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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凡心中一喜，這個範圍基本等同一座城市，他趕忙問道︰
“那麼，瑪格麗特，代價是什麼呢？”
“50點混沌魔能。”
50點…可以接受。
張雲凡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然後平攤雙手，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
“那就來吧。”
“你先從身上挑一個部位作為媒介。”
“一個部位？大概多大？”
瑪格麗特抽出右手食指說道︰
“這麼大就行。”
“那就手指吧，也沒別的什麼地方了。”
“挑一根。”
還要挑一根，難道有什麼區別？
張雲凡斟酌後問道︰
“被選中的手指會怎麼樣？”
“變異。”
“麻煩您具體一點…”
瑪格麗特冷哼一聲，探出血紅的手臂，隨手掰斷一根旁邊足有小腿粗的竹子，而後解釋道︰
“會腫一點，黑一點，這是容器太差無法駕馭魔能的結果，等下我會加層封印…
“另外，你要經常按摩，否則會過度充血，變得僵硬壞死。”
張雲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在心中思考︰
“這就是變強的代價啊…
“一根手指而已，完全可以接受。
“問題是到底用哪根指頭…
“不能是食指和拇指，這兩根指頭太常用，變異會給生活造成諸多不便。
“也不能是無名指，它太不靈活了，連彎曲都很困難，會影響戰斗力。
“更不能是小指，它太無力了。”
思來想去，答案只剩下…
中指。
它靈活且強壯，可以說是綜合實力最強、最優秀的指頭了。
“那就中指吧。”
說完，張雲凡伸出了右手中指。
他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好在瑪格麗特不是人類，不知道這個手勢的意思。
她平舉雙臂，鮮紅色的液體瞬間涌向張雲凡伸出的中指，將它包裹在其中。
張雲凡感到體內有一種若有似無的模糊氣息被激發，在身體的各個部位運轉起來，悄然向右手中指匯聚而去。
同時，冰冷的提示音響起︰
“混沌魔能消耗50點，剩余30點。”
有了召喚瑪格麗特時的心理陰影，張雲凡咬緊牙關，準備迎接苦難。
可預想的劇烈疼痛卻沒有出現，反而渾身舒暢，像吃了薄荷葉又沐浴在空調房里一樣涼爽。
片刻後，瑪格麗特收回了包裹手指的涌動液體。
那些液體的顏色明顯變淡，褪成了玫紅色，像稀釋後的紅色顏料。
此時，那根“幸運”的右手中指已經變成了棕黑色，如同水腫一樣脹大起來，整根指頭都清涼無比，對周圍的微風異常敏感，像是剛從風油精中取出一樣。
其余四根指頭受到排斥，兩兩緊貼在一起，樣子十分滑稽。
張雲凡仔細觀察後發現，中指從底端到指尖，有一圈圈螺旋而上、十分細小的猩紅紋路。
張雲凡在心中感到後悔︰
“以後吃飯握筷子都費勁，剛才沖動了，該選左手的…”
“成了。”
瑪格麗特的聲音多了一分空靈，不過依舊清脆，她接著問道︰
“還有其它事嗎？”
張雲凡語氣恭敬地回道︰
“我該怎麼使用這跟指頭呢？麻煩你稍微講解一下。”
瑪格麗特低哼一聲，挑選了一根小臂粗的竹子，掰斷後答道︰
“感受體內魔能的運轉，引向手指，隨便以什麼方式都能激發，你可以慢慢嘗試。”
此時，有幾只膽大的傻麻雀飛了過來，立在樹枝上發出“啾啾”的叫聲。
張雲凡等了幾秒，才明白過來她已經說完了。
就這？
這跟沒說有什麼差別？
真是個暴躁的家伙，妮可比她好多了。
“沒事我走了。”
瑪格麗特悠悠地說道，聲音有些疲憊。
張雲凡知道她可能維持不了多久了，趕忙問道︰
“別急。
“妮可給了我一個種子，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瑪格麗特微微點頭。
張雲凡明白她沒有進一步解釋的意思，只好耐著性子繼續問道︰
“它的作用利大于弊，但也有危險性，有什麼方法控制嗎？”
瑪格麗特頓了幾秒後答道︰
“和手指一樣。”
真是言簡意賅…
我還是自己摸索吧…
張雲凡正準備說再見，突然又想到了什麼，接著問道︰
“我該怎麼賺取你的魔能？”
瑪格麗特恍然大悟般點了一下頭，說道︰
“我是憤怒魔王，你只要殺人就行了。”
什麼？
殺人？
這麼簡單粗暴？
張雲凡追問道︰
“有什麼具體要求嗎？”
“實力越強的個體越好。”
瑪格麗特的聲音變得更虛弱了，不過她依然保持抱臂的姿勢，懸浮在空中俯視著一切，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
張雲凡皺著眉頭快速問道︰
“還有別的方法嗎？我不想隨便殺人。”
那團血糊已經難以維持人型，逐漸下沉滴落，融入到土壤中，變得不穩定起來。
瑪格麗特最後說道︰
“使人憤怒…”
剛一說完，血團驟然潰散淋在地上，如同一朵綻放的玫瑰，染紅一片竹葉和泥土。
“使人憤怒，使人愛上我…”
這分別是妮可和瑪格麗特的要求。
張雲凡默默思索兩者間的聯系，一邊揉搓右手發烏的中指，一邊朝竹林深處走去。
心中冷漠的聲音響起︰
“混沌魔能消耗20點，剩余10點。”
…
不久後，晉陽鎮的一面矮牆下，四個人影正圍成一圈。
他們全部身穿黑色披風，頭戴圓頂禮帽，跟身穿粗布衣的居民們迥然不同。
其中兩人臉上覆蓋著銀色面具。
另外兩人則分別戴著一金一灰的面具。
往來的行人完全無視了他們的存在，很自然地避開這個位置繞路而行。
“烏木大人，這麼急召集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話的是頭戴銀色面具的矮個子，她是位女性，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听起來依舊清脆明亮。
被稱作烏木大人的金面男回道︰
“剛才有一股奇怪的氣息突然降臨，我從沒見過，可能有其他勢力介入，目的不明，也難以定位，不知是敵是友，諸位在行動的時候要多加小心。”
銀面女子接道︰
“我怎麼沒有感覺？”
烏木嚴肅地說道︰
“這不怪你，那股力量等級很高，而且刻意壓制了氣息。”
另一個頭戴銀色面具，身材壯碩的男子說道︰
“結界已經削弱到了臨界點，保持這樣的侵蝕速度，再過三天就會完全消失，到時候就可以行動了。”
“不能等到侵蝕結束，那樣太遲了。”銀面女子快速判斷道，“時間久可能有更多勢力出現，而且敵人也會做足準備。”
戴銀色面具的男人接著說道︰
“那也沒辦法，按照不干涉原則，我們必須等到遺物處于無主狀態才能回收。
“如果率先行動，必然會遭到林府和遺物的反抗，這不符合程序，很可能會引來靈神衛。”
銀面女譏笑了一聲回道︰
“你的資歷和天賦遠超同屆所有人，就是因為死板，才遲遲晉升不了。
“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知道遺物落到壞人手中的後果。
“我們不在自己的地盤，缺少支援，必須盡快行動。”
“可這不是在做選擇題—”
銀面男人還想爭辯，但金面烏木打斷了他︰
“秦安，別忘了主要任務是什麼，這個遺物太過凶險，必須掌握在我們手里，上面說的是不惜一切代價，這種時候突破規則是可接受的。”
銀面男秦安低下頭不再說話。
唯一的女士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吩咐道︰
“銀面繼續負責外場監視和支援，灰面想辦法混入內場獲取遺物，烏木大人，勞煩您順著線索繼續搜索他們的老巢。”
金面烏木點了點頭回道︰
“這幾周的工作安排得很好，等到任務順利完成後你就可以晉升了。”
“感謝您的認可。”
“無須在意，以後我們就平級了。”
烏木揮了揮手，身體逐漸變得模糊，然後憑空消失不見。
秦安轉向灰面男說道︰
“答應我，不管你做什麼，請盡量人道一點不要傷及無辜。”
始終沒有說話的灰面男對此不屑一顧，搖搖頭回道︰
“我原先以為你的天真是因為任務做得太少，讀了太多童話故事，多接觸現實就能改變，結果你的廢話還是跟兩年前一樣多。”
他頓了頓接著道︰
“他們府上已經沒什麼人了，我的選擇不多。”
說完，他退後兩步，退進了矮牆的陰影中，融化而去。
秦安又看向銀面女士道︰
“葉子，不要因為職責而丟掉了人性。”
“別說傻話了，你管不到我，這次任務你只是服從者，別那麼幼稚，我去聯系其他銀面，你繼續守在此地。”
銀面女葉子說完輕輕一躍，跳過了矮牆，掀起一陣風浪。
黃葉飄過，只剩秦安一人靠在牆邊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