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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雅靠在診所門口，遠遠望著馬路那邊。路燈下，樹影婆娑，夜色靜謐。她焦慮而期待的心情，就像這夜色下蕩漾的光影一般。
只見一輛白色的商務車駛近，在陰影中劃出一道流動的弧線，然後在街對面停下。
車燈一亮，裴語遲從車里走出來，他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希雅的心登時便明朗起來。
小廖和小倩跟在他身後，三個身影在路燈下穿行，仿佛躍動的光點。
裴語遲一下車便開始整理衣著，先快速地脫下西裝，他的動作干脆利落，希雅看得入神。
他解下袖扣，交給小倩，只留下白襯衫。襯衫襟口微微翻起，希雅瞥見他的鎖骨，不禁臉紅。
夜色下的街道因為他的到來而溫暖起來，希雅的心，也被點亮了。
他卷起一側襯衣袖子至手肘，小倩立刻上前，幫他把另一邊袖子也卷起。
這一系列熟悉的舉動，讓希雅看得目不轉楮，在這寧靜的夜色下，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極致內斂的魅力。
襯衫與外套的對比，手臂上若隱若現的線條，以及他專注于簡單動作時的眼神，所有一切都讓她看得入迷。
小倩收起他的外套和袖扣，似乎說了一句什麼，他轉眼望向她，瞬間，兩人的目光交匯，融化在一起。
她看見他嘴角浮起意味深長的微笑，眼里是滿滿的溫情，她知道，此刻他一定也看到了她心中所有的躁動與渴望。
看他一絲不苟地整理著衣服，希雅的心都要融化了，這麼簡單的一個舉動，在那個熟悉的身影上，卻讓她看得如此入迷。
晚風輕輕拂過，她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
他來了，就在街對面，朝她揮了揮手，對小廖和小倩說了幾句，然後大步流星地穿過馬路，向她走來。
看到他，她的世界為之一亮。即使什麼都不做，只是遠遠地、靜靜地望著他，她也感到無比的滿足和喜悅。
他很快就來到希雅面前，微微喘息，標準的普通話從他低沉渾厚的嗓音里流淌出來︰“抱歉來晚了，路上塞車。”他歉意的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臉上。
“沒關系，我知道你很忙，我也剛到。”她說，笑意更深。
只要他來了，所有的等待都無關緊要。
他擔憂地眼神望向她，緩緩開口道︰“這幾天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笑了笑，點點頭︰“好很多了，謝謝！”。
“走，亓老還在等呢。”裴語遲輕輕地扶著她的手肘，帶她進入診所。
推開診所大門，亓老滿意地打量著裴語遲和希雅兩人，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他早就看出，這對年輕人之間有著不為人知的情意。
前幾天，裴語遲還特地囑咐他一定要幫這個女孩調理身體，現在這種親昵的姿態已經說明了一切，他在乎她，很在乎。
希雅被安排坐在前廳的椅子上，裴語遲則坐在亓老師身邊。
亓老用雙手輕柔地撫上希雅的手腕，為她把脈。片刻後，他眉頭略皺，似乎對她的體質狀況不太滿意。
緊接著，裴語遲也伸出手，輕輕握住希雅的手腕，再親自診斷一遍。
亓老檢查了她的舌苔，問她一些日常生活習慣與身體狀態的問題。
希雅一一回答，偶爾會看向裴語遲，發現他也在認真地聆听，眼中透著關切。
聊完後，兩人進入里間商量方案。
希雅坐在前廳，听著里間隱約傳來的說話聲。
過了一會兒，兩人請希雅進入里間的治療室，讓她躺在里面全新的治療床上。
裴語遲和亓老站在一旁，似乎在商量著針灸治療的穴位。
“……那就這樣吧，你來還是我來？”亓老問裴語遲，語氣里透著一絲玩味。
裴語遲望向希雅，她的眼神里滿是祈求，仿佛在說“求你了，求你了！”他會心一笑，眼神里是她熟悉的溫柔，“我來吧。”
听到這句話，希雅只覺得心里甜蜜蜜的，理智仿佛都要融化了。
裴語遲走到床邊，坐下來，溫和地對希雅說︰“你的身體現在出現了脾胃陽虛和氣血不足的癥狀，加上受寒濕的侵襲，所以消化不佳，覺得很乏力，對吧？”
希雅點點頭︰“是的，難怪我最近總覺得很容易就疲勞。”
“我先用針灸給你調理。”裴語遲緩緩道，“你以後要多吃一些溫補的食物，少吃生冷的。多喝一些姜茶之類的溫補的，可以溫胃補脾。”
“奧利弗很喜歡吃生冷的，所以我也吃了不少。”希雅略帶遺憾地說。
裴語遲說︰“治療過程中還是建議少吃為好，待身體調理好了，再適當吃一點也沒關系。我的建議會盡量兼顧你現在的生活習慣，不會給你過于難以遷就的苛刻要求，你按照自己地節奏慢慢來就好。”
裴語遲笑了︰“如果真的避免不了，吃一點也無妨，但量要適當。”
“那姜茶我要怎麼泡？”希雅抬頭看他，眼神里略帶求助。
裴語遲笑著為她解釋姜茶的泡法，希雅認真地听著，時不時點頭。
“好，我會按您說的去泡的。”希雅笑著點頭，
看著他眼中的笑意，希雅的心里涌起一絲甜蜜。
“對了，你的生理期還正常嗎？”裴語遲關切地問。
希雅點點頭︰“不算正常，有時候不是很準時，相差幾天是常有的事。”
“生理期不調也是脾腎陽虛的表現之一。”裴語遲皺皺眉，“在治療期間，生理期來的話要特別注意保暖，不要做太激烈的運動，多休息。”
“痛經的話可以可以飲用一些溫通血脈的中藥，這些可以緩解痛經，也有調理月經的作用。”
“好的，我會注意的。”希雅說，“那如果來得早或晚的話，要不要調理？”
“來早或來晚在正常範圍內，通常不需要特別調理。但如果提前或推遲超過五到七天，建議來找我或亓老，我們會根據你的身體狀況進行針灸或調理，讓月經周期盡快恢復正常。”
裴語遲說，“來早或來晚，要注意多休息，少勞累，這也有利于陽氣的培養與血脈的調暢。等月經周期恢復後，這類情況就可以慢慢減少了。”
“那如果周期變長，要怎麼辦？”希雅追問。
“周期變長也屬于陽虛與血脈不足的表現。我們會通過針灸與中藥著重調理腎脾兩虛，滋補陽氣與血脈。”
裴語遲解釋︰“調理過程中要避免勞累與性事，多補充營養，恢復正常的生活作息。一般經過一個月左右的調理，月經周期就可以慢慢恢復。這需要定期針灸與服藥進行系統性的調理，所以定期來復診也很重要。”
“接下來的治療，我可能沒太多時間過來，但是我請亓老會親自為你進行針灸治療，配合中藥進行調理。”
他皺了皺眉，低沉的聲線里夾雜著擔憂︰“待你身體狀況好轉，我建議你不要錯過了生育的最佳時期。當然，我們項目的合作也需要你的身體狀況保持最佳。”
听到裴語遲的話，希雅的心里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提到的“生育最佳時期”，似乎在提醒她現實里最無法回避的事實——她已經不再年輕，如果要生育，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可這件事，似乎並不在她自己的掌控之中。她有男朋友，卻並不代表她就隨時準備為生育而結婚。
可在裴語遲的語氣里，這似乎是最正常不過的事。仿佛在他眼里，她不過就是需要在最佳時機生育的普通女性，沒有任何不可觸及的隱私或情感界線。
他的叮囑里似乎只剩下理智的考量，讓她覺得被他推向了一種無法企及的疏離。
這一刻，她意識到，在他眼里，她不過是個普通的朋友與合作伙伴。他的關心是出于友情，而非其他，沒有任何超越這層關系的意味。
她試圖說服自己，這才是最正常的關系。他是合作伙伴，是朋友，理應保持距離感和理性。
而她自己的想象與妄念，不過是出于某種不切實際的情感依賴，可就算明白這些，她的心里依然覺得有些羞赧受傷。
就在這復雜的情緒里，她努力擠出一絲笑意，理性地與裴語遲討論起治療的細節來。
裴語遲開始為她施針。
他先是輕輕地卷起她的袖子，修長的手指丈量她的穴位，留下酥癢的觸感。
等確定好穴位，先用酒精棉擦拭，然後拿起銀針，起先是在穴位輕輕提插，尋找到氣穴後，緩慢而精準地刺入。
銀針進入肌膚，他開始用手指輕輕捻轉，以擴展氣穴並使針的刺入更加順暢。他的動作溫柔而小心，生怕她感到不適。
他一針一針地扎入她的穴位，語氣溫和而輕柔，像是在哄一個孩子。
他似乎把她當成一個需要照料的人來看待，這份體貼讓她感到有些依賴，盡管她深知，這可能只是他對所有病人的態度。
她覺得一種難以名狀的酥麻由針入點開始蔓延，向上直達胸口，然後又沿著手臂經脈流向指尖。
“這里……”她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抑制的驚喜，“感覺整個手臂都是酥的，但是熱流不斷涌動，真舒服。”
“給你活絡手臂經絡，調劑心肺氣血。”他簡單解釋道，看她一臉陶醉的神情，眉眼間都帶著笑，“看來你找到最舒服的感覺了。”
“抱歉，為了針灸，我得把你的褲管卷起來。不然衣物會遮擋住一些穴位。”他的眼神里透著歉意。
裴語遲緩慢而小心地卷起她的褲管，手指不經意間踫觸過皮膚，讓她覺得一陣酥麻。
等褲管卷至膝蓋，他手下的力度才稍稍加大，動作也更加自然，可即便如此，她也能感覺到他的每個觸踫都小心翼翼，生怕給她帶來任何不適。
裴語遲開始為希雅準備進行背部針刺治療。
......
“感覺怎麼樣？”他輕聲問道，“有沒有覺得氣血通暢了一些？”
他的聲音近在咫尺，她幾乎能感覺到他熾熱的氣息拂過皮膚。
他的每一針，小心翼翼地刺入，力道與角度均精準得恰到好處，讓她感覺到一種灼熱的溫度。
“......穴，可以疏通後背部經絡，增強肺脈氣血。”他一邊解釋，一邊細細觀察她的反應，“你會感到一點酸脹，這是氣血運行的跡象，放松就好。”
“這里……一種酸脹中帶點酥麻，很難表達清楚，只知道很舒服。”
她的聲音里帶了點羞赧，卻誠懇地述說自己的感受，讓他清晰地了解她的感覺，才能達到最佳的治療效果。
他略一頷首，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疼惜︰......穴，這是調理脾胃的要穴，也最能讓你全身放松的穴位之一。”
“這些穴位可以調理脾胃，增強脾氣的運化功能。”
他一邊解釋，一邊觀察她的臉色，“以後要多吃溫補的食物，少吃生冷的，多走走，適當運動，養好情緒，脾胃就會好起來。”
整個針灸的過程，裴語遲的聲音里都透著她熟悉的溫柔。在他的悉心照料下，她感到身體里所有的不適與乏力都慢慢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享受與放松。
在針刺過程中，裴語遲一邊細致地為她選擇每一處穴位，一邊叮囑她以後的飲食與生活注意事項。他的話語里透著對她身體狀況的熟悉與了解，仿佛他們已認識多年。
整個針灸過程並不長，卻讓希雅感覺身心受到了很好的疏通與放松。 他的手法與體貼依然讓她感受到一種說不清的溫情，所有的煩惱與乏力一掃而空。
針刺治療結束後，裴語遲輕輕提醒希雅穿好衣服，以防著涼，這才放心地走出診療室。
裴語遲親自到藥房配制希雅的藥包。回來時見希雅已穿戴妥當，他微微一笑道，“藥包里有溫補的藥材，可以助你調理氣血之外也可以溫暖身體”。
交代用藥用量時，裴語遲不但詳細解釋每個藥材的功效，也特地囑咐她︰“有什麼問題或疑問盡管問我，千萬不要勉強。”
和亓老約定下周復診時，裴語遲特意問她下周有沒有安排，生怕時間沖突為難到她，“如果下周時間不太方便的話，也可以調整，不過持續治療才是關鍵，盡量花點時間來復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