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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清脆咀嚼聲中，艾米麗說道︰
“十分鐘後....給你復制品。”
“你居然不生氣？”張雲凡感到詫異，“我以為你對種植鳳凰果很感興趣...”
艾米麗笑著回道︰
“這種層次的東西只能略微使我感興趣，而且我的興趣並不在果子上。”
嗯？
張雲凡突然想到一個疑點︰
艾米麗提出的兩個選擇看似合理，但實際上有漏洞。
換句話說，她根本沒必要設置兩個選擇，完全可以直接吃掉鳳凰果，然後復制一個一模一樣的用作研究。
兩個選擇幾乎沒有任何差別，只不過晚了一個小時而已...
之前被海量的報酬沖暈了頭腦，居然沒發現這個邏輯漏洞...
艾米麗吃完鳳凰果後接著道︰
“我更樂意看你在兩個選擇間徘徊猶豫。”
原來這才是她的真實目的...
真是惡趣味啊...
棕色符文暗淡後，伊卡洛斯的聲音響起︰
“暴食魔能消耗4000點，剩余4000點。”
這是用于復制鳳凰果的成本。
出乎意料的是，比艾米麗之前說的少了800點。
張雲凡猜測，這是不用復制鳳凰果內多余雜質的結果。
這倒是個好消息，僅僅復制有用的成分，除去雜質，不僅節約成本，還能提升藥效，是雙贏的事情。
再次確認房門關好後，張雲凡摸起了妮可的粉色符文。
但幾十秒後，她依舊沒有回應。
張雲凡隱隱感到不安，擔心母親和妹妹遭遇不測，但他潛意識里不願意思考這種可能性。
“可能是去往地球的路途太過遙遠...
“嗯，一定是這樣...”他自我安慰道。
時間已經過了近20分鐘，現在必須為林雨柔準備解藥了。
一想到解藥，張雲凡就面露難色，這是他一直以來逃避的話題，以至于回歸現實世界後竟忘了此事。
畢竟解藥是...口水。
他看向右手，希爾的胃袋張著血盆大口，牙齒間殘留著巨怪的筋肉。
它的口水充足，但是味道實在有點重。
“漱漱口吧...”
張雲凡走到梳洗台前，木架子上放著一碟粗鹽，一根疑似牙簽的青白玉簪，和一把竹子做柄，插著動物毛的簡陋牙刷。
倒了盆熱水，張雲凡先用木勺給希爾的胃袋灌了一瓢水，然後蘸著粗鹽，用牙刷給它刷牙。
可它完全不配合，輕輕一咬，就咬斷了竹牙刷。
青白玉簪看起來做工精細，刻著虎紋雕花，張雲凡不忍它被破壞，只好把整只右手放進盆中，用左手盡量溫柔地清潔這張大嘴。
不知是“主人”這一身份的緣故，還是左臂上魔王符文的緣故，希爾的胃袋不敢咬他的左手，只能任憑蹂躪。
說來奇怪，雖然手掌只有三指厚，但希爾的胃袋相當深邃，里面似乎藏著一片不屬于這個世界的空間，有獨立的消化系統，張雲凡甚至可以把左手完全伸進去。
幾分鐘後，一排排獠牙看起來體面了不少，至少分泌物已經變得清澈。
張雲凡鄭重地說道︰
“給我吐一些干淨的口水，解艾米麗的毒，明白嗎？”
希爾的胃袋牢牢閉住了嘴，嘴唇上揚，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張雲凡沒好氣地說道︰
“給你喂了那麼多藥材和美食，現在就要一點口水，有啥好委屈的？”
話音剛落，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右手涌向大腦，停留在了“種子”中。
那是可憐、無助、卑微...都是胃袋的感受。
張雲凡瞬間領悟了這些感受的緣由︰
胃袋在意的並不是粗暴的清洗過程，而是...張雲凡嫌棄自己不干淨。
張雲凡的目光古怪地看著右手道︰
“你不就是一坨肉嗎...又沒有腦子，為什麼會產生情緒？”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又一股清涼的氣息從右臂涌出，停留在了他的舌尖。
檸檬的酸味瞬間充斥了張雲凡的口腔，酸的他五官猙獰，咧開了嘴。
“算我錯了好不好，救人要緊，你就委屈一下，咳咳——”
張雲凡一頓，口水嗆得他說不出話。
忽然，他想起了艾米麗說的話︰
“你的口水也行，不過需要加量...”
想到這里，張雲凡趕忙拿起了桌上的陶瓷茶杯。
...
晉陽鎮北邊莊園的院牆上，騎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他身材枯瘦，滿臉都是老年斑，正是自稱林雨柔姥爺的沈正良。
此時，他面容凝重，身體一動不動，仿佛古樹的枯枝，自然融入在了環境中。
在他的視野中，院內滿地都是破損的尸骸，以及一團團古怪的黑色油狀物質。
尸體死狀慘烈，似乎被某種生物吸干了血液。
地面上精心設計的石板路被撕開了一道道猙獰的傷口，古樸豪華的建築變成了廢墟。
沈正良本想找二十多年沒見的老朋友敘舊，可萬萬沒想到，此時所見的竟然是這番景象。
他已經上了年紀，視力欠佳，看不清地上尸體的容貌和衣著。
猶豫片刻後，他決定不再深入查看，快速離開了這片區域。
...
晉陽鎮的一個寬敞的街區里，白牙和年輕的女廳長走到了一座平平無奇的府邸門口。
院門沒鎖，房門也是虛掩著的，狹長的通道兩側點了一排油燈，指引出一條通往府邸深處的線路，似乎主人早就知道今天會有客人來訪。
兩人一直走到了會客室，靠牆的躺椅上坐著一個年輕人。
他身穿淺色絲綢睡衣，面帶平淡的笑容，手握一紙折扇，正是張雲凡在藥店遇到的，自稱能夠洞悉命運的人，曹華。
見客人走來，曹華收起折扇，直截了當地說道︰
“客套話不多說，你們不要再追查那個年輕人了，他和我一樣，都是應劫之人。”
白牙的目光流露出明顯的詫異。
女庭長則聲音憂傷地問道︰
“為什麼不讓我追那個人，你可知他殺了一位金面，難道應劫者就可以隨意殺人？”
曹華搖頭道︰
“就我所知，他確實和你朋友的失蹤有關，但他現在還不具備殺死你朋友的能力。”
女庭長頓了幾秒才接著說道︰
“你現在完全變了，曾經的你見到朋友，會先招呼朋友坐下，然後泡上幾杯熱茶。”
曹華沒有理會她，轉而嚴肅地說道︰
“災劫就要到來了，那是比遺物甚至邪物更加可怕的災劫，按你們的說法，至少是‘末日’級別的危機事件。”
白牙和女庭長听後互相對視，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與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