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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香蟲,因喜好木屬性香味聞名,對桂、蘭、檀等香味尤其敏感,青元長老特別交代此行重點在此,若能得之,長老必然欣喜。”
柳豐腦海中回想起宇明所言,心想這木香蟲既然如此難尋,長老不知拿來又有何用?邊走邊想,忽見前方立一參天古木,足需十人環抱,其根須絞纏,似盤虯臥龍,錯落有致,隱隱然有升騰之勢,柳豐瞧得入神,呆立現場一動不動,宋濤咦了聲,朝他注目方向看去,竟不禁眼露喜色︰“宇明師弟,你瞧那兒。”
宇明轉過頭,朝他所指瞄上一眼,也難掩喜色︰“嘖嘖,不知能不能入木天長老的眼?”
宋濤道︰“試試便知。”說罷舉起斧頭踏步往前,宇明連忙阻止道︰“你可想清楚,我們誰也不知他老人家的喜好如何,倘若他老人家歡喜,自然是好處多多,但若是這玩意兒不得他老人家的滿意,不但討不了好處,麻煩倒還不少。”
宋濤颯然一笑︰“畏首畏尾,怕什麼?”說罷舉斧上前,宇明嘆了聲,伸出白紙折扇將他止住,道︰“你那功法雖有些意象法則,動起手來就有些顯得變化不足,蠻橫是蠻橫,卻太過霸道,可別把難得的根雕材料給毀了。”
原來同為幽冥谷三大太上長老之一的木天長老雖然脾氣火爆,但于根雕藝術卻是鐘愛有加,谷中不少弟子一心討好,每遇天然形成的根雕作品,都頗為留心在意。眼前參天古木根須鋪地,樹身被古藤環繞,便似數百道巧匠勾勒出的畫筆,將古木雕刻成一位怒目而睜的百年老者。
形象天然而成,自是難得一見的根雕佳品,宋濤、宇明二人一眼便知其中價值。
宇明的建議頗為在理,宋濤一听之下有些猶豫,宇明手持折扇,倏地展開,一根極細銀絲射出,繞著古木根部纏繞。宇明忽的一喝,銀絲繃緊,逐漸沒入根內,只一會兒功夫,那部分形狀精美的根雕材料便被割了下來,完好未損。
柳豐瞧得新奇,嘖嘖稱嘆,宇明滿意一笑,銀絲收回,道︰“師弟,我這銀蠶絲如何?”
柳豐由衷贊道︰“師兄手段高明,師弟佩服!”
宇明被他一夸,哈哈大笑,文雅風度不減。
宋濤取了儲物袋,將根雕收入其中,柳豐不解問道︰“師兄取這何用?”
宇明笑道︰“這雖不是什麼寶貝,但卻是我們討好木天長老的必備之物,有了它,嘿嘿,指不定比找到木香蟲的好處還大。”
“哦?”柳豐將信未信,卻听宋濤道︰“師弟你別不信,木天長老在谷中三大長老中排行第三,他老人家豪爽干脆,絕不會無緣無故拿他人好處,而這形似虯龍之根頗得他老人家喜好,甚至珍之如命。他雖習火屬性功法,卻是一位難得的根雕大師,經他之手,這虯龍根可就不一般了。若此物是難得的上好材料,那木天長老歡喜之下出手闊綽是常有的事,相比之下,排在第二的青元長老則顯得冷靜睿智,雖不會讓我等弟子吃虧,卻也不會讓我等得到多余的好處。”
柳豐頗為好奇,心中構畫二位長老的強者模樣,心想不知那位谷主又會是什麼形象?三人繼續前行,半日過後,已得數株藍心草,更搜尋得其他重要藥材,三人欣喜之余,不知不覺夜色已經降臨,當下尋地休息,生火照明,閑聊谷中趣事,柳豐听得意猶未盡,驚喜連連,心想︰“霜霖師姐竟是最為神秘的三信掌門孫女,難怪她要帶我同甦玉來此宋濤師兄也不敢有何意見,而鶯鶯師姐則是三信掌門的親傳弟子,卻是極為要強的性格,兼之身份尊貴,三日前鶯鶯師姐與孫鵬師兄斗法輸了,她自尊心受挫,必然要經常找孫鵬師兄麻煩了,這兩位一直被奉為幽冥谷的天之嬌女,無人敢惹,至于青元、木天長老門下的弟子倒沒怎麼見過,也不知是否像宋濤師兄他們說的那樣厲害。”
夜色既冷且靜,銀月高懸,松濤陣陣,如潮起伏,沉睡中的三人進入靜謐夢鄉。一道悶雷突然響起,宋濤、宇明二人被其驚醒,各自大為警惕,忽然山林震動,大地晃動,柳豐睜開惺忪雙眼,尚不明白發生何事,忽見巨大如盆雙眼,月光映襯下泛起幽光,戾氣甚重,柳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可憐手中並無利器,當下連個壯膽之物也無。
“柳師弟,到我身後。”宋濤喝聲未止,大地一震,露出一具龐然大物,高達丈許,四肢支撐著它那龐大身子,體表密密麻麻的疙瘩泛著青光,讓人看一眼便頭皮發麻,腹部高高鼓起,不時有呷呷鳴聲,便如悶雷,大嘴處不時流出膿液,腥臭難聞,柳豐心下大驚︰“好大的蛤蟆,比起大蠻山那幾只蛤蟆的體型也不惶多讓。”
宋濤出聲提醒道︰“師弟小心,這是天毒蟾,噴出的天毒液不好對付,小心別沾染上了。”柳豐心中一凜,鄭重點頭,又听宋濤道︰“宇明師弟,攻它後頸。”話音剛落,已見宇明縱躍而出,銀蠶絲躥騰至天毒蟾後方,如靈蛇般纏繞在天毒蟾頸部,宇明喝道︰“師兄!”
宋濤大喝聲“好”,巨斧祭出,被他使得虎虎生風,雙臂使勁,便往天毒蟾頸部斬去。
天毒蟾本想噴出天毒液懲治二人,不料剛有此想,喉部疼痛難忍,知道是宇明所為,當下大怒,眼瞧巨斧襲來,身子一動便如人類一般站立,雙掌推出,剛好與巨斧踫個正著,一股巨大的反震力將它逼退數丈。
宋濤同樣不好受,巨震之力令他雙手發麻,身子也不由自主後退數丈。
天毒蟾在獸域中早有凶名,宋濤手負神力,其中厲害宇明很是清楚,但眼下與這凶獸竟打個平手,況且眼下此獸被他用銀蠶絲牽制,行動不便,這樣看來宋濤已然落了下風。忽覺手中折扇一松,當即大驚,竟是這畜生趁宇明疏忽大意突然噴出天毒液將就近銀蠶絲熔斷,腐蝕性如此厲害,柳豐早已看得呆了。
“師弟,小心!”不遠處突然傳來宋濤急切之聲。
天毒蟾淒鳴一聲,雙腿一蹬,突然躥躍至宇明身前,雙掌發力猛打,頻率之快,轉眼間已看不見宇明身影。
“莫非......”柳豐不敢往下想著,但見天毒蟾掌風呼嘯,密如雨下,說不準便是要被轟炸成泥,當下不由得擔心起來。
“畜生受死!”宋濤怒極,巨斧突然泛出淡淡金光,經他掄轉之下威勢尤勝以往,柳豐只覺呼吸不暢,但他對宋濤此舉既驚且奇,竟看得目不轉楮。巨斧襲來,天毒蟾似也感覺到危險,停止了攻擊宇明,呼呼兩掌,然而轉瞬間,天毒蟾表情突轉痛苦,淒聲不絕,原來竟是宇明突然閃出,銀蠶絲從其雙眼掠過,幾滴鮮血濺灑,這凶獸便已雙目報廢,不能視物。宋濤緊接著舉斧一斬,已致其雙掌斷落。
天毒蟾痛苦已極,更有莫大憤怒,突然腹部一脹,喉間鼓動,宋濤、宇明駭然失色,紛紛退開,情急之下竟忘了顧及柳豐。天毒蟾雙目失明,天毒液自各個方向無差別噴出,其速頗快,所及之處草木紛紛枯萎,絕無生息可言。柳豐腳下靈活,拼力閃躲,每听得天毒液嗤嗤腐蝕之聲,都不禁頭皮發麻,忍不住哆嗦。