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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柳豐便被風雲四子叫醒到了穆桑雪的地下宮殿之中,所在石室里冰寒刺骨,滿眼皆是濃霧寒氣,濃霧深處,可听得咕嚕聲響,也可聞得濃烈的硫、磷等刺鼻氣味,穆桑雪一襲白衣,立在池邊,解釋道︰“這處寒池形成差不多已有千年之久,算得上這黑木鎮上唯一的寶貝了,你們是第一批客人。”
左通嘿然笑道︰“有沒有你說的這麼玄乎?千年寒池,哼,試試再說。”身子突然一輕,便飛躍至濃霧之中,只見左通一身黑影在霧中來回穿梭,速度極快,在場五人都是眼力非常之人,偶能見到左通蜻蜓點水,在鼓動不停的寒澈冰水上踏破此間平衡,乍一看瀟灑非常,然則沒過多久,左通身形突然變慢了下來,但見他面皮抽搐,猛的借力,回到五人所在池岸,眼色凝重道︰“霧中有毒。”
穆桑雪捂嘴笑道︰“人猿,滋味如何?”
左通冷眉不語,單單哼了聲便盤腿坐下調息,沙青嘖嘖道︰“千年寒池看來是真的,不然不可能養著能放倒人猿的劇毒量,穆師姐的運氣果然不錯。”穆桑雪既然答應了他們的條件,回到藥皇殿便是遲早的事,風雲四子也早由穆莊主改作穆師姐,換了個稱呼,彼此的關系自然也發生了些細微的變化。
王允失笑道︰“雲蝶莊也許只是個幌子,真正值得我們關注的也就在這兒了。”
穆桑雪笑道︰“死胖子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
王允微笑點頭,算是謝過穆桑雪的夸贊,沙羅突然問道︰“穆姐姐,這千年寒池對公子的病有何用處?”
穆桑雪看向柳豐道︰“和他老爹的法子一樣,以毒攻毒。”
沙羅道︰“要怎麼做?”
穆桑雪不多做解釋,對柳豐道︰“小家伙,我們來玩個游戲如何?”
柳豐面露疑惑,靜等下文,只听穆桑雪道︰“進入這寒池,看看你能堅持多久。”
沙青突然打斷道︰“胡鬧,以他如今的身體情況,怎麼可能抵抗得住?”
穆桑雪卻道︰“若是不信我,可以請回。”
沙青被她言語一嗆,甩手不語,柳豐心中雖也疑問不少,然則此刻卻是涌出一份自傲,千年寒池如何得名,竟能引得眼下五人如此,他也想知道個究竟,便道︰“那我便下去試試吧。”
穆桑雪輕輕擺動衣角,薄紗之下那張絕世容顏此刻似也光彩非凡,令人目眩神迷。柳豐不敢多看一眼,生怕亂了心神,徐步踏入寒池之中,身子離寒池越來越近,憑空添上一層冷冽寒意,柳豐一個哆嗦,右腳已經踏入寒池之中。
乍一接觸,便覺有千蟲萬蟻自腳下游走于全身之間,速度之快,自己竟是難以反應。柳豐當即大驚,體內靈壓不由自主的迸發而出,立時將寒意逼開,但卻令得體內氣息愈加紊亂,當下齜牙咧嘴,冰寒世界之中竟是滿頭大汗。
柳豐咬牙將左腳跨出,得虧體內靈壓充沛,否則單單這一步也足以讓他意識全無。咬牙堅持,待得呼吸平穩之後,這才再次跨出一步,蟲蟻噬咬之感再度襲來,後背衣衫盡數被冷汗浸透。
不知覺間,又接連走了五步,水深已然及腰,短短三四米的距離卻堪比千里之遙,此時此刻,柳豐滿頭霜發,青衣上亦盡是冰晶,咬牙捏緊拳頭,全身肌肉酸痛,靈力早被抽空殆盡,但見他面色慘白,眼色朦朧,全身忽然一顫,就此倒在寒池之中。
“這還是初步,這些毒霧尚未來得及侵入體內,寒池極寒之力已然將他體內血脈凍結,正適合好好改造一番。”
穆桑雪緩緩取下了薄紗,正如眾人想象一般壓盡芳華,清麗的面容有著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似近在眼前,卻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見著柳豐迅速凍結凝霜的身體,她竟是完全無動于衷,又听她道︰“讓他在此睡上三天三夜,他體內的幾道雜駁之氣便再難起什麼風浪,三日之後我自會施法相助,讓這小子好歹像個正常人,你們可以先請回了。”又見左通到了現在面色愈發難看,便隨手扔了顆丹藥給王允接住,“這霧中至少存了上千種毒素,憑他的本事可只有等死的份,這枚清素丹給他服下,再調養一個月,應該便無大礙了吧。”
王允、沙羅、沙青皆是面色驚變,古怪的看看左通,再看看穆桑雪,心里暗自叫苦,心想這人的脾氣依舊令人琢磨不透,手段比之十年前更是狠辣無情,以後還是少惹為妙。王允接過清素丹,趕緊給左通服下,查了一番體內狀況,果如穆桑雪所言,七七八八的毒素四處肆掠,縱有一縷正純靈氣進行著排解清楚,也如杯水車薪一般起不到任何效果。
三人再不停留,扶著左通出了石室,穆桑雪輕拂臂袖,石門嗡嗡聲不絕,頃刻緊閉,但見她玉指往前一伸,憑空輕輕一點,一層又輕又薄的青色光幕悄然出現,隨著空氣流動映出七彩之光,將穆桑雪與寒池濃霧隔絕成兩個世界。
伴隨著玉指輕點,青色光幕如心跳般一震,便似泡沫般輕輕破開,便在此時,一陣來自千年之前的冷冽寒風突然爆發,頃刻席卷這間百米方圓之地。濃霧隨之擴散至石室中的各個角落,遮掩住一切,穆桑雪身著白衣,此刻愈發看不清身影,變得極端飄渺,這本是重毒之地,于她而言卻無甚傷害,但見得一模糊白影徐步走向那如浮萍般飄在寒池之上的柳豐,幽幽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父子父子,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白茫茫的世界里,月光耀眼,暈色淡黃,圍繞在穆桑雪周圍,漸漸如受指引般流向柳豐體內,溫和輕柔,令人屏息凝神,柳豐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月光如夢,靜靜圍繞守護著,穆桑雪如仙子降臨,眼眶泛潤,溫柔的看著這位似曾相似的男子,感受著其體內躁動不安的毒素,耐心的牽引著周圍濃霧,治療著這位自打出生便有所不同之人。
時間趁人不備,悄然流走,等到石門再開,已是七日之後的事了。
白霧之中,柳豐悄然睜開眼眸,遍查體內,只覺渾身氣息順暢無比,默運黑煞血元功,再無凝滯之感,而體內那頑固不化的尸腐之氣也似在原來基礎上少了些許,當真便是意外之喜了。
穆桑雪面色有些蒼白,輕輕擦掉了額頭上冷汗,似乎也有些意外的道︰“想不到你體內的尸腐之氣竟然消減了如此之多,你老爹在藥理上天賦何等之高,想不到竟然敗給你這個小子。”
柳豐這才驚覺白霧之中尚立著一人,只是白霧蒙蒙,瞧不清真容,忙道︰“還得多謝穆前輩出手相助!”
穆桑雪冷哼道︰“叫我雪姨。”
柳豐會心一笑,道︰“雪姨。”
穆桑雪點了點頭,輕聲道︰“我不管你用了何種法子,你那體內的尸腐之氣既然有希望盡數消去,我便不得不提醒你,你的命是無數人換來的,可不能輕易便死了。”
柳豐不明穆桑雪此言是否還有其他深意,當下只得鄭重點頭,道︰“雪姨放心。”
穆桑雪緩步走出石室,門外早有人等候,見她出現,當即面有喜色,恭迎道︰“莊主!”
穆桑雪微感意外,冷冷“嗯”了聲,問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