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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羨慕、嫉妒…
龐大的信息流涌入張雲凡的腦海,膨脹感也隨之而來,但只持續了一瞬就全部消失。
“種子”周圍冒出一層薄膜,隔絕了氣息和外來情緒,腦內一片清明。
這層薄膜是自發出現的,張雲凡什麼都沒有做。
“原來如此…
“妮可給‘種子’加了一個熔斷機制,這樣就不怕被反噬了。”
眾人紛紛打量起張雲凡,同時跟身邊熟悉的人低聲交流。
“這是誰家公子,好生豪氣?”
“什麼豪氣,分明就是個有錢的傻小子,不會玩,亂下注。”
“我看不像,人家一表人才,可能是大城重鎮里的公子爺,到我們這里體驗生活。”
“說的有道理,這種人根本就不在乎這點小錢,只為看個樂子。”
“這種機會可不是每天都有...”
這兩錠銀子如同一針催化劑,讓在場很多有所保留的人都取出了口袋里的存貨。
畢竟張雲凡壓的是一只冷門選手,潛在增加了眾人可能贏得的獎金,在此激勵下,每個人都想從中多分一筆,從而忽略了風險。
最終,獎池內的總數達到了19兩,比原先獎金多出近一倍。
其中壓正黃玉翅勝出的只有6兩,一半以上都是張雲凡的錢。
又過了幾分鐘,莊家見無人繼續加注,終于開始了比賽!
兩只參賽者被投入鐵盆。
正黃玉翅立刻沿著邊緣高高躍起,一次接著一次,想要逃離戰場。
青色菩提頭已經開始調整體態,面向對手,尋找進攻的最佳時機。
鐵盆又深又滑,正黃玉翅根本逃不出去,在一次下落的瞬間,青色菩提頭突然發難,徑直沖向對手的落點,一口鉗在了正黃玉翅的側翼上,撕扯下半塊翅膀。
壓青色菩提頭的客人們紛紛拍手叫好。
“這什麼蛐蛐啊,不戰而逃?”
有人盯著地上張雲凡的銀子後悔道︰
“完了完了,買少了…”
正黃玉翅掙開了對方,躍向鐵盆的另一角,青色菩提頭窮追不舍。
兩只蛐蛐就這麼一追一逃,再也沒有爭斗。
隨著時間的流逝,青色菩提頭顯出頹意,攻擊不再頻繁,壓它的客人們越看越急,雙手握拳、怒目圓睜。
“我要退錢,這場只能算平手!”
“胡說八道,青色菩提頭明顯佔據上風,應該判我們贏。”
一個壓正黃玉翅的客人吆喝道︰
“快看,菩提頭的速度慢下來了。”
“確實,它已經沒力氣了。”
“沒力氣又怎麼樣,那只黃蛐蛐只會逃,不會進攻!”
這位看客話音剛落,正黃玉翅已然繞到對手身後,張開翅膀一個跳躍,準確落在了青色菩提頭的身上,將修長的鉗角刺入了對方的腦門中。
青色菩提頭抽搐兩下後沒了動靜。
正黃玉翅贏了。
雖然只有短短幾分鐘,可不知不覺間,張雲凡已經出汗了。
看蛐蛐咬斗是一種體力活,它們身子小力量小,看客會不知不覺繃緊神經,給它們加油鼓勁。
張雲凡穿越前最多在網上打打斗地主,或者搓搓麻將,像這種真金白銀的局還是第一次參與。
“難怪人們喜歡玩,贏錢只是一方面,這種活動本身就很刺激…
“跟炒股差不多,還是有些門道的,一般人如果上頭很容易傾家蕩產。”
小賭怡情、大賭傷生、豪賭灰飛煙滅…
“種子”外的薄膜已經消失,但張雲凡並沒有激活,因為他預感到了一波情緒潮。
果不其然,眾人紛紛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有幾個人的表情相當凶惡。
伊卡洛斯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憤怒魔能增加380點,現有410點。”
張雲凡愣了幾秒才想起了瑪格麗特的話︰使人憤怒就能獲得憤怒魔能…
這倒是意外之喜,比獲勝得到的幾兩銀子價值高多了。
情緒高漲的賭徒積攢了大量難以疏解的憤怒,是憤怒魔能的最佳提供者…
從狂熱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們早已失去理智。
經過結算,扣除莊家的部分,張雲凡這局淨賺6兩,相當于買衣服的錢和伙食費。
除此之外還有兩貫銅錢,不過被張雲凡揮手省去了。
倒不是他不想要,而是裝在身上叮呤 啷實屬不便,而且這不符合“富家公子”的人設。
這局結束後,有人歡喜有人愁。
莊家為了抑制人們的情緒和宣泄欲,很快開始了今天的重頭戲。
蛐蛐大混戰。
跟一對一不同,混戰局開始前幾乎所有玩家都在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蛐蛐的優劣。
大混戰獲勝的幾率只有十分之三,遠不及一對一時五五開的獲勝概率,但所有人都青睞大混戰。
這種心理很簡單,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目光如炬,是天之驕子,比別人選中的幾率更大。
可張雲凡清楚,這只是一種心理偏差,是莊家的陷阱。
議論聲越來越大,比菜市場還要熱鬧,似乎音量就是真理,誰的聲音大,他的蛐蛐就會勝出。
張雲凡注意到門口走進了七個壯漢。
為了不起沖突,他決定參與完這次游戲再離開,畢竟剛贏了就走,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
經過仔細的觀察,他給一只看似敏捷的蛐蛐投下了三兩銀子。
不過好運沒有再次眷顧張雲凡,那只可憐的家伙在游戲開始後沒過多久就身首異處,成為了第二只出局的參賽選手。
最終的獲勝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一只瘦瘦小小看起來只是拉來湊數的蛐蛐。
它之所以能勝出,是因為第二和第三名在數次搏斗中傷勢嚴重,最終同歸于盡了。
只有一個人壓這只蛐蛐,所以6成獎金全都進了他的口袋,即使他只壓了一小串銅錢。
那人正高興地手舞足蹈,眼楮瞪得比燈泡還大,嗓子已經喊啞了。
眾人怨聲載道,保安們蠢蠢欲動。
張雲凡注意到很多人正面色不善地瞪著贏家,而贏家還沉醉在喜悅之中無法自拔。
安全起見,張雲凡率先走出長屋,路過守門的壯漢們回到了吃飯的地方。
剛一進酒樓,一個面容枯瘦的老人就迎了上來,他鼻子兩側布滿老年斑,用和善的語氣笑眯眯地說道︰
“這位小友喜歡斗蛐蛐?”
他正是之前酒樓角落里打盹的老人,現在那個位置上有一摞空蕩蕩的餐盤。
“我走之前他還在睡覺,不應該認識我...”
略作思索後,張雲凡回答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您有什麼事嗎?”
老人笑著問道︰
“小友是不是遺失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