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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凡清了清嗓子，皺起眉頭，故作嚴肅地說道︰
“你知道我這身衣服是什麼材料嗎？
“你知道我為了搞到這身衣服花了多少心血和時間嗎？”
其實就值幾百塊，還是舊衣服，不過這不妨礙張雲凡榨干它的剩余價值。
薛瑤不敢看他，揪著衣角回道︰
“不知道...”
害怕的情緒多了一些。
“你可知道，我這身衣服在這個世界都很難找到第二套。”
“對，對不起...”
薛瑤的聲音越來越小，已經把頭埋到了脖子里，雙臂交握，站的筆直，像一個沒有交作業的小學生。
害怕的情緒比例更大了。
突然，一種愧疚感涌上張雲凡的心頭。
“我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可這種感覺轉瞬即逝，畢竟自己的生存才是第一要務。
“不行，現在不是仁慈的時候，這可是我的第一桶金，必須‘人盡其用’，同情心什麼的以後再說吧。”
被薛瑤踩過的大腿還在隱隱作痛，張雲凡用右手按住那里，假裝站不穩，摔倒在地上。
這套動作已經經過了充分的練習，比早上嫻熟很多。
“你沒事吧？”薛瑤急切地問道。
“站住，別過來！”
她想上前攙扶，卻被喝止住了。
張雲凡接著說道︰
“錢就算了，都是身外之物，但你踩壞了我的右腿該怎麼賠？拿你的腿賠嗎？”
少女的頭搖得像撥浪鼓，用手按住雙腿，生怕下一秒真的會消失不見。
兩人就這麼一躺，一立，無言對峙著。
薛瑤情緒中害怕的比例越來越高。
終于，少女哭了出來。
張雲凡不由地咬緊嘴唇，在心中想到︰
“對不住了妹子，我真不是個愛踫瓷的人，只是時間緊迫，迫不得已…
“等我發達以後一定補償你。”
“你到底想我怎樣？”女孩一邊抹眼淚一邊問道。
所有的恐懼如開閘泄洪般變成了委屈。
時機已然成熟，張雲凡說道︰
“這樣吧，你現在發誓，答應我十個要求，我們就算扯平了。”
薛瑤剛想反駁，他就搶先繼續說道︰
“算了，十個太多，我跟你們薛家一樣，都是講道理的，不多不少，就要三個要求吧。”
張雲凡是故意這麼做的，他曾經在心理學趣味叢書上看到過門面效應︰
當你想提出一個稍微過分的要求時，直接提肯定會被拒絕，要先提出一個不可理喻的過分要求作為鋪墊，這樣對方就更容易接受那個稍微過分的要求了。
薛瑤想了想答道︰
“那你要先告訴我是什麼要求。”
好像也不是太傻…
不過她沒有抗拒，說明策略起效了。
張雲凡緩慢爬起，用手揉著下巴，故作思考狀，隨後答道︰
“我還沒想好，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比如對你薛家不利，或者讓你嫁給我——”
“鬼才要嫁給你！”薛瑤急忙打斷道。
“我這不是在打比方嗎？比方懂嗎？就是舉例子。”
薛瑤听後，用手摳著衣角，小聲回道︰
“好吧，我答應…
“那…我可以回去了嗎？”
“不行，你必須當著我的面對天發誓才行。”
見女孩面露難色，似在猶豫，張雲凡趕忙繼續道︰
“嘶，好痛，我的腿怕是好不了了，三個要求果然還是太少…”
薛瑤趕忙站直身體，一臉嚴肅認真，右手指著天說道︰
“我，薛瑤，對天發誓，答應...”
說到這里，她停了下來，滿臉歉意。
“不好意思，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張雲凡。”
“我，薛瑤，對天發誓，答應張雲凡三個不過分的要求，如若做不到，天打雷劈，修為永不精進。”
她目光誠懇，語氣堅定，看起來對誓言極為重視。
張雲凡笑著搖了搖頭，感覺自己正在參演一部仙俠神劇。
“你再補充一句，不能做任何對我不利的事情，我怕你不守信用，回家後找大人哭訴，然後來威脅我。”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才不會做這種事，更不會哭！”
她快速抹去了眼角的淚痕，加上張雲凡說的話，又把誓言重復了一遍。
這時，幾只麻雀從林中飛過，一片竹葉恰好落在了張雲凡頭上。
這小姑娘可真好欺負。
還好你遇見的是我，我只要錢，如果踫上一個搞傳銷的，怕是褲衩子都被騙沒了。
本著溫水煮青蛙的原則，張雲凡準備先提一個小要求，方便以後提大要求。
“你口袋里有沒有錢？”
薛瑤掏出一整錠銀子，然後又摸出不少碎銀，放在一起用雙手捧著說道︰
“我早上出來練功，沒帶多少，只有這點零錢，大概20兩。”
就這麼點啊...張雲凡皺起眉頭，面露難色。
算了，小姑娘挺單純，不是什麼壞人，也別欺負得太狠，差不多就行了。
有了這些錢，至少幾天之內的吃喝問題解決了。
希望這里的物價不要太高…
張雲凡略微思考後說道︰
“這些也湊合，把錢給我，就當是第一個要求吧，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什麼壞人，很講道理的。”
突然，一絲涼意如同冰錐刺入了他的大腦。
這是從“種子”里冒出的涼意，不是情緒，也不是念頭，而是一種泛泛的、不舒服的感覺。
這種感覺剛一出現，就完全壓制了新器官中薛瑤的所有情緒。
有什麼東西來了！
難道是那個世界？
張雲凡快速調動體內的氣息，警惕地瞪大了眼楮。
薛瑤嚇得連退兩步，揪著衣服，帶著哭腔說道︰
“你干嘛那麼凶…
“我做錯了什麼嗎？”
張雲凡正在全神貫注地引動氣息，根本沒听進去她的話。
十幾秒後，林中毫無異動，冰冷的倒計時聲也沒有響起。
“難道是我太敏感了？
“不可能，冰冷的感覺絕對存在，而且之前從未出現過…
“也許是氣息包裹‘種子’以後產生的異變？”
張雲凡思考的同時，薛瑤吸了吸鼻子，聲音更微弱了︰
“我知道錢少…
“算我自願給你的…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張雲凡逐漸回過神來，努力讓冷峻的面容顯得盡量柔和。
“對不起，我…
“我剛才不太舒服…”
為了以防萬一，張雲凡想先把鞋子還給對方，但又覺得如果自己走過去，可能會嚇著她。
思考片刻後，他將鞋子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