是具體‘玄黃’是什麼,我們沒有人見過。”
“那我手上的儀器是怎麼回事!?”夜辰晃了晃手中的儀器,“巫 說,這個能找到‘玄黃’。”
“說是能找到,其實只是能感應。”巫棠看了一眼夜辰手上之物,“它也是指引你來這里!”
“嗯……”夜辰點點頭。
“我也是臨行前,玄明曾與我講過,‘玄黃’之物,並強調說,‘玄黃’屬上古神物,一般人是難以觸踫的,必須找一個身具古神格者,才能找到。”巫棠將臨行前玄明所說的一一說與夜辰。
“你看我做什麼?”對于巫棠打量夜辰的態度,讓夜辰有些奇怪。
“不過我想也是,你應該不會是具備古神格的緝妖士,畢竟這樣的人,在閣里都未能找到一個。”巫棠低著頭,頗有不願,“就算當年的崖生,在他的體內的,也是一個最普通的神格——土地神。”
“那我們要如何?”夜辰問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巫棠嘆了一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