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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審問
“哦，碧安！你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碧安的耳朵里。
碧安從床上艱難地坐了起來，她用雙手捂住了頭痛欲裂的頭顱，漸漸從迷離中恢復過來，“咦，這是哪里……”
“是警察局啊，正好，你醒過來了，剛好可以為我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個中年的警察一把拉過還沒徹底醒過來的碧安，就要往內屋走去。
“哎？”碧安有些懵，她不情願地被中年警察牽引著，穿過了大廳，朝著審訊室走去。
“警長，碧安警官醒了過來。”中年警察敲了敲審訊室的房門，大聲報道道。
“進來。”只听到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答道。
審訊室的房門輕輕地被推開了。
不大的審訊室，中間放了一張四方桌，兩把椅子。碧安一眼就能認出來，一張椅子坐著正在一籌莫展的身材高大的警長李運，另一張則坐著在那陰森森廢屋內的不知名的男孩，男孩的胸前抱著一只貓。
“對了，達叔他……”碧安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她頓時帶著哭腔說道。
“我們都知道了。”中年警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碧安，“所以，我們才要審訊這個嫌疑犯，現在就等你指證了。碧安，你說，達叔到底是不是他殺的？”
“你說你叫夜辰，是一個居無定所，還是一個無國籍的未成年人。”警長李運抽著一根香煙，側坐在凳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叫夜辰的男孩，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他突然擺正了自己的身軀，他眼露凶光，厲聲喝道︰“人就是你殺的，對不對！”
夜辰登時被嚇到了，從小到大，他最害怕別人對他大聲說話了，因為他總害怕自己做錯了什麼，讓別人為難或者是不爽了。他趕忙解釋道︰“我說了，我真的沒有殺人！為什麼要怪我頭上，我只是送昏迷的女警官回來而已。”
“因為你正好在那間廢屋里，就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你有這個嫌疑！”叼著煙不住地吸著的警長李運，一把扯過夜辰的手，“你看你這手上到底怎麼回事，這紅紅的不是血跡，還是什麼？”
“這，是……”夜辰望著一並圍過來的眾人，“胎記啦！”
在夜辰的右手的手背上，有一個鮮紅色的胎記，因著胎記佔據了整個手背的三分一，顯得特別顯眼。這是一個弓著的上古龍紋狀的胎記，初次見到的人，都以為這個是血跡或者是紋身。
“這……到底是什麼啊！”面露訝異之色的警長李運，放開了夜辰的手，看清了之後卻又火冒三丈起來︰“搞什麼！小小年紀不學好，居然紋了這麼個東西在手背上，真是個沒腦袋的臭小子！”
“警長，意外發生的時候，這男孩一直都在我的身邊。”碧安似乎找到了插話的點，隨即替夜辰解圍道。
“什麼！”警長李運看到碧安卻依然沒有理會她，他熄滅了香煙，指著夜辰大聲喊道，“小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怎麼能這般對待呢！”
中年警察看到碧安並沒有指認夜辰，隨即在警長李運的耳邊悄聲說道︰“警長，我們在現場發現，達叔是被野獸撕咬失血過多而亡的。可是這名少年身上只有這一只貓……目前我們在廢屋里，還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動物。”
警長李運听及此，也不知是那根筋搭錯了，扭頭就對著碧安嘶吼道︰“你為什麼會暈倒！碧警官！”
“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碧安低下頭，眼里潺著淚水，開始悔恨起來。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達叔就這樣走了，你人就在現場，居然也沒有看到……哭有什麼用！”警長李運跳了起來，對于下屬的懦弱和自怨自艾，向來他都是很不恥的。
在李運看來，身為警察，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必須保持冷靜和理智。對此，碧安卻是犯了他的大忌。
“我知道凶手是誰！”听到警長李運對碧安的責罵，夜辰卻想替碧安說句公道話。
“嗯……”警長李運饒有興趣地看向夜辰，“你倒說說看，凶手是誰！”
“雖然我沒有看清它的樣子，但是我知道它是什麼！”夜辰篤定地說道，“請讓我協助調查吧。”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警長李運有些不耐煩，說真的，他把夜辰的話已當成了故意或者小孩子的胡謅，只是為了引起大人的注意。
“凶手就是妖怪！”夜辰認真地說道，“他們常常出沒于夜晚，專尋那些落單的人們下手，他們最懼怕的就是我們——緝妖士！”
“妖怪！”警長李運登時給了夜辰的頭一記栗子錘，他癱坐在椅子上，對夜辰一臉的不屑。“小子，這里是警察局，並不是你可以隨便開玩笑的地方。”
“我說的是真的，這東西一旦開始吸食人類，就不能停止，就像吸食上了毒品一般，如果沒有了人類，他們就會抓狂，甚至因妖異而變成行尸走肉。”夜辰依然是一臉認真，根本不覺得自己講的話有什麼不對。
“所以……達叔是被妖怪殺害的，而且這只妖怪，還會繼續殺人？”警長李運反問夜辰道，隨即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對著其他人說道︰“所以你們，也覺得這是一起妖怪殺人事件？”
一旁的眾人，許多都是面面相覷後搖了搖頭。只有碧安低著頭，卻不置一詞。
說真的，如果沒有經過昨天晚上的那個場景，碧安或許也是如警長李運一般認為，這男孩在講著毫無邊際的玩笑話，換做平時，她也會讓他吃一頓栗子的，爆頭的那種。但是，昨晚的那種無力感和直達心靈里最脆弱的凝視，讓她不得不選擇相信夜辰。
但是，碧安卻沒有公然站在夜辰的這一邊，她保持著沉默。畢竟多年的從警生涯里，她已然知道，要叫醒那些沉睡的人，是不可取的。而且對于這個才第一次見面的男孩，她還是保持了一定的警惕性。
“這是真的，那個人就是被妖怪殺死的，它需要食物，而且以後還會需要更多。如果不早點阻止的話，會變得無法收拾。”夜辰篤定地說道，說完後他悠然地摸了摸懷里的那只貓。
“小子，你適可而止比較好。為了審問你，已經浪費了我們太多時間，你暫時解除了嫌疑，不過，碧安，這些天他就歸你看著，直到我們案情確定與他無關之後再讓他離開。”警長李運已經到了臨界點，他壓制住了自己就要爆發的脾氣，嚴厲地瞪了一眼碧安，示意她趕緊拉了這叫夜辰的閃人。
“你們听過緝妖士嗎？”夜辰突然間冷冷地問了一句，他一臉凝重地繼續說道︰“也就是專門驅逐世間作亂的妖邪的神。”
“碧安！請立刻！馬上！帶這個精神有問題的小子滾出這里！”警長李運已然被夜辰激怒了，他已不再管自己是否有失形象了，“再听他在這里神神叨叨的，我真的要發飆了！”
碧安明白，警長李運並不是開玩笑。而且他所說的‘發飆’，並不會只是鬧著玩的。這幾年來，雖然警長李運發的飆屈指可數，但是每一次都讓整個警局上下吃不了兜著走。
听到“發飆”這兩個字，碧安就趕緊拉上夜辰，逃出了審訊室。
還沒待他們走出警局，就發現此刻，警局的門外圍起來一大堆看熱鬧的普通民眾。
“听說有警察昨夜被殺了。”
“我听說死的很慘。”
“這麼說，那間廢屋的謠傳是真的！”
“那間屋子被詛咒了！”
“就是富商懷瑤的那件事情啊！”
“哎？到底是什麼事情？”
“哎呀，這種事情不能那麼大聲說的……”
“二十年前，富商懷瑤，就在那廢屋里，被人悲慘地殺害了，听說死狀慘烈，但是警方卻怎麼也找不到凶手。就這樣，這房子就被詛咒了一般，凡是在這里居住的，通通都沒有好結局。”
“後來，這里就荒廢了，直到今天。”
“很多人都說，這富商懷瑤冤魂索命！”
“這種事情，怕是謠傳吧……”
“你還別不信，這里已經失蹤了好幾個旅人和流浪漢了，你看，昨夜里，那個警察達叔也在這里死于非命了！”
碧安攜夜辰經過人群，听到這樣的話，她的內心很難平靜。這一間廢屋，曾是她童年的美好回憶，卻不想，到今天變成了人們眼中被詛咒的房子，
畢竟，那里曾是她姑姑待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