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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張雲凡夢到巨怪們從破碎世界跑到了現實世界,四處追殺人類。
粘稠的黑油從天而降,化作一場黑雨,將整個望山郡吞噬。
境內所有生物無一幸免,全都變成了黑油之塔,亙古不變,直至海枯石爛。
醒來後,張雲凡翻身下床,提筆在灰面人的小冊子上簡要記下了自己的夢境。
“我怎麼就不能夢到點好事情?”
不過可喜的是,在洗漱的過程中,張雲凡發現手腕上妮可的符文亮了。
他迫不及待地放下毛巾,揉了揉粉色符文,妮可的身影很快浮現而出。
“你回來了?”
看到這位女魔王,張雲凡心情相當好,笑眯眯地跑到桌前泡了一壺普洱茶。
妮可先是環顧四周,然後盯著左側的牆壁看了幾秒,最後坐在了床上,斜倚著床柱,將雙腿搭在地上。
如果不是她的身影模糊,眼前絕對是一幅香艷的場景。
“我有兩個消息,一好一壞,你要先听哪個?”
張雲凡深吸一口氣答道︰
“先說好消息吧。”
“你妹妹考上了大學。”
“是嘛?”
張雲凡由衷地笑了,這是他這幾天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笑容,不過他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
“不應該啊...我穿越之前她還沒有高考。”
妮可回道︰
“穿越難道不需要時間嗎?”
張雲凡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然後憨厚地笑了。
“對了,她選的什麼專業?”
妮可扶了扶下巴回道︰
“好像叫食品科學與工程。”
張雲凡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眉頭一皺道︰
“怎麼選這種專業?
“這專業學出來能找到好工作嗎?”
妮可平攤雙手,表示自己對此完全不了解。
張雲凡倒了杯茶遞給妮可,接著問道︰
“這是她自己選的專業吧,我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妮可回道︰
“你說對了一半,專業的確是她選的,但你母親很支持。”
張雲凡輕嘆一口氣,淡淡一笑道︰
“這樣也好,總比我痛苦地選擇不喜歡的專業要強的多...
“那壞消息呢?是什麼?”
張雲凡一邊問一邊看似隨意地拿著抹布擦起了桌子。
妮可倒也不急,一點一點地抿著茶,愜意的看他忙著那些完全沒必要做的事情。
張雲凡擦完桌子,擺正家具,清點了家當,放好了乾坤袋...終于再也無事可做,只好端正地坐到了椅子上。
妮可等他坐好後不急不慢地說道︰
“你母親病危,而且家里已經沒錢了。”
“怎麼可能?”張雲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楮,“卡里的存款明明夠用才對!”
妮可解釋道︰
“她在得知你失蹤之後病情就快速惡化,現在住在一個精致的小房子里,身上連著很多管子,那里的開銷貌似很大...”
張雲凡焦急地搓著手,在椅子上如坐針氈,他知道妮可說的是重癥監護室,這意味著母親的情況相當危險。
妮可接著說道︰
“和你料想的一樣,天台上的攝像頭是壞的,所以你被認定成了失蹤,公司沒有賠錢...
“不得不說,你們人類有時候比惡魔還擅長耍手段。”
張雲凡不解︰
“什麼意思。”
妮可笑著回道︰
“那個攝像頭其實沒壞。”
張雲凡听後表情痛苦,攥緊拳頭奮力地錘了一下桌子,桌上的杯盤被震得叮當響。
他端起茶壺想給妮可續茶,可對方根本就沒怎麼喝,所以只好又把茶壺放回了原位。
“我妹妹現在怎麼樣...”
妮可把茶杯放到地上,然後趴在床上翹起了小腿,曖昧地說道︰
“她白天在學校上課,沒課的時候會去別人家里,到了晚上,她會拿著一沓紙在街上游蕩。”
張雲凡心中一震,莫名的恐懼籠罩心頭,趕忙問道︰
“去別人家里?這是什麼意思?”
妮可聳肩道︰
“我也不清楚,她在不同的房間里看著人類小孩寫字,時不時說會上幾句話。”
“那她晚上在街上做什麼?紙上寫的什麼?”
“這我沒注意,反正上面有你的大臉。”
听到這里,張雲凡長出一口氣。
原來是當家教和張貼尋人啟事...
雖然才剛睡醒,但張雲凡突然覺得異常疲憊,于是撥開妮可的大長腿,躺倒在了床上。
妮可接著說道︰
“就我所知,你妹妹並不喜歡那個專業,她只是裝作喜歡...
“那個專業有某項政策,所以學費全免,代價是畢業後的十年必須從事學校安排的工作。”
張雲凡的神色更加黯淡了,眼眶也不自覺地變得濕潤,他將頭埋到被子里,雙手緊緊攥著蕎麥枕頭。
“你有什麼辦法能幫幫她們嗎?”
“這可不在我們的約定範圍內。”妮可一邊說一邊爬回了床上。
張雲凡趕忙道︰
“我可以提供魔能作為報酬。”
“好啊。”妮可慢悠悠地靠到他身邊,把腿搭在他腰上笑著說道︰
“那我去搶別人的錢送給她,你覺得怎麼樣?
“或者我可以把她變成魅魔,讓她能夠自力更生,這個主意我覺得很不錯~”
張雲凡狠狠地瞪了妮可一眼,將她推開,翻身下床趴到了桌上。
妮可也笑著下了床,不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乾坤袋上。
“這是什麼?”
張雲凡沒有回答,他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听不到、也不關心外界的聲音。
妮可伸手摸向桌上的乾坤袋,不過還未摸到,就突生異變。
捆住袋口的繩結突然松開,化作一個套索,纏向了妮可的脖子。
“哼,不自量力。”
妮可冷哼一聲,尾巴靈巧地擋在身前,反纏在了繩索之上,然後迅速勒緊。
繩索接觸到尾巴的地方立刻開始冒煙。
知道自己進攻失敗,它想要縮回去,但妮可微微一笑,稍微使勁就將繩索從乾坤袋上拽了下來。
“這是我朋友的寶物,請你不要毀壞它。”張雲凡抬頭道。
“朋友?”妮可諷刺地問道。
她的尾巴似乎帶著強烈的腐蝕性,繩索已經變得焦黑。
“你該不會是愛上她了吧?不記得第一個限制了嗎?”
張雲凡連忙道︰
“我記得,但這是兩回事,我不會愛上林雨柔,請你放開這個袋子吧。”
妮可聳了聳肩,松開尾巴,任由繩索回到了乾坤袋上。
張雲凡問道︰
“你認識這個袋子?”
“不認識,但它以前至少是個聖物,否則不會自主攻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