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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怪像在吃竹筍，一節一節往上啃，轉眼之間已經咬到了手肘位置。
好在右臂肌肉如同堅韌的橡膠，強度高，咬不穿。如果換成左臂，張雲凡現在已經是殘疾人了。
不過眼下兩人都無計可施，像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由怪物宰割。
就在這時，巨怪突然發瘋似的張開嘴，甩開張雲凡跳到了一旁。
怎麼回事？張雲凡看向陸燃之，後者正舉著一柄石矛，表情同樣驚訝。
但他抓住了機會，找準時機丟出了石矛，這一次，巨怪在慌亂之中無暇顧及，石矛不偏不倚地扎進了他的耳朵中。
怪物張開大口，肉眼可見的聲波震蕩而出，震得二人頭暈目眩。
張雲凡下意識地捂住耳朵，這才發現希爾的胃袋正在咀嚼一塊肉。
那是巨怪的舌頭！
“原來如此，你又立功了！”
感受著一陣涼意從右手蔓延到全身，張雲凡興奮極了，忍不住想親一口希爾的胃袋，可猶豫了幾秒還是下不去嘴。
巨怪已經陷入瘋狂，從最初的驚疑轉變成了暴怒。
他弓起身子張牙舞爪地一撲，跳到了陸燃之的左側，撲空了。
他調整位置，再一撲，依然撲偏了，東倒西歪地摔倒在地。
張雲凡明白過來，石矛摧毀了他的平衡覺，現在是攻擊他的最佳時機！
趁他病，要他命！
陸燃之顯然也看出了這一點，可惜他已經是強弩之末，渾身顫抖著結印，最終只丟出了五枚石錐，不痛不癢地砸在怪物身上。
好在希爾的胃袋有反哺主人的能力，吃下舌頭的它能量充裕，張雲凡右臂被咬出的一排排血洞正在肉眼可見地快速愈合，右手已經恢復了知覺，胸口的疼痛也在緩和。
趁著巨怪在地上翻滾掙扎的空隙，張雲凡快速靠近，揮拳砸在了石矛的矛柄位置。
石矛瞬間貫穿巨怪的大腦，他抽搐幾下後便沒了動靜。
兩人激動地對視一眼，同時感到振奮，可惜建築附近的塵煙已經渙散，巨怪們正在向這邊趕來。
“你怎麼樣了？還能帶我飛嗎？”張雲凡問道。
陸燃之吃力地搖了搖頭。
此時，兩人距離深雲閣還有近兩百米，以他們現在的體能絕對會在半路被追上。
與其沒有意義地消耗體能，不如做足準備坦然面對危險。
張雲凡拔出插在怪物腦袋中的石矛，對著腦袋的缺口一拳砸了下去，不出所料，有了怪物血肉的加持，這一拳的威力比百分百蓄力還要強上不少。
腦袋像核桃一樣被砸開，張雲凡將右手伸入，希爾的胃袋開心地吃起了腦子。
“你先跑，我來拖住他們。”
陸燃之立刻回道︰
“不行，之前讓你走你都沒走，我現在走還算什麼男人？要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
張雲凡氣惱地吼道︰
“別扯這些不吉利的話，誰給你說我們死定了？
“快滾！你現在的狀態幫不了我，只會成為累贅，明白嗎！”
陸燃之注意到，張雲凡的右臂越來越黑，肌肉也在鼓脹，似乎真的有底氣的樣子。
他終于不再堅持，連滾帶爬地向深雲閣跑去，可他速度極慢，一瘸一拐，跟個五歲小孩差不多。
希爾的胃袋吃完腦子，嘴唇上的皮肉蔓延而出，在怪物腦袋上伸展，右手不可思議地後翻，手掌上下兩部分瞬間分離，像蟒蛇一樣，包裹住了怪物的頭和肩膀，試圖把他生吞下去。
“這樣也行？別太勉強了...”
胃袋充耳不聞，用密集的牙齒陣列一點一點將怪物往嘴里拖。
之前吃藥草和飯菜時還不明顯，但現在不免使人心生疑惑。
“這家伙到底把東西吃到哪里去了？”
胃袋吞噬的速度極快，沒過十秒，已經吃下了半只怪物。
此時張雲凡的右臂不再膨脹，逐漸凝實，變得堅硬，從紫黑色變成了黑色，看起來深邃而有力。
張雲凡能夠感受到龐大的力量在手臂中涌動，這比自己體內單薄的氣息強悍太多。
表面上看，似乎與沖來的巨怪有一戰之力，但張雲凡心里清楚，即使是這樣的狀態也打不過高達三米的怪物。
一只的話還能周旋，但同時面對六只，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體力耗盡，含恨而終。
不過他還有別的依仗。
之前連續的兩次穿越讓他抓住了一點規律，雖然不能完全確定，但這是絕境之中唯一的一線生機，只能冒險嘗試。
此時怪物們距離不到百米。
突然，張雲凡正前方的灰燼之下，有黑油涌動著冒了出來。
油狀物質一團疊著一團，越積越高，逐漸形成了一個人型輪廓。
沒過幾秒，黑油的面孔上顯現出了五官，他沒有鼻子和耳朵，眼楮是深邃的黑洞。
油人來了！
他聲音嘶啞地對張雲凡說︰
“你...走！”
張雲凡楞道︰
“你打得過他們？”
油人瞬間張開大嘴，裂開牙齒，表情猙獰地喊道︰
“走！”
“那你保重！”張雲凡說完，沒有猶豫拔腿就跑。
他很快就趕上了陸燃之，後者還在步履艱難地前行，張雲凡趕忙架起他的胳膊向前跑。
陸燃之一邊喘氣一邊問︰
“那玩意是你朋友？”
張雲凡思考片刻後，表情復雜地點了點頭︰
“算是吧，不太熟。”
另一邊，怪物們已經沖到了油人面前。
油人抖擻著雙臂，甩出幾團黑油，像水彈一樣精準地射向了巨怪的頭顱。
這攻擊看似沒有殺傷力，卻讓怪物們如臨大敵，紛紛躲閃起來。
可是飛彈速度極快，他們體形又龐大，兩只沖到最前面的怪物沒能避開，一只被油彈命中了腦袋，一只被命中了胳膊。
黑油立刻開始在他們身上蔓延，兩只怪物瘋狂地甩著腦袋和手臂。
可黑油就像牛皮糖，緊緊地附著在他們身上，緩慢地蠕動著，無孔不入地滲入皮膚，灌進了怪物的喉嚨，眼楮，耳朵。
最終，他們被黑油完全包裹。
怪物們似乎見過油人，瞬間轉換策略，分散開來，繞過油人追趕逃跑的二人。
巨怪分得太開，油人雖然在盡力阻攔，還是有兩只沒能擋住，沖過了他的油彈防線。
此時二人距離深雲閣還有不到五十米遠。
兩只巨怪追了上來。
交鋒，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